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VIP好书请访问http://www.zaxsw.org/ 或书本网(www.bookben.cn) 【内容简介】 他是一个书呆子,嗜书成痴。 城里但凡有些家世的女子都不愿意嫁给他。 可是他偏偏好命的娶了一个能干的娘子。 他娘子告诉他,世上最难读的书便是‘女人’。 而最最难读的就是‘娘子’。 可是,‘娘子’这本书到底要怎么读啊? 她是城里商家公认的好媳妇人选, 求亲之人踏平了她家的门槛。 可是她偏偏选了一个痴人, 别人都说她中了邪,可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原因。 缘分是必然的,一条无形的红线,早已缠绕着他们的小指, 注定好一生一世,哪怕有再多的困难, 他们都会生死相随,一起面对…… 内容标签: 天作之和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主角:钱嫁衣、沐云水 ┃ 配角:风长帅、凤天楚、沐天水 【正文】   云水嫁衣   作者:晶莹晶莹   一梦惊醒   【 凤 天 朝 】   奇怪的房间里,一对相拥的情侣,甚是甜蜜!可是,这个情境,每一次都会叫嫁衣心痛不已!伤心,背叛,悲痛,一阵强光袭来,“啊……”   嫁衣喘着粗气,猛地坐起!又是同一个梦境,又是同样的心痛感觉!自她七岁受伤忘记一切之后,几乎每隔几日,便会做这个奇怪的梦。梦里的人面容模糊,可是那种心如刀割的感觉却真实的令人害怕。   她掀开被子起身下地,端起桌边的茶水狠灌一口,压抑住心中的疼痛。心跳渐渐缓下,天还没有大亮,可是嫁衣已经没有睡意了!桌子上放着她昨日画的新衣样图,每一张都各具特色,不过细心的人定会发现每一张衣裙的设计都是单色的,没有一款是彩色的。   这是嫁衣设计的缺陷,她虽有最棒的设计天赋,可是却没有一点色彩感!她心里很明白,可是色彩感却无法强求!   看着图样,不知不觉天就朦朦亮了起来。   嫁衣的门房被轻轻的推开,只见婢女香儿走了进来,“小姐,您起来了!”   嫁衣点点头,继续看着图样做着修改,“香儿,渔婆的女儿订的粉色荷叶裙今天就要交货,你记得给渔婆送去!还有棺材铺的老婆订的青色长褂要修改一下,你记得提醒我,我怕一会儿进了铺子该忙忘了就不好了!还有……”   “小姐。”香儿无奈的叫道,“小姐,别人家的女儿一起床便是梳妆打扮,你看看你天不亮就起来画图样,一起来就想铺子的生意,这样要什么时候可以嫁出去啊!您今年都十八有余了,要是再不出嫁,可就是真的要嫁不出去了!那么多提亲的人中,难道您就一个都瞧不上吗?张家的表少爷,虽是个旁系,可是怎么说也是四大世家的公子啊!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嫁衣一叹,放下画笔,无奈的叫道:“香儿?”   “好,好,我不说了,小姐!不过您若是再不洗漱进铺子就真的赶不及开铺了!”香儿吐吐舌头,说道。   嫁衣看看天色,原来已经这般迟了,看来自己是太专注了!她站起身,放下新衣的图样,随口问道:“我爹起了吗?”   “小姐,老爷还没回来呢!”   嫁衣又是一叹,看来爹又去赌钱了。这一次,又不知会闯出什么祸,自从娘亲死后,爹爹就一蹶不振,整日滥赌大醉。她十岁便撑起娘亲留下的小布摊,并用自己设计的衣服让布摊小有名气。十四岁那一年,她买下一间店铺,开了一家名叫‘素衣纺’的成衣店,取名‘素衣纺’一个是因为她的娘亲闺名素衣,另一个便是因为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她那糟糕的色彩感。   ‘素衣纺’成立以后,嫁衣的设计更是受到一些闺阁女子的喜爱,而她也成为城中商家理想的儿媳人选。从她十六岁开始,提亲的人便是无数,可是嫁衣都一一拒绝,外人以为她是心高气傲,其实嫁衣心中一直有一个执念,就是找到一个可以爱她、疼她、更要忠于她的男人。   “哎!香儿,咱们进铺子吧!”嫁衣披上外衣,向门口走去。   香儿大叫:“小姐,你不吃饭了?”   “不吃了!”声音传来,人影已经不见,香儿急忙追了出去。“小姐,不坐马车吗?”   嫁衣摇摇头,跨出‘钱府’的大门,走进小巷,“今儿不坐车了,我要去一趟书肆,那里路窄,走着更方便!”香儿跟在她的身后,口中嘟囔着“真把自己当男人使啊。”   嫁衣‘哼’声转头,冷笑说道:“我的耳朵可是很厉害的!”香儿调皮的一笑,可是当嫁衣再次转身,便与小巷另一边走来的一个男子撞个满怀。   “啊!”嫁衣惊呼一声,跌在香儿的身上。对面的男子可就没她那么幸运了,手中捧着的书全部砸在他的身上,男子四仰狼狈的躺在地上。   嫁衣晃过神来,忙去看被自己撞倒的男子,只见那男子痴痴的躺在地上,手中抓着一本薄书,一动不动。“这位公子,您有没有伤到啊?”   男子依旧不动,嫁衣蹲下身子,才发觉男子衣着华丽,面容俊朗,可是左手和额头的却有着惊人的伤疤,好似是烧伤的疤痕。男子痴痴看着书,好似没看见嫁衣一般。嫁衣轻轻推推他,男子依旧不动。   天啊!我不会把他撞傻了吧!嫁衣心里暗想道。   “小姐,不用理他了!咱们快去书肆吧!”香儿在她的身后说道。嫁衣抬头一瞪,香儿捂住嘴,委屈的立在一边。嫁衣见男子还是不理她,便观察起他来。这时他才发觉,也许关键就在书上。她一狠心,一把抽开男子手中的书。   果不其然,男子的眼睛因书被抽走视线终于落到嫁衣的身上,他站起身,嫁衣也跟着起身。他看着嫁衣,眼神专注,眼里一片纯色,好似孩童。反应了好半天才缓慢的开口,“定是我撞到了姑娘,真是对不住啊!是我的不对!是我的不对!是我的不对!……”   男子不断的鞠躬道歉,嫁衣不禁一笑,这个人还真是有意思啊!单纯的眼神令人毫无压力,明明是她转身说香儿没注意将他撞倒,他却一直的道歉,还有刚刚他躺在地上看书,那专注的样子真是让人好奇是在看什么好书!   她拉住那鞠躬的男子,“公子,不用道歉了,真的不用了!”   男子立住身子,慌张的收拾起地上的书本,又一鞠躬跑出巷子。嫁衣惊觉手中还握着她抽走的书,忙喊道:“公子……”可是人影都不见一个,嫁衣又是一笑,还真是个怪人啊!“香儿,咱们走吧!”   “是,小姐!”   进了书肆,老板便迎了出来,“钱姑娘,你来了!你要的书,我都给你准备好了!”老板拿起柜子上的几本花案书递给嫁衣。   “有劳老板了。香儿。”嫁衣接过书,忙叫香儿给钱。   香儿掏出钱袋,书肆的老板忙推辞道:“钱姑娘,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女儿出嫁时候的嫁衣多亏了你巧手设计,让她婆家满意的不得了,这几本书就当做是我的一点谢礼吧!”   嫁衣拿过银子,硬是塞给老板。巧笑道:“老板,我做衣服你又不是没有给钱,真的不用谢我的!你的日子也不容易,都是小本经营,我哪能白拿你的书啊?”   老板又将银子塞回给嫁衣,“钱姑娘,你就别客气了!以后就是你想到我这里看书,恐怕都不行了,生意越来越差,若不是沐家的二少爷和你光顾,恐怕我这小店早就黄了!女儿出嫁了,我和老伴也就没什么牵挂了,我们决定结束书肆,回乡下养老了!”   嫁衣安慰的一笑,不再推辞。“老板,你不是一直希望可以回到家乡吗?这也算是心愿得偿了,您女儿嫁的那么好,你也就不用担心了!”   老板一笑,口中应道:“是啊!”   “对了老板,你刚刚说的沐家二少爷是谁啊?”嫁衣好奇问道,她不知不觉的就想到刚刚的那个怪人。   老板脸露惊讶,“钱姑娘不认识沐家的二少爷?他刚刚离开,你没看见他吗?”   原来那个怪人真是什么沐家的二少爷,“我应该认识他吗?”嫁衣更是好奇,为什么老板会一脸惊讶呢?   “钱姑娘,你真的不知道啊?我想这凤天朝,大概只有你不认识沐家的二少爷了!”老板夸张的表情更是令嫁衣好奇,为什么一定要知道沐家的二少爷呢?难道他真的那么出名吗?嫁衣看看香儿,香儿耸耸肩膀,看来她真的错过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啊!   “钱姑娘,沐家二少爷你不知道,沐家你知道吧?”老板问道。   嫁衣点点头,沐家她自是知道的,凤天朝有四大世家,简家和华家世代为官,而沐家和张家则是以经商为主,沐家做首饰,张家做衣饰各司其职,可谓是皇商。张家来向她提亲也是看中她的独特设计。   “钱姑娘,既然你知道沐家,就一定要知道沐家的二少爷啊!沐家老二,是长房嫡子,名为云水。本该是商家贵子,可是天生书痴,除了看书之外,不理任何事,家中着火他都不理,以至于烧伤了自己,毁了容貌。本与二少爷定了亲的华家二小姐也退了婚,这位少爷虽生在大家,可是至今都二十有二了,还未娶妻,城中但凡有些家世的女子都不愿嫁给他,而沐夫人跟沐老爷的侧夫人赌气,死了心眼的要给他娶房争脸的媳妇,说起来这位少爷也是可怜啊!”   嫁衣直到走出书肆心里还在想着老板说的沐家二少爷沐云水。天生的书痴,还真是引起了她的好奇心,那么清明的眼神,让人忘了也是不易啊!“原来是个呆子。”嫁衣默念道。   “小姐,你说什么?”香儿问道。   嫁衣一愣,心性一向单薄的她怎么会突然对那个呆子有兴趣了呢!她晃晃头,把手中的书丢给香儿,“没什么!进铺子吧!”   “哦!”香儿跟着进了‘素衣纺’。一进‘素衣纺’嫁衣就抛开心中的杂念,全心投入到工作之中。   “小姐,已经傍晚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家了啊?”香儿拉住裁剪衣料的嫁衣。嫁衣抬头看看天色,真的已经很晚了。她放下剪刀,嘱咐工人收拾好衣料,准备收铺。   收好一切,嫁衣便携着香儿回到钱府。可是一进府里,嫁衣便觉气氛不对,佣人们都处在前厅,见她回来,不打招呼,都闪开路让她进入。   走进厅里,几个硕大的红箱子刺痛了嫁衣的眼,香儿惊呼:“这是怎么回事啊?”   钱金山老泪纵横,扑了过来,“嫁衣啊!女儿啊!爹爹对不起你啊!”   遭遇逼婚   一进府里,嫁衣便觉气氛不对,佣人们都处在前厅,见她回来,不打招呼,都闪开路让她进入。走进厅里,几个硕大的红箱子刺痛了嫁衣的眼,香儿惊呼:“这是怎么回事啊?”   钱金山老泪纵横,扑了过来,“嫁衣啊!女儿啊!爹爹对不起你啊!”   嫁衣心里一下就明了了,看来这回爹爹是把自己给输掉了!她冷冷问道:“多少?”   钱金山一愣,“什么多少啊?”   嫁衣推开爹爹,走到红箱子的身边,嘲讽的说道:“还有什么多少?自是你这回输了多少啊?看来不是一个小数目,不然人家也不会直接送来聘礼了!”   钱金山老脸一红,拭着泪水,“嫁衣啊……”   “多少!不用说那些没用的,直接告诉我数字就好!”嫁衣大声的怒吼道,连屋里的佣人都吓得一颤,就更不用说钱父了。她身上的那种威严,却有骇人的效果。   钱父哆哆嗦嗦的答道:“没有数字!”   “什么叫没有数字?”嫁衣心里生出一股恐惧,难道爹爹真的荒唐到拿她做了赌注!“别告诉我,我就是那个‘数字’!”   “不,当然不是了!”钱父的回答稍稍安了她的心,可是下一句又将嫁衣沉入谷底。“赌注是,是,是‘素衣纺’。”   嫁衣震惊的看着钱父,不敢置信他会用‘素衣纺’做赌注,‘素衣纺’对于他们父女二人就犹如她娘亲的化身,爹爹对她再不负责任她都没有怨言,只是因为她知道爹爹以前不是这样的,若不是娘亲去世,爹爹也不会如此荒唐不羁,可是,他现在却输了‘素衣纺’,嫁衣的心真的很痛。   “小姐!”香儿扶住她微晃的身子,嫁衣捂住额头。   “嫁衣,贾少爷说若是不交出‘素衣纺’就要在十五日内娶你进门,这些都是他们送来的聘礼!”钱父愧疚的说道。   嫁衣定定心神,看来这次爹爹是被人算计了,‘素衣纺’绝不可以给别人,而她也决不能嫁给那个霸道的贾少爷!贾少爷本名叫贾英俊,也是被嫁衣拒过婚的对象之一,贾家是开赌场营生的,看来这次贾家就是冲着她来的了!   “这件事情,我会处理,香儿,你带老爷下去休息!”嫁衣站稳身子说道。   “嫁衣!”钱父不安的喊道。   “爹,我要静静的想一想怎么处理,你先下去吧!”   钱父看看嫁衣一脸的疲惫,暗暗的说了一声‘对不起’,便随香儿去了后院。佣人们都识相的散开,给嫁衣独处的空间。   该怎么办呢?‘素衣纺’不能给,她更不能嫁!这件事还真是麻烦啊!要是不给‘素衣纺’只需将它脱手给熟人,过段时间再买回来便可,可是总不能把她自己也顺便脱手啊!   难道真的要把自己也脱手吗?嫁衣苦恼的抚着额头,就是她愿意把自己脱手,现在要到哪里去抓个合心意的人娶她啊!所谓‘千金易得情郎难觅’,这可如何是好啊!   “小姐,喝杯茶吧!不是还有十五天吗?总会有办法的!”香儿送完老爷又折了回来。   嫁衣一叹,“这次真的有些麻烦了,若是对方要钱,我还可以到风长帅那里周转一下,可是那贾英俊却是打着‘素衣纺’的名号要我的人,哎,我真的被难住了啊!”   “小姐,不如你去找风少爷商量一下吧!他人脉广,也许他会有办法的啊!”香儿说道。   人脉广!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的!嫁衣一笑,也许这次又要麻烦一下风长帅了,不过不麻烦他麻烦谁啊!谁叫   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呢!对,就这么办!   “香儿,你现在就去‘春风如意楼’,告诉风长帅明日午时我在‘香溢园’的雅间等他!”嫁衣吩咐道。   “是,小姐,香儿这就去。”香儿笑着离开,看来这次的灾难定会被小姐化解的!可是她却不知嫁衣心中的化解之法。   香儿走后,嫁衣便踱步回房,从首饰盒里拿出一块粉色美玉,玉石只有拇指大小,可是晶莹剔透,触手升温,不用想,也知道是价值连城的上品。这块美玉便是风长帅所赠。说起风长帅,可以说真是奇遇啊!   五年前,嫁衣晨起浇花,谁知竟被从自家围墙上跌落的风长帅砸中,刚要怒骂才发现他受了重伤,鬼使神差的她竟将他抬回厢房,瞒着爹爹照顾了三天,三天之后,风长帅悄悄离去。   隔了一个月,那风长帅居然跑到她的铺子寻她,她才知道原来自己救的竟是城里最为著名的烟花楼‘春风如意楼’的老板!嫁衣不是俗人,大方的与他相交,风长帅性格洒脱,放浪不羁,可是重情重义。这些年来,她爹爹的赌债若不是有风长帅的帮忙恐怕嫁衣的‘素衣纺’早就垮了!   “小姐,风少爷说他会准时到的。”香儿跑了进来,嘟着嘴说道,小脸异常的涨红。   嫁衣早就知道风长帅不会拒绝,可是香儿的表情却有些不对啊!每次她去传信,都是含羞带臊的回来,这次怎么会有满满的气愤呢!   “香儿,你在长帅那里受了什么委屈吗?还是被客人当做花娘了?”她转身问道。   香儿摇摇头,气愤的说道:“才不是呢!那楼里谁敢给我委屈啊!我走的是后门,又怎会遇见那些色鬼呢!”   “那问题就是出在长帅的身上了,莫不是你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吧!”嫁衣猜测着说道,只见香儿的脸更是红了,眼眶也红了起来,看来自己没有猜错。“香儿,我早就跟你说过,长帅为人有情有义,可是作为伴侣来说,他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多情也好,滥情也罢,只要男人在‘情’字之上,不是唯一,那也就没有必要去付出自己的感情了。你看见了也好,正好灭了你的痴心妄想!”   “呜呜,小姐,呜呜,可是人家真的好喜欢风少爷啊!”香儿听完,竟大哭出来,嫁衣笑着抱住香儿,这个傻丫头,初恋竟爱上这样的情场浪子,也真是不幸啊!不过也难怪她会爱上风长帅,若不是自己有着‘爱情洁癖’,恐怕也会被他那双桃花眼迷了心窍。   ~★~☆~★~☆~★~☆~★~☆~★~☆~★~☆~★~☆~★~☆~★~☆~   嫁衣坐在‘香溢园’的雅间之中,一股脂粉味传来,她便知道风长帅来,果不其然,只见长帅着一件粉色长褂,手中握着一把折扇,推门而入,整个人像一个雅痞,一身的风尘味。   长帅一进屋,便扬起招牌的笑容,“我的小嫁衣找本少爷什么事情啊?”边说就要抱住嫁衣。嫁衣快速的一闪,让他扑了一个空,他顺势坐到嫁衣的位置,毫无尴尬之色。“小嫁衣,你主动约我,怎么还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啊!你也不怕人家伤心!”饱满的额头,英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任何女子见了,恐怕都会义无反顾的扑到他的怀里,唯独眼前的这个女子,对他却是毫无倾慕之色。   “收起你对付外面女人的那一套吧!你知道我讨厌你动手动脚的,若是被人看见我就真的不用嫁人了!”嫁衣坐到长帅的对面,撇着嘴说道。   长帅一笑,整个人散发着魅惑的感觉。“哎呦呦,小嫁衣,你看你说的,若不是你挑嘴,我想不说张家那个旁系的少爷,就是华家的嫡子长孙你要嫁也是易如反掌哦!”   嫁衣一惊,“你怎么知道华少爷找过我呢?”华少爷找过她的事情任何人都不知道,连整日跟在她身边的香儿都不知,长帅又怎么会知道呢?   风长帅仰头一笑,“嫁衣,你可别忘了我的另一个身份啊!”是啊!她怎么会把这个给忘记呢!风长帅除了是青楼的老板,还是城里的买卖情报的头子,那次受伤被嫁衣所救也是因为执行任务时候遭到暗算。   “不说这些了!这次找你是有急事求你的!”嫁衣静下来心来说道。   风长帅倚到椅背上,不慌不忙的说道:“急事?不就是那个什么贾英俊把你的‘素衣纺’赢了去吗?这哪是什么急事啊?我会帮你解决的,过两天你把‘素衣纺’过给我,我倒是看看那个贾英俊敢不敢管我来要!”   嫁衣一冷笑,“看来你这情报头子也不过如此吧!你难道不知道‘素衣纺’没有了,我就是他赢取的赌注吗?连定礼都摆在我家的客厅了!”   风长帅的脸一沉,“哼,看来我的人手是该换换了!你来找我定是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了,你打算怎么办?”   “办法倒是有,不过就要借助你的人脉了!”   此时,风长帅眼里的玩世不恭全部隐去,坐姿也端了端。“那没有问题,你说!”   “把我和‘素衣纺’一起脱手!”嫁衣说完,风长帅猛地站起,“你说什么?”   嫁衣眉眼低垂,“你听到了,我不想再说了!”   命运之手   “把我和‘素衣纺’一起脱手!”嫁衣说完,风长帅猛地站起,“你说什么?”   嫁衣眉眼低垂,“你听到了,我不想再说了!”   长帅走到她的身边,双指夹住她的下巴。“我要你再说一遍!小嫁衣!”   嫁衣挥开他的手,“我要你把我和‘素衣纺’一起脱手!”   他满眼怒意,狠狠的握住双手。“脱手?那你干脆都‘脱手’给我好了!”   嫁衣一脸无奈,“长帅,我是说真的,不是闹着玩!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我今年十八岁了,若是再不嫁,恐怕真是难了。也许这次就是老天叫我嫁人吧!”   风长帅一挥袖子,旋身坐下。一脸冷漠。“那你干嘛要找我,直接去找华大少爷或是张小少爷就好了!”   “你知道我的底线,那华少爷已经有定亲对象,我绝不会给人做妾。至于张少爷,他已经有了一房妾室,我也没有兴趣与人分享自己的相公!”她平静的说道。   长帅的情绪随着她的话也稳了稳,恢复一脸的漠然,转过身看着窗外。“那你找我干什么啊?我的记录更不是你的目标了!”   “可是只有你可以找到我的目标!”   “小嫁衣,我是开青楼的。我认识的人,恐怕你都不会感兴趣的!”长帅痞气的说道,“难不成,你要放低标准!”   嫁衣看着长帅的背影,“我绝不会放低标准的!正是因为你是青楼老板,我才要找你的!我想你很清楚,哪些人是绝不会去你那里,也许我可以考虑一下这些人!”   长帅听完冷哼一声,“小嫁衣,就你的那些要求,再加上贾英俊这么一闹,恐怕只能找个傻子了!”   傻子?这个词让嫁衣猛然想起那双清明的眼睛,沐家的二少爷——沐云水。也许,也许……嫁衣努力压抑住自己想法,可是那个想法却不断的向上钻。   “那个傻子正好,嫁衣,也许你可以考虑考虑他!”长帅啄着笑意,指着街道,满眼敷衍。   她站起身,走到窗口想借着这个动作压住脑海里那个莫名其妙的想法。可是当嫁衣站到窗口,视线移到长帅耻笑的‘傻子’之时,心里莫名的一颤。   楼下之人正是沐云水,这一回他似乎又是被人撞到,四仰着躺在街上,身边零落着几本书,手中还握着一本书。一样的情境,一样的专注。   “小嫁衣,这个不错的哦!沐家的二少爷,我可以保证他绝对没有任何女人,而且家世好,抛去脸上的伤疤不看,样貌也算是英俊!你可以考虑一下啊!不过,唯一的缺点就是他是个傻子!”说罢,长帅便发出一阵嘲笑。   嫁衣看着他,突然觉得这笑声竟是如此刺耳。“不要笑了,他不是傻子!”责备之语说出,长帅便愣住了,嫁衣自己也是一愣。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为了一个陌生人责怪长帅呢!“对不起!”   长帅咧嘴一笑,看着嫁衣注视着躺在街上的沐云水,心里隐隐不安。“嫁衣,你……”   长帅还未说完,她便打住话头。也许这就是契机!“长帅,给我查查这个沐云水吧!”   “什么?”长帅惊呼,“钱嫁衣,你是不是疯了,他是个傻子啊!难道你真的要嫁给一个傻子!”   听着长帅一口一个‘傻子’,她竟开始有些怒火,火气攻心,张口说道:“对,我就是要嫁给那个傻子,你不是也说我的要求就只能嫁给一个傻子吗?”说罢,嫁衣便甩手离开。可是,一出门口,就心生后悔,自己的语气是不是太冲了,可是长帅今天的态度呀很反常啊!   无法回头,嫁衣只好戚戚的离开‘香溢园’回到家中!坐在梳妆台上,嫁衣把玩着手腕上的玉石,是不是应该跟长帅道歉呢!可是长帅也不能那样嘲笑别人啊!沐云水只是有些书痴,呆了一点,他居然说人家是傻子,真的有些过分啊!哎!自己怎么又会想到那个呆子呢!天啊!我到底是怎么了!嫁衣有些生气的想到。   “当当,当当。”一阵敲门声传来,嫁衣稳稳思绪应道:“进来吧!”   她本以为是香儿送了夜宵进来,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声音便转身一看,“长帅?你怎么进来的啊?”   长帅靠在门边,一副痞样,“我刚刚有敲门哦!是你叫我进来的啊!”   嫁衣无意与他争辩,耸耸肩膀,一想起中午的争吵心里便有些疙瘩!长帅倒是自然,从衣服里抽出一卷纸递给她,她满眼疑惑,问道:“这是什么?”   “你要的东西!里面有城中所有单身男子的资料!畏惧贾英俊的,已经娶妻或是纳妾的,还有那些我在‘春风如意楼’见过的,都已经刨除了!”   嫁衣接过资料,心中一阵感激。“谢谢!”   “不用谢,不过我看过之后发现,也许你中午的选择是对的!”长帅说完,脸色一变,“有人来了,我先走了,明天在老地方等你!”   嫁衣还未出声,长帅就已经开门离开,她赶紧收好资料,香儿便端着夜宵走了进来。“小姐,过来吃宵夜吧!今天我做了蛋羹,晚饭你就没吃,快吃一些吧!”   嫁衣接过蛋羹敷衍的吃了几口,便称累了要休息遣了香儿。香儿一离开,她便打开资料细细读起,资料上共有五人,刨去一个过了四十的,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就剩下三个人。   打开第一页,只见上述:简新,十八岁,简善之子。常年在宫主读书,外貌神秘……读到这里嫁衣便在纸上一勾,划去此人。   简善是当朝的丞相,这简新断不可能看上自己,以她的条件,恐怕是配不上这种贵人公子了!看来只剩下两个了!   翻到第二页,路长卿,二十四岁,‘香溢园’的少东,身边从没有任何女子出现过,为人性情淡泊,不过传言此人有断袖之癖……嫁衣看到这里,便扶住额头,这路长卿看来也不行了!她可没有兴趣跟男人抢相公,只剩下最后一个,老天啊!但愿这个身份不要太高,也不要有什么断袖啊!   翻到最后一页,嫁衣竟发出笑声,难怪长帅会说自己中午的选择也许是对的。   只见纸上清晰的写着:沐云水,二十二岁,沐家老二,为正房所出,沐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沐云水为人木讷,除了看书之外没有任何嗜好,十七岁时意外被火烧伤,容貌被毁。与其定亲的华家二小姐华夏雨也因此事悔婚,其婚事令沐家两老头痛不已!沐云水上有一兄,沐天水,今年二十有六,已经娶妻,无子。沐天水为侧室所出,沐家的生意大多数都是由他在打理,外面一直传言,沐家当家之位会由沐天水继承,可是沐凯却一直宣称沐家还是会由长房嫡子沐云水继承……   哎!难道我真的要嫁给这个呆子吗?嫁衣合上资料反复的想着那双清明的双目,虽然那个呆子给自己留下的深刻的印象,可是自己是否能爱上他也是是一个未知。可是此刻我还有时间犹豫吗?“哎!”又是一声长叹从嫁衣的口中传出!   算了,就当作这是天意吧!也是这也算是是缘分!书肆的相遇,还有‘香溢园’的巧合,再加上这叠资料,如此说来还真是天意如此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呆子也满讨人喜欢的,一想起他躺在地上看书的专注样子,嫁衣便忍不住一笑,口中不自觉的念叨着:“呆子,呆子!呵呵呵呵!”   笑语过后,嫁衣才惊觉自己的行为反常,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从碰到那个呆子以后连自己一向的冷静也消失了呢!不仅为了他跟像亲哥哥一样的风长帅较劲,还会一个人傻笑,自言自语。天啊!难道我也被那呆子给传染了痴病,嫁衣起身将自己狠狠抛在床上,卷起丝被,盖住自己!   翌日清晨,开了铺子,她便向‘香溢园’赶去,赶到之时,风长帅已经坐在雅间之中等候多时了!   “我决定了!”没有任何的铺垫,嫁衣便是如此,决定之事绝不拖泥带水。   风长帅目光如炬,盯着她,用肯定的语气说出心中的猜测:“沐云水!”   嫁衣没有回答,“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认为这个人会给你幸福吗?”他也没有回答,反问道。   嫁衣一笑,坐下来,满脸自信的说道:“我的幸福绝不是别人给的!能给我幸福的只有我自己!”说话的同时嫁衣已经在想着如何□自己未来的夫君了!   “好!我的小嫁衣终于要出嫁了!”戏谑又回到风长帅的眼中,“我这个做哥哥的定会给你一份大礼的。”   “大礼就不用,你帮我搞定沐家两老就好!”嫁衣眨着眼睛说道,长帅一阵苦笑,看来这个沐云水又要倒霉了!每当嫁衣这样说话的时候,就定是要算计某人了!   云水病危   【 沐 家 】 · 子时   一道黑影翻墙而入,巧妙的躲过巡逻的家仆而不被任何人发现。一个闪身,黑影便进入府中还唯一亮着灯的房间,只见屋内的书桌前坐着一人,全神贯注的看着书,丝毫没有感到自己的房里已经进了外人。   看书的自是沐家的二少爷沐云水,而闪进屋里的黑影掀开遮面的围巾,一张俊脸除了风长帅之外就不可能是别人了!   风长帅看了看云水,心中不免叹气,小嫁衣怎么会看上这样的男人呢?呆里呆气不说,还有些似痴若傻。若不是自己常年处在花丛,也许给嫁衣幸福的……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摇摇头,轻笑一下,这是怎么了,小嫁衣就像是自己的妹妹,他怎么会胡思乱想呢!   定了定心神,长帅便闪身到烛火边上,从衣袖里拿出一瓶精油,滴到蜡烛之上,火光一爆,他便止住呼吸,跳出云水的房间,按照来时的路线出了沐府。   长帅离开之后,云水的脸就开始莫名的潮红,不出一刻,便体力不支的歪倒在书桌之上。   破晓之时,沐府之中负责召唤云水起床的小丫头美珠,推开云水的房门。屋内蜡烛燃尽,云水趴在书桌之上,美珠摇着头,看来她的傻少爷,今天又不用她整理床铺了!刚刚进了沐府便被管事分到二少爷的房里伺候的时候,美珠以为自己走了什么好运,兴奋了好几天。本以为凭借自己的姿色,就是没有名分也会是通房的大丫头,可是当美珠见到云水,才发现原来自己天生没有好运,怪不得人人都不愿意伺候二少爷!原来这二少爷是个十足的书痴,说白了就是个傻子!   美珠走到云水的身边,拍拍他的后背,“二少爷,该起床了!”   云水毫无动静,美珠又拍了拍,更大声的叫道:“二少爷,您该起床读书了!”   “二少爷!二少爷!”美珠看着依旧趴着的云水,心中疑惑,要是平时提到‘读书’二字,二少爷早就起身,今儿是怎么了?难不成病了?想到这里,美珠便有些急了。这二少爷虽是个傻子,可是老爷和夫人可是紧张的很,没事倒好,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情,第一个被打死的就是她这个小丫头了!   “二少爷,你醒醒啊!你快醒醒啊!”云水还是毫无反应,美珠用力拉起他的身子,扳倒在椅背之上,只见云水脸色异常的潮红,嘴唇发白,眼眶发黑。   美珠大叫不好,急忙放下云水,寻了管事去禀告。管事来了一看,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不敢隐瞒,叫美珠通知了老爷和夫人。   云水被抬到床上,城里有名的李大夫给他诊着脉,他娘亲秦氏坐在床边已是涕不成声。   过了片刻,李大夫摇着头说道:“老夫不才,令公子的病在下是无能为力啊!”说罢,便背起药箱掩面离开。秦氏听完,一下就蹶了过去。沐府乱成一团!   接连几日,无数的大夫在沐府进进出出,可是却没有一人能够说出云水生的是什么病。   云水病后的第四日,一位身穿道卦的相士自沐府经过,大嚷着说沐府煞气逼人,必折其人气血脉。沐老爷本不信这些,可是一想起还未清醒的云水,便叫人迎了相士进府。   “这位道长,不知您可有解决之法啊?”沐老爷急忙问道。   相士似模似样的动动手指,口中念念有词的说了一大堆,最后开口说道:“沐老爷,令公子定是被这股煞气所伤才会久治不愈,解决之道吗……”   沐夫人见相士就不言语,忙遣了管事取了一袋银子,揣到相士的布袋之中。“道长但说无妨,为了云水,我和老爷就是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道长请直说无妨啊!”沐老爷也说道。   道士一笑,“其实老爷、夫人根本无需担心,与煞气相对的自然就是喜气了,只要两老可以给二少爷娶一门夫人,办一场喜事,这煞气便可自行退去,而二少爷也自然是无药自愈了!不过,老爷和夫人可要切记一点,万万不可给少爷娶乡野村妇,所谓穷命硬,若是取了穷人家的女儿,只怕就是冲走了煞气,也会克死少爷啊!”   道士一说完,便转身离去,只留下苦着脸的沐家两老。若是有好人家的女儿愿意嫁给云水,云水哪里还会直到二十有二还不娶妻啊!难道老天真的要拿去云水的命吗?沐夫人嚎啕大哭,沐老爷呆坐在椅子之上,喃喃念道:“罢了,罢了,就是豁出去我这张老脸,我也要给云水求个媳妇来!”   ~★~☆~★~☆~★~☆~★~☆~★~☆~★~☆~★~☆~★~☆~★~☆~   【 香 溢 园 】   “怎么样了?”嫁衣一进雅间,就急忙问道。   风长帅咧嘴一笑,眼角上调,“小嫁衣,我办事,什么时候出过错啊?没看见沐家的老头这几日的奔波全部都是无功而返吗?呵呵,我早就叫楼里的花娘放出沐老头要给沐云水提亲的风声,但凡有些家世的恐怕都已经‘有事外出’了!”   嫁衣听完,心才稳稳落下,还有十日那贾英俊就要到钱府迎娶她了,聘礼现在还停在钱府的大厅之上,若是无法在预期的日子里实行计划,她可就危险了!   风长帅向窗外一看,戏谑的说道:“小嫁衣,时间正好,若是你现在赶回铺子,应该能正好碰到前去提亲的沐老爷!若是你不在铺子,恐怕沐老爷也会觉得你是有意躲他哦!”   嫁衣一听,心里暗骂,这该死的风长帅不早说,明明算到沐老爷今日会去铺子找她,还约她这个时辰来‘香溢园’!她愤愤的起身,向外走去。   穿过小巷子,嫁衣跑着回到‘素衣纺’,只见沐老爷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店里的男装。嫁衣调整好呼吸,优雅的踏入铺子。她一进铺子,香儿便迎了出来,小声说道:“小姐,你可是回来了。沐老爷来了,好似对你设计的衣服很感兴趣,看来咱们又要有单大生意了!”   嫁衣点点头,给香儿使了眼色便进到内堂,“沐老爷,您怎么还亲自来了呢?若是有什么需要直接叫人传个话,我们去府里不就好了吗?”   沐老爷见嫁衣这么说,脸上一热,这种事情他可是头一回啊!以前的老朋友都怕他求亲,全谎称有事外出,他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想到钱嫁衣的!钱家虽不是什么大户,可是钱家的女儿在这城里可是小有名气的,一双巧手可以画出华美的衣服,精明的脑袋年纪轻轻便将钱家的小布摊做成成衣店,可见其能干的程度绝不输给一个男人!   其实,沐夫人早些年就看中了钱嫁衣,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帮沐云水撑起沐家,可是刚刚要提亲之时,就传出嫁衣拒绝了张家的提亲,连张家正常的儿子她都不愿意嫁,他们家的云水更不用提了!   这沐老爷此时也是来碰碰运气,但是看着嫁衣面容娇美,气质不俗,谈吐大方,连他自己都觉得他那个书呆子的儿子配不上这样的女子了!便犹豫着不知应不应该开口。   嫁衣见沐老爷一直不开口,心里也微微着急,就怕事情有变!“沐老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啊?”她试探的问道。   沐老爷一听,心里更是难堪,连他这种老商贾的心思都能看透,这女子的眼还真是厉害啊!沐老爷咬咬牙,为了儿子豁出去了!“钱姑娘,老夫今日过来却是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   “沐老爷请说!”嫁衣心里暗喜!   铺子里人来人往,“这里不太方便,不知有没有内室啊?”沐老爷问道。   嫁衣一抿嘴,自己还真是疏忽了!“有,沐老爷随嫁衣进来吧!”她引着沐老爷向屋内走去,推开平时她设计新衣的工作室。“这里是我设计新衣的书房,有些乱,沐老爷别介意!”   “不,老夫怎会介意呢!”沐老爷顺手拿起一张嫁衣新画的设计图,图上画的是一件新娘嫁衣,对襟盘扣,衣襟和袖口上绣满了浅粉色的桃花瓣,盘扣的编法也很特殊,不同于一般的圆形,而是一朵豌豆花的样子。衣服下摆贴身,后摆较长,流出水波,层层递进。沐老爷不禁感叹,这件嫁衣没有金箔装饰,没有珍珠搭配,全部都是丝线和刺绣的花纹,可是却弃花朵而用花瓣,再加上衣形的独特设计和盘扣的巧妙搭配,竟显得贵气十足,异常漂亮!   嫁衣端了茶水走进,发现沐老爷竟拿着昨日她才画下的嫁衣,便开口说道:“沐老爷,这是嫁衣昨日画的草图,真是献丑了!”   “这是草图?”沐老爷惊呼,自己府上是做首饰生意的,平日里的图样最后定稿也不过如此,可是这小丫头却说只是草图!“不知钱姑娘可有定稿的成图给老夫欣赏一下!”   嫁衣一楞,这沐老爷还真是有耐心,儿子的命都快不保了,不快提亲,还有时间欣赏她画的图。可是有没有办法推辞,嫁衣只好从柜子里,拿出前些日子,特意给风长帅设计的一张衣服样子递给沐老爷。   图样是件纯白长褂,一看上去好似和别的长褂没有不同,可是细看才会发觉,长褂的腰带和袖口,还有褂子边都有祥云刺绣,祥云连边,不禁有着好意头,更是让所穿之人突出一股儒雅之气。整个构图非常协调,描绘精致,不说是图样,外行人看了定会以为是一张图画。   “好啊!真是美啊!”沐老爷看完便发出感叹,“世间居然会有如此天赋之人,妙啊,妙啊!”他不断的感叹,倒是急了一旁的嫁衣。   “沐老爷,还是别看这些图样了,您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嫁衣说道。   可是嫁衣却没有想到,沐老爷看完图样,竟狠狠一叹,“没,已经没有事情了!老夫就先告退了,打扰姑娘了!”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协谈条件   “好啊!真是美啊!”沐老爷看完便发出感叹,“世间居然会有如此天赋之人,妙啊,妙啊!”他不断的感叹,倒是急了一旁的嫁衣。   “沐老爷,还是别看这些图样了,您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嫁衣说道。   可是嫁衣却没有想到,沐老爷看完图样,竟狠狠一叹,“没,已经没有事情了!老夫就先告退了,打扰姑娘了!”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嫁衣彻底傻了,这是什么情况啊!等她反应过来,急忙追了出去,“沐老爷,沐老爷,您等一下,等一下啊!”   沐老爷没想到嫁衣会追他出来,站在‘素衣纺’的门口停了一停。“钱姑娘,你回吧!不用送了!”   嫁衣一狠心,开口说道:“沐老爷,嫁衣不是出来送您的,您今儿到我这小店来定是有事要说的,前面有间茶社,沐老爷若是不忙就跟我这个小辈去品茗一杯如何?”   嫁衣说话适宜得体,沐老爷只好随她去了茶社。   茶社的环境幽雅,此时不到饮茶的时间,室内没有几个人,嫁衣和沐老爷坐在一个僻静的角落,沐老爷轻叹一声,缓缓说道:“钱姑娘,实不相瞒我今儿去你的店里,却有事情相商!可是,可是老夫看完你的作品真是没脸开口啊!”   嫁衣露出淡淡的笑意,为沐老爷斟上香茶,“沐老爷,你是长辈,有什么事情就尽管说。”   “哎!钱姑娘,你也应该听见了风声,我的二儿子云水,莫名的得了重病,城里的大夫我们都找遍了,可是谁也说不出他到底是得了什么重病!前几天,一个相士路过说,云水是被府里的煞气给冲了,要用喜事来冲去煞气!可是,云水他,他,哎!我和夫人只有这一个儿子,天水也是我的儿子可是却是妾室所出,不能继承家业。若是云水死了,我沐家可如何是好啊!”   沐老爷一脸愁色,复又说道:“姑娘也听得出,其实我是来向你提亲了,老夫知道你父亲做不了你的主,便直接去‘素衣纺’,可是刚刚一见你画的图样,老夫都觉得自己的傻儿子配不上你啊!实在是难以开口啊!”   “沐老爷,您别这么说!云水只是有些书痴,并不是傻啊!嫁衣倒是觉得世间难有像云水这般单纯简单的人了!”嫁衣缓缓说道,却是句句皆是心里之言。   沐老爷惊讶的看着嫁衣,“钱姑娘见过犬子?”   嫁衣点点头,“见过两面,第一次在书肆,云水被我冒失撞到,不禁不责怪反而连连道歉,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沐老爷见她有些羞涩之意,心里竟燃起希望之火。“不知,不知钱姑娘对云水可有……哎!这该如何说呢!”沐老爷皱起眉头,这话到底该如何说出啊!   嫁衣柔柔一笑,“沐老爷,您若是不嫌弃,我便唤您一声沐伯父可好!”   沐老爷连连应道:“好,自是好了!”虽然希望云水可以娶到这样的佳人,可是若是没有这样的缘分,他对嫁衣的才华也是深感佩服。   “沐伯父,我家里的情况,您也应该有所了解。我爹爹在娘亲死后,一蹶不振,整日醉酒赌博。若不是邻里乡亲们照顾我的‘素衣纺’,我们钱家可能都露宿街头了!”   “钱姑娘过谦了,你的设计就我这个做了首饰生意四十多年的人都不得不佩服啊!”   “沐伯父,我今年也十八了,以前来府上提亲的人我都一一拒绝了,别人都说我是心高,可是却不知道嫁衣的心一点都不高!”嫁衣循循说道。   沐老爷也静下心露出迷茫之色,嫁衣接着说道:“我爹爹现在虽是终日闯祸,可是以前对我娘亲却是百依百顺,我娘亲身子不好,生完我之后,大夫便说她并不可能再生育了!可是我爹是家里的独子,本该纳妾添子,可是他硬是不肯,说决不可伤了娘亲!就是娘亲死后,我爹爹也绝不沾任何女色!沐老爷,可能你们都有耳闻,我拒绝了张家的提亲,其实原因不是我嫌他是个旁系,只是因为张少爷已有妾室!”说罢,嫁衣便低下头。   沐老爷听完,心里一阵感动,如此可人的女子,的确值得一个男人的钟爱啊!想自己纳妾之时,夫人也是伤心欲绝啊!“钱姑娘,老夫也不拐弯抹角了,云水心智正常,可是却嗜书成痴,不爱理人!外人都嘲笑他是个傻子,久了,连我自己也觉他是个傻子了!可是,正因为这样,我和夫人就更是疼惜他,云水的婚事迟迟未定,只是因为夫人希望可以给他说门好亲事,等我们百年之后,他也有个依靠!云水如今遭此大难,老身希望钱姑娘可以嫁给云水,帮他度过难关,老身可以保证,云水除钱姑娘之外绝不会沾染任何女子,以后沐家的家产也会由你们的子女继承!”   “沐伯父,不是嫁衣不愿,只是若是嫁衣同娘亲一样,无法生下男孩,那且不是对不起沐家的祖先了吗?”嫁衣假意说道。   沐老爷一脸严肃,“钱姑娘,老夫以前也以为只有男子可以继承家业,可是看过你绘的手稿,老夫不得不说你比任何一个男子都要好啊!若是你们只有女儿,那我沐家的家产便是她的嫁妆!老夫绝不反悔!”   嫁衣微微惊讶,没想到沐老爷会如此爽快的答应。可是随即便想到家中停放的聘礼。“沐老爷,其实嫁衣还有一件难事!”   沐老爷忙问道:“钱姑娘有何难事尽管直说?!”   “其实若不是家中有事,再加上云水病危,嫁衣是断不会草率的答应婚事的!前几日,我爹爹被人算计,竟输了‘素衣纺’,这‘素衣纺’买了也无所谓,可是对方却是冲着我来的,开口便是要十五日之内迎娶我进门,我自是不愿,可是又苦无他法,若不是今儿沐伯父来向嫁衣提亲,恐怕嫁衣就要逃婚去了!”   沐老爷一听,心里更是大叹缘分啊!云水病危,嫁衣遇事,这就是天意啊!“钱姑娘,你大可放心,对方无论是谁,在这凤天朝也要给我沐家几分薄面,你是我沐家未来的当家主母,就是代表我沐家,明日我就遣媒婆下定,七日内娶你过门,你看可好?”   嫁衣粗算了一下日子,这样正好!七日也够她把自己的嫁衣赶制出来。便含羞点头。   沐老爷大笑起来,“感谢老天啊!我的云水有救了啊!钱姑娘,我沐家定不会亏待于你,聘礼多少你尽管提!”   “沐伯父,您别钱姑娘,钱姑娘的叫了!就叫我嫁衣便可,至于聘礼我没有任何要求,我是家中的独女,爹爹一个人,一个‘素衣纺’完全够他养老了,聘礼真的不需要的太隆重的!”   沐老爷站起身,“嫁衣,你把算计亲家之人的名字告诉老夫,老夫今日便解决此事!”   “是贾家的少爷贾英俊!”   沐老爷面露鄙视,轻笑一声,“原来是个地痞,嫁衣你放心,这件绝不会过了今夜的!老夫要先回去把你答应亲事的好消息告诉夫人,聘礼之事老身会看着办的!”   嫁衣也站起身,“那就有劳沐伯父了!”   “哈哈哈,下一次见面你可是要叫我爹了!我沐凯可以有你这样的儿媳妇,也算上天待我不薄啊!”沐老爷边向门外走去,边笑着边大声说道,引得旁人一再侧目。   嫁衣看着沐老爷兴奋的样子,嘴角上调,这未来的公公平日里以严肃著称,此时竟如此可爱,看来上天待她也是不薄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的,现在就剩下沐云水了!看来婚后她要和书本争相公了!   嫁衣摇着头,微笑着走出茶社。回到‘素衣纺’香儿就站在门口,一见她便兴奋问道:“小姐,沐老爷呢?下了多少订单啊?咱们是不是要推了街坊的小生意全心做这笔大生意啊?”   “香儿!”嫁衣无奈的叫道。“你问了这么多,叫我如何回答啊?”   香儿搀住她,笑着说:“那我一个一个问,第一个,沐老爷呢?”   “回家了!”   “那他下了多少订单啊?”香儿两眼发亮。   嫁衣摇摇头,“没下!”   “什么?”香儿瞪大眼睛,“没下是什么意思啊?”   “没下就是没下的意思了!沐老爷不是来下订单的,他是来向我提亲的!”嫁衣笑语说着。   “提亲?给谁提亲啊?”香儿更是不解。   “沐云水!”   香儿惊呼:“小姐,那沐老爷是不是那根筋不对啊!居然替他那傻儿子向你提亲?”   嫁衣脸一板,对香儿口中的‘傻儿子’三个字很是反感,厉声说道:“香儿,你最好注意一下你地用词,若是在被我发现你叫云水‘傻子’,我就罚你去后厨!”   香儿执拗的绞着手指,心里不免委屈,小姐从不对她凶的,这回怎么会为了那个傻子凶她呢!   就在这个时候,钱府里的管事秦叔跑到了铺子,一见嫁衣,便喘着粗气说道:“小姐,你快回府吧!府里出事了啊 !”   钱父拒婚   钱府里的管事秦叔跑到了铺子,一见嫁衣,便喘着粗气说道:“小姐,你快回府吧!府里出事了啊 !”   嫁衣一惊,“秦叔,府里怎么了?”   “小姐,贾英俊那地痞去府里了,带了好多的人,老爷一见便遣我来叫你了,恐怕他们是来者不善啊!”秦叔说道。   “走,咱们马上回府!香儿,叫人顾好着铺子,你去找风长帅去府里,快一些!”   “是,小姐!”   嫁衣吩咐完,便向府中跑去,难道贾英俊听到风声了,不应该啊!她和沐老爷定下婚事才不过一个时辰,就是听到消息也不会如此之快啊!早知道刚刚就应该先叫沐老爷去解决了这个地痞再回府去!   钱府大门开着,门口站着几个家奴,似乎在等着嫁衣。“小姐,那坏人就坐在厅里,说等你着呢!”   一个家奴气愤的说道,“小姐,你不用怕,大不了咱们跟他拼了!”   嫁衣站在门口稳稳呼气,“大家散去吧!这件事情我会解决的。”说罢,就越过家奴,向府里的大厅走去。一入大厅,就见爹爹和贾英俊坐在主位之上,爹爹似乎有些惧怕,不断的拭着头上的汗水。   贾英俊倒是自在,翘着个二郎腿,抿着香茶!这贾家的少爷,名为英俊,可是人却不如其名,身形魁梧,满脸的横肉不说,嘴角上还有一颗大黑痣,痣上还有一撮细毛,叫人看了便觉得恶心!   厅里还停着他送来的聘礼,嫁衣上前一步,进入他们的视线,盈盈的一蹲身,“爹爹,贾少爷!”   钱父颤抖的站起身,“嫁衣,你回来了啊!”   嫁衣点点头,暗示钱父坐下。开口说道:“贾少爷不知是为了何事来我钱家啊?若是因为我爹爹的债务好似你规定的时限还未到啊!”   贾英俊站起身,高大的身形给人一种压迫感,“大爷我会为了那么一点的债务亲自跑来吗?真是笑死人了,你们说是不是啊?”贾家的打手们立在一边跟着贾英俊哄笑起来。   嫁衣稳住心神,“那贾少爷是所为何事啊?”   “自然是因为聘礼的事情了!”贾英俊虎着声音说道。   嫁衣心里暗叫糟糕,只盼着可以拖些时间等到风长帅的到来。“贾少爷,我爹爹输给你的是‘素衣纺’,不是我钱嫁衣,我是绝不会收下你这些聘礼的,更是不会嫁给你的!”   嫁衣说完,那贾英俊竟向她走来,她心里虽是惧怕,可是硬挺着不让自己的身子后退。可是谁知贾英俊走到嫁衣身边,竟堆起一脸的假笑,“钱姑娘,我这个小人怎么能娶你这样的佳人呢!咱们不配啊!是不是?”他说着,就瞪向他的手下,他的手下也如嫁衣一样,一脸的雾水搞不清自家的少爷在玩什么花样,不知如何应答。   贾英俊见自己人不应他,瞪大了牛眼,“你们哑了,不知道应一声啊!”他这一吼,吓得嫁衣一颤。贾英俊忙又堆满笑容,“哎呀,我该死,我吓到钱姑娘是不是?哎呀呀,我真是该死啊!”   嫁衣此时更是迷惑,这贾英俊到底是怎么了?这人太反常了啊!钱父似乎也看出了不对劲,疑惑的看着嫁衣。   “贾少爷,我没事的!你到这里来是为了聘礼?”嫁衣问道。   贾英俊连忙点头,“是啊!就是为了聘礼?”   “聘礼,我不会收的!”嫁衣坚定的说道,她盯着贾英俊,真怕他谁时会发怒,这院子里的都是老幼妇孺,可是没人能打的过他啊!   “自是不能收啊!”贾英俊忽的说道,弄得嫁衣一愣。   “你说什么?”她大惊问道。   贾英俊满脸笑意,“我不是说了,咱们不配吗?我以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泥巴糊了眼,钱姑娘不要记仇才好啊!您就大人别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回,聘礼我马上抬走,至于‘素衣纺’,就当是我送给你跟沐少爷大喜的贺礼了,对,就当作贺礼了,呵呵!”   嫁衣瞪大眼睛,“你怎知我与沐少爷订婚之事啊?”   贾英俊看着嫁衣,满脸苦相,“钱姑娘,我都低三下四了,您就别耍我了行吗?你未来公公,都找到我爹那里了,您今儿若是不原谅我,我回去非被我爹打死不可,你就宰相肚里能撑船,别和我一般见识了!”   嫁衣呆愣片刻忍不住轻笑出声,没想到沐老爷动作如此之快,刚刚还真是吓出一身冷汗啊!   “钱姑娘笑了,那就是原谅在下了,那我就把聘礼抬走了!”说着,贾英俊便好似怕嫁衣反悔似的遣着属下抬起聘礼,这时,风长帅跑了进来,一下挡住贾英俊。长帅赶来的很急,长袍只是松松的挂在身上,连腰带都没有系上,一看见便是不知刚从哪个温柔乡里爬出来。   贾英俊一看,就嚷道:“姓风的,好狗不挡道你知不知道啊?”   风长帅用力一推,竟将高他半个头的贾英俊推个趔趄,“嫁衣,这厮有没有伤到你?”   “喂,姓风的,你竟敢推大爷我,丫丫个呸的,今儿怎么谁都欺负爷呢!”贾英俊露露袖子,做出要打架的架势。   “住手!长帅,让他走!”风长帅看看嫁衣,见她没有受伤,才闪身让路。贾英俊虽是气愤,可是又担心在这里闹了事,回去被他爹爹棒打也就只好作罢,推了一下风长帅走出钱府。   “嫁衣,这地痞没把你怎么样吧!”风长帅走到嫁衣身边急忙问道。   她摇摇头,“没事!他只是来道歉,顺便把聘礼带走。”   “你和沐老爷谈完了?”他问道,可是语气却是肯定的。   “嗯!”嫁衣一应,就听见茶杯落地之声,只见钱父双手颤抖,握紧拳头,“你,你们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姓贾的会贺你和沐少爷的大喜,为什么这姓风的会说你和沐老爷谈好了,为什么?”   嫁衣一叹,扶住钱父,“爹,今儿沐老爷向我提亲了,女儿正要告诉您呢!”   “你答应了?”钱父拉紧嫁衣,神色慌张。   嫁衣点点头,钱父竟一把甩开嫁衣的手,“我不同意,我绝不同意!嫁衣,爹爹马上带你去退婚,都怪爹爹,都怪我啊!若不是我好赌,就不会出这些事情了,嫁衣,爹爹不逃避了,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我不赌了,也不喝酒了,咱们安心打理‘素衣纺’,你不要嫁给那个傻子,你绝不可以嫁给个傻子啊!”说着钱父便拉着嫁衣向门外走去,嫁衣心里很是感动,可是仍是一把拉住钱父。   “爹爹,不要去,沐少爷不是傻子,他不是的!”她解释道。   钱父执拗的拉扯着嫁衣,“你别骗我了,这凤天朝谁不知道他沐家有个傻儿子啊!嫁衣,就是跪着求他们,我也要给你退婚!”   “爹爹!”嫁衣喊道。   钱父气愤的说着,“嫁衣,我就是把你嫁给姓风的那个花花公子,也不会把你嫁给沐家的那个傻子!”   一旁站着看戏的风长帅一脸尴尬,这钱伯父到底是在夸他还是损他啊!“伯父,我只是开青楼的,这并不表示我是花花公子啊!”   钱父一瞪眼,讽刺的说道:“你要不是花花公子会这样子过来吗?”   长帅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急着赶来,竟忘了系上腰带,更是尴尬的咳了咳,从钱府大厅的挂帘上撤下一条丝带,系在腰上。   就在长帅低头的瞬间,钱父甩开嫁衣,跑出钱府。嫁衣急忙追上,谁知,正巧香儿赶着马车回来,钱父一把扯下香儿,驾着马车向沐府赶去。   “长帅,这可怎么办啊?你没骑马来吗?”嫁衣急忙问道。   长帅耸耸肩膀,“我一听贾英俊去你那里闹事,那还有时间骑马,我可是用轻功跑过来的啊!”   “轻功?对啊!你的轻功很厉害的啊!那你现在带着我,追上我爹的马车,快啊!”嫁衣站到长帅身前,闭上眼睛。   长帅看着她的样子,真是连笑都笑不出来了,那钱父把马车驾的飞快,就是他自己也未必会追的上,更何况在加上一个嫁衣了!“嫁衣,我看咱们还是找辆马车比较快一些啊!我若是带着你跑到沐府,恐怕你爹已经推完婚事了啊!”   嫁衣一跺脚,“那你不早说!”说完,便遣了秦叔去找辆马车,弄得长帅不知所措!   等嫁衣他们到了沐府,钱父已经进去了。她跳下马车,不等门口通报便跑了进去,一进入沐家的大厅,就听见钱父大吵的声音,“沐老爷,你不可以趁人之危啊!你不能这样毁了我女儿的一生啊!”   “爹!您别说了,我是自愿嫁给云水的,您别这样。”嫁衣跑了进去,拉住钱父。钱父甩开他,更是大声的说道:“沐老爷!我不会同意的,绝不会同意的!”   沐老爷坐在主位沉默不语,沐夫人眼眶通红哽咽的说道:“钱老爷,您就同意吧!我的云水现在还没有清醒若是再不成婚恐怕就来不及了!钱姑娘已经答应,您就行行好,就当救我们云水一命吧!”   钱老爷一听,更是气急。“你们的儿子是人,我家的女儿就不是人了是不是?嫁衣,你不能嫁啊!你有没有想过,若是那沐云水冲喜不成,一命呜呼,你且不是要守一辈子的寡啊!到时候,他们会说是你克死他们的儿子的。”   “不会的,爹,不会的!”嫁衣接道,钱老爷转向沐老爷,“沐老爷,你是知书达理之人,今儿我就问你一句,你能保证嫁衣嫁过来,你家儿子便会痊愈吗?”   钱老爷这一问倒是难到了沐老爷,他还从没有想过大喜之后云水还会有事,这真是他的疏忽啊!若是他的云水真的无法痊愈岂不是真的害了钱姑娘,让一个如此才华出众的女子出嫁便守寡那不是造孽吗?沐夫人也被钱金山的话震住了,她也是心善之人,可是儿子病危,她又能怎么办呢?   沐老爷狠拍一下大腿,“罢了,罢了,夫人啊!咱们不能因为云水害了人家钱姑娘啊!钱老爷,婚事就此作罢了!”   沐府下定   钱老爷这一问倒是难到了沐老爷,他还从没有想过大喜之后云水还会有事,这真是他的疏忽啊!若是他的云水真的无法痊愈岂不是真的害了钱姑娘,让一个如此才华出众的女子出嫁便守寡那不是造孽吗?沐夫人也被钱金山的话震住了,她也是心善之人,可是儿子病危,她又能怎么办呢?   沐老爷狠拍一下大腿,“罢了,罢了,夫人啊!咱们不能因为云水害了人家钱姑娘啊!钱老爷,婚事就此作罢了!”   “不可以!”嫁衣惊呼。“沐老爷,我已经答应你了,不会反悔的!”   “嫁衣,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是我考虑不周啊!”沐老爷长叹着说道。沐夫人抽泣起来,不断地说着:“我可怜的云水啊!我的儿啊!”   “沐老爷,不是的!我……”嫁衣两难着,她总不能说云水肯定会好吧!   钱父拽住嫁衣,“既然沐老爷答应了,嫁衣快跟我回家吧!嫁衣,咱们回家……”   “爹,哎,不是的,云水会好的,爹你等一下,爹你听我说啊,爹……”正在钱父和嫁衣拉扯之时,伺候云水的美珠跑了进来,“老爷,夫人,少爷醒了,少爷醒了!”   “什么?云水醒了?”钱父一下就愣住了,沐家两老一听云水苏醒,也无暇理会别的,相互搀扶着,向后院走去。嫁衣转眼看了一下,一看不见风长帅心里便有些数了,看来是他先给云水解毒了!   嫁衣松开钱父,也随着沐家人向后院走去,一进云水的房里,便见云水虚弱的躺在床上,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眼眶深陷,脸色潮红,嘴唇发白,一看就像一个将死之人。她心里不免埋怨,这风长帅到底下了是什么毒啊?不会真的要了云水的命吧!   此时他微眯着眼睛,看见沐家两老虚弱的喊道:“爹,娘!”沐夫人泪涟涟连,“云水啊!你要快些好起来啊!”   “娘,孩儿好累,想睡一会儿!”云水说道。   “好,好!娘不打扰你,你好好睡一觉哦!”沐夫人说完,就扶着沐老爷起身,佣人都跟着走出云水的寝室。嫁衣最后看了一眼云水,也跟着出了寝室,一出寝室,沐夫人竟转身要给嫁衣和钱父下跪,嫁衣连忙拉起,“沐夫人,您这是干什么啊?”   “钱姑娘,看来您就是我云水的福星啊!你这刚刚到府,我的云水便就清醒,老身求你了,你就应了这门婚事吧!”沐夫人哭的是让人怜惜,沐老爷满目愁云,不言不语。钱父见此心里也觉巧合,再一想想起沐老爷说的相士之言,心中也有些动摇,难道真是缘分吗?   嫁衣倒是愿意,可是钱父的态度实在是……她转眼看向钱父,沐夫人又要向钱父下跪,钱父忙拉起她。沐夫人说道:“钱老爷,我们向你保证绝不会亏待嫁衣一丝一毫,你就应了了吧!”   钱父骑虎难下,终是一甩手,“我不管了,嫁衣自己做主吧!”说罢,便转身离去。   嫁衣看着处在面前的沐老爷和沐夫人,笑着说道:“沐伯父,那嫁衣就等着您明日来下聘了!”   沐家两老大喜,嫁衣微微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钱父已经架着马车离去,风长帅坐在马车上等着嫁衣,她登上马车,长帅就挥鞭驾马回到钱府。   “长帅,谢谢你!”嫁衣下马说道。   长帅魅惑的一笑,深吸一口气说道:“哎,我的小嫁衣要出嫁了,恭喜!”   嫁衣一笑便进了钱府,“老爷呢?”嫁衣拉着香儿问道。   香儿答道:“老爷进屋休息,他说,说不许小姐进他的房里!”   “知道了!我也回房了!”嫁衣转身回房,是要给爹一点时间的。回到房里,嫁衣便拿出今日沐老爷在‘素衣纺’看见的那张嫁衣图,其实这张图嫁衣是画给自己的,她很期待可以穿着这件嫁衣嫁给自己心爱的人,虽然现在她对沐云水还是陌生,可是她真的会努力去爱上那个呆子,也会让那个呆子爱上她的!   “噔、噔、噔!嫁衣,你睡了吗?”门口传来钱父的声音,嫁衣收起嫁衣图,起身开门。“爹,进来吧!”   钱父走进嫁衣的闺房,坐到茶几跟前,“嫁衣,爹有些事情想跟你谈谈,你过来!”   嫁衣坐到钱父身边,“爹,你说吧!”   “嫁衣,自你母亲去世之后,我便不断的放任自己,对你也是不闻不问,整日的醉酒赌博,可是这并不代表爹不关心你,不心痛你!你长大了,越来越像你娘亲了,每次爹爹见你,都会想起的你娘亲……”   嫁衣握住父亲的手,心里一阵心酸。“爹,我知道,我知道你心里苦,我从没有怪过你,反而希望你可以早日放开自己,走出娘亲去世的阴影!”   钱父眼眶一红,“嫁衣,你要嫁人了,你怎么就要嫁人了呢?爹爹好舍不得哦!爹爹真的好舍不得你啊!嫁衣,你嫁过去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受了委屈就回来,知不知道啊!”   嫁衣鼻子也酸酸的,泪水顺着眼眶就滑下,“爹爹!嫁衣知道,嫁衣不会受委屈的,嫁衣不会的!”   “你这个夫君,爹爹真是不放心啊!”   嫁衣握紧父亲的手,拭去眼泪劝慰道:“爹,我闯荡惯了,什么事情都习惯自己做主了,我若是嫁个强势的男人日子定是不会太平的。云水虽是呆了一些,可是这样他才会什么都听我的,事事都顺着我啊!您也知道,我一直都羡慕你和娘亲,一心一意,沐老爷答应过我,云水绝不会娶小纳妾,就算我们没有儿子只有女儿,沐家的家产便是我们女儿的嫁妆!爹,你大可放心,女儿的才华在沐家会得到更大的发展的!”   钱父老泪纵横,忍住呜咽,拍拍嫁衣的手转身离去。嫁衣心里也有不舍,泪眼朦胧,盯着已经合上房门,心里暗自叹息。   ~★~☆~★~☆~★~☆~★~☆~★~☆~★~☆~★~☆~★~☆~★~☆~   嫁衣清早起身后挑了一件桃粉色仕女裙穿上,又上了淡淡的妆。仕女裙是高腰式设计,裙摆较长,使人显得修长,更添静雅的态。   依照凤天朝的习俗,送聘礼之人要是男方家很受尊敬的长者协同新郎一同前往,沐云水刚刚清醒,恐今日是不会前来了。年长之人一般都喜欢喜庆的颜色,今日这件仕女裙,大方端庄,定会给对方留下好印象的。   打理完自己,嫁衣便跨出闺房走到前厅,本以为这么早定会无人,可是厅里居然已经打扫的差不多了,佣人们在更换新的纱帘,爹爹在一旁不断的指挥。   天啊!居然是爹爹,她有多久没在早上见过自己的父亲了,一个月、三个月还是一年,真的记不清了。“爹,您怎么会起这么早啊?”嫁衣问道。   钱父一见嫁衣,便拉她走到次位坐下,“嫁衣,今儿他们沐家来送聘礼,咱们也不能失礼啊!昨儿爹闹了一场,定会让那沐老爷心里不舒服,所以这送礼之人咱们可要有礼一些,万不可叫你嫁过去不好做人啊!”   嫁衣一听,眼便湿润了,爹爹真的醒了,以前关心她,疼爱她的爹爹又回来了。她一把抱住钱父的腰,哽咽的喊道:“爹,爹。”   钱父轻拍一下她,笑着说道:“嫁衣,别哭,大喜的日子,怎么可以哭呢!你大可放心爹,你爹我再不会那么荒唐度日了,我会好好的经营‘素衣纺’,你呢,就安心的做你的沐夫人,断不可叫人欺负去,知不知道!”   嫁衣轻笑一下,拭着眼泪点头。   辰时一过,嫁衣便听见一阵吹打之声,钱父紧张的站起身来,“嫁衣,是不是来了啊?”   她抿嘴一笑,父亲比她还要紧张,“爹,你别急,也许不是的!”   “小姐,老爷,来了,沐家送聘礼的大队来了,好长哦!香儿一眼都看不尽,一条街都是红色,街上好多人在看啊!这沐府就是不一样啊!不过一天竟可以准备这么多的聘礼!”香儿大叫着跑了进来,弄得钱父更是紧张。   “嫁衣啊!爹怎么这么紧张啊!”钱父说道。   “爹,你紧张什么啊!只是送聘礼,又不是我今儿就出嫁!”嫁衣虽是如此说,可是心里却是一叹,她都说了不要那么都的聘礼,这沐老爷看着办的说法真是不可信啊!引人围观的送聘礼,比一条街还长的队伍,可见其壮观啊!看来她又要在凤天朝出一次名了!   正想着,就听见门口传来笑声,“钱老爷,我们来送聘礼了,您点收吧!”   嫁衣和钱父抬头一看,都露出惊讶的表情,来的人竟是……   惊人聘礼   “小姐,老爷,来了,沐家送聘礼的大队来了,好长哦!香儿一眼都看不尽,一条街都是红色,街上好多人在看啊!这沐府就是不一样啊!不过一天竟可以准备这么多的聘礼!”香儿大叫着跑了进来,弄得钱父更是紧张。   “嫁衣啊!爹怎么这么紧张啊!”钱父说道。   “爹,你紧张什么啊!只是送聘礼,又不是我今儿就出嫁!”嫁衣虽是如此说,可是心里却是一叹,她都说了不要那么都的聘礼,这沐老爷看着办的说法真是不可信啊!引人围观的送聘礼,比一条街还长的队伍,可见其壮观啊!看来她又要在凤天朝出一次名了!   正想着,就听见门口传来笑声,“钱老爷,我们来送聘礼了,您点收吧!”   嫁衣和钱父抬头一看,都露出惊讶的表情,来的人竟是……   “沐伯父?”   “沐老爷?”   沐老爷跨入大厅,身后竟跟着沐云水,“哈哈,怎么看见我这么惊讶啊?送礼之人要是受尊重的长者,我想来想去,我们沐家最受尊重的就是老夫了,便携了犬子来送聘礼了!”   “沐云水?”嫁衣的眼睛盯着跟在沐老爷身后的云水,他精神虽是不济,可是脸色却没有昨日那么吓人,一双清明的眼睛里,似乎受了什麽委屈,低着头时而偷偷抬头看一眼嫁衣。   “沐老爷,沐少爷怎么也来了!”钱父问出嫁衣心中的疑惑。   沐老爷满眼喜色,“钱老爷,这可要都谢您的女儿啊!云水睡醒之后,一切不适皆退,今日早上他又爬起读书,我和夫人一看便知我们的云水是真的好了,嫁衣就是我们云水的福星啊!云水身子虽未恢复利索,可是今日送聘礼,理应新郎到场的,云水卧床没有办法,可是云水好了,我们定是不能委屈钱姑娘的!”   嫁衣一听,心里也稍稍放心,如此之快的康复,看来风长帅的毒只是表面的。“沐伯父,沐公子,你们别站着,快坐啊!”   钱父一听也忙让座,沐老爷和钱父坐在主位之上,沐云水与嫁衣相对着坐在次位。   “沐老爷,昨日我……”钱父一开口,就被沐老爷打断,“钱老爷,昨日之事就不要提了。任是谁家的父亲都会如此的,实不相瞒,云水可以娶到嫁衣,我们是想都不敢想的,若不是云水遭此大难,我和夫人都不敢奢望啊!就是现在,我和夫人心里还是悬悬的呢!”   钱父有些不知如何接话,便看向嫁衣。   嫁衣盯着云水,根本就没听长辈们在说什么。今儿云水,似乎有些不同,他的手不断的在腿上揉搓,脸也红红的有些羞涩,却不似平常的呆子样,这呆子也会害羞?嫁衣不解。   钱父这一看,沐老爷也看向嫁衣,在他们眼中,嫁衣此时可是含情脉脉的盯着云水,而云水红着脸低头,两老不禁欣慰,看来两人也并非陌生,也是有些情谊的,如此一想就更是肯定天意如此。   沐老爷笑语道:“钱老爷啊!我看叫嫁衣带云水去你们家后院参观一下吧!至于聘礼,咱们点对便好,你看可好啊?”   “好!好,嫁衣,你带沐少爷去后院逛逛吧!”钱父笑着应道,嫁衣虽知两位长辈是误会了,可是又无法解释便就红着脸起身,走向后堂。   沐老爷见云水未动,急的在底下偷偷给云水一脚,虎着脸说道:“还不跟嫁衣过去,是不是要我……”沐老爷语出威胁,云水急忙起身,跟着嫁衣向后面走去。   嫁衣带着云水走到后院,心里不免疑惑,这呆子今日有些反常,没有书本在身,又如此听话,根据风长帅的资料显示,这个呆子是书不离身的啊!不对,大大的不对啊!一到花园,云水便是拿眼角偷偷瞥来。待嫁衣转眸过去,又忙不迭撇开。如此往复,乐之不疲。她便转身盯着云水,结果云水将头低下,脸上满是涩意。   嫁衣起了捉弄之心,带着胆子伸手拉住云水,云水一惊,后退一大步,磕巴的说道:“钱,钱姑,钱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嫁衣看着他涨红的脸,大笑起来,真是太可爱,像个孩子似的,“喂,沐云水,你今天怎么没带书呢?”   云水紧张的绞着衣角,“我爹不让我带的!”   “呵呵,你就那么听话?”她问道。   云水眼里的委屈又浮了上来,“我爹说若是我今天看书,就把我的书房烧了!”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嫁衣禁不住又笑起来,可抬头一看云水眼里的委屈,又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便止住笑意,复又问道:“喂,呆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   她这一问,让沐云水低下头,“知道,我爹告诉我了!”   “哦?”嫁衣一挑眉毛,“你爹是怎么告诉你的啊?”   “我爹说是你救了我的命,还说我要,要娶你做娘子!”云水说完,脸更红了。   “那你知道‘娘子’是什么吗?”嫁衣问道,她还真怕这呆子连娘子是什么都不知啊!   云水点点头,“书上说,娘子就是要陪我看书,陪我吃饭,陪我,陪我,陪我睡觉的女子!”他一说完,便尴尬的不知所措,眼神都不知道要放在哪里。   嫁衣又想发笑,可是为了看清这呆子到底有多呆,硬是忍住,“呆子,你也不呆吗?”   “我,我自是不呆啊!爹爹说了,我只是书读的多了,才会这样的!钱姑娘,你为什么叫我呆子啊?”云水竟出奇的发问,晶亮的眼睛,看的嫁衣心里一颤。   嫁衣一笑,“因为你呆啊!”粉色长裙,站在白茶花从中,嫣然一笑,脸上的胭脂映着长裙,不禁看傻了云水。外人只见云水额上的疤痕便皱眉厌恶,再一看他傻里傻气,更是不愿理睬。嫁衣见云水呆住,轻拍他一下,“呆子,你怎么这么看我啊!”   “你好漂亮!书上说的仙女是不是就是你这样啊?书上说,仙女一笑凡人就会呆住的,书上还说,仙女都站在花丛之中的,书上还……”云水一提起书,便滔滔不绝,可是却把站在一旁的嫁衣笑弯了腰。   “好了,好了,你就别说你的‘书上说’了,没想到你不禁看起书痴痴的,这说起书了也痴痴的!呵呵呵,呵呵呵!”嫁衣前仰后合的笑了起来,云水看的更是发痴,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女人这么笑呢!以往的女人都捂着嘴,就连他的嫂嫂也是那样,一见他便是一脸厌恶,没有笑意,可是这个钱姑娘却有些不同,不仅救他性命,还对她笑。   “钱姑娘,别人都说我我是傻子,你为什么要嫁给我啊!”云水盯着嫁衣,眼里有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   嫁衣一听,站直身子,她没有想过这呆子竟会问她这个问题,看来呆子也不是很呆吗!她拉起云水的手,“你不是傻子,说你是傻子人才是傻子呢!你只是有些呆而已!是个呆子!”   她言语里不自觉的全是宠溺,云水更是觉她与旁人不同。   “好了,咱们回去吧!不然你爹该以为我把你卖了呢!”嫁衣玩笑说道,结果云水一脸认真,“不会的,书上说,娘子是不会把相公给卖了的!”说罢,他自己有红了脸。   嫁衣忍俊不禁,摇了摇头,便向大厅走去。云水跟在嫁衣身后,一进厅里,就听见钱父和沐老爷称兄道弟的推辞着什么!   “沐大哥,这可不行,我不能代替嫁衣收下的,嫁衣知道定会责怪的,你还不知我家的那个丫头,我可不能给她做主的!”钱父说道,并将一张纸递给沐老爷。   沐老爷又将那张纸推给钱父,“老弟,你就先收下吧!你不是一直担心嫁衣嫁过来之后,会受委屈吗?这个也是一个保证,嫁衣救了云水,我们实在是感激啊!再说,这些以后也是他们夫妻的,我只是先给嫁衣管理而已!”   “爹,沐伯父,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嫁衣出声询问,钱父起身说道:“嫁衣来了正好,沐大哥还是跟嫁衣直接说吧!”   沐老爷也站起身,“嫁衣啊!这是给你的,你就收下吧!”   她接过纸一看,简直不敢置信,“沐伯父,这,这,嫁衣决不能收的!”   沐老爷走近一步,“嫁衣,你真的不用为难,这以后反正都会给你和云水,你只是先收起一些而已!”   “沐老爷,这绝对不行。既然是要给我们的,那就等到时候在给吧!这半张地契,我此时是绝不会收的!”嫁衣坚决说道。   沐老爷给的不是别的,正是沐家最大的店铺‘金玉缘’的一半地契,这张地契也代表着‘金玉缘’的一半股份。   沐老爷见她态度坚决,更觉嫁衣懂事,得体,“嫁衣,伯父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钱老弟,你养了一个好女儿啊!我们沐家要谢谢你啊!”   钱父得意的一笑,拍着沐老爷的肩膀,“沐大哥,我钱金山别的不敢说,这女儿可是上天给我的宝啊!哈哈哈!”   沐、钱两老大笑起来,嫁衣无奈的摇摇头,却没有人发觉云水这个呆子竟直盯着嫁衣,眼里有着不同于以往的神色!   新婚之喜   吹打之声响彻街道,沐家的傻儿子要娶城里最为能干的钱嫁衣,是这几日街坊们谈论最多的话题。   香儿帮嫁衣穿上喜服,红色的嫁衣衬着她白皙的皮肤更显得娇艳动人,任谁见了都止不住要多看几眼。“小姐,你真美!”   嫁衣嫣然一笑 ,整个人都似新开的花朵,令人惊艳!“香儿,迎娶的队伍还有多久到啊?”   “小姐,怎么?你着急了啊?”香儿调笑道。   就是平时再能干,嫁衣也是新嫁娘,难免羞涩。被香儿这么一笑,脸上的胭脂更是红艳,香儿一看,嬉笑出声,“小姐,原来你也会脸红啊?你居然脸红啊?”   “香儿,我现在真的要考虑一下,要不要叫你陪嫁过去哦。”嫁衣心里尴尬,出言恐吓。   香儿一听,却不似平常一样惧怕,反而笑得更是大声,“小姐,你这可是恼羞成怒哦!呵呵,我呢,现在就去看看咱们那个傻,哦,不,是呆子姑爷什么时候来迎亲!”   香儿一走,嫁衣的脸就更是红了,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露出微笑,再一想那日在花园与云水的情境,心里滑进一丝甜意,这个呆子脸红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好似爱上他也不是什么难事。   脚步声靠近,嫁衣自己盖上盖头,她可不愿别人看见她此时的羞样,被人调笑可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小姐,姑爷和花轿都到了,我扶你出门吧!”香儿说道。   嫁衣颔首起身,香儿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走出钱家的大门。走到门口,钱父拉起她的手,“女儿,爹爹祝福你!”嫁衣回身拥抱钱父,盖头下眼眶已经湿润。   她的手被交到一个陌生的手中,这个陌生的手将是她一生的赌注!   【 沐 家 府 内 】   今日是沐家大喜,沐家二少爷沐云水迎娶‘素衣纺’的钱嫁衣,不仅仅是沐家的大事,也是整个城里的大消息。“新婚大吉,百年好合,锦绣良缘,天作之媒,早生贵子,早获麟儿……”,诸如此等吉祥话儿,都是与沐家或有商贸来往或有不弱交情的贺客们的贺词。当然,还有和‘素衣纺’有过交情的一些商户。   其实,各人心底都不免揣了怀疑:沐家这个傻儿子,能娶到钱嫁衣这样的良妻,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当然也有一些等着看沐云水出糗的人,这个傻子看起书了都可以躺在大街上,真不知这婚宴上会出什么大丑!   “张老爷、张夫人到,贺少爷新婚,送金丝羽衣两件,愿少爷、夫人,百年好合,万事大吉!”门口迎喜的小童高声报喜,引得室内的客人一阵吸气,要知道金丝羽衣可是张家的得意之作,不仅价值连城,而且一向都是供给皇室,从不卖给商贾的。   可是更令人惊讶的是,接着门童又报,“张少爷到,贺少夫人新婚,送玉麒麟一件。”   沐家两老和钱父都上前迎客谢礼。   “喂,你们说这张少爷是不是对那钱嫁衣还有情啊!他叔叔,婶婶都是婆家客,他却当娘家客!”一个客人悄声说道。   另一个客人接道,“这张少爷也是,都被拒婚了,还这么捧场!”   “华少爷到,贺少夫人新婚,送金玉良缘枕一对。”   这回不是吸气,都是哗然了!华少爷是当今尚书华曾岩之子,他妹妹便是之前与沐云水定过亲的华二小姐,因为退婚两家已经好多年不曾来往了,没想到这华少爷居然也来贺钱嫁衣大婚。沐家两老也很是惊讶,更是觉得娶了一个值得骄傲的媳妇,胸膛更是挺直!   这时候,一个小童跑到沐老爷跟前,“老爷,时辰到了,该拜堂了!”   沐老爷满面红光,拉着夫人和钱父走到上座坐下,喜娘喊道:“吉时到,新人拜堂!”   喜娘喊完竟没有人进来,嫁衣蒙着盖头心里也慌,此时云水不是应该牵着她去拜堂吗?怎么手上的红绸缎毫无动静呢?   喜娘也是尴尬,复又喊道:“吉时到,新人拜堂!”   室内的嘟囔声更大了,嫁衣掀起盖头一角,看向云水,一看才知,不知是谁竟递给云水一本书,此时他看的已经入痴,根本就听不见前厅在喊什么!   嫁衣一急,一把收走云水的书,云水恍然清醒。“书,书,钱姑娘,我的书……”   “书?你不知道咱们要拜堂吗?居然还在看书?”嫁衣责备道。   可是当云水看向嫁衣,见她胭脂红艳,身着喜服,整个人艳丽异常,美艳惊人。“你今天好美!”云水痴痴念道,嫁衣听完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这呆子此时还有心思夸她,她盖上盖头,催促道:“快牵我进厅,大家都在等咱们呢!”   云水呆呆的点头,拉着嫁衣进了大厅,脑海里还是留着刚刚盖头下的那张惊艳的脸。   “一拜天地!”云水低头之时,痴痴看着嫁衣的盖头,心里早就忘却刚刚的那本书。   “二拜高堂!”云水心里暗想,书上说,这样钱姑娘就是他的娘子了,他是不是要改口叫她娘子呢?   “夫妻对拜!”云水咧着嘴巴,他的娘子日日都会对着他笑,书上说,若是女人对男人笑,便是喜欢这个男子,那他的娘子一定是很喜欢他的!   “礼毕,送入洞房!”喜娘一喊,沐老爷便叫一旁的小童引着沐云水向里走。   喝了合卺酒,吃了子孙饽,喜娘丫鬟都退下去了。洞房里,只剩了新郎和对着新娘痴痴的看着。   “你在看什么呢?”嫁衣被云水看的有些羞涩,他目光即单纯又直白。   嫁衣一问,云水才觉羞涩,执拗的问道:“我,我是不是应该叫你娘子啊?”   “我们成亲了,你当然要叫我娘子了!莫不是你不想娶我?”嫁衣转眸一笑,一番风情难掩。   “不,当然不是了!书上说,娶了娘子就是大人了,你总是对我笑,我当然愿意娶你做娘子了!更何况,我爹说你救了我的命,书上说,救命之恩要当涌泉相报,我娶你,也算是书上说的以身相许了!”云水摇头晃脑的说着,一脸认真,可是嫁衣却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接话了!   ‘以身相许’,他居然说的出口,这呆子看书看来也是死读,怪不得被人骂‘傻子’,她捂着额头,心里长叹,看来婚后的教育要严厉一些啊!云水见嫁衣不语,看看书案,在看看嫁衣,心里不断挣扎。书上说,新婚之夜要和娘子洞房花烛,可是他现在好想去看书啊!到底要不要去呢?都已经一天没有看书了,他好想念他的书啊!   嫁衣一抬头,便觉云水神色不对,东张西望的!   “云水,你怎么了?”她问道,可是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不过她倒要看看这呆子对书到底有多么的痴迷!   “娘子,我,我想去看书可以吗?”云水呆呆的问道。   她站起身,摘下头上的珠花步摇,“若是我说不许,你怎么办呢?”   云水涨红了脸,“我爹说我要听娘子的话,可是,可是书上说娘子要听相公的话,娘子我真的不能去看书吗?”   “云水,你知道今晚我们要做什么吗?”嫁衣犹豫着问道,这个可是很重要的!   云水点点头,“知道,书上说,今晚我们要洞房花烛的!”   嫁衣眨着眼,“你知道还要去看书吗?”   云水想了半天,复又答道:“娘子,那我洞房完了,我去看书可以吗?”   洞房完了去看书?天啊!这呆子到底是在说什么啊?他到底是在哪一本书上看的洞房花烛啊?“呆子,你说说洞房花烛到底是什么?”她从来没有指望他给她一个销魂洞房花烛夜,嫁给了一个书呆子,她就早做好了打长期战的准备。   嫁衣这么一问,云水竟提起的几分精神,“娘子是要考我背书,是不是?我背给娘子听哦!‘魏生掀开他娘子的盖头,只见一张俏脸映烛,相视一笑,床帏散落,唯留红烛映月。’,娘子,我背的好不好?”   嫁衣彻底无语了,弄了半天她的呆子相公竟是在一本世情读本之上识得洞房花烛之夜,“呆子,那你说的洞房花烛,到底是什么啊?”   云水红着脸,拉起嫁衣,“娘子,你坐到床上哦!”嫁衣坐到喜床之上,只见云水打开床帏,散落开来遮住了她,嫁衣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云水又钻进床帏,“哦,差点忘了!”说罢,便对嫁衣呲牙一笑,就退身离去!   “呵呵!”嫁衣忍不住坐在床上大笑开来,看来她的相公已经跟她洞房花烛完了,她掀开床帏一角,云水已经坐到书桌上全神贯注的看书了!   嫁衣一叹,摇了摇头,“算了,今天也累,来日方长,今夜就放过他吧!”   严加管教   嫁衣睁开眼睛,满眼红色,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昨日已经成亲了!柔柔一笑,坐起身子,“哎?呆子呢?”床上只有她一人,撂下的床帏也丝毫没有动过。   昨晚呆子去读书了,她就先睡下,这呆子不会读了一夜吧!   嫁衣忙掀开床帏,看向书桌,只见云水趴在书桌之上,身边堆满了书籍!天啊!这呆子还不是一般的用功啊!她一下地就听见门口的动静,只见香儿探进头开,“小姐,你醒了?”   “嘘!”嫁衣指指云水,暗示香儿小声一些,香儿进了喜房,悄声问道:“小姐,姑爷不会是看了一夜的书吧?”   嫁衣撇撇嘴,一耸肩,坐到梳妆台边上,拿起梳子轻扫发尾。香儿接过梳子,嘟着嘴巴,嘟囔道:“早知道我就不用起个大早给你和姑爷烧开水了,看来我的开水是白烧了!”   香儿的抱怨,弄得嫁衣一阵尴尬,转过头,狠狠一敲她的额头,“小丫头兮兮的,谁教你这些的啊?”   “小姐,疼啊!”香儿捂住额头,“你出嫁的时候,秦婶子特意嘱咐我的,说还要让我收起什么红的,省的你害羞,我看也是不用了!”   嫁衣作势又要打她,“你还说?”   香儿捂住额头马上求饶,“不说了,不说了还不不成吗!”   “你要再乱说,明天我就送你回去!”   香儿见她转过头,吐吐舌头,“小姐,那我先去把热水倒了去,占着炉灶别人就没有办法用了!”   嫁衣看看趴着的云水,这个姿势醒了定会腰酸腿痛的,“不用倒了,香儿你叫人抬浴桶进来吧!再叫个小厮给姑爷沐浴!”   香儿促狭的一笑,“小姐,香儿这就去,不过香儿看小厮就不用了,不如小姐自己给姑爷洗洗算了!”说罢,便笑着跑了出去,留下嫁衣一人独自害臊。   “这丫头,真是被我惯坏了!”   她起身走到云水身后,“云水,云水,该起了,云水……”   云水嘤咛一声,转了一个方向又接着睡,嫁衣用力一推他,“沐云水,云水……”   云水幽幽转醒,看见嫁衣,惊讶的问道:“娘子,你怎么起来了啊?”   “太阳都要晒屁股了,一会儿还要给爹和娘敬茶,当然要起来了啊!”嫁衣说道。   云水揉着眼睛,“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书上说,应该让我吃着你的嘴,你才可以醒来啊!你怎么可以自己醒来呢!”云水无比懊恼的说道,嫁衣刚刚退去的红热又上了脸,她以后一定要看住这呆子,断不可叫他在看这些无用的书了!   “少夫人,香儿姐姐叫我们把浴桶给您抬来,我们可以进去吗?”两个小厮抬着浴桶在门口问道,正好打断了尴尬的气氛。   “进来吧!”嫁衣喊道,“云水,你洗洗澡,洗好了,咱们去给爹和娘请早安!”   云水点点头,可是眼神又落到书上,嫁衣赶紧将书摞起,一把抱了起来,“云水,你若是不好好洗澡,这些书我就丢到井里!”   “娘子,不可以的!我会好好洗澡的,不可以把书丢掉的啊!”   嫁衣抿嘴一笑,“你洗好了,我自然会给你的!”说罢就抱着书走了出去。“你们伺候少爷洗澡,知道吗?”   “什么?”两个小厮一惊,“少夫人,我们,我们?”   “你们不能做吗?”嫁衣瞪眼问道。   两个小厮都知道这新夫人出了名的精明能干,不敢得罪,也就没有言语,忙关了门伺候少爷洗澡。嫁衣刚要离去,就听见屋内传出云水的大叫。   嫁衣丢下书本,一把推开房门,“发生了什么事情?”   屋里面,两个小厮正拉扯着云水的衣服,云水不断挣扎,见嫁衣进来,大叫着:“娘子救我,娘子救我啊!他们非礼我,他们非礼我啊!”   嫁衣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两个小厮满眼无奈,脸上写着‘早就知道会这样’,云水借机裹紧衣服,跳出浴桶,整个人湿淋淋的躲到嫁衣身后,“娘子,他们扒我衣服!”   她转过身,拉着云水,“云水,洗澡当然要脱衣服了,他们只是在帮你洗澡也已啊!”   “才不是,书上说,要是男人脱人衣服就是流氓,是坏人的。他们脱我衣服,是在非礼我啊!”云水紧张的说道。   她可真是无语了,跟小厮晃晃头,让他们出去,“云水,那你平时是谁给你洗澡的啊?”   “美珠啊!”   “美珠?她是谁啊?”一听便是女子的名字,嫁衣心里莫名的一堵。   “美珠就是伺候我的侍女啊!她是女人所以可以脱云水的衣服!”云水点着头说,嫁衣已是有些怒气了,这个呆子倒是不傻,男人脱不得,女人就脱的得。   “沐云水,我问你,你听不听娘子的话啊?”嫁衣耐着性子问道。   云水皱着眉头想着,久久不语。   “沐云水?”   “娘子,爹爹是说过要我听你的话,可是书上说,娘子要听相公的话啊!是不是娘子你应该听我的话啊?”云水问道。   嫁衣假笑着,手掌已经握成拳头,“云水,我可不单单是你的娘子哦!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那你是不是应该听救命恩人的话啊!书上有说哦!”   云水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对哦!那本‘恩仇录’上有说哦!”   “对,对!那你以后就要听我的话知不知道?”   “我知道了,娘子。以后,我听你的话!”云水答道。   看来她以后要以‘书’制‘书’了!“那从今以后除了我之外绝不可以让任何女人给你洗澡,也不可以让任何女人看见你的赤膊知不知道?”   “知道了,娘子!那现在你给我洗澡了是不是?”   嫁衣一听,脸上又是一红,可是早晚就要面对,她一狠心,解开云水的外衣……   云水倒是习惯,可是嫁衣的脸涨得通红,大姑娘一个,还是第一次看见男人的裸体,云水坐到浴桶之中,嫁衣拿着浴巾给云水擦拭着背部,云水囔囔的说道:“娘子,美珠给我洗澡的时候,都给我书看的,你也给我一本书可以吗?”   嫁衣一听,灵机一动,说道:“云水,你刚刚不是说要听我的话吗?那么以后洗澡的时候就不可以看书,知不知道?”   “哦!”云水的声音带着失望,可是还是应了。   嫁衣解开云水的头发,阴湿发尾打上皂角,缓缓的按摩,“云水,你若是看书洗澡,一不小心就会弄湿书本,那么书就坏,你说对不对?”   “对哦!娘子,你好好哦,都没有人这么跟我说过,美珠每次给我洗澡都会先给我书,还会嫌我麻烦!我要是把书弄湿了,她还会嘲笑我!”   嫁衣心里一沉,云水好似并不是无可救药的书痴,只是他的书痴让人不愿理他,没人交流,他便更是嗜书成痴。她温柔的给云水梳着头发,“云水,你看书是一件好事,可是若是不注意身体好事就会变成坏事了!你要是听我的话,咱们以后吃饭和洗澡还有睡觉的时间都不看书好不好?”   “可是,那我要做什么啊?”   “你可以和我聊天啊!你可以告诉我你白日里读了什么书,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可以告诉你,我的事情啊!”嫁衣笑着说道,顺便拭干云水的头发,给他穿上衣服。   云水眼里有些惊讶,直直的看着嫁衣,“娘子,你真的要听我说话吗?我娘都不愿意听我说书的,你真的愿意吗?”   嫁衣心里更酸了,她给云水系着衣带,“我是你娘子啊!相公要是听娘子的话,娘子当然愿意听相公说书了,只要我有时间,无论你说多久我都会认真听的!”   “娘子,你真的好好哦!比书上说的还要好!”   嫁衣笑笑,“那你以后是不是要更听娘子的话啊?”   “嗯!”云水用力的点点头。   “好了,咱们去给爹、娘敬茶吧!”嫁衣说道。“好!”   嫁衣和云水收拾妥当便进了大厅,沐家两老一见云水精神奕奕,心里更是大喜,对嫁衣便更是喜欢。   “爹,您喝茶!”嫁衣跪着说道。   沐老爷红光满面,“好,好!”   “娘,您喝茶!”   沐夫人不禁湿了眼眶,她那里想到会娶到如此可心的媳妇哦!“嫁衣,快起来,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嫁衣起身,沐老爷也跟着起身,“夫人,你怎么又要哭啊!是大喜的事情,快收起眼泪,咱们去吃早膳吧!嫁衣和云水都该饿了!”   “好,嫁衣,咱们去吃早膳!”沐夫人应道。   “不知道沐老爷的早膳可否给在下留一个位置啊?”熟悉声音从门口传来,嫁衣惊讶的转头。   意外来客   “爹,您喝茶!”嫁衣跪着说道。   沐老爷红光满面,“好,好!”   “娘,您喝茶!”   沐夫人不禁湿了眼眶,她那里想到会娶到如此可心的媳妇哦!“嫁衣,快起来,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嫁衣起身,沐老爷也跟着起身,“夫人,你怎么又要哭啊!是大喜的事情,快收起眼泪,咱们去吃早膳吧!嫁衣和云水都该饿了!”   “好,嫁衣,咱们去吃早膳!”沐夫人应道。   “不知道沐老爷的早膳可否给在下留一个位置啊?”熟悉声音从门口传来,嫁衣惊讶的转头。“风长帅?”   沐老爷讶异的看着嫁衣,眼里有着疑问,嫁衣忙介绍道:“爹,这位是‘春风如意楼’的老板,风长帅。他是媳妇的旧交!”   沐老爷心里难免质疑,嫁衣怎么会和青楼的老板相交呢!居然还是旧交!可是毕竟是商人,再加上挨着嫁衣的面子忙热情的迎了上去,“原来是风老板啊!正好和我们一起用餐吧!”   风长帅一欠身,“那就叨扰沐老爷了!”   “风老板这边请!”   一行人走到偏厅,坐在餐桌之上,沐夫人对风长帅明显有着反感,不过若是它对风长帅有好感就不对了!   一坐下,沐老爷就开口问道:“不知风老板和嫁衣是如何相识啊!”   风长帅一笑,深意十足的看了一眼嫁衣,嫁衣恶狠狠的偷偷瞪他一眼,以示警告。“沐老爷,说来话长了!我和小嫁衣相识的时候,小嫁衣才十岁,稚气未消,却像个小大人一样!实在是招人喜爱啊!”   风长帅越说越暧昧,沐老爷和夫人都皱起眉头,连云水那个呆子都直直的看着风长帅一脸的不解。嫁衣急的心里发慌,这风长帅不会在她嫁人的第一天就来给她捣乱吧!   他的桃花眼一挑,嬉笑道:“沐老爷可别误会,我和小嫁衣就像亲生兄妹一样,就是那时,我便把嫁衣当做自己的妹妹了!”   风长帅一解释,沐夫人明显松了一口气!嫁衣自己也轻吐一口气,不免对风长帅的故意误导心生埋怨!   “哈哈!老夫怎么会误会呢!我可是十分相信我这个媳妇的,你看看我们云水,可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精神过啊!风老板,你看我们云水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吗?一点都看不出来吧!”沐老爷笑着说道。   沐夫人脸上也露出笑意,因为是新婚,嫁衣和云水都穿了桃粉色的衣褂,嫁衣在给云水梳头的时候特意留出一撮头发放到额前,正好遮住了他额上的疤痕,再加上刚刚沐浴,云水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不少!   一众人都露出微笑,云水吃着糕点说道:“那是因为娘子刚刚给我洗了澡,娘,我现在还香香的呢!”   嫁衣瞬间涨红了脸,伸手在云水的腿上一掐,谁知云水‘哎呦’一声,“娘子,你掐我,好痛哦!刚刚就是你给我洗的澡啊!你还说以后都不许别的女人……呜呜!”她一把捂住云水的嘴,假笑着,“云水说笑的,说笑的……”   大家自是知道谁说的是实话,只好强忍着笑意,低头吃早膳。   嫁衣为了打破沉默,开口问道:“爹,为什么没看见大哥呢?”风长帅的资料上说沐云水有一个妾室生的哥哥,可是从下定,过聘,甚至是成婚都没见过啊!   沐夫人的脸一下就撂了下来,风长帅又是一脸看好戏的神情,沐老爷咳了一声,说道:“天水和他娘还有媳妇都去了边境收购宝石,咱们‘金玉缘’,每年的六月都会去边境购买宝石,珍珠等货品,等你慢慢接收‘金玉缘’自会明白的!”   嫁衣点点头,沐夫人似乎很不愿意提及天水,她也就不再发问。   早饭完毕,风长帅便告辞离开,可是他前脚一走,府里的小厮就来问,“老爷,风老板送的贺礼要放到哪里?”   嫁衣侧目,贺礼?   “是什么贺礼?”沐老爷问道。   小厮将两个一米见方的木盒子抬了上来,嫁衣掀开一箱,屋里一阵吸气,满箱珠宝,耀眼夺目,全部都是未镶嵌的原石,连一向见惯宝石的沐老爷都连呼‘上品’。   嫁衣转身又掀开第二箱,这一箱却叫云水欢呼出声,“天啊!娘子,这是独本,这些词集都是千金难得的啊!娘子,你可以借给我看看嘛?我保证绝不会看坏的,我保证!”   宝石和书本对嫁衣的吸引力并没有很大,看来这风长帅显然不是送礼给她了,而是为她讨公公和相公的欢喜,一片苦心不言而喻啊!不过看云水如此欢喜她心里也是开心,“云水,这些都送给你!”   云水一脸震惊,“送我?”接着就是狂喜,甚至兴奋轻抱一下嫁衣,“娘子,你太好了!你太好了!”   云水扑向书箱留下呆住的嫁衣,她不仅苦笑,自己和相公的第一次拥抱,居然是托了风长帅这一箱子书的福,看来她还真要谢谢他啊!   “嫁衣,这宝石你快收好吧!”沐老爷眼有留恋的说道,嫁衣恍然,忙接应道:“爹,这些宝石都是原石,就是给媳妇,媳妇也没有办法用,爹若是喜欢,就拿去给娘打造几件饰物吧!到时候,别忘了给媳妇一件就好了!”   嫁衣语气轻快,正好说中的沐老爷的心意,还没落下沐夫人,可谓是一团和气,皆大欢喜!   书房内   “夫人,少夫人来了!”   “嫁衣,快进来!”沐夫人热络的拉着嫁衣进屋,心里的喜意全部呈在脸上,能够娶到这样的媳妇,她这回可是扬眉吐气了。   书房内摞着一叠账本,嫁衣一笑,看来自己的这位婆婆也不是简单的女人啊!   “嫁衣,我就云水一个儿子,你嫁进来,我就像多了一个女儿一样。”沐夫人拉着嫁衣说道。   “娘,嫁衣年幼丧母,以后还要您多多教导才是!”   沐夫人一听,心里更是多了怜惜。“嫁衣,云水的情况你也应该了解,我和老爷都要忙着‘金玉缘’的生意,根本没有时间管他,等我发现他不对劲的时候,这孩子已经成了书痴,整日的看书不愿理人,就是开口也是书上说、书上说的,我这亲娘都不愿意听,更何况那些外人了!其实我也知道,指望云水是不行了,便盼着给他娶一门好媳妇,可是谁知一场火灾,竟毁去云水的容貌,连自小定下亲事的华家也退了婚。不过,还好老天有眼,让我们沐家娶进你这么个能干的媳妇,嫁衣你可愿意帮助云水撑起沐家?”   嫁衣选择云水的其中一点也是因为沐家经商,她从没有想过要做个一身轻的媳妇,“娘,若是我能帮忙自是愿意的!”   “嫁衣,我知道‘素衣纺’是你一手建立、打理的,你可以的。你新婚燕尔,本该让你和云水亲昵几日,可是我必须要在他们回来之前把‘金玉缘’的账簿都交给你,才不会让‘金玉缘’落入那个伪君子之手,嫁衣这些日子你就幸苦一些吧!”   沐夫人口中的伪君子自然是云水的哥哥天水,可是为何她会和天水结怨如此之深呢?“娘,既然你这么相信我,我自是责无旁贷,可是您能否告诉媳妇,为何对大哥他们如此憎恶呢?”   沐夫人摇首,怒道:“嫁衣,你初到沐家有所不知,只因我一直未有孕,老爷才纳了那姓花的,我虽伤心可是仍旧善待于她,她生下天水,我待如亲子。大概是上天怜惜,天水两岁我居然意外有孕生下云水,小时候老爷待天水、云水都是一般,可是天水天性霸道,云水的容貌便是天水所毁啊!那日只有他和云水在家,府内着火,连佣人都没有伤到一个,偏偏毁了我云水的容貌,你说他是何居心啊!”   沐夫人的话全是猜测,嫁衣没有应承,不过心里还是想着对天水要上些心,毕竟他是长子,却没有继承权,除非是圣人否则绝不会心无怨恨!   “娘,不说这些陈年旧事了!我先看一下账本可好?”嫁衣说道。   沐夫人忙将最新三个月的账簿递给嫁衣,嫁衣单单翻了几页便觉不对,“娘,为什么每个月都会有一笔如此之大的支出呢?”   沐夫人一看,心里不免欣慰,媳妇好是精明,一眼便看出账上的不对劲,“嫁衣,因为天水没有继承权,所以你爹便每个月支给他两成的收入。”   两成?还真是不少啊!“娘,两成是个不小的数字,爹都是每月支给大哥吗?”   沐夫人点点头,“你爹无论是生意的还是府里,对任何人只要涉及到钱就会很谨慎也很有诚信,从天水十四岁起,这十年来每月中旬,都会过账给他,绝不推迟!”   “娘,两成的银子不是一个小数字,若是运用得当,到了年底定会翻上一翻,若是这两成的银子咱们年底结给大哥,不知可不可以啊?”嫁衣清灵的双目盯着沐夫人。   “哎……”沐夫人合上账簿,“其实我和老爷也想过,可是老爷都答应了自是没有办法改变,我曾提过一回,天水还未出声,那花氏就哭闹开来,也就作罢了!”   嫁衣明眸一闪,“娘,若是嫁衣私自和大哥谈一谈,您看可行吗?”   沐夫人心里一明,“嫁衣,大胆去干吧!”   得到了沐夫人的赞同,嫁衣慧心一笑,“娘,你放心,我不会弄得家无宁日的,也不会给你和爹添麻烦的!至于大哥和二娘,我也会井水不犯河水,不过他们若是真的有害于云水,我也不会作势不管的!”   这个媳妇啊,莫非真是沐家行善积德修来的?不仅精明能干,而且心思细腻,不落俗套。沐夫人心潮澎湃,几乎哽咽。   “夫人,少夫人。二夫人、大少爷、大少奶奶回来了!”   天云之水   这个媳妇啊,莫非真是沐家行善积德修来的?不仅精明能干,而且心思细腻,不落俗套。沐夫人心潮澎湃,几乎哽咽。   “夫人,少夫人。二夫人、大少爷、大少奶奶回来了!”   沐夫人一听,赶紧收起感动,板起面孔,亦然一副女主人的威严。“嫁衣,那咱们出去见见你二娘和你那个大哥吧!”语气之中难免带着讽刺。   嫁衣放下账本,沐夫人转手拿起塞到嫁衣手中,“嫁衣,你现在是沐家的少夫人,也是‘金玉缘’的少夫人,拿着账本就是拿住权利!”   嫁衣早就想到沐家两老会给她权利,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沐夫人竟如此之快的交权,还没反应过来,沐夫人便拉着她出了书房!   一进大厅,只见沐老爷坐在主位,次位之上坐着一位四十左右的女子,衣着分外华丽,定是沐老爷的侧室花氏,花氏对面坐着的定是天水,天水身边的不用说就是他的妻子张氏。   他们三人脸上毫无疲惫之态,一丝都没有办货的辛劳之感!   “妹妹回来的正好,快来看看我们云水的新媳妇!”沐夫人得意之色显而易见,她坐到主位,嫁衣立在一旁。   花氏看了嫁衣一眼,眼中竟有恨意,弄得嫁衣一惊。“姐姐真是好福气,连‘素衣纺’的老板都能给云水娶到手,不知姐姐下了多少聘礼啊!”   沐夫人一怒,嫁衣赶紧拉住婆婆的手,这花氏摆明了是说她是买来的媳妇,她钱嫁衣可不是忍气吞声的主。   嫁衣巧笑着接道:“这位一定是二娘了吧!早就听说沐家的二夫人花容月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花氏一听,嘴角挑高,看来外界传说的钱嫁衣也不过如此,见了她还不是要奉承一番吗!   “可是外面也说,二夫人温婉大方,嫁衣看来却有些不同啊!”   “你……太不懂礼了。”花氏气急,沐夫人却是大喜,自己的媳妇就是不同啊!   嫁衣一脸委屈接道:“娘,儿媳只是想说二娘不仅温婉大方,更有过人风度,难道儿媳说错了吗?竟惹得二娘大怒!”   花氏一脸僵硬,方知自己中计,尴尬不已。灰溜溜的说了句,“老爷,妾身也累了,想去歇歇!”   沐老爷点了点头,心里赞着媳妇好计策!   天水的妻子张氏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嫁衣忙搀着被气恼的婆婆走了下去。沐老爷与天水谈着购货之事,嫁衣低着头,这天水见亲娘被欺负也不吱声,不是太正直就是太不孝,不过这两样都应该不对,天水与沐老爷谈话,眼神却时不时的扫向嫁衣,眼里的那种闪光她并不陌生,风长帅的‘春风如意楼’里多的是这种眼光!   “嫁衣!”   “啊?娘,您叫我!”   沐夫人拍拍嫁衣的手,“天水啊!你才回来,就在家歇息几日吧!以前是店里忙不过来,你不得歇息,如今有了嫁衣,就不用愁了!”   天水微笑着,“大娘,弟妹才入沐家定对‘金玉缘’不熟,我看还是我帮她几日,让她快快上手吧!”   沐老爷笑着答道:“这样也好,明日咱们就一起进铺子吧!”   “是,爹!”天水态度谦和有礼,可是刚刚的眼神已经让嫁衣起了戒心,不过她钱嫁衣还没怕过什么呢!又岂会怕了他沐天水!   “爹,其实儿媳已经看了‘金玉缘’的账簿。”嫁衣拿出账簿,“大哥,弟妹有一件事不知道当不当讲啊!”   天水有着明显的惊讶,没想到钱嫁衣会如此之快的看了账本!他们听了云水娶妻,已经是忙着回来了!“弟妹直说无妨!”   “嫁衣见‘金玉缘’的账上每月都有一笔大数支出,觉得有些怪,便问了娘,一问才知原来是爹每个月都支给大哥两成的收入。”嫁衣顿了一顿,此时花氏和天水的妻子都不在,无人挡煞,正好提及此事。若是他不应那就作罢,不过难保他不会为了面子应下此事!   “其实,若是对于商铺来说,月月支出难保会影响店面的资金,不知大哥可否通融一下,以后咱们以年计算,每月以‘金玉缘’的名义给您借条,年底一起结算,你看可好!”   嫁衣初见便提出这等要求,沐天水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整个人都呆住了,不知如何作答!   “大哥不愿吗?”   天水惊醒,“不,不是,只……”   “不是就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娘,媳妇就说大哥绝不会不同意的吧!嫁衣一见大哥便觉他是大方之人,绝不会斤斤计较的。”嫁衣一副小女儿讨喜的样子,沐夫人心里更是欢喜。   沐天水心中含恨,可是脸上不得不堆满笑意,没想到这女人竟如此厉害,不仅给他娘难堪,还坑害与他。不过如此锋芒外露,恐怕也是一个急功近利的主,想到这里,天水的心也渐渐放下。来日方长,他还有的是时间!   ~★~☆~★~☆~★~☆~★~☆~★~☆~★~☆~★~☆~★~☆~★~☆~   “少夫人好!”   “少夫人好!”   一路走回房里,佣人们不断问好,嫁衣笑着一一回应。“小姐,您回来了!”一进房,香儿迎了出来。   “云水呢?”嫁衣问道。   “哝!”香儿向书桌努努嘴,“从早上抱着那一箱子书回来,就没理过人!我中午叫姑爷吃饭,理都不理我,我用小姐那一招夺了书,姑爷居然凶我,小姐你自己去叫吧!”   哦?这呆子还会凶人!嫁衣脱下外衣,走到书桌前,云水并没有在看书,而是在抄书。 眼睛落到纸上,嫁衣发现这个呆子,当真有一笔好字。落字方正,遒劲有力。写的还真是不错啊!   “云水!”   不出她的意料,毫无反应!她一把夺去他手中的笔,云水猛地抬头,“你……娘子?”眉头一皱一松,语气先强后轻。嫁衣抿嘴一笑,这个呆子待她还是不同的!   “不然你以为是谁啊?”嫁衣问道。   云水挠挠头发,“刚刚有人抢我的书,我以为还是他呢!”   嫁衣一笑,“呆子,还‘刚刚’,都好几个时辰了!抢你书的是我侍女香儿,她要叫你吃饭,你却凶了人家!”   “娘子,我,我……”   “好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起来,咱们去吃饭!”   云水低头看着今天刚刚得到的独本,心有不舍,可是他还记得要听娘子的话!“云水,快一点,咱们不是说好了吃饭、洗澡和睡觉都不看书的吗?”   云水狠叹一下,小心的合上书,并将其放到箱子收好,才跟着嫁衣离开书桌。   香儿早就准备好他二人的晚膳,嫁衣拉着云水坐到餐桌之上,“云水,下回若是再不吃饭,我就收回那些书!”   “不可以,娘子,不可以啊!”云水急的丢下筷子,扯着嫁衣衣袖慌张的说道。   “云水,吃饭,不然我现在就收回!”嫁衣冷颜说道。云水拿起筷子,偷看着嫁衣快速的扒饭。   嫁衣忍住笑意,给云水添菜,“慢点吃!”   晚饭过后,云水的眼神又瞟向书桌,嫁衣一咳,他马上看着嫁衣。   “云水,给我讲讲你今天都看了什么书吧!”   云水眼里闪着亮光,“娘子,你送我的书真是好好哦!可是我今天只读了一本。”说道这里,他一脸遗憾。   嫁衣问道:“读了一本什么啊?”   “是前朝帝王的风勤帝的亲笔诗词,词章华丽,落笔有力,实属佳品啊!他那句‘心上之秋叶偏长’,可谓是述尽了帝王的寂寞啊!‘心上秋’愁夜长,妙啊!妙啊!”云水越说越激动,嫁衣听的也很是用心。   “娘子,我为了不弄坏书,决定要先抄一遍,然后细细的研读抄本,你说可好?”   “好,自是好了!相公好聪明哦!”嫁衣夸奖道,云水也停住不动了。   “娘子,你刚刚说什么?”他睁大眼睛,一眼震惊!   嫁衣想了想,重复道:“我说‘自是好了!’”   “不,不是这句!下一句!”云水抓住她的手,激动的问道。   “相公好聪明哦!”   嫁衣一说完,云水用力的抓紧她的手,“娘子,你叫我相公?你说我聪明?”   嫁衣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呆子竟是为了这句话在激动,她安抚的捋捋云水额上的碎发,“我是你的娘子,你自是我的相公了!你看过那麽多的书,还写得一手好字,比我强了很多呢!我夸你聪明,也没有什么不对啊!”   嫁衣一说完,云水的眼眶慢慢的红了,“娘子,你真好!以后我一定好好听娘子的话!娘子以后都叫相公可以吗?”   她心里一酸,这呆子定是没有被夸过!她轻叹一声,“好!相公,你既然听我的话,咱们睡觉吧!好不好?”   “啊?”云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明白了,眼角不自觉的瞟向书桌。   “相公?”嫁衣叫道。   “知道了,马上睡觉!娘子,那咱们睡觉之前是不是要先吃嘴巴啊?”   刚刚开始   腿部微微发麻,嫁衣醒来的第一感觉便是如此。睁开眼睛一看,才知是云水的大腿压在了她的腿上。她柔柔一笑,一想起昨晚临睡前云水那‘吃嘴巴’的话,不自觉的脸就热烫烫的了!   嫁衣一动,云水便幽幽转醒,“娘子,你醒来了!”   “是啊!我一会儿要跟爹和大哥去铺子里,所以要早些起身的!”她坐起身说道。   云水也跟着起身,“那我也起来,今天我还要把书抄完呢!”   云水一说抄书,她便想到他那一手方块小字,素颜一展,“云水,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帮忙吗?娘子叫我帮忙?”云水先是惊讶,随后便问道:“可是我能帮什么忙啊?我从没有帮过别人的忙啊!”   嫁衣牵着云水的手,“你当然可以帮我的忙了,今天我第一次进铺子,要有许多的东西要学,还有许多的东西要记,若是你肯跟我去,帮我写下我要记的东西,可就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   “可是……”云水微微犹豫,她忙装出一脸的可怜相,“相公,我今天可是第一次进铺子,你若是不陪我我会害怕的!”   “真的会害怕吗?”   “嗯!真的!”嫁衣强忍住笑意,看来自己的这个呆相公还是很好骗的吗!   云水挣扎一下,终是抵不过嫁衣,点点头。嫁衣展颜一笑,在云水的眼里又是一番风情,只叹是,情味已生,心却不识。   洗漱好了,云水便伴着嫁衣走出闺房,到大厅与沐老爷他们一起用早膳。沐家的规矩是早膳一定要一起用,午膳和晚膳则是分开回各房吃。   进了大厅,一家人已经到齐,只等他二人了。   “哎呦,我们的新媳妇真是好大的架势啊!爹和娘都要等着你吃饭,我这个做嫂子嫁进来的时候,可是一大早就起来帮着做早膳呢!”天水的妻子张氏一见嫁衣,便开口讽刺。   嫁衣一笑,毫不理会张氏,拉着云水便坐下,“爹,娘,早!”   张氏被忽略,一脸愠色,她也是世家出身,自小便是被人夸着长大地,何时受过这种忽视,不等沐老爷和夫人应声,她便拍桌而起,“我怎么说也是你嫂子,你是不是太不懂礼仪了!不过也难怪,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家出身,自是没什么教养的啊!”   嫁衣刚要张嘴,就听“啪!”的一声,瓷碗落地。沐老爷已经愤然起身,“芬芳,我看你这个世家的教养也没好到那里去啊!”说罢,便离席而去。   天水和花氏脸色已是大变,对张芬芳满眼责备。沐夫人,撂下筷子,“妹妹,媳妇是你的,你就自己教好!别弄得一个世家出身的媳妇,还不如我们这小家小户的!”   沐夫人话音一落,立在一旁的张芬芳便哭着跑了出去,花氏绿着脸跟了出去。沐天水,一脸的不自在,欠身而起,也走了出去。   “娘,都怪我,若是我来的早一些就不会弄得大家不欢而散了!”嫁衣稍带歉意的说道,嫁进来的第二天便是这样,这可是她始料未及的!   沐夫人没有一丝怒意,“云水、嫁衣,过来吃饭吧!他们走了咱们倒是素净,快来坐这儿!”   “娘……”   云水一拉嫁衣,“娘子,坐这里。刚刚那个女人好凶哦!她走了,咱们吃饭!”   “云水,那个女人是你大嫂,别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的,知不知道?”嫁衣说道。   云水皱皱眉头,完全没有以往认真听话的一丝,没想到这个呆子也会讨厌人!嫁衣摇头淡笑,惊呆了一旁的沐夫人,“嫁衣,云水他,他……”   “娘,云水怎么了?”嫁衣不解的问道。   “嫁衣,云水居然会注意人了,他以往就是掀了桌子也只是淡淡的看一眼,就起身去看书的啊!”沐夫人激动的说道。   嫁衣柔柔一笑,牵着云水坐下,落落大方,毫无涩意。“娘,真的吗?可是云水平时跟我有很多话说的!”   沐夫人一听,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感激,对嫁衣更是满意,也更加信任!   早膳吃完,嫁衣和云水回房换了一身正装,便去了门口等候。   沐夫人,沐老爷一出门,便惊讶的问道:“云水怎么在这里啊?”   “爹,我要给娘子帮忙!”云水低着头答道。   “帮忙?”沐老爷转眼看向嫁衣,嫁衣忙解释道:“爹,媳妇今天第一天进铺子,一定有很多要学的,所以便叫相公陪我一起去,他也可以帮我记些价格什么的!”   “好!好!嫁衣,你果然没有让老夫失望啊!”沐老爷和夫人一脸感动,嫁衣和云水相视一笑。   天水和张芬芳一出来,也看见云水,脸上遮不住的惊讶,沐老爷一听见他们的声音,就上了马车,“嫁衣,云水,你们和我们坐一辆车吧!”   “是,爹!”嫁衣应道,便和云水上了头车。   ‘金玉缘’可谓是城里最大的首饰行,皇城里妃嫔的首饰都是‘金玉缘’打造,可谓是名副其实的皇商。店铺的气派自是不用说了,漆金的大字明晃晃的挂在门上,伙计们精神奕奕,不用看首饰,也觉得店面不凡,气派不已!   “爹,‘金玉缘’不愧为皇商,光看店面媳妇就觉得气派不凡了!”嫁衣笑着说道。   沐老爷一笑,“这是老夫打拼四十年的生意啊!嫁衣,今后这里就是你和云水的了!等你上了手,老夫也就可以歇歇了!”沐老爷转眼看看沐夫人,温柔之色不言而喻。   站在后面的天水和张芬芳此时已经是怒火中烧,天水一直以为只有自己才可以继承‘金玉缘’,可是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出去办了一趟货,就杀出来一个钱嫁衣,她定是贪图沐家的财产,他就不信,这钱嫁衣会看上他家的傻子!   张芬芳心里更是不甘,当初她之所以会嫁给侧室所出的沐天水,就是因为沐云水是个傻子,她算定沐家早晚会由天水继承,可是此时,沐老爷的一番话,似乎已经决定将沐家全部都留给云水夫妇,她又怎会甘心呢!再加上早上的羞辱,她更是心恨不已!   嫁衣和云水随着沐家两老进了铺子,沐老爷连拍三掌,伙计们全都聚了过来。   沐老爷将云水和嫁衣拉到人前,“各位,我儿子云水,大家都应该不陌生。两日前,云水娶妻,这位便是我沐家的少夫人,大家见礼吧!”   “少爷好,少夫人好!”伙计们齐声喊道。   “大家好!我初来乍到,以后还要大家多多指教才好!”嫁衣笑着说道,说着便从衣袖里拿出一卷丝帕,“大家可能都知道,我娘家就是‘素衣纺’,这是我未嫁的时候绣的一些丝帕,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家若是不嫌弃,就当做是见面礼吧!”   铺子的管事接过丝帕,分发下去。丝帕的色彩不一,可是上面绣的都是同一个图案,一株兰花,花案简单却不失雅致,别有一番小女儿的风情,铺子里大多都是一些姑娘,有几个男人也是娶了媳妇的,一看如此精致的丝帕都欣喜不已,很是多谢少夫人。   “天水,你去后面监工吧!我亲自带嫁衣和云水巡铺子。”沐老爷说道。   “是,爹!”天水木然的向铺子后院走去,沐老爷引着嫁衣走向柜台。嫁衣将纸笔递给云水,细细嘱咐,沐老爷一见心里更是欢喜!   “嫁衣,这些都是铺子里较低价位的饰品,一般都在五两银子到二十两之间,用料也不是很精,大多都是‘金玉缘’的学徒所做的。”   嫁衣拿起一对金花耳环,做工已是非常精致了,居然是学徒所出,心中不免赞叹!   沐老爷又带着他二人向旁边的展台走去,“嫁衣,这里的饰品要比刚刚那一盘贵一些,不过也不是上品,你看看就好!看过了这些,咱们就看看‘金玉缘’真正的上上之品!”   “好!爹!”嫁衣拿起一只玉镯,玉体通透,镯子用金子漆上了两朵金花,花样一般,不过手艺倒是很精!   “嫁衣,你对这镯子有何看法啊?”沐老爷见嫁衣看着玉镯,便问道。   “镯子玉质通透,金花镶工不凡,虽然花样一般,但也应该是上品之列。但是爹爹说这不是什么上品,媳妇大胆猜测,这金花盖住的玉质应该会有瑕丝!”   “呵呵,嫁衣你有慧根啊!”沐老爷大笑着。“嫁衣,这边来,这些都是‘金玉缘’的上品,能买的起这些的多是一些官夫人,所以饰品的样子大多是吉祥之花,富贵如意的图样。”   嫁衣看着盘中的饰品,的确是不同凡响,做工不用说,光是看宝石成色便已是连城了!   “怎么样?”   “不错!媳妇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精致的饰品,可谓是大开眼界啊!”嫁衣笑语答道,“不过……”   “不过什么?嫁衣直说无妨!”沐老爷说道。   “爹,恕我直言,这里的饰品的确是样样精品,各个不凡,可是样子就有些落入俗套了!若是媳妇自己用饰品,不会买最贵的,也不会买精致的,我会挑的一定是最别致的,最有新意的!”   “你懂什么?敢在这里乱说!”   珠落云伤   嫁衣看着盘中的饰品,的确是不同凡响,做工不用说,光是看宝石成色便已是连城了!   “怎么样?”沐老爷问道。   “不错!媳妇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精致的饰品,可谓是大开眼界啊!”嫁衣笑语答道,“不过……”   “不过什么?嫁衣直说无妨!”沐老爷说道。   “爹,恕我直言,这里的饰品的确是样样精品,各个不凡,可是样子就有些落入俗套了!若是媳妇自己用饰品,不会买最贵的,也不会买精致的,我会挑的一定是最别致的,最有新意的!”   “你懂什么?敢在这里乱说!”张芬芳拿着一串珍珠突然插嘴,吓了嫁衣一跳。   沐老爷眉头又皱了起来,“芬芳,珍珠已经穿好了吗?秦夫人可是等着要呢!”   “爹,我这就穿好!”又碰了一个软钉子,张芬芳含恨看着嫁衣,不自觉的握紧珍珠链子。   “爹,是不是我说的不对啊!”嫁衣毕竟没有接触过首饰,她只是凭借自己设计衣服的感觉和作为客人的感觉来说的,心里不免担心!   沐老爷一叹,“你说的很对,也是‘金玉缘’现在最大的弊病啊!可是咱们的图样都是老师傅画的,要想出新,的确不易啊!毕竟他们已经做惯。”   嫁衣拿起一支金步摇,流光溢彩,可惜花朵只是常见的丁香。“爹,不知这金线之上可否直接镶嵌钻石吗?”   “当然可以,别的不说,这手艺‘金玉缘’可是屈指一数啊!你看你说的是不是一个意思!”沐老爷转手在另个托盘里拿出一对耳环,耳环流苏金线,线下只嵌着一颗红宝石。   “宝石能再小一点吗?”嫁衣复又问道。   沐老爷犹豫一下,招来管事,“荣师傅呢?”   “老爷,荣师傅在后面‘点金’,您找他有事?”管事问道。   “你拿着这个,问问荣师傅能不能嵌上在小一点的宝石了?”   管事拿着耳环,向后面跑去,一会儿就返了回来,“老爷,荣师傅说他可以试试的!”   嫁衣一听,笑着说道:“爹,那媳妇回去试着画几张图样,可否请那位荣师傅帮忙制作吗?”   “可以,当然可以了!嫁衣,你先看着,我去后面亲自嘱咐荣师傅一声!”沐老爷说道。   “谢谢爹!”   沐老爷向后院走去,嫁衣就转身看向云水,只见云水一直在写着,嫁衣靠近一看,不由得说道:“云水,你记得这么详细啊?”   云水手中的纸上,不仅记下了沐老爷所说的话,还有她拿起过的饰品都画出了简图。“娘子要我帮忙,我当然要记得详细一点了!”云水停下笔,笑嘻嘻的说道,一脸的单纯之色,让嫁衣不由自主的扬起微笑。她虽喜欢经商,可是与人相交她还是希望越单纯越好,也许云水真的就是她命定的人!   “相公,谢谢你!”嫁衣真心说道,伸手将他的碎发别在耳后,亲昵之姿,让伙计们侧目。云水憨笑,两人对望,完全无视周围的人群。   此情此景更是让张芬芳嫉妒,心一狠,她见嫁衣云水踱步向展柜走去,便松开手中的珠链,假意失手。未封口的珠链一落地,珠子便散落开来,嫁衣不慎踩中一颗,眼看着就要跌向展柜,展柜之中全是珠钗,这要是跌上去,不会毁容吧!嫁衣闭上眼睛等待疼痛的袭来。   谁知就在要扑到柜子之时,她的身子被猛地向后一拉,一个怀抱将其圈住,向后倒去。   瞬间的转换,惊呆了嫁衣,跌在地上之后,嫁衣忙起身,只见云水躺在自己的身下一脸痛苦之色,“云水,你怎么样了?”   张芬芳也被这个景象吓傻了,她完全没有料到云水这个傻子会拉住嫁衣。   “娘子,我……好痛哦!”云水话音刚落,他的头下便渗出血水,嫁衣一下就红了眼,“来人啊!来人啊!”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嫁衣这一叫,沐老爷和夫人都跑到前面,只见满地的珍珠,云水躺在地上,嫁衣泪眼呼救。自然,沐老爷也没有错过一脸慌张的张芬芳!   “管事,快去请大夫。金银,金玉,你们拾起珍珠,小心一些,别在跌倒!”沐老爷冷静的吩咐道。   “云水,云水,你别闭眼,千万别闭眼,大夫马上就来了……”嫁衣拼命的在云水耳边喊着,沐夫人一见血色已是被人扶住。   “老爷,大夫来了!”   一个老者,急急的跑了进来,嫁衣帮着慢慢的抬起已经昏了过去的云水放到铺子里给客人休息的长椅之上。大夫仔细的检查着,“大夫,我相公怎么样了?”   “嫁衣,你别急,叫大夫细细看!”沐老爷说道。   大夫用白棉布拭去云水脑后的血迹,上上药粉,“沐老爷,沐夫人,少夫人,沐少爷的伤势并不打紧,只是一些皮外伤,晕迷也只是因为头部突然受到撞击所致,若是醒来没有头晕的症状就没有大碍的!”   听了大夫的话,嫁衣的心才稍稍放下,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她真的快被吓死了!比自己受伤还要害怕!这个呆子,居然会救她,她的心似乎注进一些不同的东西。   “爹,这里人来人往,我想先带云水回去,可以吗?”   沐老爷点点头,“嫁衣你们坐我的马车回去,我和你娘也会尽快回去的!”   “嗯!”   伙计们都凑了过来,帮忙将云水抬到车上,嫁衣走出门口之时,定在张芬芳身边,神色阴冷,“大嫂,我这个人向来是不欠别人任何东西,今日云水所受的,我会还给你的!”   张芬芳整个人一颤,嫁衣身上的那种气势,已经吓到她了。嫁衣眼眸低头一扫,温润的光芒在角落闪烁,她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回到沐家,嫁衣便守在云水身边,恐怕他有丝毫的不适。   “小姐,您先吃些东西吧!”香儿端着托盘说道。   嫁衣摇摇头,“香儿,你把大夫开的药温好,再去煮一些粥,等云水醒了我要喂给他!”   “小姐……”香儿还欲劝,可是一看嫁衣双眼全都扑在姑爷身上也就只好作罢!难怪别人都说,女人一但嫁了人就会不一样,以前的小姐就是天塌下来,也只是淡眼看看,毫无反应,今儿她见小姐苍白的脸,她还以为是小姐受了伤呢!   香儿悄悄退出房间,嫁衣坐在床边看着云水。云水额上的疤痕几乎盖住了半个额头,可是那有些扭曲的粉色疤痕在她的眼中,并没有丑陋的感觉。她轻轻的触摸着那些不平的皮肤,感受着那种心尖上淡淡的疼痛,想弄懂自己的感觉。   就在她似乎要感受到了的时候,云水的眼睛缓缓睁开,“娘子!”   “云水,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嫁衣关心的问着:“云水,你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啊?”   云水摇摇头,可是一动,就发出轻吟,“痛,头好痛!”   “别动,你头受伤了,自然会痛的!”嫁衣按住云水,“你这个傻瓜,你知不知道若是出了意外,你真的会跌傻的!”说着,她的眼眶就有变得红彤彤的,自娘亲去世之后,就没有人会保护她、关心她了,她从那个时候开始也变得异常的坚强,什么事情都自己去解决,今日云水居然舍身救她,让她不由得感到那种被关心,被在乎的幸福感觉。   云水一笑,“娘子,你别哭!我不痛了,真的!书上说,相公就是要保护娘子的,所以我也要保护你啊!反正别人都叫我是傻子了,就是真的跌傻了也没有关系啊!可是,娘子就不同了,爹说娘子是最能干精明的,所以娘子是绝对不能跌傻的!”   嫁衣听完,心中更是感动,眼泪滑下,她轻轻的趴在云水的胸口,环住他的腰。“相公,相公,相公……”   云水一时傻住,随后才缓缓的伸手抱住嫁衣,跟着她的节奏不断的应声,“我在,我在,我在……”这种被需要的感觉,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原来书上说的幸福就是这样啊!   两个人满眼幸福,婚后的第一次贴近,居然是因为受伤。原本坚强人需要的就是被人保护,而本是无用的人想要的却是被人需要,缘分似乎真的很玄妙……   “娘子,我什么时候可以吃你的嘴巴啊?书上说,相公要品娘子的樱唇,可是我都还没有品过啊!”云水突然开口,打破一室温馨。   嫁衣趴在他的胸口,真是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哭,这种浪漫的时刻怎么可以问这个问题呢?可是若是不这么问,云水就不是云水了!   她荡起嘴角,微微起身,看着云水,快速的在他的嘴上,轻啄一下,便羞红了脸的转过身去。   云水微愣,随后就傻笑出声,笑了一会儿,又绝不对,喃喃说道:“不对,娘子,应该是我吃你的嘴巴,不是你吃我的嘴巴啊!我不管,咱们从来,按照书上的来……”   这回嫁衣彻底愣住了,自己的呆相公还真是……哎,算了,嫁衣闭上眼睛,“那好吧!”   云水缓缓的立起身子,靠近嫁衣的嘴唇,两个人的心跳都如打鼓一般,就在两唇贴近之时……   “小姐,出事了,小姐……啊!”香儿莽撞的冲了进来,正好撞见那羞人的情景,她快速的捂住眼睛,“小姐,姑爷,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我只是来告诉你们……”   意外小产   她荡起嘴角,微微起身,看着云水,快速的在他的嘴上,轻啄一下,便羞红了脸的转过身去。   云水微愣,随后就傻笑出声,笑了一会儿,又绝不对,喃喃说道:“不对,娘子,应该是我吃你的嘴巴,不是你吃我的嘴巴啊!我不管,咱们从来,按照书上的来……”   这回嫁衣彻底愣住了,自己的呆相公还真是……哎,算了,嫁衣闭上眼睛,“那好吧!”   云水缓缓的立起身子,靠近嫁衣的嘴唇,两个人的心跳都如打鼓一般,就在两唇贴近之时……   “小姐,出事了,小姐……啊!”香儿莽撞的冲了进来,正好撞见那羞人的情景,她快速的捂住眼睛,“小姐,姑爷,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我只是来告诉你们……”   “香儿!”嫁衣下意识闪身离开,云水向后靠去,也是一脸的尴尬。   “小姐,真的是很紧急我才会没有敲门冲进来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香儿懊恼的说道。   嫁衣冷静下来,站起身,“香儿,你进来吧!”   想松开手,看了看嫁衣和云水,才红着脸走了进来。   “什么事啊?刚刚不是说很急吗?”嫁衣问道。   “哦!对了!小姐,姑爷,大少奶奶小产了!”香儿忙说道。   “小产?”嫁衣惊呼,没听说张芬芳有孕啊!怎么会小产呢!“香儿,她是怎么小产的啊?”   云水也立起身子,嫁衣忙去扶住他,香儿答道:“听说是和姑爷踩到了珍珠滑到,才小产的,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孩子才一个月大,大少爷似乎很伤心。”   珍珠?嫁衣冷笑一下,这算不算是老天有眼啊!张芬芳用珍珠欲害她,却没想到到了最后害得却是她自己。“相公,我去看看,你不许动,好好休息,知道吗?”   “娘子,你去吧!”嫁衣起身嘱咐香儿伺候云水喝粥、吃药,便出了闺房。   一走进天水的院子就听见花氏的哭声,“嫁衣,你怎么过来了?云水好些了吗?”沐夫人看见嫁衣,忙问道。   “娘,云水已经醒了,没有不适,我便叫香儿伺候他用餐吃药,听说大嫂出了事,我就来看看!”   沐夫人拉起嫁衣的手,一叹,“这芬芳,哎!你和云水走后,佣人收拾珍珠时落下了一颗,正好被她踩到,不慎跌在地上,开始她自己也说没事,可是不过一个时辰,就见了红,等大夫来了,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嫁衣和沐夫人走进天水的卧室,花氏坐在椅子上哭花了妆,沐老爷冲嫁衣点点头,嫁衣走进,芬芳一见嫁衣,挣扎着大哭起来,“你出去,你出去,都是害死我的孩子,是你……”   天水一把按住芬芳,“你还没有疯够啊!孩子掉了,哪里关到弟妹的事,你休在乱说!”   芬芳一脸苍白,眼睛通红,“相公,你相信我,是她,一定是她。她说要把那个傻子所受的罪都还给我,因为我害云水受伤,她才会害我小产的,是她,是她啊!”芬芳大哭的拽住天水。   沐老爷未听完,已经是怒气攻心,‘哼’的一声离开。   “嫁衣,咱们也走吧!”沐夫人叹息着摇摇头,拉着嫁衣走出天水的房间,屋内断断续续的传出哭声和争吵。“哎,家门不幸啊!”   “娘,您别担心!大哥和嫂子都还年轻,定会让你抱上孙子的!”听见沐夫人的叹气,嫁衣本以为她是叹息失去的孩子,谁知……   “他们的孙子我可不稀罕,嫁衣,娘就盼着你和云水早日给我生个大孙子,叫我抱抱了啊!”沐夫人说道,“那芬芳分明是故意害云水跌跤,还敢怪你,真是不知所谓啊!”   “娘,虽然我也怨她,可是见她现在如此,什么怨也就都没有了。孩子才一个月,可惜了啊!”嫁衣淡淡的说道,刚刚看着芬芳疯狂大叫的样子,她的心里也不好受,失去孩子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啊!   “嫁衣,你就是太善良了啊!”沐夫人又是一叹,“罢了!不说这个了,咱们去看看云水吧!”   回到闺房,沐夫人和嫁衣就看见香儿和云水一个在床上坐着,一个站在床边大眼瞪小眼,好似比赛一般!   “香儿?”嫁衣喊道,香儿一愣,随后转身,“小姐,夫人!”   “药吃了吗?”嫁衣问道,沐夫人走到床边坐下。   “小姐,粥和药都吃过了,不过姑爷一直吵着叫我给他拿书看。”香儿回道。   嫁衣一笑,怪不得一进来就看见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你下去吧!”她走到床边,看云水搭了个脑袋,无精打采的,沐夫人一直在问‘痛不痛’‘有没有不舒服’什么的关心之语。   “相公,你想看书吗?”嫁衣插嘴问道。   云水一下就抬起头,“娘子?”   她冲沐夫人说道:“娘,云水起来的时候,我都问过了,不会头晕,只是伤口有些痛,应该没有问题的!时间还早,他既然想看书,媳妇想让他看一会儿。”   沐夫人一脸为难,“嫁衣,这个时辰云水若是看起书了,恐怕这一夜都放不下了,我担心……”   “不会的,我还要和娘子一起就寝呢!娘子说书上说相公要和娘子一起睡!”云水突然开口,沐夫人一听笑的一脸暧昧,嫁衣却是解释不得,只能羞红着脸瞪着云水。   “好,既然这样,你们小两口就自己安排时间吧!我就回去了,老爷一个人,我也得去看看!”沐夫人笑着离开。她本还担心儿子的闺房之事,现在看来还真是她瞎操心了,怪不得老爷总是说他们这个媳妇与众不同,看来的确如此啊!   沐夫人一走,嫁衣就恶狠狠的等着云水,把云水瞪得心里发慌,“娘子,我做错事情了吗?你为什么这么看我啊?”   她心里恨恨一叹,也是,这呆子根本就不知道娘误会了他的话,就是瞪穿他也没有用啊!“相公,你不是读过很多书吗?难道不知道书上说过夫妻之间的闺房之语是不能对别人说的吗?”   云水一头雾水,“可能是我还没有看过这本书吧!不过娘子告诉我,我就知道,下一次我绝不会对别人说咱们的‘闺房之语’了!”   嫁衣满意的笑了笑,起身给云水拿书,也给自己拿了画图的彩笔,和一张矮桌。   “娘子也要我一起读书吗?”云水不解的问道。   她摇摇头,“你读书,我要画图,今天答应爹,要给他画几幅首饰设计图的!”   “哦!”云水应声,等嫁衣再转身之时他已经又进入书中的世界了,嫁衣不由得苦笑,什么时候这呆子可是把她比书本看的重就好啊!   她坐下来,提起画笔,在纸上细细描画。   ~★~☆~★~☆~★~☆~★~☆~★~☆~★~☆~★~☆~★~☆~★~☆~   “爹、娘早!”   “嫁衣,云水快过来坐,我本想叫丫头把早膳给你们送过去呢!云水伤了,不用非得出来吃的!”沐夫人说道。   “娘,云水已经没事了,我早上给他换药时发现,脑后的伤已经开始结痂了!”嫁衣笑语说道,沐夫人和沐老爷满意的笑着。   等了早膳都上全了,嫁衣也没见到天水那一房的,就问道:“娘,怎么没见大哥他们啊?”   沐夫人笑意退去,一脸不快,“芬芳不断哭闹,天水只好连夜把她送回娘家,可能会陪她住上几日吧!妹妹哭了一夜,破晓才睡下,我也就没叫她!”   原来是回娘家了。“吃饭吧!别说那些无用的了!”沐老爷开口,大家都忙拿起筷子。   “云水,你昨日看了什么书啊?几时睡下的啊?”沐夫人突然问道。   云水拿着鱼糕,看看沐夫人,又看看嫁衣,随即又低下头,嘟囔道:“闺房之事不可以告诉别人的。”   沐老爷刚刚夹起的鱼糕一下子就掉在地上,沐夫人‘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嫁衣尴尬的整个人僵在那里,不知该如何解释,只有云水自然的吃着早膳,毫不理会他们三个人!   “咳咳,吃饭,吃饭!”沐老爷强忍着笑意,又夹起鱼糕,帮嫁衣解围。   嫁衣点点头,脸上的红晕久久不退,她这几天脸红的时刻恐怕比她以前的十八年加在一起的时刻还要多,这个呆子,真是的!   再次起筷,那种尴尬的气氛还在,嫁衣一挥衣袖,才想起图样之事,忙又撂下筷子,从衣袖中抽出草图,“爹,这是我昨日试着画的一支步摇,你看看能加工制作吗?”   沐老爷接过,“我看看!”   沐夫人也凑了过去,两人一看,都发出惊讶之声,“嫁衣,这真是你昨晚所画?”   沐家危机   再次起筷,那种尴尬的气氛还在,嫁衣一挥衣袖,才想起图样之事,忙又撂下筷子,从衣袖中抽出草图,“爹,这是我昨日试着画的一支步摇,你看看能加工制作吗?”   沐老爷接过,“我看看!”   沐夫人也凑了过去,两人一看,都发出赞叹声,“嫁衣,这真是你昨晚所画?”   “是啊!有什么不妥吗?”嫁衣问道。   沐老爷拿着图样起身,“没有,没有!样式简单、雅致,女子佩戴即端庄又不失娇媚,妙啊!妙啊!”   沐夫人拿过图样,满心喜爱,图上其实只是一支简单的步摇,不过设计的却极其巧妙,钗身之上只有一颗拇指大的黄宝石,宝石嵌托流下长短不一的金线,线的末端缀着一颗小小的黄宝石,步摇整体都是赤金,更显华贵。   “嫁衣,你可有取名?”   “有,媳妇称它‘星坠’。”嫁衣答道。   “妙!”沐老爷又是赞叹,“黄宝犹如群星而坠,寓意佩戴之人貌美不已,连星星都为之坠落,好!就叫‘星坠’,我现在就去店里,叫荣师傅制作!对,现在就去!”说着,沐老爷便从沐夫人手中拿过图样,出了大厅。   “爹,早膳还没吃呢?”嫁衣忙叫,可是人影都没了。   沐夫人坐下,拉着嫁衣,笑语说道:“别喊了,你爹就是这样,一看见好样式恨不得不吃不睡!说起来,倒是跟云水看书的样子一个样!”   嫁衣看看云水,见他吃的专注,也跟着沐夫人一起笑了起来。   早膳过后,沐夫人也匆匆去了铺子,嫁衣伴着云水留在家里。沐夫人本意叫嫁衣与她同去铺子,可是只要她一离开,云水大概连午膳都不会吃的又埋进书堆,嫁衣便推辞了。   “相公,该喝药了!”嫁衣推推云水。   “哦!等一下,就一下!”云水在书上快速移动,好似要书一眼看到底一样,一页看完,云水抬起头,满脸笑意。“娘子,药呢?”   嫁衣一笑,香儿端着药走了进来,“药来了!”   她就知道,这呆子一叫他他便会说等一下,所以就掐准时辰,提前叫他。云水将药一口饮下,嫁衣又塞入他口中一枚蜜枣。   “谢谢娘子!娘子你真好!”云水说道。   香儿端着药碗,在一旁暧昧的笑着,嫁衣一羞,“香儿,还不去准备晚饭!”   “是,小姐!香儿马上就去。”说罢,便向外走去,她一出门,嫁衣就听见一阵大笑,脸上的颜色更是鲜艳。   十日后。   夜里,嫁衣和云水刚刚就寝就听见香儿的敲门声。“小姐,姑爷,老爷叫你们马上去前厅!”   “娘子,是爹叫我们吗?”云水问道。   嫁衣起身,这么晚了叫他们一定是很紧急的事情,“云水,快起来穿衣。”   “哦!”云水起身,嫁衣也急忙穿衣。   他们一进大厅,就觉得气氛不对劲,张芬芳居然半夜回来了,她坐在次位之上,还是一脸的苍白,可是情绪已经稳定。沐老爷一脸严肃,天水也皱着眉头。但沐夫人却一脸自然,好似并不担心。   “爹,你找我们?”嫁衣开口,随着云水坐到次席。   “嫁衣啊!你可知道楚亲王选妃之事?”沐老爷叹息着说道。   “选妃?”这几日嫁衣一直亲力亲为的照顾云水,根本没出过沐府,所以又怎么会知道楚亲王要选什么妃子的事情呢!   “楚亲王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这次选妃皇上很重视!”天水说道。   嫁衣不禁疑惑,就是楚亲王选妃,与他们何干呢?“大哥,这楚亲王选妃,与我们有关系吗?”   沐老爷站起身,“嫁衣,你有所不知,宫里的一切首饰都是由咱们‘金玉缘’打造,而服饰则是由你嫂子家的‘金针阁’所制。”   “那楚亲王选妃,我们只要设计好首饰就好了!这并不难啊!”嫁衣看着沐老爷一脸愁色,心里觉得不对,可是又找不出头绪。   “弟妹,我和芬芳之所以匆匆冲她娘家回来,就是因为事态有变啊!楚王的新妃就是早年与云水定过亲的华家二小姐,这二小姐居然提出要争选册妃大典的衣服和首饰。”   “那咱们送首饰送去参选就好了!”   “难就难在这里,华小姐还有一个要求就是参加争选的商家必须要做足全套,也就是衣服、鞋子、首饰。我们沐家经营首饰几十年,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可是至于衣物、鞋子这可就难了!芬芳的爹,已经从北方请了有名的首饰行老板谈合作了,我们却毫无准备!若是输了,可能沐家的皇商资格就危险了啊!”沐老爷捶胸叹道。   嫁衣也呆住了,这的确难办啊!若是平常的衣服,她绝对有信心可以设计,可是王妃的嫁衣,她真是无能为力啊!不是她没有自信,而是凤天朝的皇室正装有着严格的规定,皇后衣服为‘虹’,衣服上要有七种颜色,是女子之中地位最高的象征。皇妃、亲王妃的衣服为‘福’,要有五种颜色,寓意五福临门、五谷丰登。王妃的正装为‘星’,要由三种颜色,寓意福、禄、寿三星!宫女的衣服都是双色的,用颜色分等级。   沐夫人一看,开口道:“老爷,其实你也不用如此担心。设计衣服对嫁衣来说应该是很容易的啊!您又何必困扰呢?”   沐夫人一说,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嫁衣,只有沐老爷有些疑虑,“天也晚了,天水扶着芬芳回去休息吧!切不可伤了身子。云水也回去吧!嫁衣留下,我有事情跟你说。”   天水的表情一僵,但还是扶着芬芳退了出去,云水迟迟未动,“爹,我要陪着娘子。”   沐老爷已经习惯了云水的改变,也就没有出声,“夫人,我不是没有想过用嫁衣的设计,我看过她的图稿,就是她和云水大婚之时的那件嫁衣,就会让人惊艳,可是,可是嫁衣却从没有设计过三种以上颜色的衣服,我才会担心啊!”   嫁衣眼睛一闪,没想到爹早就发现了!   沐夫人看着嫁衣,一脸的不信。“嫁衣……”   “娘,爹说的是真的。我设计的,衣服从来没有超过两种颜色,因为,我对色彩的搭配很没有天赋,就是双色衣裙,我一般都是用白色和另一种彩色相配!”嫁衣为难的说道。   沐夫人脸一垮,才知道着急,“这可怎么办才好啊!老爷,你要想想办法啊!”   沐老爷一脸为难,“嫁衣,亲王妃的衣服应该是五色,你先试着设计一下,若是实在不行,我再想办法!”   嫁衣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爹,我尽力而为!”   “你和云水也回去睡吧!嫁衣,你不用太担心,就是我沐家不是皇商,也垮不了!”沐老爷安慰道。   她一颔首,拉着云水回了房里。一进房间,云水就问道:“娘子,事情很严重吗?”   “相公,不是严重,沐家这么多年的根基不是说倒就倒的,只是爹一直以‘金玉缘’是皇商而荣,若是失去了皇商的地位,爹会很失望的!”   云水一脸困惑,嫁衣又解释道,“就像我送你的那一箱子书一样,若是那些书我现在收回,都丢掉你会怎么样呢?”   “很难过,我会很难过的!”云水认真的答道。   “皇商这个称号,对你爹来说就是那一箱子书,现在你知道了吧!”她脱了外衣,坐到床边说道。   云水走了过来,爬到床里,“娘子,那你一定要设计好楚亲王妃的衣服啊!我不希望爹那么难过!”   嫁衣一笑,躺倒云水身边,“我会尽力的!不过你明天要陪我出一趟门!”   “去哪里啊?”   “‘素衣纺’,我要去那取些衣料和书籍!你呢,就做个苦工,帮我抬书可好?”   云水开心的一笑,“能帮娘子当然好了,我可以抬很多书的,我去书肆都是大捆大捆的买书的!”   看着云水傻笑,嫁衣心中的担心一下子就忘却了,她不自觉的便想起一个月前,在书肆的胡同与云水的相遇的情景。那时候,她可是想不到那个眼神单纯的呆子会成为她的相公,更加不会想到她会和这个呆相公相处的如此愉快!   “云水,你一般是多久去一次书肆啊?”嫁衣不免好奇。   云水想了想,“大概一个月两三次吧!我一般都是不上街的,一个月只出两三次的门。娘子问这个做什么啊?”   一个月两三次?那还真是巧啊!她居然会连着碰到两次!嫁衣淡笑摇头,“没什么,只是见你也没有出门,随便问问!”就让这个巧遇留在自己的心中吧!“好了,相公,咱们睡觉吧!明日还要起早呢!”   “嗯!娘子,晚安!”   内有隐情   嫁衣牵着云水,进了‘素衣纺’就看见父亲在整理衣服,心中不免安慰,看来爹爹是真的改变了!娘亲,你在天有灵也可以宽心了!   “爹,我们来了!”嫁衣笑语喊道。   “嫁衣,你们怎么回来啊?”钱父一脸惊喜的问道忙放下衣服走了过去,“看看你,都瘦了。沐家的人有没有欺负你啊?你告诉爹,爹给你做主!”   嫁衣见父亲越说越离谱,笑着说道:“爹,公公、婆婆对我都很好。云水自是不用说了,云水是陪我回来取些书的。相公,快给爹见礼啊!”   云水将手中的礼物,递给钱父,躬身行了一个大礼,“岳父大人好!”   云水一叫完,铺子里的伙计都偷偷笑了起来,连嫁衣和钱父也忍不住笑了笑,云水则是一头雾水,“娘子,我叫错了吗?书上说是要这样见礼的啊!”   钱父笑着接过礼物,“没有,没有,只是以后跟着嫁衣叫我爹就好了,不用岳父大人、岳父大人的叫!”   云水一听又是一个躬身,“小婿知道了,岳父大人!”   ‘噗’,钱父忍俊不禁,嫁衣一拉云水,“相公,好了!咱们去后面吧!爹,我先去书房。”   “去吧!我吩咐完,就去找你们!”钱父应道。   云水随着嫁衣走到她以前画图的书房,书房的柜子上排放着一叠叠的书籍。“娘子,你这里也有好多书哦!”   “是啊!不过都是一些植物、花卉的书籍,没有你的那些话本、诗词有意思的!”嫁衣答道。   云水拿起一本,她忙夺了过去,“娘子,我不能看吗?”   “不是不能,只是要帮我收拾完才能看!你一看上书,还怎么帮我的忙啊?”嫁衣笑着说道。   云水挠挠头,“也是!那我先帮娘子把这些抬到车上。”他指着柜上的一叠书。   嫁衣点点头,云水便抬着书走了出去。   “嫁衣,铺子里那么多的伙计,你怎么叫云水抬书啊?”钱父吩咐完伙计做事,正好看见云水抬着大叠的书往外走,不禁诧异。   “爹,云水总是看书,都不动动,你就叫他抬吧!没事的!”嫁衣巧笑说道,坐到钱父身边,“爹,我嫁人了,你一个人在家闷不闷啊?”   钱父揽着嫁衣的肩膀,轻声一叹,“怎么会不闷呢!晚上回去,一个人吃饭都觉得没有滋味啊!不过,你那个花花公子的朋友,倒是隔三差五的去陪陪我这个老人家!”   “风长帅?”嫁衣惊讶的出声,“他有去探望你?”   “是啊!有时候带壶佳酿,有时候带个小菜,不过有一回他居然带了个花娘给我,被我给赶了出去,就没再来了!”钱父说着一脸气恼,嫁衣苦笑,这倒是像长帅的个性!   “爹,您一个人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最近沐府要忙着楚亲王选妃之事,我也脱不开身,等楚亲王选妃结束,我就和云水回家小住陪您一阵子!”   “真的可以吗?你婆婆会准吗?”钱父一脸期待。   “我婆婆人很好的!您放心吧!”嫁衣话音一落,就见云水跑了进来,“娘子,我抬完了。”   她起身给云水拭去额上的汗水,这呆子的身体还真的要好好锻炼一下啊!“爹,那我和云水就先回去。”   “走吧!既然府里有事,爹就不留你们了!不过忙完了,一定要回家小住啊!”钱父起身相送。   “我们会的!”嫁衣答道,云水看看他也转身对钱父说道:“岳父大,哦,不,是爹,爹我和娘子先回去。”   钱父一笑,“回去吧!你要好好照顾嫁衣哦!不许欺负她啊!”   云水急忙摇头,“爹,我很听娘子的话的!我不会欺负她的!书上说,相公是要保护娘子的,不是欺负娘子的!”   “呵呵呵呵,好,我知道了,你们走吧!”钱父大笑着,嫁衣则是一脸的无奈,可是每当听见云水说要保护她,她的心里总是莫名的满足!   嫁衣和云水上了马车离去,钱父依旧站在门口一脸不舍的看着,口中自语道:“还是嫁衣知道怎样会让自己幸福啊!娘子,你也可以放心了,云水虽然呆头呆脑可是对咱们女儿却丝毫不马虎啊!”   ~★~☆~★~☆~★~☆~★~☆~★~☆~★~☆~★~☆~★~☆~★~☆~   【沐府】·天水房内   “相公,你说的那个什么绣娘的,真的能设计出王妃的衣服吗?”张芬芳偎在天水的怀中,问道。   天水一笑,手在她的身上不断的游移,“你放心好了,我就是看准了那个钱嫁衣设计不出什么东西,等爹一筹莫展之时,我便推荐绣娘。到时候,爹,一定会对我另眼相看的!我救了沐家,就是大娘再不愿意,也不可能不分家产给我的。”   “呵呵,相公,你真聪明!不过,若不是我偷听到我爹和叔伯的密谈,你们沐家还不知道准备呢!这回,爹,是不是也应该记我一功啊!”芬芳娇媚的笑着,手指戳在天水的胸口。   天水顺势拉住她的手,“自是了,没看你回来之后,谁都不提那傻子受伤之事了吗?不过,你下一回可要小心一些,这次是太冲动了!”   芬芳一想起自己因为此事居然失去孩子,怒意又上了心头。“相公,这一次,我一定要钱嫁衣付出代价,我一定要为我的孩子讨回公道!”   听见‘孩子’二字,天水的心也是一紧,若是个男孩也许在老头归天以后,还能分些财产,真是可惜了!“算了,想哪傻子也生不出孩子,咱们还有是时间!”   天水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莫名想起钱嫁衣,不说别的,就单单是外貌可就是很是抢眼啊!身段窈窕,面似皎月,眼若繁星,若是可以……天水心中淫念一起,搭在芬芳身上的手也不在老实。   芬芳一把抓住他的手,“相公,不行的!大夫说我们一个月之内都不能亲热的!”   天水脸色一变,收回手,起身下地。“那你自己好好休息吧!我去绣娘那里看看!”   芬芳心里一急,自己相公她还不了解吗?她身子好的时候,他也是经常的留恋花丛,更何况此时她不能满足他的欲望呢!“相公,留下陪陪我不行吗?”她恳求道。   可是天水身上已经是火烧烧的了,那里会理芬芳的请求。只是说了一句‘听话’,在她的头上一吻,便匆匆离去。天水一走,芬芳怨念更深,将一切都怪在嫁衣身上。   他一出了沐家,便直奔了城西的胡同,天水说去看绣娘的确不假,这绣娘本是天水前年办货之时结识的一位新寡,绣娘本姓白,别人都叫她白娘子,此女娇媚不已,天水一见色心就起,便好言带回了家,只因张芬芳家世好,一直没有办法将此女纳为妾室,正巧这次危机,白娘子有着一手好针法,天水便心生一计。对芬芳说绣娘是他从北方寻来的,让她作出王妃的衣服。   这样一来,若是成功,他不仅可以得到老爷的赏识,更可以借机纳了白娘子为妾!   “娘子,你相公来了哦!”一进门口,天水便喊道。   屋内走出一女,正是白娘子,只见她身穿一件镂空花的长裙,抹胸贴身,胸前的白皙呼之欲出,眼神一片娇媚之意。她在边境之时本是花楼里的一名花娘,后来被一家绣楼的老板相中买下她做了妾室,谁知那老板不过半年就驾鹤西归,她也被大老婆赶了出来。正苦于无处可去,便碰上了来办货的天水,她便巧心勾引,骗他说自己是刚刚死了丈夫的新寡,娘家以前是做绣楼生意的。那天水被色迷了心窍,便毫无疑义把她带回了城里。   天水一见一把抱住她。“你个小妖精,穿的如此暴露,故意勾引我是不是?”   白娘子一退,旋身离开天水的拥抱,坐到椅子之上,“去,谁要勾引你啊!我这没名没分的,可是不敢啊!我可怕你那出身好的娘子撕了我啊!”   天水一听,走到白娘子身后,圈住她,“娘子,我不是说过了吗?只要你做出王妃的衣服,我定给你一个名分,绝不说谎!”   白娘子一听,马上绽出媚笑,给天水一个绵长的亲吻,她可是在男人堆里长大的,自是知道分寸。天水一把抱起白娘子进了寝室……   天水拥着熟睡的白娘子,心里却没有以往在这里得到的满足感,他的眼中不断闪过钱嫁衣的脸,不禁暗想:钱嫁衣,迟早有一天我会尝尝你的滋味,咱们等着瞧!   天生我才   “爹,不知道你对楚亲王选妃一事可有打算了吗?”早膳的桌上,天水问道。   沐老爷放下碗筷,“还没有头绪,等等再说吧!”   “爹,这可等不得啊!要不叫相公出去寻些针线高手帮帮忙吧!”芬芳搭话道。   沐老爷看了一眼嫁衣,轻声一叹,“等些日子再说吧!天水,你吃好了便随我去铺子吧!嫁衣这几日就在家里休息一下吧!”沐老爷说罢,就起身离去,天水一脸喜色跟着出了我大厅。   芬芳看着嫁衣,一脸嘲笑,“这商家就是如此,弟妹啊!能干的人自是要多干些,可是无用的人就只能在家里休息了哦!”说完,芬芳也扭着身子离席。   嫁衣摇头一笑,心里对芬芳的‘单纯’真是有些无奈!“相公,你吃好了吗?”   云水放下筷子,“吃好了。”   “那咱们回房吧!我还要赶着画图!”嫁衣说道,这几日她一直有在设计图样,可是都不甚满意。   “走吧!娘子!你画图,我抄书,真好!”云水笑嘻嘻的说道,起身和嫁衣回到房里。   书桌之上摆满了书本和画笔,地上丢着许多的图样,每一张都是精品了,可是嫁衣却还是不满意。凤天朝皇室女子都喜欢高腰流线型的长裙,但是这种长裙却没有什么特色,设计者的心思一般都花在刺绣的图案、极其颜色之上。这华小姐提出要争选衣服饰品定是要打破旧款式,要些新鲜的样式。   可是,皇室的款式又不能舍弃,这可怎么办呢?   若是不舍弃原款,就只能在原款的基础上做加工!哎,对啊!嫁衣想到这里一喜,提笔便在画纸上画出一个最基本的皇室款长裙。   她刚刚一直都想着设计出一款不同于以往的,不是把皇室的款全部抛去,就是没有新意,所以一直都不甚满意。现在终于走出误区,思绪如泉涌一般!   齐地的裙摆把后摆加长,形成一个水滴形的拖尾。拖尾之上点缀细碎的桃花,映了喜气又似细雨一般合了华小姐的名字——华夏雨。   裙身用最细致的冰纱,不用衬裙,以叠层式的方法会更显飘逸的感觉。若是大典之日有些微风,清风一吹,层层纱裙,伴着细碎的桃花,便犹如风吹桃花树,满园桃花飘!   上围的抹胸,舍拱形改用直线,缀以花边。沐夫人说华小姐身材纤细,定不会太丰满,加上花边,也不会显的多余!   腰部的细丝腰带,改为宽形,这样一来,可以凸显纤腰,更是婀娜!腰带之上不要刺绣,改用缎带编成的花样,这样裙体就立体化了!   接下来是外衫,一般的外衫都是与裙子一般长的,可是若是一般长就盖住了冰纱的设计,剪断!嫁衣在纸上用力一划,将一件长衫从腰部隔开,只在袖口的位置加上和抹胸一样的花边,剩下的就保持原有的样式!   最后就是丝带了,这个不用改变,只是颜色的问题要好好想想!   图样一设计好,嫁衣忙又拿新的画纸工整的勾勒出来,纸上的宫装高贵大方,样式独特,任谁看了都会赞叹!她满意的一笑!看来,就剩下上色了!   整体要用红色系,因为是册妃大典,就犹如婚礼一般!可是红色太艳,定会盖住桃花的风采,嫁衣拿出红色颜料又添了一些白色,盘里的颜色渐渐变成桃粉色,她小心的给裙体和外衫上了颜色。又用白色给桃花上了色,在花蕊之上点缀浅黄和淡粉。   “嗯!已经三种颜色,还差两种!”上好色,嫁衣一喜,自语道。   可是一说完,头痛的事情就出现了,剩下的两种就真的难了!“腰带、花边要和丝带一样的颜色,腰带上的缎带要单独用色,可是用什么好呢?”   “哎呀!到底要用什么颜色呢?紫色太艳,绿色太俗,橘色又不搭配!哎……”嫁衣扶住额头,上色还真是头痛啊!   嫁衣把所有的颜色都摆在桌面,呐呐的念着:“红色?不行!灰色?也不行!黑色?更不行了!白色用过了,黄色也用在花瓣之上了,金、银两色又太抢眼,天啊!谁来告诉我,到底要用什么颜色啊!”   “蓝色!”   “蓝色?不行吧!反差这么大,会好看吗?”嫁衣听见声音,拿出蓝色,在腰带之处比了又比,“哎!好像还不错!也许可以试试哦!”   她快速的将蓝色调柔和,填充在腰带、花边和丝带之上,画好一看,居然浑然天成,使整体的颜色都有了跳跃的感觉。嫁衣扬起微笑,“看,真的很棒哦!”她抬起头,屋里没有任何人,只有云水坐在她的身边看着书。   “云水。”嫁衣喊道。   云水抬起头,“娘子,你喊我有事吗?”   嫁衣的脑海中闪过一丝想法,马上摇摇头,暗笑自己!开口问道:“相公,你刚刚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声音?”云水疑惑的皱起眉头,“没有啊!哪有什么声音啊?”   “那你看见什么人进来过吗?”嫁衣又问道。   “没有啊!屋里不是只有咱们两个人吗?”云水答道。   “没事了,你看书吧!”嫁衣说罢,低下头,她是怎么了,云水虽有改变,可是看起书来除了她叫谁叫都不应声,又怎么会看见人呢!刚刚自己一定是幻听了!   她再次认真的看向设计图,现在已经有四种颜色了,粉色的裙体,白色的花瓣,黄色的花心,蓝色的腰带,现在就剩下腰带之上的缎带图案,只要想出缎带用什么颜色就大功告成了!   可是真的好难选啊!颜色太夸张就会喧宾夺主,颜色太素气又会被遮住,抱着不出错就是好的想法,用白色最保险,但白色已经被用过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对了,还用刚刚的办法!嫁衣一笑,又把颜色都摆了出来,也许这回老天爷还是会告诉她的!她先拿出黑色,在缎带之处一比,“黑色肯定是不行的。”   接着又拿出绿色,“绿色搭在蓝色上好难看,这个我都看出来了!”   她放下绿色,刚要拿紫色,就听见,“用白色最好!”   嫁衣猛地抬头,只见屋里没有一人,而云水正探着头看她的图画,难道真的是云水?“相公,你刚刚说什么?”   云水抬起头看着嫁衣,“娘子,我说用白色最好!”   真的是云水!嫁衣满眼震惊,可是她马上冷静下来,拿出图样递给云水,“白色我已经用过了,不能再用了!相公,你还有别的意见吗?亲王妃子的衣服,一定要有五种颜色的!”   云水接过图样,仔细的看了看,“还是白色最好!娘子,桃花可以用银色啊!”   “银色?”   “对啊!用银色,你看这件衣服,所有的颜色都很柔和,虽然很漂亮,可是少了一点亮眼的感觉。娘子,若是粉色的裙身上点缀银色的桃花,是不是就会很亮眼了呢?”云水睁着大眼睛,看着嫁衣,说的她整个人一愣,天啊!她的相公简直是个天才。   嫁衣拿过一张新纸,快速的重新勾勒出一张衣样,然后按照云水的所说的给桃花上上银色,粉裙,银花,蓝带,加上黄色花蕊,白色的缎带编制,衣服给人的感觉焕然一新。   就像云水所说,嫁衣先前的上色,的确是少了一丝亮眼的色彩,银色的桃花,映在粉色的裙身之上,简直像是月华耀光一般!   嫁衣激动拉住云水的手,“相公,你看我成功了,成功了!”   云水满脸笑容,夸赞道:“娘子真棒!”   “不,不是我真棒!相公,是你真棒!你,你简直是个天才!”嫁衣的夸奖让云水略微羞涩,“我哪是什么天才啊!又不是我画的图!”   云水一说完,嫁衣的眼神瞟到地上她丢弃的图样,忙捡起一张,跌给云水。“相公,先不说谁棒了!你先来看看这件裙子应该如何上色?”   云水一看,拿起画笔边说边上色,“裙摆用绿色,抹胸用白色,胸前的荷花图案用浅粉色,莲子用黄色在点缀一些银线,缎带用比裙摆浅一些的绿,花边要和裙摆对应,娘子这样上色你看行吗?”   嫁衣看这上完色的裙子,扬起傻笑。这件裙子嫁衣在画的时候心里想的就是一池的荷叶,而云水上的颜色,准确的衬托出裙子特色和风格,丝毫不差!深浅不一的绿色提升了裙子的立体感,粉色的花案犹如荷花探头,白色的抹胸素雅干净!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相公居然是个色彩大师!   “相公,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云水傻傻一下,“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应该这样上颜色,娘子好看吗?”   嫁衣用力的抱了一下云水,开心的说道:“好看,好看极了!我的呆相公真是一个宝啊!”   “嘭!”   窗棂忽的一响,惊了嫁衣一跳,云水被她抱了一下,羞着脸立在原地!嫁衣快速的收好图样,问道:“谁在窗外?”   云水嫁衣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相公居然是个色彩大师!   “相公,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云水傻傻一下,“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应该这样上颜色,娘子好看吗?”   嫁衣用力的抱了一下云水,开心的说道:“好看,好看极了!我的呆相公真是一个宝啊!”   “嘭!”   窗棂忽的一响,惊了嫁衣一跳,云水被她抱了一下,羞着脸立在原地!嫁衣快速的收好图样,问道:“谁在窗外?”   “少夫人,是白芍!”窗外传来沐夫人身边丫头的声音。   嫁衣给云水一个眼色,云水坐回椅子上,她去打开房门!“白芍,找我有事情吗?”   “少夫人,夫人和老爷回来了,老爷请您和少爷过去一趟!”白芍说道。   “好!我们收拾一下就过去!”嫁衣说罢,便关上房门。心里总是觉得白芍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算了,还是快些将图案给爹吧!选妃的日子也快到了,衣服加工也需要一些时间的!   “云水,爹叫咱们过去。”嫁衣边说边将选妃的衣样收到衣袖里,把地上的衣样收在一起,拿起云水亲自填色的那一幅看了一眼,复又放下,等选妃过去,这一件她要自己剪裁缝制。   “娘子我收拾好了,咱们走吧!”云水将书放好,说道。   他对风长帅送来的那一箱子书可是宝贝的很,若是爹愿意把装宝石的藏库借给他用,他一定会把宝石丢出去,把他的书放进去!   “那走吧!”嫁衣笑着向云水伸手,云水开心的拉住她的手,走出闺房。   进了沐老爷和沐夫人的房里,沐老爷一见云水有些微微诧异,随后就问道:“嫁衣,你的图样画的如何了?”   “画好了!”嫁衣巧笑着答道。   沐老爷和沐夫人都是一愣,“怎么会这么快?”   她转眼看向云水,一脸的兴奋,“秘密!爹、娘,你们先看一下图样吧!”嫁衣把图样递给沐老爷,沐夫人也倾身看着。   两人心里不由得生出佩服之色,短短几日,居然可以画出如此精致的衣样,他们沐家真是娶到一块‘宝石’啊!“样式新颖,色彩亮丽,嫁衣,咱们赢定了,赢定了!”   嫁衣与云水相视一笑,心里更是喜悦!   “嫁衣,这件衣服可有取名?”沐夫人问道。   她看看云水,脱口而出:“云水嫁衣!”   沐夫人露出不解之色,嫁衣解释道:“我想爹心里也是有疑惑的,颜色如此亮丽,肯定不是嫁衣所填,其实这件衣服是我设计的,可是颜色却是云水所填。这件衣服将会是王妃侧妃大典的衣服,也就是王妃的嫁衣,所以我便给此衣取名‘云水嫁衣’。”   “云水?”沐老爷和沐夫人满眼震惊的看着云水,不敢相信自己儿子还有如此才华!平日里只愿意将自己埋在书里的儿子,居然可以填出如此亮丽的颜色!   “是啊!就是云水,相公添上颜色也吓了媳妇一跳,是不是很漂亮!”嫁衣夸赞道,云水被夸奖脸微微红着。   沐老爷满心欣慰,沐夫人却啜泣起来!嫁衣一惊,松开云水的手,扶住沐夫人。“娘,这是怎么了?”   “是我这个做娘的不好啊!是我忽视云水了,嫁衣,娘,真的很感谢你!真的很感谢你啊!”沐夫人越哭越凶,嫁衣也有些慌了神,沐老爷也红了眼眶,叹息说道:“嫁衣,别劝了,让你娘哭哭吧!我们对云水的确是疏忽了啊!”   嫁衣起身扯扯云水,小声说道:“快劝劝你娘啊!”   云水开口说道,“爹,娘,儿子很没事啊!你们给我娶了这么好的娘子,儿子很高兴的!”云水一说完,沐夫人哭的更是厉害!   云水看着娘亲哭泣,心里有些不解,转身看着嫁衣,嫁衣则是一脸的好笑,轻点一下云水的头,“呆子,你哪里是在劝慰你娘啊!”   他捂着被敲痛的额头,有些懊恼。“娘子打的我好痛哦!”   “不痛打你做什么啊?”嫁衣笑道。   沐老爷看见嫁衣与云水在他们面前已是浑然忘我,好似走进了两人世界,他揽住夫人,“老夫这一生做的最明智的事情就是厚着脸皮给云水求得嫁衣这样的良妻啊!”   沐夫人泪眼涟涟的点着头,“能有嫁衣这样的媳妇,真是咱们沐家的福气啊!”   ~★~☆~★~☆~★~☆~★~☆~★~☆~★~☆~★~☆~★~☆~★~☆~   好不容易劝好了沐夫人,云水便伴着嫁衣回了闺房。   “娘子,我去看书行吗?”云水问道。   嫁衣一把拉住云水,“就要吃饭了,先吃了再看书吧!到时候,我陪你一起看!”   云水一听,很是高兴的点头。嫁衣陪云水看书,其实就是云水给她讲述书的内容而已,嫁衣喜欢听话本,云水便讲话本,若是嫁衣喜欢诗词,云水就解析诗词,嫁衣渐渐发现,云水其实很聪明,只是不太善于与人交往,但是她讲起书来可是真的很精彩!   他有着过人的记忆力,只要看过的字都会记得,有时候刚刚看完的书就可以默背出来。   自从嫁衣发现他喜欢讲书,便一有时间就听他说说!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云水对嫁衣的信任在短短日子已经超过了任何人,包括他的娘亲!   今日沐夫人哭泣,也是因为感觉到自己对云水的疏忽而愧疚!若是他们以前不是只顾着生意,不理睬云水,今日的云水恐怕前途不可限量吧!   不过嫁衣倒是庆幸,因为是她发现云水的,这块宝石已经是她的了!沐老爷总是说。沐家娶到她是莫大的福气,其实她能嫁给云水何尝不是一种福气呢!云水的单纯,信任,还有对她保护,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感动和幸福!虽然她不知道云水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爱,可是她会一点一点教给他,等到他真的知道什么是爱了,她就会把自己全部都交给他!就像今天他填满了她的色彩一样!   “娘子,那咱们快吃饭吧!一会儿,我给你讲讲我上午才看的那本‘桃夭传’,你一定会喜欢的,里面的那个书生娘子好像你哦!还有里面的诗词,都好美哦!”云水兴奋的说着,嫁衣则是一脸幸福的应着!   香儿将饭菜端了上来,嫁衣亲自给云水布菜。   “相公,快吃饭!”嫁衣说道,云水‘呵呵’一笑,止住话头,大口的扒着饭。   夜里。   “娘子,我看到这里有些不懂!”云水端着书说道。   嫁衣一笑,“不懂?哪里不懂啊?”   “就是这里,为什么书生会说他娘子早起的时候像刚刚出浴一样呢?难道他娘子都不穿衣服吗?娘子,你早上起来的时候有穿衣服对不对?”云水一脸天真的问道,弄得嫁衣不知所措,不禁又咒骂风长帅送来的是什么书啊!   嫁衣夺过书,“相公,时间不早了,咱们睡觉吧!”   “娘子,你还没告诉我呢?”云水说道。   她把书放到箱子里,推着云水向床边走去,“那是说书生的娘子像刚刚洗完澡一样干净,不是说她没有穿衣服,好了,快去睡觉!”   “真的吗?”云水有些怀疑的问道,嫁衣忙帮他退了外衫,推他上床,自己也迅速的脱了外衫,躺倒里面。   “是真的,难道我会骗你吗?快睡吧!”她转过身,用被子盖住红红的脸,不让云水看见!   “可是,娘子,我还没有困啊!今天是不是睡得有些早啊?”云水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嫁衣的脸就更热了!可是那种情况她又找不到别的借口。   “娘子,你怎么不说话啊?你睡着了吗?”云水又问道。   她一动不动,也不理睬云水。安静片刻,突然有一只手伸到嫁衣的被子里,云水今日看书,曾看见描写夫妻二人牵手而眠的景象,不禁向往,刚刚轻唤娘子,没有应声,他便以为嫁衣已经睡着,就大着胆子想牵住她的手。   可是嫁衣本就是装睡,云水这一探手,她心里更是紧张可又不敢出声喝止,只好耐着性子看他想干什么。   云水牵住嫁衣的手,便安心睡去。   嫁衣见他没有进一步动作也就放心,听见云水平稳的呼吸声,她慢慢的转过身,云水一脸的笑意安静的睡着,好似做了什么美梦,两个人握着的手微微出汗,她想抽出自己的手,可是稍稍一动,云水就嘤咛一声,握的更是紧了一些,她也就只好作罢!   烛火燃尽,两个熟睡的人越靠越近,两颗心也在慢慢贴紧……   初次甄选   这次的王妃选衣,分为初选和复选两个阶段。初选只是将样图送去让华小姐甄选,选中的就可以得到华小姐的衣服尺寸,再将样图做成成衣送去参加最后的复选!   沐家人都坐在大厅之中等待着沐老爷的归来,今日便是初选之日,沐老爷一大早便带着图样去了华家。   “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一个小丫头跑进大厅报信,一家子全都站了起来,紧张的看着门口。嫁衣从设计衣服之初到现在,从没有此刻这么紧张过啊!这件衣服不仅仅关系着沐家,更是牵着她和云水的心,她真心的希望可以被华小姐选中。   沐老爷阔步走进大厅,沐夫人忙迎了上去,“老爷,如何啊?”   沐老爷看看嫁衣和云水,又转过身看看天水和芬芳,接着一手拉着沐夫人,一手拉着花氏,大笑着说:“入选了,入选了!我们第一个被华小姐选中了!选中了!”   嫁衣拉着云水的手一紧,扬起微笑与他对视。   天水和芬芳的神色却有些异议,可是看着沐老爷仍旧勉强笑着。也难怪天水不高兴,好好的计划硬生生的被嫁衣破坏了,白娘子那一边他还不知要如何交代呢!而芬芳之所以出卖娘家给沐家报信,就是为了让天水在沐老爷面前露露脸,可是谁知最后的功劳全部都是嫁衣的,她心里又怎么会好受呢!不过还好她还留了一手,这回她一定会让钱嫁衣死的很惨!   “爹,那是不是要开始裁剪制衣了?”嫁衣问道。   “当然了,不仅要裁剪,还要快一些。我听华府的管家说,选中的只有三家,除了咱们家以外,还有芬芳的娘家和北方的一家制衣店。他还说,就是最后无法成为册妃大典时候穿着的衣服,也会在以后的庆典之中被华小姐穿上!咱们‘金玉缘’本就不是制衣的,现在过了初选,就已经是大功告成了!首饰方面,荣师傅已经打造好了,现在就看嫁衣你了!”沐老爷激动的说道。   “爹,我自是没有问题的!就是衣服的材料就要劳烦你叫几个伙计去‘素衣纺’取一下了,我爹知道我的工具放在哪里的!”   “娘子,我可以帮你去抬的!”云水突然插嘴,沐老爷摇着头一笑。“云水啊!这回你就负责帮你媳妇做好衣服就好!抬东西的事情,还是叫伙计去做吧!”   “做衣服?爹,儿子不会做衣服的啊!”云水挠着头说道。   嫁衣拉下他的手,“相公,你会的,没你帮我我就做不出了!你要帮我看看布料的颜色是否有偏差,还要帮我给图做最后的修改,你能帮我的真是太多太多了!”   “娘子,你说的是真的吗?”云水一脸惊喜,嫁衣满足的笑着。   “爹,现在过了初选是不是也可以把弟妹画的衣样给我们看看了,神神秘秘的媳妇还真是好奇啊!我小时候在娘家见多了漂亮的衣服了,其实我平时也是时常画画的,倒是真想看看弟妹的手艺呢?”芬芳不冷不热的说道。   “是啊!也给大家看看嫁衣的设计!不是我夸自己的媳妇,是真的好美啊!我这大男人看着都觉得美啊!难怪华小姐会一眼看中了!”沐老爷说着便掏出图样,芬芳一脸等着看好戏的样子,让嫁衣心里总是不快!   图样一拿出来,沐老爷缓缓展开,粉色的宫装亮丽精致,银色的桃花极具特色。   每个人都露出欣赏的表情,唯独芬芳脸色大变,“粉色,怎么不是绿色的啊?”   嫁衣一听,心里便有些数了,故意问道:“嫂子,什么绿色啊?”   芬芳才觉自己竟说出了声音,急忙说道:“没,没什么绿色!嫁衣设计的衣样好美哦!”   “美就好!嫂子,您若是喜欢绿色的衣服等过了册妃大典,弟妹给您做一件!”嫁衣挑眉说道,芬芳明显一晃,“不,不麻烦,我不缺衣服的!”   芬芳话音一落,花氏倒是接道:“嫁衣啊!芬芳衣服多,她娘家就是做衣服的。你若是得空,给二娘做一件吧!”   嫁衣忙应道,“没问题的,等册妃大典一过,我给娘还有二娘一人做一件!”   嫁衣说完除了天水夫妻俩之外,一家人都其乐融融的。云水站在她的身后,从始至终都是紧紧的拉着她的手……   ~★~☆~★~☆~★~☆~★~☆~★~☆~★~☆~★~☆~★~☆~★~☆~   嫁衣和云水的闺房里放满了布料,案板,皮尺以及各种丝线和剪刀,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制衣厂。云水的书也被迫抬到书房,让出地方给嫁衣放衣料和工具!   “哎?云水,你怎么回来了啊?”嫁衣拿着剪刀,看着云水拿着书走进房里,不禁诧异。因为云水的书都放在书房,因此他也到了书房去看书。   云水一脸的懊恼,呐呐说道:“书房里看书好不舒服啊!所以我就回来了!”   “不舒服?”嫁衣忙放下剪刀,躺在大街上都能看书的人,在书房看书怎么会不舒服呢?这呆子不会是生病了而不知道吧!她走到云水身边摸摸他的额头,额头冰凉。“不热啊!相公,你哪里不舒服啊?”   云水脸红红的挥开嫁衣的手,“哎呀,你去裁衣吧!我坐到这里看书就会好了!”说着就把椅子上的布料放到地上,坐了下来,打开书看了起来!   她站在案板处,满腹不解,这呆子怎么怪怪的啊!哎,算了,不管了!还是先把衬布剪好再说吧!嫁衣再次拿起剪刀,按照白色特制衬布上画好的线条,小心的裁剪!因为冰纱价格昂贵,所以嫁衣先用衬布剪好,在剪冰纱,就会减少出错的概率!   哦!终于剪好了!嫁衣看着案板上一片片剪好的布料,心里一喜。接下来选好冰纱的颜色就可以开始真正的裁剪了!她抬起头看向布料,没想到云水并没有看书,而是看着她!眼神一对,云水忙低下头。   嫁衣一笑,“相公,你好像不专心哦!”   云水的脸红红的,磕巴的说道:“没,没,我没有,不不,不专心!   她笑着走到云水身边,抽走他的书,“没有,没有你紧张什么啊?”   “我,没没紧张!”云水抬头说道。   “不紧张你还磕巴!相公,书上说撒谎的可不是好人哦!”嫁衣满眼戏谑,她就觉得这呆子今天不对劲,非问出来不可!   云水低下头不语,两只手不断的揉搓着,过了一会儿才小声的说道:“书房里没有娘子,所以看书不舒服!回到房里,看见娘子又会不认真,哎呀,反正都是因为娘子了啊!”   云水好似豁出去的一说,嫁衣整个人一愣,她可没想到这呆子居然是因为她才会不专心的啊!可是呆愣过后,她不禁笑了出来,她的相公终于开始开窍了啊!嫁衣大喜,放下书,将自己投到云水的怀中,“相公,我好高兴哦!真的好高兴,比做完衣服还高兴,不,是比衣服被选中还要高兴!”   云水整个人都愣住了,为什么娘子会突然这么高兴呢?不过娘子的身子好软哦,抱着娘子好舒服哦!他突然也觉得好高兴哦!要是娘子天天都让自己这么抱着就好了!“娘子,我也好高兴哦!呵呵!”   嫁衣放开云水,看着他的傻笑,心里满满的幸福。她将云水遮住伤疤的流海撩开,“相公,明天我帮你把头发都竖起来吧!”   “可是娘子不是说这样子会好看一些吗?”他还记得娘子给他梳头的时候说用头发遮住伤疤人看起来会好看的,虽然看书的时候前面的头发很碍事,可是他还是听娘子的话,留着流海的啊!   嫁衣抿嘴一笑,“那么好看被别的女人看见岂不是就有人和我抢你了吗?所以不能打扮的那么好看哦!”   “会吗?”云水满眼质疑,好像除了娘子以外都没有人会理他了啊!不过不管了,只要娘子说好就好!“那好,我听娘子的!”   “真乖!”嫁衣摸摸他的头,开始她给云水遮住疤痕是因为为了让云水看上去好看一些,可是现在她不这样想了,云水是自己相公,只要自己看着好看就好了,干嘛要为了别人而让云水不舒服呢!   “娘子,那我明日也帮你梳头好不好!”云水忽的说道。   “帮我梳头,为什么啊?”   “娘子帮我梳头,我自然也要帮娘子梳头了啊!就像娘子说的,若是娘子太漂亮了,就会有别的男人来抢的,我可不希望娘子被人抢走!”他可是不笨的,上次那个来他家吃饭的人就有可能会抢他的娘子呢!他以后可要小心一点看住了娘子!   嫁衣咧开嘴巴,很满意云水的反应,“好,明天就让相公给我梳头!”   “真乖!”云水也学着嫁衣的样子摸摸嫁衣头,弄得嫁衣更是止不住笑意!   “相公,既然不看书,就来帮我选衣料吧!”她说道。   云水一喜,“好啊!我最喜欢帮娘子了!”   华雨初夏   “哎呦呦,痛,痛……”嫁衣惊呼,心中不免后悔自己昨日的草率答应,今日一起床,云水便拿着梳子要给她梳头,开始她还满心喜悦,可是云水一梳,她就真的后悔了!   “哎呀,头发又被你拽下来了!姑爷,还是让香儿来给小姐梳头吧!”香儿立在一边都不忍看着,桌子上一大把头发都是被姑爷不小心拽下来的,她的小姐真是可怜啊!   “嫁衣,我不是故意的,我会小心的,我保证!”云水紧张的说道,可是他越是紧张,手就越不利索!   她终于忍受不住了,“相公,不要梳鬂了,给我编个辫子就好了!香儿,你教云水编辫子!”   “小姐,可是今天你要去华府日子,编个辫子怎么去啊?”香儿说道,“还是叫我给你梳鬂吧!”   云水一听,额上都出了汗,今日一早华府的管事便来传话说要制作她的衣服的人亲自给她量身。嫁衣安抚的笑了笑,“没事的,就梳辫子就行了!只是去量身没什么关系的!”   “那好吧!姑爷,编辫子很简单,你只要把小姐的头发梳顺,然后分成三股,再将三股头发按照左右互搭的顺序编起来就好了!”香儿细细的说着,云水笨拙的编着辫子,等到编好云水已经是一头的大汗!   “娘子,编好了,你看你喜不喜欢?”云水兴奋的举起嫁衣齐腰的发辫问道。   嫁衣转过身,掏出丝巾给他拭汗,“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呵呵,娘子编辫子好难哦!香儿好聪明,每天都可以给你编那么漂亮的辫子!”云水说完,香儿一阵脸红,她刚刚还在咒骂姑爷,没想到姑爷会夸她,她还没有被人夸过聪明呢!   香儿拿起一朵银质的芙蓉花递给云水,“姑爷,你将这个给小姐别在后面吧!若是没有首饰装饰就太失礼了!”   “哦!娘子,我来给你戴这个好不好?”   嫁衣转过身,云水将芙蓉花别在辫子的顶端,“带好了。”她转过身看着云水,云水却微微皱眉说道:“不过就是我梳的头发,娘子还是那么美怎么办啊?”   “噗!”香儿在一旁忍不住一笑,她用力的一瞪,香儿忙说道:“小姐、姑爷还是快去前厅吃早膳吧!恐怕老爷和夫人已经在等了!”   嫁衣拉着云水,温柔的说道:“相公,就是有人抢我我也不会离开你的,你放心好了!咱们去吃饭吧!”   云水一听,心里大喜,“好!娘子最好了!咱们去吃饭,然后给爹看看我给你编的辫子!”他拉着嫁衣走了出去。   站在屋里的香儿却彻底傻掉了,天啊,刚刚那个是以前她服侍的小姐吗?妩媚的眼神、娇嗔的声音,完了,完了,是不是小姐也傻了啊!   云水和嫁衣进了大厅,每个人都对她的发型侧目,虽然戴了精致的芙蓉花,可是这种辫子只有未成年的小女孩和丫鬟才会梳的。   “爹、娘,不好意思,我们来迟了!”嫁衣出言道歉,并和云水坐到沐夫人身边。   沐老爷看着嫁衣的头发一愣,可他作为公公又没办法关心媳妇的头发,只好说道:“没事,没事。坐吧,起筷!”   桌子上每个人都对嫁衣的发型好奇,可是谁都不开口。不过片刻,云水自己问道:“爹,你看我娘子的辫子好看吗?”   云水这一问,大家都停下筷子,一脸好奇的看着云水。沐老爷勉强的说,“好看,好看。就是,就是有些……哎,没什么!”   云水一听好看,已是不管后话,扬起嘴角道:“娘子,你看爹也说我给你梳的辫子好看!”   其实一进大厅嫁衣就知道大家对她的发型有异议,可是自己相公给梳的头发怕什么呢!她架起一块枣糕给云水,“好,你编的最好看了。快吃吧!我一会儿还要去华府呢!”   “知道了,娘子!”云水乖乖的吃起枣糕,可是其他人却已是惊得什么都吃不下了!沐老爷、沐夫人是一脸安慰,天水和芬芳则是各有心思的愤恨不已,花氏倒是自得,不过心里却忍着笑意忍得难受了!   “老爷,大姐,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了!”花氏站起身快速离开,一出大厅已经传来笑声。   沐老爷咳了咳,收起感动,“嫁衣,你去华府的时候要事事小心。”   “爹,我知道的!”嫁衣答道。   “那你和云水慢慢吃,我和娘,还有天水就先去铺子了,最近‘金玉缘’来了许多的订单!”沐老爷说着,便已经起身,沐夫人看了一眼吃饭的云水跟着起身。   人都走光了,嫁衣和云水也吃的差不多了!“相公,我就去华府了,你在家里要听香儿的话按时吃饭哦!知不知道?”   “娘子放心,不过要快些回来啊!”   “嗯!你回房吧!”说罢,嫁衣就向府外走去,门口的马车已经等候多时。   【 华 府 】   “小姐,沐家的少夫人来给您量身了!”嫁衣站在门外,等着丫鬟的通报。   屋内传出如黄莺一般的声音,“进来吧!”   “沐夫人,您可以进去了!”小丫鬟说道。   “有劳!”嫁衣走进这位准王妃的闺房,闺房的墙壁上挂着四季花的画,房里淡淡的墨香,可以看出这位华小姐还是有些学识的。这位准王妃便是和云水定过亲的华小姐,不知道为什么嫁衣心里对这位华小姐很是好奇。   “沐夫人请进来吧!不必客气!”华小姐走了出来,瓜子脸,杏眼,樱唇,标准的美女,身上带着墨香,高耸的云鬓,一派名门闺秀的气质,让人仰视!   “华小姐!”嫁衣微微躬身。“我是代表‘金玉缘’来给您量身的!”   华小姐转身坐在椅子上,“沐夫人请坐,量身并不着急,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今日一见,真是……?”她眼神一扫,手在嫁衣的头部一比划。   嫁衣浅笑欠身,“让华小姐笑话了,这头发是我相公编的,我不忍心让他失望便这样出门了!真是失礼,失礼啊!”   华小姐的眼中有着明显的差异,“云水?那个呆子也会如此有情调?哦,对不起沐夫人,我不是有意这么说你家相公的,其实我们小时候经常在一起,只是……”   嫁衣一笑,“没关系!云水本就是个呆子,我也经常这样叫他的!我知道华小姐和相公的以前的事情,不过事情已经过去就不要再提了!尤其是华小姐马上就是成为王妃了!”这华小姐,说话温柔,人也不死板,还总是给嫁衣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由得让她亲近。   “我可以教你嫁衣吗?”   “当然可以了!”   “嫁衣,你也别华小姐华小姐的叫我,叫我夏雨就行了。华家和沐家本是旧交,只因为我和云水的婚事才会交恶的!我真心的希望你不要有心结。”夏雨满眼真诚的说道。“其实我今天是特意叫你过来的,因为我悔婚才会让云水找不到老婆的,我的心里也不好受,听说云水成婚,我真心的祝福你们!”   “华小姐,夏雨,我对你没有心结,对华家也没有心结!我也希望从此沐家和华家还像以前一样。”嫁衣真心的说道。   “谢谢你嫁衣!不过,你嫁给云水可是伤了一个人的心啊!”夏雨巧笑着说着,嫁衣也跟着一笑,华夏雨好似有着天生的亲和力,让人一下子就可以和她成为朋友。   “哦?”嫁衣不解。   “是我哥哥啊!你可别说你不知道我哥哥的心思哦!我们兄妹可是无话不说的!”   嫁衣摇摇头,“我哪敢高攀你哥哥呢?我一小家小户的女子,哪有本事嫁到你们华家呢?”   “你不想说就算了,不过我哥哥为了你居然要退婚,就为了这事还和爹爹吵过架呢!你出嫁,我看最高兴就是我爹了!”夏雨眨着眼说道,一脸的调皮居然毫不破坏优雅的气质,反而有着别样的风情!不过她的话倒是让嫁衣心里一颤,看来这华少爷还是避开一些好啊!   “夏雨真是说笑了!”   华夏雨拉住嫁衣的手,“嫁衣,不知为什么一见你便有一种亲切的感觉,好像是老朋友一样。我其实很讨厌和别人应酬,但是你不一样,我真心的希望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嫁衣的心里也有着那种亲切的感觉,忙点头应着:“是啊!我也觉得我们好似是很久的朋友一样,也许我们上辈子就是姐妹也说不定呢?”   “我们上辈子一定是姐妹,嫁衣,以后你要经常来看我哦!”   “我看我要在看你就要到楚亲王的王府了吧!”嫁衣调笑道。   夏雨脸一红,“别笑我了!”   “看你羞得,好了不说你了!我还是给你量身吧!云水还在家里等我呢,我要快些回去,那个呆子看起书来定又会忘记吃饭的!”嫁衣起身说道,一想起云水她的心便是满满的。   “量什么身啊!给你的尺寸已经是最标准的了!今天我只是找个借口看看你而已,既然有事你就先走吧!不过以后有时间一定要来看我哦!”华夏雨也起身说道。   “定会的!那我就先走了!”夏雨将嫁衣送到门口,便找了丫头带嫁衣出府。   “沐夫人,这边请!”小丫鬟子啊前面带路,她跟在后面。   “钱嫁衣?”   黄鸟泣鸣   “看你羞得,好了不说你了!我还是给你量身吧!云水还在家里等我呢,我要快些回去,那个呆子看起书来定又会忘记吃饭的!”嫁衣起身说道,一想起云水她的心便是满满的。   “量什么身啊!给你的尺寸已经是最标准的了!今天我只是找个借口看看你而已,既然有事你就先走吧!不过以后有时间一定要来看我哦!”华夏雨也起身依依不舍的说道。   “定会的!那我就先走了!”夏雨将嫁衣送到门口,便找了丫头带嫁衣出府。   “沐夫人,这边请!”小丫鬟子啊前面带路,她跟在后面。   “钱嫁衣?”一声呼唤,嫁衣止住脚步,真是越要躲谁越会碰见谁啊!她转过身,欠身行礼,“华少爷!”   “真的是你,嫁衣,你怎么会在这里呢?”华夏搵一脸惊讶的问道,自从嫁衣嫁到了沐家他就不曾见过她了,外人都不知,他曾亲自向嫁衣提过亲,可惜被她拒绝了。   “我是代表‘金玉缘’来给华小姐量身的!”嫁衣恭敬的答道。   一听‘金玉缘’,华夏搵的脸就冷了几分,他看着嫁衣的发型,诧异的问道:“你的头发?”   嫁衣摸摸辫尾,温柔的一笑,“是我相公给我梳的,让华少爷见笑了?”   “相公?你居然叫他相公!嫁衣,你真的觉得幸福吗?”他有些激动把住嫁衣的肩膀,至今仍是不敢相信自己会输给一个傻子。   一旁的小丫鬟傻了眼,嫁衣退后一步,拨开华夏搵的手,“华少爷请自重!”   华夏搵方觉失礼,气馁一甩袖,转身离去……   嫁衣心里暗想:这华府以后是断不可来了,至于夏雨只能等她嫁到王府,再去探望了!想到这里,她不自觉的一笑,这华夏雨只是初见,可是确如从小相交的密友一般,毫无陌生,这是奇怪啊!难道上一世真的是姐妹吗?   “姑娘,有劳你带我岀府吧!”嫁衣欠身说道。   小丫鬟晃晃神,才点头,向门口走去。   嫁衣一回沐府,便见云水立在厅里,“相公,你怎么在这里啊?”   云水抬头一看她,忙是起身,一脸慌张的拉住她,“我在等你回来,香儿说你要被人抢走了,我又不知道去哪里找你,只好在这里等你了!”   嫁衣一瞪站在椅子边上的香儿,香儿哭丧着脸说道:“小姐,姑爷不吃饭,我便说‘你要不吃饭,小姐就被人抢走了。’我只是想让他吃放而已,谁知道他傻兮兮的就真相信了!”   香儿一提‘傻’字,嫁衣的脸就已经冷下了,她拉着云水的手,“香儿,这几天不用你服侍了,你应该知道要去哪里吧!想明白了再回来!”   “小姐?”香儿瞬间红了眼眶,也知道自己是失言了,“小姐,香儿错了,别罚香儿了!姑爷,您替香儿求求情好不好?香儿不想去后厨抬水!”   云水刚刚要开口,嫁衣便用力一捏他的手,他忙用另一只手捂住嘴巴!“香儿,快去吧!做不足三天不许回来哦!”   “是,小姐!”香儿哭着离去,不是嫁衣狠心,而是也该给佣人们立立规矩规矩,现在她连自己的丫头都罚了,别人再犯她罚的再狠也不为过!   “相公,下一次不可谁的话都信,我不是说过我不会被人抢走吗?难道你信别人也不信我?”嫁衣拉起云水的手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云水一脸委屈,“下次不会了,娘子,我最相信你的!”   嫁衣一笑,“还没吃饭吧!咱们一起去吃,我的肚子都在打鼓了!”   “娘子饿了,咱们马上去吃饭!”   ~★~☆~★~☆~★~☆~★~☆~★~☆~★~☆~★~☆~★~☆~★~☆~   “云水,你来看这两种粉色,哪一个更好一些?”嫁衣持着两匹颜色很近的冰纱问道。现在已经开始真正的选材了,为了尽善尽美,嫁衣决定要由云水来选择颜色。   “左手的好一些,颜色比右手的要柔和!”云水只看一眼就随意说出。   “那用那一匹蓝色的呢?”她又问道。   “用湖蓝那一匹,我觉得那一匹最美!”   嫁衣将云水选出的布料抽出,放在案板之上,明天一早她就开始剪裁,估计后天就可以完成!真是太好了!   “娘子,你今晚就要剪裁吗?”云水问道。   嫁衣放下衣料,走到云水的身边坐了下来,“明天在剪裁,今晚还要听你说书呢!”   云水一笑,眼里的喜悦一目了然,她也跟着笑,拄着胳膊看着云水,跟他在一起,总是那么简单、舒服,不需要刻意,脸上就会有微笑。不需要揣测,就可以知道他在想什么。还有那时常的‘语出惊人’,虽然总是让她尴尬不已,可是却也让她感到莫名的幸福和快乐!   “娘子,这本书可是禁书,我从箱子底下拿出来的时候真的吓了一跳,可是真的好好看哦!”云水只要一说书就会满脸的兴奋。“你知道当今的圣上是先帝的长子凤天长吧?”   嫁衣点点头,云水接着说道:“这本书就是说他的!”   “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写当今圣上啊?”她不免好奇,这要是被知道可是大罪啊!   “是一个叫什么朱门日的人,我也不清楚!不过故事写得倒是真好!他说当今圣上至今也没有儿子,是因为他在未登基之前抛弃一个女子所遭到的报应,据说圣上在当太子的时候曾与简家的一个女儿相交,可是那个女儿却是侧室所出,所以为了巩固帝位,圣上毅然抛弃的那个女子,和现在的皇后简家的嫡女简梦成婚。娘子,我查了一下简家的家世,我发现上一代侧室所出的女儿只有简秋是未嫁逝去的,看来定是这个简秋了!”云水说的津津有味,嫁衣却听得心惊胆战。   “娘子,你说传不传奇?”   “传奇!是很传奇!不过,云水,这本留不得啊!”嫁衣紧张的说道。   云水一脸不解,“为什么啊?”   “你想一想,若是被人知道沐家有这种非议圣上的书,且不是要遭殃了!你读过了,也给我讲过了,烧掉它吧!”嫁衣说道。   云水一听,心里也绝不对,可是又不舍得书就这样被烧掉,“娘子……”   “相公,这本书必须烧掉!”嫁衣语气肯定,他只好将书交给她。   嫁衣端来铜盆,将书点燃,直到化为灰烬,才安心!她抬头看云水,只见他一脸的难过,好似失去宠物一般。“相公,书有没有都没有关系,只要它的内容已经在你的脑袋里不就好了!其实书就像人一样,总有死去的一天,只要你在它还在的时候,用心的读了,在它不在的时候,还会想念,就可以了,不是吗?”   “可是书怎么会像人呢?”云水不解的问道。   嫁衣一笑,边给他宽衣边说道:“难道你不知道,世上最难读的不是‘书’,而是‘人’吗?人就是一本世上最复杂的书,尤其是女人,最最尤其的就是作为你娘子的女人。”嫁衣不禁想到以前那些陪着娘子去她铺子里买衣服的男客人的话!不知道云水会不会也这么想呢?   “是吗?原来也可以把人当做书来读啊?娘子,那我可以读你吗?”云水一脸好奇,显然是不会这么想了!   嫁衣摇头一笑,云水紧张的问道:“娘子,我不可以读你?”   “不,不是!”她莞尔,“你当然可以‘读’我了,我是你娘子啊!”   “可是那要怎么读你?书是翻着看的,我要怎么翻你,要帮你脱衣服吗?”云水拉着嫁衣的外衣满眼求知的神色。   嫁衣一个旋身,躲开他在身上乱摸的手,呵斥道:“云水,你不知道不可以乱摸的吗?男女有别,你别告诉我你在书上没看过哦!”   云水毫无悔意,“娘子,可是书上说娘子是要亲近的哦!”一句话顶的嫁衣一愣,这个呆子是在装呆吧!   “不早了,快上床睡觉!”她尴尬的打断话题!   “可是,我还没有读娘子呢!”   “相公,你不是说要听我的话吗?那么现在就上床、睡觉!”嫁衣嘟着嘴说道。   云水一听,只好叹息着爬上床,“娘……”   “食不言、寝不语!”   “知道了娘子,我睡觉!”说罢,这呆子竟有些赌气的盖上被子。   嫁衣瞪大眼睛,这还是第一次看他有些脾气呢?她轻轻一笑,也上了床,见云水用被蒙着头,觉得好笑,她慢慢将手伸到云水的被子里,挠挠他的手心。   云水拉下被子,诧异的看着她,“娘子,你?”   “怎么不拉着我睡呢?你不是每晚都拉着我手睡吗?”嫁衣淡笑着。   云水脸一红,“娘子怎么知道?难道你装睡?”   噩梦再袭   “相公,你不是说要听我的话吗?那么现在就上床、睡觉!”嫁衣嘟着嘴说道。   云水一听,只好叹息着爬上床,“娘……”   “食不言、寝不语!”   “知道了娘子,我睡觉!”说罢,这呆子竟有些赌气的盖上被子。   嫁衣瞪大眼睛,这还是第一次看他有些脾气呢?她轻轻一笑,也上了床,见云水用丝被蒙着头,便觉得好笑,她慢慢将手伸到云水的被子里,挠挠他的手心。   云水拉下被子,诧异的看着她,“娘子,你?”   “怎么不拉着我睡呢?你不是每晚都拉着我的手睡吗?”嫁衣淡笑着。   云水脸一红,“娘子怎么知道?”问完便一晃神,“难道你装睡?”   嫁衣闭上眼睛不回答,他微微笑了一下,握住她的手幸福的睡去。嫁衣心里也满是甜蜜,不过片刻便已是进入梦中……   一扇奇怪的门立在嫁衣面前,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传出奇怪的声音。她好奇的靠近,小心的推开一个门缝,奇怪的房间内,拥抱的男女,甚是甜蜜!伤心,背叛,悲痛的感觉袭上嫁衣的心头,这是哪里?为什么心好痛!嫁衣忍住心痛,看向里面,房间内的暧昧让人觉得难堪!   女人发出阵阵笑声,男子嬉笑着追逐,女人侧脸的一个瞬间,嫁衣惊呼,“夏雨?”   可是刚刚喊出名字,一阵强光便袭来,“啊……”   “娘子,娘子,你醒醒,醒醒啊!”   嫁衣喘着粗气,猛地坐起!又是同一个梦境,又是同样的心痛感觉!   “娘子,你做噩梦啊?”云水在一旁紧张的问道。   她有些发抖,心里那种疼痛真实的令人害怕!以往的梦境都是模糊的,可是这一次她居然会看见那个女人的脸,而且那个女人居然是华夏雨!   “娘子,你说话啊!你别吓我!”云水见嫁衣绷着胳膊不住的发抖,担心的问道。   嫁衣听见声音转头看向云水,“相公,我好怕!好怕!”她猛地扑到云水的怀里,有生以来第一次把自己的脆弱坦露出来,泪水浸湿了云水的里衣,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的落泪。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自己会有被背叛的感觉呢?为什么这梦又会回来,她和云水成婚之后,就没有再做过这个令人窒息的梦了,为什么现在又会做呢?为什么?   “不怕!娘子不怕!我会在你身边,我不会离开你的!”云水拍着她的后背,不断的安抚!   可是嫁衣的脑海中还是不断浮现出华夏雨的脸!那么熟悉,可是又那么难过……   “娘子,不怕!不怕的!有我在,有我在啊!”   大哭变成抽泣,抽泣慢慢的变成无声,不知什么时候嫁衣在云水的安抚之下在他的肩头缓缓睡去……   云水见娘子睡着了,缓缓的将她放在枕头之上,可是嫁衣紧紧的抱着他的腰,只要他微微一动,嫁衣的眉头就会皱起。他只好随着嫁衣的姿势半立着身子,靠在枕头之上。原来自己的娘子也有这样无助的时刻,看来他真的要好好保护娘子啊!   夜已深,云水想着想着也歪着睡着了,嫁衣的被子滑落在地,微风从窗子吹进来,她的身子向温暖的地方靠去,不自觉的挤进云水的被子里,下意识将他抱的更紧。   翌日清晨,阳光射进房中耀醒熟睡的两个人。   嫁衣睁开眼睛,觉得自己被一个暖炉包围,侧身一看,才知是云水将她抱的紧紧的,再一想夜半之事,脸上一片热辣!自己是怎么了,以前又不是没做过这样的噩梦,怎么会如此失态呢?可是昨晚的云水却真的像一个相公一样,抱着她,安抚她,这不是她一直都想要的吗?   嫁衣一动,云水也清醒了,松开抱住她的手,傻傻一笑:“娘子早!”   “相公早!”一脸的羞涩,两人之间溺瞒着一种暧昧的气息让他们都有些不好意思。   嫁衣掀开被子起身下地,抿嘴一笑,打散这种奇怪的氛围。“相公,快起身吧!吃了早饭我就要裁衣了!”   “哦!是啊!我也要读书了!”云水也跟着起身,慌张的拉下衣架上的衣服胡乱的穿着,嫁衣穿好衣服转身一看,不犹的一笑。   云水慌张之下,外衣的衣带和里衣的衣带系在了一起,弄得很是滑稽。   她接过他的衣带,慢慢的解开再系好,“好了!怎么那么不小心!”   云水憨憨的一笑,“谢谢娘子!”   ~★~☆~★~☆~★~☆~★~☆~★~☆~★~☆~★~☆~★~☆~★~☆~   用过早膳,云水便从书房拿了几本书要回到寝室,身边只要没有嫁衣,他就会觉得怪怪的没有办法读书!而且,娘子昨晚做了噩梦,一定很希望自己去陪她!   嫁衣在寝室铺开冰纱,刚要剪裁便先是想书桌看一眼,一看位子是空的,心里就是一沉。云水到哪里去了,怎么还没有回房呢?她放下剪刀,探着头看向门口,就在这时,云水正好捧着书走了进来,一看嫁衣探着头看门口,就问道:“娘子,你在等我吗?”   嫁衣一慌,忙低头拿起剪刀,“没,没有。”   云水调皮的一笑,放下手中的书,学着嫁衣前日问他的样子,拿过她手中的剪刀。“娘子,你不专心哦!”   嫁衣心知云水是故意学她,可是还是忍不住的脸红,一把抢过剪刀,“我哪有不专心啊!你快去读书了!”   “就有!你刚刚有磕巴!娘子,书上说撒谎的可不是好人哦!”这呆子学的竟有十足的像样,眼里也带着戏谑,嫁衣一窘,推着云水坐到椅子上。   “相公,我再告诉你句话,你可要记住哦!”嫁衣眨着眼睛,云水感到身上一寒。   “娘子,你不要这样跟我说话了!我觉得你现在好像是书上写的恶人哦!”   “哎呦!我的相公也不是很呆吗?不过相公最好记住,从今以后都不可以反驳你娘子我的话哦!”嫁衣笑着说道。   “为什么啊?”云水不解。“书上又没有说不可以反驳娘子的话啊!”   “书上有说!”嫁衣点头说道,眼里一片狡狯。   “有说?娘子,是哪本书啊?”云水问道。   她直起身子,狡诈的一笑,“就是你‘娘子’这本书了!”说罢,就回到案板,拿起剪刀开始裁剪。   坐在椅子之上的云水却微微发楞,‘娘子’这本书?娘子昨晚好像是说过啊!可是却没有告诉他要怎么读啊!而且还凶巴巴的叫他睡觉。   不行,他一定要读懂这本‘娘子’书,想到这里,云水将从书房拿出来的书放到一旁,整个人直愣愣的坐在椅子上盯着嫁衣。   冰纱是纱中的极品,柔软、飘逸自是不用说的,这种纱剪裁和缝制都需要小心甚微,因为稍不留心就有可能会勾丝或是走边。   嫁衣全神贯注的裁剪这纱料,并在刺绣的点上做上标注,好计算银线的长度,和桃花的大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云水的目光。   太阳正中,她的裁剪也算是小有成就,该剪裁的都剪裁好了,现在就剩下缝制了!为了尽善尽美,缝制的工作,她会找一位专业的绣娘接替,自己的针线功夫还是不到家的!   她伸伸胳膊,“哦,终于裁好了!”下意识的侧目看向云水,居然发现他竟直勾勾的看这自己。   “云水,你在干什么啊?”   “在看书啊!”云水毫不犹豫的答道。   嫁衣莞尔一笑,“相公,你看着我还说是在看书?”   云水站起身,“就是在看‘娘子’这本书啊!娘子不是说你也是本书吗?”   “噗!相公,那你看了一上午,看到了什么啊?”嫁衣忍住笑意问道。   云水脸一红,别过脸去。“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她更觉好笑,这呆相公脸红红的,不用说她也知道他在想什么!“那我猜猜好了!相公一定是看娘子我怎么会长的这么漂亮貌美呢,是不是?”   “娘子怎么知道?”云水的脸突然涨红,开口反问,嫁衣一听已经是笑弯了腰,云水更觉尴尬!   “不要笑了,不要笑了!”他上前拉住嫁衣,窘迫的说道。“在笑我就,我就……”   “呵呵,你就怎样啊?你就怎样啊?”嫁衣边笑边问,看着云水的大红脸心里更是舒畅!   “我就,我就。”   “你就怎样,你就怎样?”嫁衣继续逗着云水,云水被问得不知如何作答,只看着她的嘴不断的问着‘你就怎样,你就怎样……   他心一急,捧住她的脸颊,用自己的唇堵住那张发出笑声的嘴……   笑声消失,两个人睁着眼,满眼讶异的唇齿相抵。   睁着的眼睛,缓缓闭上,唇齿的相碰慢慢展开……   墨染裙摆   “小姐,老爷在催了,你弄好了吗?”香儿站在门口问道。   嫁衣将‘云水嫁衣’折好,放在托盘之上,“好了,别催了,我这就出来。”   今日便是选衣的复选,三家进入复选的铺子要将准备好的衣服送去华府给夏雨试穿,昨日绣娘将绣好的‘云水嫁衣’送到沐府,再由嫁衣做最后的修饰,就是腰带上白色的装饰。   嫁衣端着托盘走出寝室,“相公呢?”平日里云水都是在她身边转的,这会儿去哪里了?自从那日的亲吻过后,两人更是亲昵,云水对于男女之事似乎也开了窍,时常趁无人之事,对她做一些亲昵的举动。虽然还没有真正的圆房,不过他们亦然已是一对热恋的男女!   “小姐,姑爷在门外把墨汁打翻了,在厅里等着美珠给他打水洗手呢!咱们也快去厅里吧!”香儿接过托盘说道。   “好!”   一进大厅,嫁衣就看云水举着手,手上全是墨汁。“娘子,你来了!”   “爹,娘,衣服准备好了。”嫁衣说罢,香儿就端着托盘向沐老爷走去,她则是走到云水身边,掏出丝帕给他拭手,“怎么这么不小心打破墨盘呢?”   “娘子,是香儿一个劲的催我去大厅,我才会打破的!”云水一脸委屈,她宠溺的一笑。云水做事一被人催就会手忙脚乱,而香儿又是一个急性子,这两个人只要一起做事准会出些小差错的。   嫁衣正想着就听见,“啊!”香儿一声惊呼。   她转身一看,只见托盘翻飞,香儿扑向沐老爷。衣服下落,云水伸手去接,嫁衣大叫道:“相公,不要接!”   可是,声音传出之时,衣服已经落在云水的手中。   “呵呵,娘子放心,我接到了!”云水一脸笑意,可是嫁衣已经笑不出来了。   她拿过衣服,只见裙摆的拖尾正中间的位置之上明显的四个黑色的手指印,正是云水手上未擦干净的墨迹。沐老爷走过来,一脸愁色,“嫁衣,这可怎么办啊?”   香儿已是吓哭,“小姐,不怪我的,是有人拌我我才会跌倒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嫁衣刚要开口,一旁的芬芳便已经给了香儿一巴掌,“你这死丫头,还乱说,现在闯大祸了吧!看我不把你赶出沐家,把你卖到青楼去吧!”   嫁衣放下衣服,一把拉住又要再打香儿的芬芳,“大嫂,我的丫头我自会教训,香儿从不说谎,她说有人拌她就是有人拌她,要不要咱们现在查一查啊!还有,香儿是钱府的丫鬟,不是你说卖了就卖了的,别说是钱府,就是沐府你恐怕也做不了这个主!”   芬芳脸一红,天水忙上来将芬芳拉了下去,“弟妹,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怎么补救衣服,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   “哼!”嫁衣冷哼一声,拉着哭泣的香儿走到云水身边,云水此时也知道自己无意的闯了祸,呐呐的说道:“娘子,对不起!”   嫁衣安抚的扯扯他的衣袖,“不怪你的!”   “嫁衣,这可如何是好啊?咱们要马上去华府,不然就赶不上复选了!”沐老爷已经急得一头大汗。   嫁衣仔细的看着染上墨迹的裙摆,墨迹在中间,云水用的都是上等的墨汁,想洗下去是不可能了!剪掉墨迹补新纱也不可行,刺绣是碎花,想用刺绣补上也不行,这可如何是好啊?   “香儿,你撑起衣服我看看!”   “是,小姐!”香儿接过衣服,举得高高。   嫁衣绕着衣服细心的观察,一定可以补救的,一定可以!   她上下看着衣服,目光移到蓝色的腰带之上,腰带上有一个别致的白绸编制的花朵,巴掌大的花朵煞是可爱。花朵,对,就是它了!   “相公,若是我在衣裙的后摆嵌上一排和腰带上一样的花朵怎么样?会不会颜色太杂呢?”嫁衣问道。   云水站到她的身边,认真的想了想,坚定的答道:“不能用白色缎子,那样会抢了冰纱的风采!还是用粉色冰纱,花样和前面映衬,也许会有更好的效果的!娘子,你好聪明哦!”   “是相公好聪明才对!”嫁衣一笑,接过衣服,“香儿快去我房里的案板之上取我剩下的粉色冰纱,在拿一些丝线,我去车上等你!”   “是,小姐!”香儿向后面跑去。   “爹,咱们上车,时间不赶趟了,我在车上改!”嫁衣说道。   沐老爷稳稳心神,应声道:“好!咱们先上车!”   “云水你在家好好呆着,我去去就回!”   “娘子,我等你回来!”   嫁衣点点头,走到芬芳身边,“大嫂,有些事一家人不用说的太白,不过看来你失去一个孩子都没学会什么是聪明!”说罢,她便转身离去。   以香儿所站的的位置只有芬芳和天水有可能拌倒她,刚刚芬芳气势凌人,明显的做贼心虚,不是她还能是谁啊?嫁衣心里气愤到极点,这关系到沐家声誉之事,她都敢做手脚,看来真的要给她一些教训了!   “小姐,冰纱和丝线!”香儿跑到车前喘着粗气。   嫁衣接过,“香儿也上车,我一人恐怕做不完!”   “是,小姐!”   “嫁衣,我也帮你们做吧!”沐老爷开口说道。   她用手量了一下裙摆的长度,大概需要十三朵花,她和香儿两个人也未必可以完成,“爹,没有多少时间,我只能教一遍,您若是学的会,咱们就一起做,若是学不会,您就帮忙缝,如何?”   “好!”   “香儿也看好!这种花是五瓣花,正好用我们的五个手指做撑子,将冰纱折成条状,缠绕在左手的五个指头之上,再用丝线固定,最后嵌紧,形成五个花瓣!花瓣做成后,捻住花心,再次固定就可以了!懂了吗?”   香儿点点头,沐老爷也点点头。   嫁衣拿起冰纱裁好尺寸,递给他二人后自己也用心的做起来。   香儿从小在嫁衣身边长大,针线、剪裁都有学过,做起来是有模有样。沐老爷虽没有干过针线活,可也是自小就炼金、做钗,这种细致的活也难不倒他。   马车行了渐进一个钟头的时候,十三朵花也大功告成。三个人极有默契的铺平裙摆嫁衣标记缝制花朵的位置,香儿和沐老爷则是小心的缝制。   “小姐,都做好了!”最后一针缝完,香儿笑着说道。   嫁衣细心的撑起衣服检查有没有纰漏,在确定已经万无一失之后,才轻轻的输出一口气。   “老爷,华府到了!”   沐老爷一听,看向嫁衣,她点点头,沐老爷才应声,“知道了!嫁衣咱们进府吧!”   “好的,爹!”嫁衣将衣服折好,放在托盘之上,再用一块红布遮住,沐老爷也端起首饰的托盘下了车。   进了华府,丫鬟便引着他们向华小姐的院子走去,刚到院门口,就听后面有人说道:“沐大哥,这么巧啊!”   沐老爷回头一看,小声提示嫁衣,“是芬芳的舅舅和长媳。张老弟,确实是巧啊!这是我儿媳妇钱嫁衣,我们‘金玉缘’的参选衣服就是她设计的!”   “哦!幸会幸会啊!我可是一直都听说你儿子云水是走了好运娶了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哦,看我这嘴。粗人、粗人,侄媳妇可别见怪啊!”张老爷自以为幽默的大笑起来。   可嫁衣的目光却投在了张家长媳妇的身上,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原来好戏在这里!“张老爷说笑了,嫁衣也不是什么文人,哪里会见怪呢!不过说我是会下金蛋的母鸡未免是抬举我了,我也做不了什么大事,不过像是这种选衣什么的竞争嫁衣还是蛮有信心的!”   张老爷一听,全然得意,好似胜券在握一般!笑着说道:“侄媳妇也不要太有信心,到时候要是输了,就下不来台了!”   “下不来台?呵呵,张老爷,不如您和我这个小辈赌一把如何啊?”嫁衣眨着眼睛说道。   沐老爷心里虽是不解,可是也知自己的儿媳妇定是有分寸的,就没有出言阻止,反正他日常里也看不惯那张方寸的嚣张气焰,不如就叫嫁衣挫挫他的锐气。   张老爷一听,精神更佳,“好啊!不过侄媳妇要赌什么呢?又要拿什么做赌注呢?”   “就赌谁会赢的这场选衣,我的赌注是‘素衣纺’!”嫁衣仰着头,响声说道。   沐老爷也是一惊,他在求亲之时便知道嫁衣对‘素衣纺’很是喜爱,怎么拿它作为赌注呢?“嫁衣,不如拿‘玉阁’作为赌注吧!‘素衣纺’是你娘家的产业,不太好吧!”玉阁是‘金玉缘’的一个分店,价值自是要比‘素衣纺’大!   张老爷一听,忙说道:“沐老哥,我们家是做衣服的,要你那‘玉阁’有什么用啊!就‘素衣纺’了,侄媳妇我就跟你赌了!”他可是惦记这个小店好久了,‘素衣纺’的牌子他要定了!   “好!不过张老爷要出什么赌注呢?”嫁衣巧笑着问道。   “侄媳妇,我出的赌注就是与你‘素衣纺’之隔一条街的那间铺子,那铺子可是比你的’素衣纺‘大上一倍啊!能不能拿走,就看你的本事了!”   “张老爷果然大方!爹,还有张家的少夫人就当做证人,张老爷,咱们可是一言为定了哦!”   “一言为定!”说罢,赵老爷便大笑着走进华夏雨的院子,并且刻意的拉拉他儿媳妇的披风,绿色的裙摆隐隐若现。   嫁衣笑道:“值了!值了!”   步步为营   “就赌谁会赢的这场选衣,我的赌注是‘素衣纺’!”嫁衣仰着头,响声说道。   沐老爷也是一惊,他在求亲之时便知道嫁衣对‘素衣纺’很是喜爱,怎么拿它作为赌注呢?“嫁衣,不如拿‘玉阁’作为赌注吧!‘素衣纺’是你娘家的产业,不太好吧!”玉阁是‘金玉缘’的一个分店,价值自是要比‘素衣纺’大!   张老爷一听,忙说道:“沐老哥,我们家是做衣服的,要你那‘玉阁’有什么用啊!就‘素衣纺’了,侄媳妇我就跟你赌了!”他可是惦记这个小店好久了,‘素衣纺’的牌子他要定了!   “好!不过张老爷要出什么赌注呢?”嫁衣巧笑着问道。   “侄媳妇,我出的赌注就是与你‘素衣纺’之隔一条街的那间铺子,那铺子可是比你的’素衣纺‘大上一倍啊!能不能拿走,就看你的本事了!”   “张老爷果然大方!爹,还有张家的少夫人就当做证人,张老爷,咱们可是一言为定了哦!”   “一言为定!”说罢,赵老爷便大笑着走进华晴雨的院子,并且刻意的拉拉他儿媳妇的披风,绿色的裙摆隐隐若现。   嫁衣笑道:“值了!值了!”   沐老爷一脸紧张的拉住她,问道:“嫁衣,到底是什么值了?这赌约不小啊,你可有把握啊?”   “爹,你放心好了!一会儿,你就等着看好戏吧!”沐老爷听完摇着头进了院子,嫁衣跟在后面。   “沐老爷,少夫人这边请,我们小姐这就出来了!”那日迎嫁衣进府的小丫鬟招呼道,她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含笑看着对面的张家少夫人。   “让各位久等了!”黄莺之声传来,嫁衣便知是华夏雨,她侧脸微微点头,夏雨冲她扬起娴静的笑意,可是轻轻的眨眼却透露出她的调皮。   “哪里,可以等未来的楚亲王妃是我们的福气啊!”张老爷谄媚的说道。   嫁衣一笑,她之所以敢拿‘素衣纺’跟张老爷打赌,便是认定了华夏雨会选择他们的设计。抛去她和夏雨一见如故不说,光是设计本身嫁衣就是自信满满,更别说夏雨和她的私交。虽然他们只见过一次面,可是那种熟稔的感觉却是像好多年的老朋友一般!   “各位先介绍一下自家的设计吧!”夏雨坐下说道。   “华小姐,在下是远道而来的‘琉璃坊’的坊主,不如就由我先来介绍吧!”坐在张老爷身边的一个中年男子起身说道。   夏雨抬抬手,“坊主请!”   那男子一把掀开自己托盘之上的红布,先是展示首饰。“这些首饰全部都是由琉璃所制成,晶莹剔透,定会让华小姐在册妃大典之上光彩耀人的!”   首饰的样式倒是没有什么特别,主要是因为全部都由琉璃所制才有些特别,看来这个也不是对手了!嫁衣心里暗想!   接着那男子有介绍了衣服,他的衣服是用了扎染的技术,将五种颜色混合,取名‘霓裳’,倒是和琉璃的饰品很相称,不过要是在册妃大典之上穿,恐怕有些不够贵气!   ‘琉璃坊’的坊主一说完,张老爷就站了起来,“华小姐,在下是‘金针阁’的老板张方寸,下面我就来介绍一下我们入选的衣服和饰品。”   “张老板请!”夏雨温柔的说道,端起茶杯轻呵着热气。   张老爷别有用意的看了一眼嫁衣,掀开托盘的红布,“我们的饰品,是由从北方特别聘请来的大师傅所打造,所选用的材料是千足的黄金,形状是一只精致的蝴蝶,老夫给它取名为‘金蝶红舞’。‘金蝶红舞’用内嵌式的方法在蝴蝶的翅膀上嵌上红宝石,戴在华小姐的头上便犹如一只蝴蝶挺立,宝石与黄金映衬更是贵气十足。”   张老爷将饰品的托盘交给他的儿媳妇,又接过衣服的托盘,掀开红布。“我们给华小姐设计的衣服是以红色为主色,红色乃是色彩之中的主色调,按照宫衣的裙式,我们‘金针阁’加长了裙身的长度以及腰身的收紧,裙体的图案以金色的蝴蝶为主,这一图案也映衬的饰品的样子。在衣服的袖口我们的绣娘设计了‘绿叶长青’的常青藤图案和‘早生贵子’的莲子图案,青藤贵子,子嗣连绵不绝。相信华小姐定会为楚亲王开枝散叶!”   “不错!张老板的饰品和衣服比上交的图样更加美丽,不愧为‘金针阁’啊!刺绣精致,图案吉祥讨喜!甚好、甚好啊!”华夏雨扬起嘴角夸奖道。   张老爷笑的合不拢嘴,很是得意的看了一眼嫁衣,“谢华小姐夸奖!”   沐老爷站起身,躬身说道:“华小姐,我们‘金玉缘’的饰品是根据我儿媳妇设计的衣服而设计的,不知可否先让我的儿媳妇先介绍她的衣服。”   “自然可以。”华夏雨笑着应道,嫁衣冲沐老爷点点头,站起身。   嫁衣一起身,就听见张老爷不大不小的声音,“恣情,屋里也不冷,你披个披风做什么啊?”   “爹,我这就脱了。”张家的长媳缓缓脱下披风,披风滑下,一身翠绿色的宫廷式长裙吸引众人的目光。   “张夫人这身长裙很是别致啊!”华夏雨也被恣情身上的衣裙吸引。   “华小姐夸奖了,这裙子是我相公的堂妹,也就是沐老爷的长媳亲手设计的!”恣情面容坦然,嫁衣不禁苦笑,看来这芬芳做的真是够绝啊!   “芬芳?”沐老爷一脸诧异,芬芳从进了他沐家的门就没画过图样,平日里也只是在铺子里串串珠链,绝不是什么手巧之人,怎么会设计出这么别致的裙子呢?   嫁衣看着张老爷,一脸蔑视,伸手掀开盖住衣服的红布,双手抖开衣服。只见张老爷和他的儿媳妇恣情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这回换嫁衣得意的一笑。   “华小姐,我设计的这件裙装既没有‘琉璃坊’坊主的那么有特色,也没有张老爷的有那么多吉祥的寓意。我在设计这件衣服的时候,只是在想,一个女人一生最美的时候便是自己的婚礼,册妃大典就是华小姐的婚礼,婚礼之上我想华小姐自是希望自己在王爷的眼中是最美丽的女人,对不对?”   华夏雨微微颔首,“每个女人自是都希望在自己的相公眼里是最美的了!”   嫁衣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这件衣裙我加长了裙摆,裙身用粉色的冰纱制成,裙子上是银色的桃花,册妃大典之时若是有微风一吹,裙摆就会自然摆动,银色的桃花便如被风吹起一般!”   “妙,妙,妙啊!”夏雨连着说了三个‘妙’字,张老爷的脸也彻底的垮了下去。   “我在设计的时候,加宽了腰带的设计,并在上围的部分加上了花边,至于外衫我大胆制成小衣,因为这样就不会遮住裙子的下摆了!桃花寓意美人,聪明这些是我们都知道的,其实桃花还有一个寓意!”   “是什么?”夏雨好奇的问道,屋里的人都看着嫁衣,连伺候的丫鬟都竖起耳朵听着。   嫁衣卖完关子,就说道:“是‘爱的俘虏’。”   “‘爱的俘虏’?那是什么意思?”   “华小姐,‘成家’对于每个人来说就是进了一座围城,用一个无形的房子将两个人围在一起,有些人为了责任进入这个围城,有些人为了利益进了这个围城,更有些为了欺骗进了这个围城。为了责任,到头来只是身心疲惫;为了利益,走到最后只会失去所有的快乐;为了欺骗,那就更可悲了,到了最后欺骗的恐怕只有自己。家这座围城,唯有心存‘爱意’的人,才可以快乐,才可以幸福!所以,我真心的祝福华小姐和楚亲王是因为‘爱的俘虏’才走进这座围城之中!”   嫁衣说完,华晴雨眼睛已是红红的,“说的真好!嫁衣,你说的好好哦!‘爱的俘虏’真美,和这件衣服一样美!”   嫁衣的眼里也闪了光,“这件衣服我取名‘云水嫁衣’,因为是我和我的相公共同设计完成的,我便用了他的名字和我的名字组合而成,希望您会喜欢!”   “喜欢,喜欢!太喜欢了!”   沐老爷站起身,掀开首饰的托盘,“华小姐,我们‘金玉缘’的荣师傅,根据嫁衣的桃花设计专门打造了这支银钗,钗身用银子打造,钗头上用银片细致的贴出桃花的样子,然后在中间用黄宝石做蕊,桃花下用银线做穗,再缀以银制的桃花瓣,每一瓣上都点嵌着一颗黄宝石,与衣服极其相配。当然,我们也制作了同款的项链和手链供华小姐佩戴。”   沐老爷一介绍完,丫鬟们都悄悄的探头偷看,夏雨早已是拿在手中欣赏。嫁衣冲张老爷耸耸肩膀,胜负已经显而易见了!   “我决定了,册妃大典就穿这件‘云水嫁衣’。”华夏雨放下饰品,大声宣布道。   家有家规   出了华府,嫁衣没有上车,站在车边等着张老爷。张老爷一出门,她便走上前去,“张老爷,嫁衣是来取回赌注的!”   张老爷一脸的尴尬,嫁衣上前拉拉她儿媳恣情的衣服。“这件衣服的确很有新意,不过好巧哦,跟王妃的衣服一样都是五色,看来有人的心思要落空了!”眉眼一转,她看着张老爷涨红的脸,“张老爷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嫁衣!不得无礼!张老弟是老商贾,也会不守信用呢!切不可乱言!”沐老爷走了过来,假意斥责道,“张老弟别和小辈一般见识啊!”   “不会,不会!我张分寸向来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还会赖了你这小辈的东西不成!地契明天就送到府上,放心吧!哼!沐老哥,我就先告辞了,恭喜您了!”张老爷黑着脸说道,说完都不等沐老爷说话,就拂袖而去,可见气愤的程度啊!   嫁衣一脸冷笑,这芬芳做的真是够绝,她居然敢偷她的衣样,若不是她早就洞察,看来就看不到这场好戏了!   “嫁衣,咱们走吧!”   “是,爹!”嫁衣应完,便随着沐老爷上了马车,“爹,有些事情媳妇不知当讲不当讲?”   “嫁衣有什么尽管直言,一家人有什么不当讲的呢?”沐老爷一脸的疑惑。   嫁衣一笑,“爹,就是一家人儿媳才不知道应不应该讲出来!”   “哦?到底是何事让你如此为难啊?嫁衣你大胆说,有什么事情爹替你顶着的,你放心!我说过,你进我沐家的门,我就绝不会让你有任何委屈!”   “既然如此,儿媳就直言了!”嫁衣缓缓说道,“爹见张家儿媳妇身上的绿衣如何?”   “很不错!说实在的,比张家参选的红衣更有新意!”沐老爷中肯的说道。   嫁衣眼睛一眯,“若是我说那件衣服是儿媳设计,云水填色,您可相信?”   “什么?”沐老爷先是一惊,随后,就冷静下来,“怪不得、怪不得!”   “什么怪不得?”这回换嫁衣不解!   沐老爷一叹,摇头说道:“我就说芬芳自从嫁到沐家这些年都没有画过一张图,在铺子里也只是做一些粗浅的串珠,根本就不是什么手巧之人,怎么会设计出如此有新意的衣服,其实我早就怀疑了,只是没想到它会抄袭你的!这孩子,定是见我和你娘都宠着你和云水,心里不痛快了!可是抄袭,就真的有些过分了,嫁衣,我回去定会说她的!”   原来爹已经看出了,不过却没有往深了想,若只是抄袭,她又怎会如此计较呢!“爹,大嫂恐怕不是想争宠这么简单而已吧!”   沐老爷一看嫁衣,她复又说道:“若是只是争宠,一件设计而已,嫁衣还没有那么小气。可是威胁到沐家,威胁道云水,嫁衣才会说出来的!”   嫁衣一顿,“爹,上一次大嫂害云水受伤,我想大家都心知肚明。若不是她意外小产,我断不会时候不闻不问的!我本以为失去一个孩子她应该懂得分寸,知道道理,可是如此看来我大大的错了!她若是单单抄袭为了争宠,为什么不直接给您、或是娘看呢!这件衣服偏生的是在这种场合,这种情景下出现,爹有没有怀疑过呢!还有裙子的颜色正好是五色,爹你有想过吗?”   嫁衣说道这里,沐老爷已是满眼的震惊于不敢置信,“芬芳她,她难道……”   “早上的一幕我想爹也看见了,香儿绝不会无缘无故的跌倒,她说有人拌她,根据大家站的位置,只有大哥和大嫂有可能拌倒香儿!”   “畜生!看我如何修理这个刁妇,若是刚刚你用的是这件绿裙,别说‘金玉缘’干不下去,我看就是咱们一家都要流放边疆了!”沐老爷大怒,“快马加鞭,赶快回府!”   嫁衣不在做声,静坐在一边,为了云水她可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所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她已经给过芬芳机会了,可是她却一意孤行,那么她也绝不再给她第二次机会害沐家、害云水。   马车停下,沐老爷怒气冲冲的进了沐府,嫁衣紧跟其后。   进了沐家大厅,沐夫人忙起身,“老爷,结果如何啊?”   云水放下书本,“娘子,你们回来了!”嫁衣走到云水身边,拉他坐下,暗示他别出声。   沐老爷没有回答,直接坐在主位,“夫人,请家法!”   “家法?老爷为何事请家法啊?”沐夫人满脸的不解,这出去一趟,回来便要请家法,这到底是怎么了?她向嫁衣使了使眼色,嫁衣微微摇头,沐夫人忙遣了身边的婢女白芍去祠堂请家法。   “老爷,何事如此生气啊?”   “是啊!爹,何事这么生气啊?”天水起身问道,芬芳则是一脸笑意,“爹,是不是衣服没选上啊?”   “哼!芬芳也这么关心我们沐家吗?”沐老爷冷声问道。   芬芳仍然不觉有何不妥,答道:“爹,我是沐家的媳妇自是关心沐家了,我可是很担心这次选衣的,那华家的小姐定会因为与二弟定过亲,故意不选咱们的,您就别气了!还有……”   “老爷,家法请来了!”白芍捧着一根藤条颤颤的说道。沐老爷一把拿起家法,挥手便打向还在说话的芬芳。   “啊!啊……”芬芳被打中臂膀,惊出出声,“爹,你怎么打我啊?”   “打你!”沐老爷挥开拉着他的花氏和沐夫人,怒吼道:“打的就是你这个不要脸的毒妇!你给我跪下!”   天水扶着芬芳,一脸震惊诧异,“爹,芬芳到底做错什么了,要用家法这么严重。她刚刚小产不久,身子……”   “你闭嘴!自己的媳妇是个毒妇你都不知道,今晚你给我跪祠堂去!芬芳,你快给老夫跪下!”   花氏一见,忙推开天水,拉着芬芳跪了下来,“老爷,孩子就是做错了事情,也要说个明白啊!你这不明不白的就用了家法,是不是……”   芬芳大哭起来,“爹,就是啊!你要打我,也要说个原因啊!我是那点对不起你们沐家,您也得说出来啊!”   沐老爷丢下手中的藤条,坐在椅子上,“好,我就问问你,你何时喜欢画衣样的啊?”   芬芳抽泣着,这是心里暗自揣度,这和衣样有什么关系啊?   “说!”沐老爷又是大声质问。   芬芳身子一瑟,颤颤的说道:“爹,媳妇好久不曾画过衣样了。”   “不曾?那你叔父怎会说你堂嫂身上穿的绿色荷叶裙是你画的衣样呢?”沐老爷盯着芬芳,芬芳整个人都傻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她口中不断地念着,“这绝不可能!”   “不可能!我和嫁衣两人都是亲耳所听,连华小姐都听到了,用不用我找来证人啊?”   芬芳整个人已经慌了,天水一见忙跪在她的身边,说道:“爹,就是芬芳画的那又能怎样呢?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芬芳画了衣样,送给了她的堂嫂很正常啊!”   “正常?衣样若真是她画的,那是正常,若是抄的就不正常了吧!”沐老爷一拍桌子哼声说道。   “抄的?”天水一脸惊讶,站在沐夫人身后的白芍也开始颤抖,嫁衣拉着云水坐在一旁冷眼看着,她倒要看看这两个人还有什么招数!   “老爷,就是芬芳的衣样是抄的也不用用家法这么严重吧!再说,芬芳她每日在家,能抄谁的啊,这件事情还是应该好好调查一下啊!”花氏劝慰的说道。   “就是在家抄袭,才令人恨!那件衣服是嫁衣和云水画的衣样,这个毒妇敢抄袭,真是……”沐老爷又欲捡起藤条,天水忙护住芬芳,花氏和沐夫人用力的拉着沐老爷。   “娘子,大嫂真的抄了我们的衣样吗?”云水拉拉嫁衣的袖子问道。   嫁衣点点头,“就是那天你亲笔填色的绿色荷叶裙。”   “书上说,抄袭就是小偷,她是坏人!娘子,你别怕!”云水听完,竟安抚的拍拍嫁衣的手,她低头看着云水伏在自己手背上的手,不犹的一笑。   “爹,说芬芳抄袭也要有证据啊!您不能听弟妹说是她画的就是她画的吧!也许真的就是芬芳画的呢!俗话说‘捉贼要拿脏,捉奸要在床’,您不能这么武断啊!”天水拉着抽泣的芬芳辩解道,芬芳一脸愤恨的看着嫁衣。   嫁衣起身,“大哥说的好!的确是要拿脏,这件事若是大嫂单单的要我一副衣样,我是断不会跟爹告状的!可是,她却不只是拿我一件衣样这么简单,她要拿的是咱们沐家的命!大哥要证据是不是!好,我就给你证据!”嫁衣走到白芍身边,“白芍,你现在若是坦白我就给你一条生路!”   “嫁衣,这白芍……”沐夫人一脸诧异,白芍是她身边的侍女,怎么会帮芬芳偷衣样呢?   白芍一下扑到地上,“我不知道,少夫人您别冤枉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少夫人,您不能这么冤枉我和大少奶奶啊!”   拆穿真相   “爹,说芬芳抄袭也要有证据啊!您不能听弟妹说是她画的就是她画的吧!也许真的就是芬芳画的呢!俗话说‘捉贼要拿脏,捉奸要在床’,您不能这么武断啊!”天水拉着抽泣的芬芳辩解道,芬芳一脸愤恨的看着嫁衣。   嫁衣起身,“大哥说的好!的确是要拿脏,这件事若是大嫂单单的要我一幅衣样,我是断不会跟爹告状的!可是,她却不只是拿我一件衣样这么简单,她要拿的是咱们沐家的命!大哥要证据是不是!好,我就给你证据!”嫁衣走到白芍身边,“白芍,你现在若是坦白我就给你一条生路!”   “嫁衣,这白芍……”沐夫人一脸诧异,白芍是她身边的侍女,怎么会帮芬芳偷衣样呢?   白芍一下扑到地上,“我不知道,少夫人您别冤枉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少夫人,您不能这么冤枉我和大少奶奶啊!”   一家人都愣住了,沐老爷也不解的看着嫁衣,这件事情怎么会牵扯到白芍呢?   “冤枉?”嫁衣讽刺的一笑,“我画出衣样的当天只有你进过我的房里,当时我便觉得你不对劲了,可是却没有什么发现,可是第二天我的衣样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再过了一天,它又自己出现了!白芍,你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哦!”嫁衣从衣袖里抽出一支耳环撇在白芍的脸上,“你可别告诉我你的耳环会自己进了我的房,并且好巧不巧的正好掉在我的衣样之上哦!白芍,你就是不在乎自己命,也想想你那瘫在床上的娘亲啊!”   白芍一看耳环已经是一脸苍白,听见嫁衣的威胁,整个人都伏在地上,把住她的大腿,“少夫人,我不能死啊!我娘离不开我的,我说,我都说,是大少奶奶逼我的,是她逼我的……”   “白芍,你不要胡言乱语,我什么时候逼你了?”芬芳大叫着,一脸的惊恐。   嫁衣冷笑道,坐到椅子上,身上的威严令在场人都是一震,“还不快说!”   “老爷,是大少奶奶逼我的,我也不愿的……”白芍一开口,芬芳就似抓狂一般的向她扑去,“不可以说,不可以说……”   沐老爷猛地一拍桌子,“天水,给我拉住芬芳,我今天定要问个清楚!”   天水上前拉住芬芳,白芍边哭便说道:“我哥哥是在大少奶奶娘家做长工的,可是因为大意竟弄丢了一车的布料,这件事若是被别人知道我哥哥就没办法在城中打工了,那样的话我娘就没有人照顾了,我去恳求大少奶奶让她帮我哥哥说说情,可是大少奶奶却说只要我帮她偷到少夫人画的图样就不会把我哥哥的事情张扬出去,还要升哥哥的职位。老爷,我也是迫于无奈才答应大少□啊!我不想的,真的……”   白芍还没说完,沐夫人就一巴掌打了上去,“白芍,你在我身边四年了,居然,居然……”   嫁衣上前扶住气的发颤的沐夫人,“娘,白芍也是有苦衷的,您别气了!”   “芬芳,现在事情都说白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沐老爷大声问道,“你这个女人真的好毒啊!若是你真的偷到参选的衣样,我们沐家且不是毁在你的手上!”   沐老爷话音一落,天水也颓废的松开把着芬芳的手,“你,你要偷的居然是参选的衣样,张芬芳,你怎么会这么狠毒,你……”   芬芳见事迹败露,大叫道:“爹,你相信我,你忘了我在初选之后就见过衣样的了吗?我若是真的想害沐家,又怎么会给他们一个假的衣样呢?爹,你信我,你信我啊!相公,我没有,我没有啊!是她,是她冤枉我的,是她冤枉我啊!”   “你乱说,我娘子才不会说谎呢!”芬芳欲扑向嫁衣,云水起身护住,大声辩驳着。嫁衣拉着云水的手,心里很是安慰,有云水相护,她什么都不怕!   “芬芳,你是不是很诧异,为什么你堂嫂还是穿着那件衣服出席选衣复选啊!你初选之后知道了衣样与你偷得衣样不符,就知道白芍偷错了,你怕事迹败露,便传信给你娘家,说‘衣样毁,不可行事’,对不对啊?”   芬芳眼睛睁大,“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因为字条根本就没传出去,字条就在我手中!”嫁衣拿出一张字条递给沐老爷,“爹,大嫂的字迹您应该很清楚,您看看吧!”   沐老爷看完,就丢在地上,“天水,你自己看着办啊!嫁衣,这里交给你处理了,老夫累了,不想看了!”说罢,便转身扶着沐夫人离去。   沐老爷一走,花氏便坐在地上大哭起来,“你这个贱人,你这个贱人啊!你居然要害我们沐家,你好毒啊!天水,你休了她,休了她……”   花氏话音一出,芬芳便傻了眼,她满脸泪痕的拉着天水,“相公,不可以,不要啊!相公,相公……”   天水面有难色,可是红红的眼睛里却有着决绝,“芬芳,我也不想的,可是你现在在沐家还能住下去吗?你先回娘家几日吧!”   “不要啊!相公,你不要赶我走,不要啊!”芬芳疯狂的大哭。“相公,求你了,求你了……”   嫁衣不愿再看 ,转身对云水说道:“相公,我也累了,咱们回房吧!”   云水赶紧拉着嫁衣,点点头,屋里哭闹的一切都好似与他无关一般!嫁衣一抬脚,白芍便拉住她的衣角,“少夫人,我……”   “哎!你起来吧!先去洗洗脸,从明天开始就去我的房里伺候吧!”   “少夫人?”白芍满脸惊讶,嫁衣和云水转身离去。白芍的确是有苦衷,沐夫人刚刚那一巴掌已经说明不会在用她了,都是可怜人,她也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相公,你怎么都不说话?”嫁衣拉着云水站在门口问道,从前厅走到闺房,云水一声不语。   他握着手,“娘子,大嫂是不是会被休啊?我看书上说,被休的女人很可怜的!”   嫁衣一楞,随后说道:“相公,休不休她是要看天水怎么办了,谁说情也没有用的。不过,大嫂这次要害的是咱们全家,就是天水休了她也不用同情的!若是有一天,我做了这样的事情,你爹也会叫你休了我的!”   她话音一落,云水就一把抱住她,拼命的摇着头,“不会的,我才不会休了娘子呢!书上说,像娘子这么好的娘子是不能休的!就算娘子变坏了,也会对我很好的,所以我永远不会休了娘子的!”   “呵呵!”嫁衣轻声笑语,环住云水的腰。“相公,我是在开玩笑的,别当真。你记住,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永远……”   “娘子真好!”云水憨憨的说着,“娘子,我想去书肆买些书,你,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嫁衣点点头,“好啊!不过胡同的书肆已经关门了,老板回乡下了,你还有相熟的书肆吗?”   “关门了?”云水一脸懊恼,“怎么关门了呢?我从小便是在胡同的书肆买书的,这可怎么办啊?”   嫁衣眼睛一转,“有办法了,相公跟我走吧!”她先是进屋拿了几张画好的衣样。   “娘子有认识的书肆吗?”云水好奇的问道。   “比书肆还要好!走吧!快一点,晚了咱们就不好去了!”嫁衣急忙拉着云水向大门口走去,沐府的门口常年候着马车,马夫一见嫁衣和云水忙掀开车帘。   “少爷、少夫人好!这是要去铺子吗?”马夫问道。   嫁衣跳上马车,“不去铺子,去春风如意楼!”   “春风如意楼?”马夫一愣,心里暗想这少夫人怎么会带着少爷去妓院啊?“少夫人,您知道春风如意楼是什么地方吗?”   “自是知道了,不然怎会要去?就是春风如意楼!快点驾车吧!”嫁衣说罢,便撂下车帘。   “娘子,春风如意楼是书肆吗?名字好奇怪啊!在哪里啊?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呢?”云水拉着她问道。   她遮袖一笑,刚刚马夫的表情好似见鬼一般!若是云水知道自己带他去青楼会有什么表情呢?“相公,春风如意楼不是书肆!”   “不是书肆?那我要干什么去啊?”   “不是书肆也会有书啊!你还记得送我那一箱子书的人吗?”嫁衣问道。   云水想了想,“有点印象,好像是一起吃的早膳的那个人是不是?”   “对了,就是他!”   “可是这跟书肆有什么关系啊?”云水一脸呆样,嫁衣一点他的额头。   “这个呆子,他不送了你一箱子书吗?那一箱子珍贵的书,恐怕一时半会儿是收集不到的,所以他定是收藏了许多,那咱们去他那里不就有书看了吗?”嫁衣娇笑着说道,这番话要是让长帅听见恐怕要吐血吧!   “哦!对哦!”云水跟着傻笑,“娘子好聪明哦!”   春风如意   马车在‘楼’的门口缓缓停下,“少夫人,到了!可是还没有开门呢!这种地方一般都在晚上营业的!”马夫掀开车帘,一脸尴尬的说道,好似要去妓院的人是他一般。   “去后面,从前面的小巷子拐进去就是!”嫁衣脆声说道,嘴角不自觉的挑起。   “是,少夫人!”马车有缓行了一会儿,停了下了,马夫上前叫门,云水扶着嫁衣下车。   “谁啊?谁啊?几点就叫门啊?不知道老娘还没起啊?找姑娘晚点再来了!”门里发出大骂之声,马夫的脸瞬间涨红,应声道:“姑娘,我不是来找姑娘的!我们少爷和少夫人求见,请姑娘开开门。”   “少爷,来我们这里的倒是很多,怎么还有什么少夫人啊?”小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睡衣的女子打着哈欠走了出来,“谁啊?到底是谁啊?”   女子的睡衣隐隐透明,里面的肚兜连图案都看的一清二楚,马夫是个老实人,一见这样的女子早就不会说话了,头低的不能再低了!“喂,是你敲的门啊?你找谁啊?”   马夫小声的应着,“是,是,是我,我家的……”   “哈哈哈,这位大哥,你,你,你,你敲门做什么啊?”女子学着马夫的结巴,嬉笑着逗他。   “我,我,我家,家少夫人,少……”   嫁衣摇头一叹,拉着云水上前,出声为马夫解围,“红姐,你就别逗他了!”   被叫‘红姐’的女子转眼一看嫁衣,一脸的惊喜,“小嫁衣,你好久不来看红姐了!你个小没良心的,说嫁人就嫁人了,我又不好去参加你的大婚,怕坏了你的名声,你还不来看我,你真是没良心啊!亏我平时什么好事都想着你,好吃的也留给你,你真是没良心啊!”红姐说着就用力的在嫁衣的肩膀一锤。   嫁衣刚刚要笑,云水便拉着她到身后,眼里有着怒意,出奇大声的吼道:“你,你这个女人,不许你欺负我娘子!”   红姐先是一愣,随后便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小嫁衣,这就是你的那个相公吧!哈哈哈!真是个……哈哈哈!”   每一次嫁衣看见云水的保护,心里总是甜甜的,连上不自觉的发烫,娇嗔道:“红姐!你别笑了!”说完,便扯扯云水的衣袖,“相公,红姐是我的旧识,她没有欺负我,只是在跟我闹着玩的!”   “可是,她刚刚有打你!而且……”云水瞟了一眼红姐,趴在嫁衣的耳朵边上说道:“娘子,你看她穿的,书上说穿成这样上街的女子都不是好人的!我看她定是书上写的会教坏人的花娘!”   嫁衣忍不住一笑,这呆子还真的猜对了!“相公,红姐确实是个花娘,可是她不会教坏人的,就像你看的那本‘章台乐’里面的花娘,不是就救了书生一命吗?红姐就是这样的好花娘啊!”   “她也救过书生?”云水一脸不信。   “红姐,没有救过书生!我是说她和救了书生的花娘一样好!”   “真的吗?”   嫁衣敲敲他的的肩膀,“相公,当然是真的了!不然我怎么会带你来见她呢!”   云水想了想,用力的点点头,“娘子说的对,我相信娘子的!”说罢,便转过身向红姐鞠乐乐深深一功,“姑娘,在下失礼了,请你原谅!”   红姐被云水吓了一跳,无奈的笑了笑,“小嫁衣,你还真是挑了个好相公啊!呵,有趣,有趣啊!快进去吧!老板见了你,一定会高兴的!”   嫁衣也跟着笑了笑,拉着云水进了门,马夫立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她掏出些碎银子,塞给马夫,“你去对面的茶楼歇歇吧!吃些点心,喝些凉茶,我们要回去的时候,自会有人叫你过来的!”   “谢谢少夫人,谢谢少夫人!”马夫接过银子,驾着马车离去。   此时的春风如意楼人烟稀少,姑娘们都在房里睡觉,红姐带着嫁衣和云水穿过主楼,走到了风长帅所住一座两层高的竹楼。“老板应该还在睡觉,要不要我先去叫他啊!”   嫁衣一听,便知道红姐的意思了,恐怕风长帅不是一个人睡啊!便说道:“红姐,长帅的书房在哪里啊?我去他书房等他!”   “书房?你不去花厅等他吗?那里有现成的点心。”红姐一脸不解,平时嫁衣都是直接去花厅的,今儿怎么要去书房啊?   “红姐,你先叫小丫头把点心拿到书房,再去叫风长帅不就好了!”嫁衣娇笑着晃晃红姐的胳膊,像个小女孩一般的撒娇。   红姐一笑,“你个小嫁衣,就会跟我撒娇,好了,好了,我先叫丫头给你吧点心送到书房,在给你叫老板过去!你呢自己带着你那个‘小相公’去书房吧!穿过花厅左转第二间就是书房了!去吧!”   “谢谢红姐!”她松开拉着红姐的手,转身抓住云水便向花厅走去,“相公,咱们走吧!”   红姐看着嫁衣和云水的背影,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哎!小嫁衣这么聪明怎么就看不出老板的心思呢!呵呵,不过那个‘傻瓜相公’好像对她蛮好的!哎!算了,我还是快去叫醒老板吧!”   红姐转身上了竹楼,楼上装饰着许多的白纱帘,纱帘从房顶一直坠到地板,层层相叠,好似个女子闺阁似的,她大声喊道:“老板,我是红姐,你醒了吗?”其实这些白纱都是遵照阵法所挂,若是不小心误入很有可能丧命的!   白纱缓缓变动,等一切静止,红姐才走进屋内。穿过白纱,便可以看见一个大大的衣柜,她又是轻叹一声,摇摇头。这一柜子都是嫁衣送给老板的衣服,每一件老板都很珍惜,一次一个新来的花娘陪老板过夜,不知情的她自作主张的穿了柜子里的衣服,结果第二天便送到楼里最底层陪客。   ‘春风如意楼’的花娘分为三种,一种是清牌,就是卖艺不卖身的,这些花娘老板是不碰的。第二种是红牌,就是貌美还有技艺的,这种花娘有自己的丫头,客人可以自选,而且是唯一有机会和老板亲密的花娘。第三种就是就是花牌了,这些女人用的是公共房间,也没有什么挑客人的权利,就是青楼里最底层的女人!红姐是掌管红牌的大姐,日常里风长帅的女人也都是她在安排。   过了小厅,就是风长帅的寝室,只见风长帅躺在床上,脸上没有往日里和嫁衣嬉笑的神色,一脸严肃,脸色还有些微微苍白。   “什么事?”冷冷的声音,红姐早已习惯。   “老板,小嫁衣来了!”她恭敬的说道,此时的红姐,除了衣着之外没有一丝花娘的轻浮。   “嫁衣!”风长帅的脸上不自觉的展开笑容,猛地起身,可是一起便皱起眉头,捂住腹部!红姐一看紧张的跪在床边,“老板,你没事吧!要不,我告诉她你还没起吧!老板,那个人欺人太甚,咱们已经一再忍让了,他居然还……”   “红姐!”风长帅发出警告,红姐忙住了口,“去帮我到衣柜里拿那件红色的衣服。”   “可是老板,你的伤……”   风长帅摇摇头,立起身子,说道:“不碍事的,只是皮肉伤,他的人还杀不了我,几日便会好的!快去取衣服吧!嫁衣不喜欢等人!”   红姐站起身,叹息着取了红色的长褂,帮长帅穿上。她比长帅长四岁,是被师傅从小收养的孤儿,她到师傅那里的时候长帅就已经在了,那时她六岁,他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小婴儿。师傅对她说,这个婴儿便是她的主子,一辈子的主子!师傅去世的时候,把‘影楼’传给了长帅,她便是他的护法;长帅说要买下‘春风如意楼’,她便毫无怨言的做花娘。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的,老板为了小嫁衣做什么都毫无怨言,她也一样。只要心爱的人可以幸福,那么自己也就幸福了!   “老板,小嫁衣在书房等你,我先去吩咐厨子,给你们提早准备晚饭可好?”红姐跟在长帅身后问道。   风长帅一听,脸上的喜悦一沉,在门口立住,“书房?她不是自己来的?”   “哦!是啊!小嫁衣是和他相公一起来的,老板怎么知道啊?”红姐不免好奇,自己只是说嫁衣在书房长帅怎么就知道嫁衣不是自己来的呢?   “哼!红姐,你难道不知道嫁衣的相公是个书呆子吗?这可不像‘虹影’啊!”说罢,就又继续向书房走去,可是脚步却不似开始那般急迫,“不用提前准备晚饭了!他们不会在这里吃饭的!”   红姐立在原地,心里一阵酸楚。‘虹影’是她在‘影楼’的代号,也是她最讨厌的身份。因为,一旦进了‘影楼’,风长帅就更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气。有时候,她真的宁愿长帅只是一个青楼老板,而她只是一个花娘!或许,或许……红姐摇摇头,不敢再想下去。   长帅走到书房的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一阵阵的惊呼声。他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扬起微笑,推开房门,“小嫁衣,你带你这个书呆子相公进我的书房是何居心啊?”   长帅书房   长帅走到书房的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一阵阵的惊呼声。“娘子,这是独本啊!”   “娘子,这本书好好哦!”   他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扬起微笑,推开房门,“小嫁衣,你带你这个书呆子相公进我的书房是何居心啊?”   嫁衣一见长帅进来,忙放下手中的点心,笑着说道:“长帅,我哪有什么居心啊!只是胡同的书肆关门了,就到你这里看看有没有什么书可以给我相公看看!”   “哼!我这里是书肆吗?我可是记得我已经送了一箱子好书了哦!”长帅说着就倚到书房的贵妃椅之上,腹部的伤口还是隐隐作痛。   云水似乎看到了什么好书,根本就没看见长帅进来,一心读着。嫁衣看着他淡淡一笑,转眼说道:“你那一箱子书可是真好啊!害得这呆子当成宝贝似地护着,就差捧着睡觉了!”   “呵呵呵呵。”长帅大笑着,眼里满是戏谑,嬉笑着说道:“小嫁衣,你别告诉我你是在向我抱怨哦!”他的眼睛在嫁衣的身上上下一扫,忽的说:“看来这呆子还没有和你圆房!小嫁衣要不要我叫红姐找个姑娘教教他怎么圆房啊?”   嫁衣一下涨红了脸,气愤的指着他,“你,你乱说什么啊!”   长帅笑的更是夸张,“我是乱说吗?小嫁衣,我这做哥哥的也不能让你守活寡啊!我看真的要红姐找个姑娘教教他!”   “你住口啊!”嫁衣愤然的跺着脚,大叫着。   长帅笑的更是厉害,可是一大笑,便牵动腹部的伤口,他微微皱起眉头。嫁衣见他忽的止住笑意,脸色还微微苍白,心里有些担心,可是嘴上却道:“喂,你不舒服吗?脸色这么苍白,我看你是酒色过度!”   长帅不愿嫁衣看出他的不妥,忙又嬉笑道:“小嫁衣,我看我还是给你那个呆子相公几本‘春宫图’看看吧!省着你有那么多的闺怨!”   “闺怨?”嫁衣大叫,“哼,你在说我真的要生气了!亏我特意过来谢谢你,你居然拿我说笑!云水,云水咱们走!”   云水看着书,突然听见嫁衣喊他,明显一愣,“娘子,你叫我?”   嫁衣见他呆呆的样子,再一看长帅一脸的坏笑,心里更是莫名气愤。“是啊!我叫你!咱们走吧!”   “走?可是我还没有选好啊!那边的书我还没看呢?”云水皱起眉头说道。   长帅偷笑一声,引起他的注意,“咦?你不就是上次送我娘子书的人吗?你送给我娘子的书好好看哦!这位公子,真是谢谢你啊!书上说,送人者皆是高雅之人,看来公子定是文人了!”   “文人?相公,他才不是什么文人呢!就是一个痞子!”嫁衣愤愤的说道。   长帅更是大笑,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嫁衣这般样子!“小妹夫啊!我可不是什么文人,你娘子说的对哦!”   “妹夫就妹夫,什么是小妹夫啊!风长帅,你的叫法该改一改了!”嫁衣听着他‘小妹夫、小妹夫’的叫,就觉得刺耳!   “娘子,这位是你的哥哥吗?你不是独女吗?”云水听见他们争辩,不解的问道。   她一叹,下一次再也不要带着云水见风长帅了,这两个人在一起,真是让她头痛啊!“相公,我是独女,可是风长帅是我的旧友,又比我年长几岁,所以就总是叫我妹妹!”   “哦!原来如此啊!”云水听完,竟向长帅行了一个大礼,“妹婿给兄长见礼了!初次见面,如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云水倒是自得,可是嫁衣和长帅都傻了眼,过了片刻嫁衣才无奈的摇摇头,长帅则是后知后觉的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小嫁衣,你,你真是找到个宝贝啊!妹婿,妹婿,好,好,好啊!”   “娘子,兄长为什么笑成这个样子啊?难道我做的不对吗?可是书上说,第一次见娘子的兄长就是要这个样子的啊!”   “没错!相公,你没错!只是长帅他太高兴了!对,他是太高兴了!”嫁衣僵着脸,说着。   长帅笑的更是灿烂,“对,我是太高兴了!妹夫啊!你还是少看一些话本吧!不然我看你就要回到远古了!呵呵呵呵!”   “够了,长帅!”嫁衣有些恼怒喝止,长帅捂着嘴,云水拉着她的衣角,“娘子,你要不生气,兄长不是有意笑我的,娘子!”   “相公,我没有生气!你呢,不用叫他兄长,直接叫他风长帅就好,知道了吗?”嫁衣耐心的说道。她从衣袖中抽出带来的衣样,递给长帅,“这是我给你画的新衣样,因为太忙了,没有时间给你做了,你自己找人做吧!我来是谢谢你帮我解决芬芳的事情!”   长帅接过衣样,挑挑眉毛,“你怎么知道是我帮你的?”   “除了你,还有谁会帮我呢!我一看见耳环和纸条,就知道一定是你!不过,我不太喜欢有人监视我,长帅,你知道怎么做的!”嫁衣拉着云水说道。   “随你便!反正现在那个刁妇已经走了,看来你在沐家的麻烦也不会太多,我会把人撤回来的!不过你还是要小心沐天水!”长帅无谓的说着。   嫁衣心里知道他是关心自己,这种感情真的就像是自己的亲哥哥一般,没有要求,没有代价,只是真正的关心,爱护!“谢谢你!”   “呵呵,我的小嫁衣也知道说‘谢谢’哦!看来成亲真的可以让人长大啊!妹夫,你看好什么书了,今儿就当我这大哥送你的见面礼吧!”长帅豪爽的说,   “送我?”云水一脸惊喜,“兄长,您能借我看看我就很高兴了,您这里的都是独本,我哪敢收啊!”   “哈哈哈,你这书呆子还蛮有见识的,就冲你这份见识,我也要送你,说吧,看中哪本了?”   云水看看嫁衣,询问她的意见,嫁衣神色一变,眼里的狡狯让云水不解。“相公,既然‘大哥’都说送你了,你就快说喜欢那些吧!”大哥二字被她咬的极重,长帅一听,心里便是一颤,看来这小嫁衣又要出坏主意了!   “相公,你不是说这里的书都很好吗?既然都喜欢就都拿着吧!‘大哥’可是很大方的!长帅,是不是啊?”嫁衣眨眼问道,弄得风长帅不知如何回答。   “真的可以都要吗?兄长,您真的要都送我吗?”云水兴奋的问道。   风长帅骑虎难下,又抹不开面子说不行,心里不禁暗骂自己居然中了嫁衣的计谋,这些书他可是收集了好些年的,他咧着嘴角,尴尬的说道:“小妹夫,这么多的书,你和嫁衣两个人也拿不完,还是挑些喜欢的拿吧!”   云水想了想,应道:“也是,娘子那我挑挑,你等我一下哦!”   “去吧!”嫁衣温柔的说道,可是眼睛却满是戏谑的看着风长帅。   等云水挑好了书,嫁衣便巧笑着说道:“相公,我看长帅也没有心思留咱们吃饭了,咱们走吧!”   “我听娘子的!”   “哼!都说女生外向,我今儿算是在见识到了!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下回去钱府可要好好跟你爹说说!”长帅撇过脸去,冷哼道。“快走吧!我本身也没打算留你们吃饭!下一次,我定要吩咐红姐,我的书房是禁地!不许你和你那个呆子相公进来!”   嫁衣看见长帅的臭脸,心里更是痛快,总算是报了刚刚他调笑自己的仇,想她钱嫁衣从来都是占别人的便宜,什么时候被人占过便宜啊!“嘻嘻,长帅我爹才不会像某人那么小气呢!还有,去看我爹不许再带着花娘了!我们可走了哦!你自己都保重,没事多看看‘书’哦!呵呵!”   “还不快走!”长帅故作生气的说道。   “相公,咱们走吧!”   “哦!兄长,妹婿告退了!”云水又行了一礼,跟着嫁衣出了书房。一出书房正巧碰见端着热茶过来的红姐,她此刻已换了一件还算端庄的衣服,可是手臂和胸口还是若隐若现,弄得云水低着头,不敢直视。   “小嫁衣,不多待一会儿啊!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啊?”红姐问道。   嫁衣一笑,耸耸肩膀,“红姐,我怕再不走,长帅就要抓狂了!”   红姐低头一看云水手中捧着的书,已是心中有数,不犹的一笑,“你啊!又故意逗老板了是不是?坏心眼的丫头!”   “哪有啊!若不是他先惹我,我才不会理他呢!”嫁衣撇嘴说道。“红姐,你可要公平一些,不可总是向着他啊!”   红姐摇摇头,一叹道:“算了,你和老板是一个半斤一个八两,他要是只狐狸,你也得是只猴,我可不搅和你们的事情,省的把自己也绕进去!我可是算计不过你们!”   “红姐!”嫁衣娇嗔道。   “好了,都嫁人了还这么爱撒娇,快带你的小相公回家吧!这里也快开始做生意了,一会儿姑娘们都出来了,我看你怎么走!”   嫁衣吐吐舌头,“红姐,那我们就先走了!”   “走吧!记得时常来看看我!”红姐嘱咐道。   嫁衣点点头,便携着云水向外走去。红姐端着热茶,快步进了书房。正疑惑老板怎么不出声,转眼一看,才发现风长帅侧躺在贵妃椅上一动不动,椅子的软垫上已经染上斑斑血迹!   香溢满室   红姐端着热茶,快步进了书房。正疑惑老板怎么不出声,转眼一看,才发现风长帅侧躺在贵妃椅上一动不动,椅子的软垫上已经染上斑斑血迹!   “老板,你怎么样?老板?”红姐丢下茶水,趴在贵妃椅边问道。   风长帅缓缓睁开眼睛,表情冷冷的,“没事!只是伤口裂开了!”刚刚在大笑的时候,伤口已经扯开,不过为了不让嫁衣发现他才一直硬挺着的!   红姐一听,连忙解开长帅的衣带,小心的拨开衣服,一条细长的刀痕不断的浸出鲜血,“老板,我去取药,你等我一下!”   “书柜后面就有,你把药给我就好,前面也要做生意了,你去忙,切不可让人看出我受伤之事,知道吗?”长帅吩咐道,红姐看着闭眼的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无谓,只好去书柜拿了伤药。   “老板,我一会儿叫青女来伺候你吧。”红姐将伤药放在贵妃椅旁,问道。青女也是‘影楼’的一名探子,因为自小识得音律便也隐身的‘春风如意楼’做一名花娘。   “不需要。”风长帅毫无表情的说道。   “可是……”   “红姐,你今天的话太多了!”长帅有些不耐烦的发出警告。   红姐抿抿嘴唇,眼里的悲哀像是一潭死水。“是!老板,我先退下了!”   她转身推门,还未出去,就又听见风长帅的吩咐。“把沐府的人撤回来吧!”   “是!”没有任何疑问,红姐应声答道。也许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在风长帅的身边呆的更长,更久。他不需要身边的人的关心,也不需要别人的爱,他是那么的自负,自负到连爱的勇气都没有了!   红姐失神的向前厅走去,看见走廊上满是红灯绿绸,心里涌出一股噬骨的寂寞,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长帅小的时候,总是跟在她的身后,一直‘红姐姐,红姐姐’的叫着,而她更是想对待亲弟弟一般的照顾他,疼爱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感情变了,她的要求多了,她看见别的女人从他的床上妩媚的起身开始嫉妒了,为什么,老天啊!你总是这么会捉弄人,居然让她爱上一个不能去爱的男人。   “红姐,红姐……”一阵急促的呼叫打断了她的愁思,她转过身快速的拭去眼角的泪痕,应声道:“我在这儿,喊什么啊!什么事这么急着喊我?”   只见一青衫女子快步的跑了过来,“红姐,前面来了几位官爷嚷着要锦华陪酒,可是锦华又不在,您快去看看吧。”   “青衣,锦华去哪里了?”红姐问道,锦华、秀华、风华、天华是她手下的‘四朵金花’,不仅仅是‘春风如意楼’的红牌,也是‘影楼’里最棒的探子。   青衣左右看看,悄声说道:“锦华今儿有任务,明日清晨才会回来的!”   红姐点点头,“我去应付吧!你吩咐下去,把沐府的人收回来,留两个在门外守着就好!还有叫‘四季’她们去找我。”老板虽说把沐府的人都撤回来,可是她还是不放心小嫁衣,还是留两个人在门外守着妥当一些。也许是爱屋及乌,她对嫁衣总是多些疼爱,就像是长帅小时候一般!   “知道了,红姐。”青衣隐身退下,红姐整理好自己情绪,今天她失态太多次了,就算是没人看见她自己也是不允许的,要知道一个好的探子,控制情绪便是最基本能力!红姐扬起妖媚的笑,扭着曼妙的身段走进前厅。   “哎哟,这位官爷好久不来了,一来了就找锦华,也不说关照关照我们别的姑娘。今儿叫‘四季’四姐妹陪陪你们如何啊?”   “红姐……”   一厅的酒色嘤语,遮住无数人的寂寞……   ~★~☆~★~☆~★~☆~★~☆~★~☆~★~☆~★~☆~★~☆~★~☆~   马车缓缓的向沐府行着,嫁衣靠在云水的怀里,只听云水的肚子‘咕咕’的叫着。他脸一红,放下刚从长帅那里要来的新书,尴尬的说道:“娘子,我肚子饿了!”   嫁衣立起身子,嬉笑着,这呆子看书也会觉得饿还真是罕见啊!“相公,你看书不是都不知道饿的吗?这会儿,怎么会饿啊?莫不是风长帅送的书不好看?”   云水一脸窘迫,呐呐说道:“书很好看,以前是不知道饿,可是和娘子在一起就会觉得饿,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呵呵!”嫁衣一笑,心里却暗想这可是个好现象,其实云水长期的不分昼夜看书,身体的脾胃都有些损伤,以前不知道饥饿也是因为总是不定时吃饭的关系,这些日子她按时的叫云水吃饭调理,看来已是有些成色了!她帮着云水收起书,掀开车帘说道:“车夫,咱们先不回沐府了,去‘香溢园’。”   “是,夫人!”车夫掉转马车,转进胡同。   “娘子,为什么不回家啊?”云水问道。   嫁衣放下装书的口袋,又倚到云水的怀里,“你不是饿了吗?我带你去吃点好的。以前我总是和长帅去‘香溢园’的吃好料的,嫁给你之后还没去过呢!今儿反正都出来了,咱们去解解馋。”   云水揽着嫁衣的肩膀开心的应着,“好,娘子喜欢就好。”   “少爷、少夫人,‘香溢园’到了。”马车停下。   “相公,咱们进去吧!”云水扶着嫁衣跳下马车。   “好!”   云水和嫁衣一进到大堂,掌柜的就迎了出来,“钱姑娘,哦,不,应该叫沐夫人才对。沐夫人,您好久不来了。”   听着掌柜的一声‘沐夫人’,嫁衣和云水的嘴角都是微微上扬,嫁衣应道:“沐家才忙完楚亲王妃选衣之事,也就没空过来,不过你们的香酥蟹,我可是想的紧哦!”   “沐夫人,那小的这就吩咐下去,马上就给您和沐少爷准备香酥蟹。今儿的蟹子是我们少东亲自是南边发回来的,可新鲜了!”掌柜的说的眉飞色舞。   嫁衣拉拉云水,“相公,你有什么特别想吃吗?这里的厨子手艺很不错的。”   他摇摇头,看着嫁衣说道:“娘子做主就好!”   “老板,你看着写几个小菜就好,最重要是快一点!我们先去楼上。”说完,嫁衣便拉着云水向楼上的雅间走去,这里的雅间是常年给风长帅留着的。   进了雅间,她就坐到窗前的位置,“相公,有些事情你应该自己做决定,不是什么事情都要听我的,你明白吗?”   云水一脸困惑,明显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相公,就像我刚刚问你,你想吃什么,你不是饿了吗?那你就应该大方说你最想吃的菜肴,而不是让我做主,你懂吗?”   “可是我喜欢听娘子啊!”云水呆呆的说道,对嫁衣的全然信任。   嫁衣轻轻一叹,这个呆子还真是会说好听的,可是话虽是好听,并不代表这个话题就可以结束,“相公,不是什么事情都听我,我希望你也可以吃到自己喜欢的食物,穿自己喜欢的衣服,看自己喜欢的书,而不是吃我喜欢的食物,穿我喜欢的衣服,读我喜欢的书。”   “可是,可是我还是想听娘子的!”云水绞着袖子说道。   嫁衣脸一板,“既然听我的,以后我问你想吃什么,或是喜欢什么,你就要马上告诉我,而不是回答‘我听娘子的。’”   “啊?”她一说完,云水就呆住了,怎么好像又绕了回去,可是要听娘子的,就要说自己喜欢什么而不能回答‘我听娘子的’,那到底是听娘子的还是不听娘子的啊?他皱起眉头,心里拐了好几个弯都没有想明白。   嫁衣见云水苦思的样子,不犹的一笑,“相公,别想了。你知道在我问你话的时候直接回答就好,若是不回答我就不理你!”   云水一听,也不管心里的那些没转明白的弯弯了,忙应道:“我会回答的,娘子不可以不理我哦!”   得到满意的回答,她展开大大的笑容,起身踮起脚尖在云水的嘴角一香,“相公真好,奖励一下!”嫁衣踮起的脚尖还没有落下,就突然被云水偷袭似的在脸上一啄,她一愣,抬头看着脸红红的云水。   只见云水羞涩的绽开笑容,“娘子也很好,所以我也要奖励娘子啊!”   “呵呵……”嫁衣轻笑出声,眉眼一转,不自然的流露出女子独有的妩媚。   “娘子好美哦!”云水不禁感叹。   她一听,心里更似注了蜜糖一般,嘴上却娇嗔道:“就是嘴甜。”   两个人情浓满室,让门口送菜的小二,有些不知是进是退,客人吩咐要快些送菜,可是这里面的气氛他要怎么送进去啊!   虚伪的人   得到满意的回答,她展开大大的笑容,起身踮起脚尖在云水的嘴角一香,“相公真好,奖励一下!”嫁衣踮起的脚尖还没有落下,就突然被云水偷袭似的在脸上一啄,她一愣,抬头看着脸红红的云水。   只见云水羞涩的绽开笑容,“娘子也很好,所以我也要奖励娘子啊!”   “呵呵……”嫁衣轻笑出声,眉眼一转,不自然的流露出女子独有的妩媚。   “娘子好美哦!”云水不禁感叹。   她一听,心里更似注了蜜糖一般,嘴上却娇嗔道:“就是嘴甜。”   两个人情浓满室,让门口送菜的小二,有些不知是进是退,客人吩咐要快些送菜,可是这里面的气氛他要怎么送进去啊!   “咳咳,咳咳。”小二假装咳了几声,嫁衣侧目一看,脸上一窘,刚刚定是被小二看到了。她故作无意的转过身看着窗外,背对着门口,“进来吧!”   “沐少爷,沐夫人,香酥蟹一碟、翠清螺片一碟、珍珠丸子一碗、翡翠青瓜一碟,菜齐了,您二位慢用。”小二报完菜名便识相的出了雅间,并帮着关上竹门。   嫁衣的脸烫烫的,将头伸到窗外借外面的凉风舒缓一下。云水见小二出去了,便拉拉她的衣袖,“娘子,吃饭吧!”   “嗯!”她虚应着,可是身子却没有转过去,眼睛也在楼下的小摊子上乱飘,这呆子被人看见亲热也不知道,就她一个人在害羞,真是讨厌。嫁衣心里正骂着,眼睛却被楼下一个布艺摊边上的两个人定住了。   天啊!他怎么会在这里?嫁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咦?娘子,是大哥啊!”云水见嫁衣久久不转过身,便也趴在窗台上看着楼下,谁知竟看见天水揽着一位佳人在楼下的小摊子边上逗留。“那个女人是谁啊?好象不是大嫂。”   嫁衣冷笑一声,早上自己的娘子才被赶出门去,这下午便另结新欢,沐天水的心还真是狠啊!也许,他早就等着这一刻了吧!芬芳娘家的势力大,天水虽是花名在外,可是却不曾纳妾,看着这女子的衣着和他们的亲密劲,恐怕不是相识一日两日啊。   “哼!还真是厉害哦!”嫁衣冷冷说道。“相公,咱们吃饭吧!”   “哦!”云水应道,忙转身坐回到餐桌边的椅子上。除了嫁衣和书本之外其他的他都没有兴趣,对那个总是阴森森看着自己的大哥就更是没有好奇心了。   “吃蟹。”嫁衣心不在焉的给云水夹着菜,心里去想着刚刚的一幕,看来除去芬芳倒是让天水捡了一个便宜,不过他最好别来惹她和相公,她钱嫁衣可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也没有太多的同情心。   嫁衣从小便自己照顾自己,别的女孩还在跟父母撒娇的时候,她早就在街边和小布贩们讨价还价了,也早就知道什么人可以爱,什么人可以同情。像沐天水这种连自己娘子都可以不顾的,她根本就无需理会,他走他的阳关道,她和云水过他们的独木桥,不过若是阳关道不走,非要进到他们的独木桥上,那么就别怪她推他下河了。   “娘子,你也吃啊。”云水把最肥的一块蟹肉夹给她,她看着云水单纯而满足的笑容,心里更是肯定自己想法。这个世上真正对她好的人不多,除了爹爹,长帅,就只有云水了。爹爹是至亲,而长帅是因为自己救过他,可是云水却是实实在在的对她,甚至是宠她。他们两个就像是世人所说的半个弧,和在一起正好是一个圆,也许这就是缘分和天意吧!   “相公,你也吃,吃好了咱们回家。”嫁衣抿着笑意说道。   “好,吃好了咱们回家!”两个人相视而笑,满眼的幸福和宠溺。回家——这个‘家’不是沐府,也不是钱府,而是有钱嫁衣和沐云水的地方。   ~★~☆~★~☆~★~☆~★~☆~★~☆~★~☆~★~☆~★~☆~★~☆~   沐天水将芬芳送回张家安抚一会儿后就离开了,出了张家他便遣了车夫,自己直奔城西的胡同。   进了小屋,白娘子正在绣丝帕,见了天水来了,脸一扭,轻声一哼,不予理会。   天水一看便知白娘子还在为没能让她进门之事气他,便主动走过去,从她身后圈住她。   “啪!”白娘子在他的手上用力一拍,站起身转进里屋,故作恼怒的娇滴滴说道:“哪来登徒浪子,我这里又不是什么青楼妓馆,话都不说就动手动脚。”   天水嬉笑着跟了上去,“哎呦,娘子还在气啊!”   “哼,我哪有什么资格生气啊!我就是你在外面养的一个宠物,喜欢了就来逗弄逗弄,不喜欢就撇在一边。我哪里敢生气啊,您若是不来了,我且不是要饿死。”白娘子说说声音就哽咽了,“想我刚刚丧夫之时,就应该回到乡下找个庄稼人嫁了,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躲躲藏藏,不敢见人了。”   “哎呦呦,你看你说着说着怎么还哭了?”天水拉着白娘子入怀,哄劝道:“我这回来就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你看你哭的,再哭我可不说了!”   白娘子一听,忙收起眼泪,这女人要想达到什么目的,可不是光靠眼泪的。她本以为这次选妃她定有机会进到他沐家,做上沐家夫人的宝座,可惜半路竟杀出个莫名其妙的弟妹,抢走了她进入沐家的机会。一个女人能有几年青春了,等她人老珠黄了,只怕这沐天水也会将她丢弃一旁。她要趁着天水还眷恋着两人床上的恩情,赶紧要个名分。“相公,人家也是担心啊!我一个女人家,总是被左右邻居说三道四的,心里能好过吗?”   “好、好!我知道你不容易,我这不是就来了吗?”天水抱着白娘子坐到床边,“你猜猜我有什么好消息告诉你?”   白娘子眉目一转,虽说是好消息,可是天水的的眉眼之间并没有太多的喜色,可见这个消息只对自己是好消息,对天水却是未必。难道……白娘子嘴角一挑,“莫非是你家的那个正牌娘子被休了?”   天水一笑,心里暗赞白娘子果然比芬芳那个呆瓜要聪明的多,那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看来这回爹又要骂他了。其实芬芳偷衣样的事情,天水早就知道,张家老爷早就和他谈好条件,可惜……   白娘子见天水不语,看来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心里一喜忙撒娇问道:“相公,你倒是说我猜的对不对啊?”   天水看着白娘子在自己怀中妩媚的笑着,心里暗想,也许只有这般聪明的女子还有可能帮着他扳倒钱嫁衣,或许他可以借此机会将她带回府中。“没被休,不过那个蠢女人却犯了一个大错,被我送回娘家了。娘子,这回我一定会把你带进沐家,你可以放心了吧!”   白娘子娇笑着,心里却有些遗憾,刚刚她还以为那个蠢货被休了呢,那样的话她可就是正牌的沐夫人了。“去,你上一次不是还说要把我带进沐家吗。结果呢,我眼巴巴的绣好衣衫,你一句‘不行了’就害我白欢喜一场。我看这回等你娘子一回府,你又会说不行的。你若是真有诚意,干脆就休了她!”   天水自是知道白娘子的野心,他嬉笑着。“你个小贪心鬼,想我休掉那个蠢货,你做大是不是?”   被拆穿心思,白娘子一窘,将头偎进天水的胸口,指尖轻轻的撩拨着他胸前的碎发,“人家才没有呢!”   “呵呵,没有?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不过我劝你最好别有这种非分之想,别说我不会休了芬芳,就是真的休了她,你的身份恐怕也无法坐上当家主母的位置啊!”天水把着她的脸颊似笑非笑的说道。   白娘子神色一暗,知道天水语带威胁,转瞬便堆满笑容,“哎呦,你看你把人家说的,好似我真的是要那个位置似的!人家要不是为了你这个人,天皇老子我都不伺候的!”逢场作戏可是她的看家本事,男人的那一点心思她白娘子还是可以应付的。   “最好如此!”说罢,天水抱起白娘子进了里屋。   ……   天水看着白娘子一身的青紫,才发觉自己把对嫁衣给他的怒气发泄在这个女人身上,心里微微内疚,“好了,不哭了,我不是有意的。下一次,我一定温柔一些,我保证!”   “哼!你就知道说,也不见你真的温柔。人家不管了,我要你现在就补偿我,补偿我了啊。”白娘子抽泣着说道。   “好,你说怎么补偿?”   她拭干眼泪,抱着丝被立起身子,“你要陪人家去逛逛这京城,我来到这儿,你都没陪我逛过。”   天水本要拒绝,可是一想芬芳已经被送到娘家,家中发生如此大的事情,家人自是不会上街,便应声道:“好,你赶快穿衣服,咱们现在就去,我给买几件喜欢的首饰,省着你进门的时候寒酸。”   白娘子一听,心里大喜,看来她出头的日子终于要到了!   花园醉酒   “你,你这个逆子,我说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沐老爷怒气冲冲的吼道,“我们沐家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你居然要娶一个来路不明的寡妇进门?沐天水,别说是进门,就是当丫头,我沐凯也不会同意的,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爹,白梅儿不是来历不明的寡妇,她是孩儿在发货的时候救下的女子,她真的很好的!”天水急急的说道,他万万没有想到爹会如此反对。   沐夫人端起茶细细抿着,音调调高。“天水,我发现你选女子的眼光还真是独特,刚刚送走一个要毁了咱们全家的,你这又找来一个寡妇!”   花氏一听心里虽是不快,可是对白梅儿也是不甚喜欢。“天水,你就听你爹的吧。咱们沐家不论是娶妻还是纳妾都不能要个寡妇啊,你听娘的劝,给她些银子打发她走吧。”   “娘,您怎么也这么说啊?寡妇怎么了?白梅儿聪明伶俐,还有一双巧手能绣出无数花案,她进了门若是再碰上像楚亲王新妃这样的选衣事情,咱们就不用愁了。”   沐老爷一拍桌子,“哼,天水,你若是想纳妾,我会让你娘帮你目测个好姑娘的,那个寡妇我绝不会让她进门的。还有,我们沐家有嫁衣一人便够了,不需要再有个会刺绣了妾室。我想过了,楚亲王妃开了这选衣的头,估计其他的王爷妃子定会效仿,我决定和嫁衣她爹谈一谈,将‘金玉缘’和‘素衣纺’合并在一起,成立一个既有衣服又有首饰的店铺。”   “什么?”天水大惊失色,与‘素衣纺’合并,这部摆明了要把沐家送给那个钱嫁衣吗?“爹,是弟妹提议的吗?”   沐老爷转身坐下,“不是,是我自己想的,我还没有和嫁衣商量,我打算想好了再跟她说,省着她又要费心思了。最近店里都是她在忙,她还要陪着云水,教云水看帐,真是辛苦啊!”只要一说起自己的儿媳妇,沐老爷和沐夫人都是一脸的满足,他们从没有想过云水娶了嫁衣之后居然越来越像一个正常人了,不仅会时常的给他们二老来问安,还会帮着铺子抄抄账本,描描图样。人虽还是呆呆的,可是他们已经很是知足了,嫁衣是他们沐家的大恩人啊!   天水看着爹娘一脸的满意,心里怒火已是烧到极点。不让他娶白梅儿,去要把‘金玉缘’送给钱嫁衣。若是两家店铺一合并,他恐怕就没有机会了,绝对不行,绝对不可以。他一定要阻止,一定。   花氏见天水脸色大变,忙起身,偷偷拽拽他的衣袖,让他注意表情。“老爷,天水知道错了,您就别生气的。天水,快跟你爹说,你不会娶那个姓白的寡妇,快说啊!”   听完要和‘素衣纺’合并的消息,他还哪有心情管白娘子的事情,便顺着花氏认了错。沐老爷见天水脱口认错,怒气就消了,“天水,我会叫你娘给你好好甄选个女子的,你放心。”   “谢谢爹,孩儿先去铺子了。”   “去吧,顺便告诉云水和嫁衣,我带着你大娘、二娘去山上礼佛,后日回来,叫嫁衣照料好家里和铺子。”   “是,爹。”天水匆匆告退,一出沐家,便泄愤似的一拳打在门口的柳树上。门口的车夫一见大少爷如此,颤颤的上前,关心道:“大少爷,您这是做什么啊?”   “滚开!”沐天水怒吼道,车夫忙又坐回车上,不敢多看。拳头被柳树割破了皮,鲜血慢慢溢出,看着手背上的红色,天水眉目一转,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忍什么呢?再忍恐怕沐家连根毛都不是他的了,既然爹爹如此信任那个钱嫁衣,只要钱嫁衣是他的人,不就一切都解决了吗!自己那个傻弟弟恐怕无法满足那个女人,看她平时一幅端庄高贵的样子,上了床不一定又是什么样呢!爹说他和娘去山上,那岂不是正是时机。   想到这里,天水露出一抹邪笑。他舔舔手上的血迹,小声念叨:“钱嫁衣,看我怎么收拾你。哼!”   天水从袖口抽出一块丝帕,简单的缠在手上,跳上马车,“去酒馆。”   “是,大少爷。”   马车在附近的一家小酒馆停下,沐天水丢出一锭银子,“你去吩咐老板,申时送到沐家三坛‘飘香酿’,别迟了,也别早了。”   马夫捡起银子,跑进酒馆,吩咐好了,才出来,“大少爷,吩咐好了。咱们现在去铺子吗?”   天水在车内一笑,申时爹和大娘还有娘已经出了城,他只要布好局,就不信那钱嫁衣不进套。春闺寂寞,哪个女子不思春,他就不信了。再加上美酒,他定可以让她贵妇变荡妇。“不去铺子,你拉着我在城里绕几个圈,申时前回府就好。”   马夫虽是不解,可是也只能听命的绕着京城转圈。   日头一朝西边,天水就让马夫往回赶车了,等他到了沐府,正好申时,府内除了奴才没有一个主子。他挑高嘴角,正好看到伺候自己傻弟弟的侍女美珠,便喊道:“美珠,你过来!”   美珠见是大少爷叫自己,忙跑了过去,殷勤的问道:“大少爷,您叫美珠什么事情啊?”   天水啄着笑,“美珠啊,等云水和弟妹回来,你就告诉他们我今晚设宴请他们吃饭,说我在花园等他们,请他们务必前来。”   “知道了,大少爷。”美珠退下,心里却有些好奇,这大少爷向来不喜欢傻兮兮的二少爷,今儿怎么会请他们吃饭呢?真是奇怪啊!不过,她一个做奴婢的,哪里弄得懂这些主子们的心思,还是老老实实的传话吧。想到这里,美珠便快步走回云水和嫁衣的院子等候。   酉时一刻,嫁衣和云水说笑着跨进院子,蹲在门口的美珠一见,忙起身问候。“少爷,少夫人。”   嫁衣见她一起身,便知她是在等自己,就问道:“美珠你在等我和相公吗?”   “是啊,美珠就是在等少爷和少夫人。大少爷要美珠告诉您,他今夜设宴,请您二位一定要去,大少爷会在花园等你们的。”   “大少爷可有说为什么设宴吗?”嫁衣问道。   美珠摇摇头,“没有,大少爷没说。”   “你下去吧,我知道了。”天水设宴,定不会是什么好宴,不过若是不去又没有什么理由,爹娘不在,他却设宴,只怕是场鸿门宴吧!不过,她钱嫁衣可不怕,就看看他有什么企图。“相公,一会儿咱们去花园吃饭,先去换件衣服吧。”   “嗯!”云水应完,两人便回屋换了一件居家的衣衫,相伴着去了花园。   廊庭之上,天水早已备好美酒佳肴,就等着他们二人了。嫁衣和云水一现身,天水热情相迎,“弟弟,弟妹,我可是恭候多时了啊,快坐、快坐。”   云水微微颔首便坐了下来,嫁衣抿着笑说道:“让大哥久等了,我和相公一回到家就听丫头说了,也是匆匆换了衣服赶来,大哥别介意才好啊!”   “我怎么会介意呢,弟妹这么说就外道了。本是一家人,可是自你进门之后,咱们还没好好吃上一顿饭,这一顿就算是我贺你和云水的大婚了。”天水拿起酒壶,给云水和嫁衣斟满,举杯说道。   嫁衣端起酒杯,一碰便饮下一杯,豪爽的样子不差于男子。天水先是楞,他可是没想到嫁衣会如此爽快,不过这样也好,等她一醉,看他如何软香入怀。“弟妹好酒量啊!云水,你也喝啊,这飘香酿芳香四溢,你尝一尝。”   云水有些犹豫,但见嫁衣喝了,就也用嘴抿了一抿,酒香的确浓郁,“娘子,这个还真是蛮香的哦!”   嫁衣一笑,“飘香酿的确是很香,不过相公,你从未喝过酒,浅尝便可,不可贪杯哦!”她停了停,复又对着天水说道:“大哥,你很会选酒,飘香酿又名美人醉,味道似百花初绽,口感醇香,可惜就像美丽的女人一样,越美越醇越香就越危险。”   天水尴尬的笑了笑,他当初选这‘飘香酿’便是因为这种酒虽烈却不辛辣,会让人不知不觉的醉倒,没想到嫁衣居然识得此酒。“弟妹,好见识,看来酒量也一定很好。来来来,咱们再干一杯,云水,都在家里醉了也没有关系,在来一杯。”他站起身,再次给嫁衣和云水满上。   嫁衣持起酒杯,挑眉看着满满的醇香,淡笑着,并不拒绝。   云水喝了第一杯觉得酒味十分怡人,兴冲冲的端起酒杯。他在书上早就看过文人用书就酒,一直想尝试却没有机会,今日一品,原来酒这个东西,果然美味啊!   “即然是大哥设宴,弟妹我就敬大哥一杯好了。”嫁衣说罢,就先干为敬,喝完还空空酒杯。   嫁衣发飙   嫁衣一笑,“飘香酿的确是很香,不过相公,你从未喝过酒,浅尝便可,不可贪杯哦!”她停了停,复又对着天水说道:“大哥,你很会选酒,飘香酿又名美人醉,味道似百花初绽,口感醇香,可惜就像美丽的女人一样,越美越醇越香就越危险。”   天水尴尬的笑了笑,他当初选这‘飘香酿’便是因为这种酒虽烈却不辛辣,会让人不知不觉的醉倒,没想到嫁衣居然识得此酒。“弟妹,好见识,看来酒量也一定很好。来来来,咱们再干一杯,云水,都在家里醉了也没有关系,在来一杯。”他站起身,再次给嫁衣和云水满上。   嫁衣持起酒杯,挑眉看着满满的醇香,淡笑着,并不拒绝。   云水喝了第一杯觉得酒味十分怡人,兴冲冲的端起酒杯。他在书上早就看过文人用书就酒,一直想尝试却没有机会,今日一品,原来酒这个东西,果然美味啊!   “即然是大哥设宴,弟妹我就敬大哥一杯好了。”嫁衣说罢,就先干为敬,喝完还空空酒杯。   天水一看,心里一喜,看来心急醉酒的可不是他啊!说不定,这女人早就惦记这么一天了,看她那妩媚的样子,一会儿就叫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男人。想到这里,天水更是轻蔑的斜了一眼摆弄酒杯的云水。云水毫不自知,沉浸在初试美酒的喜悦之中。   可是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嫁衣的眼睛,她的嘴角微微调高,在天水的眼中是喜悦于跟他饮酒,但若是细心定会看出她的笑里满是讽刺和不屑的味道。   她钱嫁衣能把布摊变成现在的‘素衣纺’可不是光凭着运气和才气,更是要靠这天生不醉的好酒量,有些商人偏生的就爱在酒桌商谈生意,开始嫁衣还有些惧怕,但自从发现自己居然不会醉的事情,就放心大胆的喝。曾有一位漠北的长者就是见她喝酒爽快白白送了一车的布料。风长帅开始也不信邪,硬是要跟她拼酒,两人对饮了整整十坛醇酿,结果就是长帅是被红姐接回‘春风如意楼’的,醉了一天一夜,可是嫁衣却只是微醺而已。   天水和嫁衣两人不断的互敬着,云水在一旁自斟自饮早就醉倒。嫁衣见云水趴在酒桌上,心里有些自责,光顾着和天水斗法,却忘了阻止相公饮酒。   天水见嫁衣有些走神,忙又给她满上酒杯,“来来来,弟妹咱们接着饮酒,就让云水睡吧!”   她犹豫一下,若是此刻截止恐怕就不知天水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了,可是相公他……哎算了,让他睡吧,早一日抓到天水的小辫子,她和相公两个人便可早些过上太平日子,今日她非要抓到不可。   “好啊!大哥,咱们接着喝,这杯我敬你。”嫁衣又饮一杯。   天水也一饮而下,可是心里却有些打鼓了,再喝下去他可就要醉了,这钱嫁衣怎么会有如此好的酒量呢?不行,不能这么喝下去了,看来他要想些别的办法了,还好那傻子睡着了,也许他可以……   嫁衣拿起酒壶主动给天水满上酒杯,“今儿弟妹就舍命陪君子,定要和大哥喝个痛快,咱们再饮。”   天水端起酒杯,只啄了半口,便晃晃悠悠的起身,“弟妹啊!我看我是要醉了,你看月亮怎么都成你的脸了,嘻嘻,快看啊,你的脸啊。”   嫁衣心里冷哼一声,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啄着酒,应和道:“是吗?看来大哥真是醉了。那我和相公先会去了,大哥也早些休息吧。”说着,她便放下酒杯,欲扶云水起身。   天水一听,急的丢下酒杯,一把拉住她的手,“不要!弟妹不要走,你可知我为何会把月亮看成你的脸呢?‘他故作深情的说道。   嫁衣推开他的手,好似羞涩般低下头,“大哥说笑了。”   天水以为自己的圈套已经挂住嫁衣的脚,竟夸张的把住她的胳膊,“弟妹,不,嫁衣,你为什么看不见我的心呢?为什么看不见呢?你不应该嫁给我这个傻弟弟的,你应该是我的,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这世上我们才是最配的,我们才是。”   嫁衣强忍着天水的手搭在自己胳膊上的不适感,牵强的笑着说道:“那又如何呢?我已经嫁给云水了,迟了,已经迟了不是吗?”   天水一听,心里更是得意,“不迟,怎么会迟呢。嫁衣,我们本就在一个屋檐下,就算是暗度陈仓也没人知道。等我大权在握,咱们就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你说是不是?”他的手不老实的在嫁衣的后背游移,心里已是痒痒的了。   嫁衣一个旋身,巧妙的躲开狼爪,面对着廊庭的柱子好似犹豫一般。“爹说会把‘金玉缘’留给云水的,你……你又怎么会得到大权呢?”   天水以为自己已经套中了嫁衣,得意的继续装醉,他贴上前去,下巴卡在她的肩膀上,“嫁衣,我真的很喜欢你,真的。只要你帮我,我一定可以得到大权的,你信我!”   嫁衣脸上的笑意全无,声音也变得冷淡,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我帮你,我如何帮你呢?”   天水一喜,双手收紧嫁衣的腰身,“嫁衣,爹过后有可能会找你商谈要合并你家的‘素衣纺’的事情,他是要吞掉你家的生意,你一定要拒绝啊,千万不可中计知不知道?你拒绝之后,我会帮你的,你放心。”   原来原因在这里。看来是爹说要合并两家生意,这天水就心急了。嫁衣心里暗暗嘲笑,这沐天水注定没有成大事的本事了。居然会用‘美男计’来诱惑她,他还真以为世上的女子都贪图鱼水之乐吗,再说她钱嫁衣若是想,也不至于要他啊!要本事没本事,要情意没情意,要美色,就更不用说了,看过了风长帅那一张妖孽的脸,她早就对英俊有了免疫了,再说自己的相公也不差啊!   “我若是不拒绝呢?”嫁衣转过身,面对着天水,冷冷的说道。   天水一愣,弄不懂嫁衣刚刚还柔情似水,这会儿怎么这么冷啊!他扬起自以为俊朗的笑容,半眯着眼,伸手扶上嫁衣的脸。“嫁衣,你不能犯傻啊!你若是不拒绝且不是要把你辛苦建立的‘素衣纺’拱手送人了吗?你是不是怕爹啊,不用怕,我会护着你的,我会帮你的。”   “帮我?”嫁衣用力的甩开沐天水扶在她脸上的手,“我看大哥还是不帮我的好!下一次不要用酒来办坏事,我的酒量很好,就是你真醉了,我也不会醉。还有,你装醉装的很差劲!”嫁衣说罢,便用力推开天水贴近的身子,走到酒桌边,欲扶起醉倒的云水。   天水一听,即羞又闹,愤愤的转身,“钱嫁衣,你耍我是不是?”   嫁衣冷冷一笑,“大哥,我奉劝你最好老实一些,不要再打我和云水的主意,我既然已经清楚你的目的,就不会怕你什么。我钱嫁衣很公道,沐家的家产你应得多少我绝不会阻挠,可是若是你打云水那一份的主意,就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天水见自己的计谋被拆穿,心里愤怒不已,嫁衣这一席话更是打到他的痛处。天水红着眼,慢慢逼近嫁衣,“不客气?钱嫁衣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不客气,瞧你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你装给谁看啊?就你和那个什么青楼老板的事情我可是略有耳闻啊!我就不信了,今儿我就叫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说完,天水便扑向嫁衣,冲着她的脖颈便吻了下去。   嫁衣完全没想到他会用强的,拼命的想推开他,可是男女有别,力气终是不如天水。天水反剪住嫁衣的手,残酷的笑着,看见她眼里的惊慌,嘲讽道:“怎么,这时候怕了?你刚刚不是很厉害的威胁我吗?你怎么不叫啊?你喊啊,看看有没有人来救你?”   嫁衣冷哼一声,撇过脸去。云水醉倒,今儿是他安排的酒局,恐怕周围的佣人早就被清空了,她就是喊了也没有用,又何必浪费力气呢!   天水见她不在反抗,更是大笑,“这样才对嘛?你越是挣扎我就越是兴奋,你放心,我会很温柔的。”天水的唇又贴近嫁衣的脖颈,恶心的感觉让嫁衣的胃微微抽筋。   她握紧拳头,不断的对自己说,冷静,冷静。早知道会这样,真不该以身犯险,不过我钱嫁衣绝不会输的,嫁衣尽量的忽视天水给她的恶心感觉,腿微微向内一勾,然后用力一踢……   “啊!”杀猪一般的叫声响彻廊庭,天水跌在地上,捂住自己的□部位,不断的哀号。   嫁衣掏出丝帕,探进酒坛,沾着着佳酿快速的轻拭天水在她颈部留下的口水,擦拭过后,她走到天水的身边,又是用力的一踢。“沐天水,我这个向来是不会吃亏的,占我的便宜你还嫩一点!”   嫁衣还欲再踢,可是趴在酒桌上的云水发出一声嘤咛,她轻叹一下,放下抬起的脚,走到桌边,将云水的胳膊揽到自己的肩上,驮着他艰难的走出廊庭,不理会哀号不止的天水。   终于回到院子,嫁衣将云水丢到床上,有些气愤的念叨:“你个呆子,娘子被欺负了都不知道,等你酒醒了看我还理你!”   酒醒之后   阳光照进寝室,云水缓缓张开眼睛,头部一阵阵的疼痛让他不禁皱起眉头。一想到嫁衣,他便又闭上眼睛,“娘子,好痛哦!”他的手,向床里摸索,嘴上还撒着娇。“娘子,我的头好痛哦。你给我亲亲吧!”   “头痛还不起身!”冷冷的声音自上方传来,云水一惊,猛地睁开眼睛,只见嫁衣早已是梳妆打扮完好,站在床边了。香儿端着水盆站在嫁衣的身后,肩膀因为强忍着笑意微微颤抖。   云水的脸一红,尴尬的快速坐起身,“娘、娘子怎么起得这么早啊?”   嫁衣冷哼一声,“早,不早了。你醉酒醉的哪里还知道早晚,叫你不许贪杯,你居然给我喝醉,哼!”她心里其实还是心疼云水,不然也不会一早就站在床边等着他起身。可是一想昨晚天水对她不敬之时,这个呆子居然睡得憨香心里就有些气愤不平。她转过身去,“香儿,你伺候姑爷起身吧!”   “是,噗,小姐,呵呵。”香儿看着两个人的气氛,在一想姑爷刚起身就要‘亲亲’的样子,忍不住的轻笑出声。   转过身的嫁衣,虽未回身,却说道:“香儿,厨房的水是不是又不够用了啊?你这么开心,不如……”   香儿的笑意一下子就消失了,忙蹲下身,洗了方巾递给云水,“小姐,厨房的水够用,香儿马上伺候姑爷起身。姑爷,您先擦一把脸。”   云水对于嫁衣的不快,一脸的不解,嫁衣出了房门,他便问道:“香儿,我娘子是不是生气的啊?她怎么都没有笑容啊?是你做错事情了吗?”   香儿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为什么他家的姑爷这么呆啊!“姑爷,小姐确实生气了,不过不是生香儿的气,香儿也没有做错事情,做错事情的是你,小姐是在生姑爷的气!”   云水拿着方巾愣住了,瞪大眼睛,“生我的气,是我惹娘子生气了吗?”   香儿端着水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姑爷,你难道没听见我家小姐说你不听她的话,居然贪杯喝醉吗!”   香儿说完,云水才知是自己惹了娘子生气,急忙丢下方巾,床上鞋子就向外跑去。香儿被云水的举动一惊,可是等她反应过来,早就不见他踪影了。   嫁衣踱步出了院子,站在院口看着院围里中的芍药花,正是盛开的季节,芍药开的很是灿烂,红红粉粉一大片,极其的惹眼。正看得入神就听见云水的大叫“娘子,娘子……”   刚刚扬起的微笑,马上撂了下来,这一回一定要好好修理一下这个呆子。   云水跑到院子口看见嫁衣,紧张的拉着她的衣角,喘着气问道:“娘子,你不要走,我求你了,你别走。”   走?这是哪跟哪啊?这云水只穿着里衣就跑了出来,香儿到底在做什么啊?嫁衣虽是疑惑,可是也见惯了云水的前言不搭后语的说话方式,只是耐心的说道:“我没有要走啊,谁跟你说我要走啊?”   云水一听,扬起大大的笑容,“娘子不走就好。吓死我了,香儿说你生我气了,我以为你要回娘家呢!”   她转过身,好似无意,其实是用衣角遮住上扬的嘴角。这呆子定是在哪本书上看见哪个书生的娘子一生气就回娘家,所以一听是自己惹她生气了,便急忙跑了出来。嫁衣咳了咳,止住笑意,冷冷的说道:“我的确是生你的气了,可是我才不会一生气就回娘家呢!我生气,只会不理你!”   “不理我?”云水皱起眉头,像孩子一般扯着她的衣角,“娘子不要不理我,娘子不理我我会很难过的。我会很难过、很难过的。”   “难过?你知道什么是难过吗?”嫁衣好奇的问道。   云水瞪大了眼睛,答道:“当然知道了。我看见娘子因为填不上颜色发愁我就会好难过,我看见娘子皱起眉头也会觉得好难过,我看不见娘子,就更会觉得好难过了,还有晚上看见娘子……”云水的生意越来越小,可是嫁衣的心却已是满满的甜蜜,没想到这呆子说起甜言蜜语来可是不比别人差啊!几句话,竟把她心里的不快全部化解,可是她可不能这么容易就原谅他,要不是她那一脚踢得准,难保不会出什么大事呢!   “你就会说好听的,我昨儿明明叫你浅尝,你却喝醉。你要知道,也许就在你醉倒的时候,有人欺负我怎么办啊?”   “昨儿有人欺负娘子吗?”云水紧张的问道。   “我是说也许!”   云水稍稍放下心,一本正经的说道:“也许的话,那他好不君子哦,居然趁我醉倒欺负娘子。这可不是什么君子该做的事情啊!娘子,你放心,我是下回一定不会喝酒了,我会保护好你的。决不让伪君子把你欺负去。”   看着云水一脸的认真,嫁衣摇着头叹息,心里暗暗发笑,自己跟这呆子是生不了气了,她的相公还真是个,是个‘宝’啊。不过他有一点说的倒是对,沐天水的确不是什么君子,伪君子都是抬举他啊!   正想着嫁衣和云水就听见一阵嘈杂的声音,一群奴才拥着城西的一位大夫急冲冲的向花氏的院落跑着。“娘子,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云水呆呆的问道。   嫁衣也不知,便喊了一个丫头过来,“你过来一下。”   “少夫人喊我吗?”小丫头怯怯的问道。   “就是你,过来吧!”   “少夫人有什么吩咐啊?”   “你叫什么名字啊?在府里干什么活的?”这丫头眼生的很,嫁衣便问道。   “我叫穗子,是大少爷院子里的丫头。”穗子低着头,好像嫁衣会吃了她一般。   “发生了什么事情,谁病了吗?怎么连大夫都请来了?”   穗子一听,忙抬起头回答:“是大少爷病了,今儿一早我在门外就听见大少爷的叫声,平日伺候大少爷起身的巧儿姐姐便遣了我去找大夫,好像病的很严重。”   嫁衣一听,冷笑一声,看来是自己昨儿那一脚有点狠了,不过也是他罪有应得。“既然是你们主子病了,你就快回去吧。”   “是,少夫人。”穗子匆匆的跑走。   “娘子,是大哥病了吗?”云水问道。   嫁衣转身回屋,“应该是吧!相公,我可是还生着气呢!”   他一听,整个人像被人拎起一般,忙跟着嫁衣,“娘子,你还生气啊?我不是说了不会再喝酒了吗?我会保护你的,你别气了好不好?书上说……”   “不好!书上说什么都不好!”嫁衣有些无理取闹的说着。   “我道歉也不行吗?娘子……”   这一天,云水一直跟在嫁衣的身后不断的道歉,嫁衣却心里美美的,走到这儿,走到那儿,还会趁云水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发笑,看来她以后要经常跟这呆子闹闹脾气才好啊。   翌日,清晨。   沐老爷和沐夫人还有花氏,黎明之时便回到了沐府。嫁衣特意早起迎接了公婆,沐老爷一见嫁衣站在门口,又不免夸赞,“夫人,咱们的儿媳妇就是识大体啊,不仅把云水照顾的好,把生意经营的有声有色,还尊重咱们老人家,咱们沐家有福气啊!”   嫁衣被当面一夸,难免害羞,“爹,您那有这么夸自己儿媳妇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儿媳妇特意让您说的呢!”   她这一说,引得沐老爷和沐夫人一阵发笑。“呵呵呵,不说了,咱们进去吧!大清早的嫁衣在这等着,身子都凉了,咱们进去吃早膳。”   嫁衣搀扶着沐夫人随着沐老爷走进沐府,花氏撇着嘴跟在后面。佣人早就提早准备好膳食,可是他们一进饭厅,就听见云水的大嚷:“我娘子呢?你看见我娘子了吗?”   “姑爷,小姐一会儿就回来了,您先跟我回去把衣服穿上可好。”香儿急急的说道。   “你骗人,上次你就骗我说娘子被人抢走了,这次定也是骗我的,你说我娘子是不是回娘家了?怎么办,娘子一定是还在生气,就趁我睡着回了娘家,我要去找娘子。”云水说着就向外跑去,正好撞到了走在前面的沐老爷身上。   “云水,这是在干什么?”沐老爷一脸的不解,看着只穿着里衣的云水。   云水一抬头,眼睛连瞟自己的爹都没瞟,直奔着嫁衣就跑了过去,“娘子,我不是都认错了吗?你别回娘家好不好?”   嫁衣心里暗叫糟糕,光记着接爹和娘,居然把云水给忘了,早知道就应该也叫他同去好了,现在可怎么收场啊!花氏一脸看笑话的表情,嫁衣可以理解。可是连爹和娘也是一脸要笑不笑看着他们,真是让人尴尬。她僵硬的冲他们笑了笑,只能当着他们的面安抚着云水。   合并布坊   “噗。”   “咳咳,呵呵。”   早膳的桌上,不断的发出这种声音,云水倒是毫不自觉大家是在笑他和嫁衣,还一个劲的讨好自己娘子,“娘子,你吃这个。”他夹起一块红枣栗子糕放到嫁衣的碗里。   沐夫人一见,忙笑道:“对,多吃些这红枣栗子糕,这个意头好,我就盼着你们早些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呵呵呵呵。老爷,您说是不是啊?”   沐老爷乐呵呵的应道:“对,夫人说的极是啊!”   云水也不知是否真的听懂了两老的话,还是只是为了讨好嫁衣,居然还仰起头傻笑几声,弄得她的头是越来越低,就差埋在饭碗里了。   “哎?我们天水怎么没出来吃饭啊?”花氏突然出声,倒是解救了嫁衣的窘迫。   沐老爷此时才注意到天水居然没有出来吃早饭,开口问道:“大少爷呢?”   管事的忙答道:“老爷,大少爷病了。”   “病了?”   花氏一听,慌张的起身,“你说天水病了,严不严重啊?哪里病了?是发热还是伤寒啊?你倒是快说啊,怎么跟个闷葫芦似的。”   “妹妹,你光说了,叫管事怎么说啊?”沐夫人开口道,“管事,你慢慢说,天水到底是哪里病了。”   管事一脸尴尬,“这、这不太好说,就是大少爷在花园跌了一跤,跌坏了……”   嫁衣放下碗筷,心里不免也有些担心,怎么两天了天水还不起身啊,他不可能自己把自己的坏事抖出来,应该早早站出来,不给她告状的机会才是啊!其实这件事嫁衣是不会跟爹娘说的,一个是不好开口,另外她也不希望弄得沐家父子反目,若是天水知道教训,她也就作罢了!可是这天水此时似乎是有点不对劲啊!   “跌坏了什么,你倒是说啊?”花氏催促着管事,管事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就是支吾着不说。   沐老爷一看,便知事情不简单,拉住花氏,“走,咱们去看看吧!嫁衣和云水就先回房吧,我一会儿再叫你们。”   嫁衣拉起云水,“爹,您去吧!我一会儿先带相公去铺子,您和娘在家多歇歇吧!”   沐老爷点点头,便带着沐夫人和花氏离开大厅。他们一走,嫁衣和云水草草吃了一些,也就出了家门。   沐老爷一进院子,就听见天水的大叫:“滚,你们都给我滚,废物,全都是废物。”接着,便是一阵盆、碗落地的声音。   丫鬟和一位大夫跑了出来,沐老爷上前扯住大夫,“大夫,不知我大儿子生了什么病?”   花氏和沐夫人先进了天水的寝室,大夫左顾右盼,沐老爷忙遣了身边的人,“哎,沐老爷,大公子的病在下真是无能为力啊!这,这……”大夫也是吱吱呜呜,最后终于贴近沐老爷的耳边细述一阵。   沐老爷越听脸色越白,这时屋里传来花氏的大哭之声,他一晃神,急急的跑进屋内。屋内一片狼藉,花氏哭倒在天水身边,天水眼里一片空白,满眼的绝望。沐夫人也是脸色惨白,有些慌张。一见老爷进来,颤颤的喊道:“老爷,这……”   沐老爷身子晃了晃,捂紧拳头,眼里除了心疼之外更多的却是怒气,“你们都出去。夫人去铺子叫云水和嫁衣回来。”   “老爷?”   “我说出去听没听见啊?”沐老爷一声大吼,吓得沐夫人一颤,忙拉起哭倒的花氏出了屋子。   天水见沐老爷如此大的怒气,心里也有些担心,他立起身子,有些悲切的喊着:“爹,儿子、儿子……”   天水话还未出口,沐老爷一步上前,便是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你个逆子,逆子啊!”   “爹,你……”天水完全愣住了,心里暗叫糟糕,难道钱嫁衣告诉爹他的无礼之事了,“爹,不是孩儿的错啊!是那个贱人她,是她……”   “你住口吧!天水,我沐家怎么出你这种子孙呢!大夫已经都跟我说了,你说你是跌伤,可是明显是被人踢伤的。若真是别人招惹于你,你根本不会说谎,看样子你定是调戏于人才会被人……你,你自己看着办吧!到了这个地步,我不管了。”沐老爷挥袖而去。   天水一脸愤然,眼中含泪,双拳握紧,青筋暴露,他猛地将床边的椅子推倒,“钱嫁衣,你让我断子绝孙,我定叫你闺名扫地,让你无脸见人!”   ~★~☆~★~☆~★~☆~★~☆~★~☆~★~☆~★~☆~★~☆~★~☆~   嫁衣和云水刚到铺子不久,沐夫人便匆匆赶来,“嫁衣,嫁衣……”   “娘,我在这里。”嫁衣放下货单,从后面走到前厅,只见沐夫人脸色苍白,神色慌张,“娘,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一头的汗啊!”   “云水呢?他在哪里?”沐夫人问道。   “去把少爷叫出来。”嫁衣跟白芍说道,“娘,相公在后面跟荣师傅画图,到底怎么了?”   沐夫人一叹,“这里不方便说,你吩咐一下,然后跟我回家,你爹找你。”   嫁衣一听,便觉事情不对劲,刚刚爹和娘只是去看天水,这么一会儿功夫不可能有别的事情,莫非是天水……天啊,她那几脚不会真的踢死他了吧!“娘,你别急,你先去马车上等我。我吩咐一下就来。”   “好,我去车上等你。”沐夫人由小丫头搀扶着出了铺子。   “娘子,你叫我吗?”云水从后面走了出来。   “是,家里有点事情,咱们要马上回家。”   “娘子回去我就回去。”云水拉着嫁衣的衣袖说道,他到现在还隐隐担心嫁衣会偷偷跑走。   “我自是回去了,白芍,你跟管事说账本今天晚上给我送到府里,还有楚亲王妃的衣服要快送去,你跟着去送,顺便告诉王妃我过几日再去看她。”嫁衣细细的嘱咐。   “少夫人,您放心,我一定办好!”白芍应道,少夫人不禁不计前嫌,还怕她在府里难做人带她到铺子里工作,白芍心里满是感激,做起事情格外卖力。   嫁衣点点头,便拉着云水随沐夫人回了家。   “老爷呢?”沐夫人一进门便问道。   “老爷在书房等少爷和少夫人呢!”厅里的丫鬟说道。   “嫁衣你和云水过去吧!我晚一些再去找你们。”   “娘,您脸色不太好,去房里歇歇吧,等爹跟我们谈完了,我去看您。”嫁衣安抚的说着,沐夫人点点头。“那我和相公去了。”   “去吧!”   嫁衣和云水走到书房,书房的门敞开着,沐老爷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按着太阳穴,好似很是疲惫。她轻叩房门,“爹,我们可以进去吗?”   “进来吧!”沐老爷的声音发沉,嫁衣一听心里更觉不妙。   她拽拽云水的袖子,云水会意开口问道:“爹,您找我和娘子有什么事情吗?”   “你们坐下,我有点事情跟你们谈谈。”沐老爷指指他对面的椅子。云水和嫁衣坐下后,沐老爷就缓缓说道,“云水,沐家的未来就靠你了!”   “啊?”云水一愣,随后便习惯的拒绝,“爹,我,我不行的,我只会看书而已,不信你问娘子。”   每一次云水这样说,沐老爷顶多是摇头叹息,这一次却是苦笑出声,“云水,这次不行也得行了!嫁衣,你也认为云水不行吗?”   嫁衣看看有些紧张的云水,微微一笑,拉起云水的手,“爹,云水可以,我相信他!”云水在人际交往之上确实有些迟钝,可是在画图和色彩方面却有很高的天赋,她会一直陪在云水的身边,她始终相信自己的相公可以的,只是别人没有发现而已,她也很庆幸只有她发现了这块璞玉。   沐老爷满意的点点头,“其实,这件事情我打算整理好了在跟你说的,可是事态逼人,本以为天水可以帮忙,但现在看来我是不能指望他,算了,不说他了。一说我就有气。”   “爹,你别气,天水的身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啊?我看娘的脸色也不太好,不会是生了重病吧?”嫁衣试探的问道,虽然是天水欺负她在前,但罪不至死,若真是被她踢死,她可真是罪过了!   “没事!不说他了。咱们说正事。”沐老爷的一声没事,稍稍安了嫁衣的心,看来是死不了了。“嫁衣,楚亲王妃选衣之事,既然开了头,我想以后的贵人小姐定会效仿,所以,我希望可以把‘金玉缘’改成即做首饰,又做衣服的的铺子,你看可行?”   之前天水已经吐露了沐老爷的决定,因此嫁衣并不意外。“爹,您的想法很好,我认为很可行的。不过另开新店有些麻烦,而且伤财费力,不如和现成的店铺合并来的好。”   沐老爷眼睛一亮,“正是,我就是这么想的。”   天水之伤   “嫁衣,楚亲王妃选衣之事,既然开了头,我想以后的贵人小姐们定会效仿,所以,我希望可以把‘金玉缘’改成即做首饰,又做衣服的的铺子,你看可行?”   之前天水已经吐露了沐老爷的决定,因此嫁衣并不意外。“爹,您的想法很好,我认为很可行的。不过另开新店有些麻烦,而且伤财费力,不如和现成的店铺合并来的好。”   沐老爷眼睛一亮,“正是,我就是这么想的。”   “我娘家就是现成的衣坊,依媳妇之见,咱们只要想一个响亮的名字,一起再挂一个牌子就好了!”嫁衣笑着说道。   沐老爷欣慰笑了笑,“如此聪慧,嫁衣,我看我是不用担心我沐家会垮了啊!有你这样的媳妇,我相信我沐家的牌子只会越擦越亮啊!”   “爹,您夸奖了。”嫁衣含笑说道,“我明儿就跟我爹说这件事情,他一定不会拒绝的,您放心吧!”   “好,爹就等你的消息了,还有名字你和云水商量就好,老夫老了,也该歇歇了!”沐老爷说道。   嫁衣站起身,“爹,您哪会老啊!‘金玉缘’还等着您坐镇呢!我和云水也还有好多东西要跟你学呢!”   沐老爷摆摆手,“你也就罢了,云水啊,恐怕是不会跟我学了。只有你才治得了他,还真是天意啊!我现在一想起那时冒冒失失的去给这儿子提亲还觉得老脸臊的发热呢。一晃你们成亲都快一年了,很快啊!”   嫁衣转身看看云水,两人的眼里都是一片温柔之色。是啊,一转眼就快一年了。这一年虽然不是事事顺利,可是有云水相伴她从未觉得日子难过。自她嫁人之后,爹爹很是用心的经营‘素衣纺’,云水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痴迷书本,现在的他似乎更愿意跟她说些有的没有的闲话。   “嫁衣,你先出去吧。我跟云水说些事情。”沐老爷缓缓开口,嫁衣应声走出书房。云水想要说些什么,但见嫁衣冲他摇摇头,也就只好作罢,老实的坐在椅子上。   嫁衣缓步走到沐夫人的寝室,“娘,我是嫁衣。”   “进来吧!”沐夫人的声音有些没有精神。   她走进屋内,“娘,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啊!你的脸色真的很不好啊。”   沐夫人却摇摇头,她拉着嫁衣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嫁衣,娘问你,你和云水,你们相处的还好吗?”   “很好啊,娘怎么会问这个?”她和云水相处之好,光看云水黏着她的样子就知道了,娘怎么会这么问啊,嫁衣很是不解。   “不是这个,是,哎,娘是想问你们在闺房之内的相处。”沐夫人一脸尴尬的说完,嫁衣终于会意,脸也热腾腾的烧了起来,原来娘是要问他们的闺房之事是否和谐,可是这叫她如何回答啊!总不能说他们并没有圆房吧。   沐夫人见嫁衣没有回答,以为她是害羞,忙扯着她的手,“嫁衣,你不用害羞,若不是天水遭此意外,我也不会问你如此羞人的话。沐家的香火以后就要靠你了,嫁衣。”   嫁衣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原来如此,难怪天水会几日不出房门,爹也欲言又止,又说什么沐家交给云水的话,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那几脚会断了天水的子嗣。可是,这也是他活该,他若没有歹念,她钱嫁衣也不会如此之狠。“娘,我和云水很好,您不用担心。”嫁衣低着头说道,心里却有些忐忑,看来得快些让呆子开窍了,不过这闺房之事她也不懂,又怎么去教云水啊?难道真的要找红姐让她找个花娘教他吗?   沐夫人一听,也就安心了。“那就好,那就好啊。嫁衣,现在娘可是真盼着你给我们沐家生个孙子啊!”沐夫人见她还是低着头,也知不好再说,只得转了话题,“云水呢?怎么没见他跟着你啊?”   “爹留住他了,说要和他商量一些事情。娘,过几天我想和云水回娘家住些日子,一个是因为要和我爹商量一下合并铺子的事情,另一个我也好久不曾回去了,也想陪陪他老人家。”   沐夫人一笑,“去吧,多住些日子不用担心家里。这一年事情好像出奇的多,还好你进了门,不然我和老爷真的会愁死的,这段时间本应是我叫你回去小住的,我这个婆婆也真是的,还让你自己开口。哎,我这辈子好像天生没有做娘的天赋,没带好云水,对你也忽视了。”   嫁衣一听,心里也是一酸,娘还是觉得对云水愧疚,“娘,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我其实从没有把您当做婆婆,你就像是我娘亲一样,至于云水,你更无须自责,云水很好,无论是呆呆的,还是笨笨的我都觉得很好。你和爹总说谢谢我嫁进沐家,说云水娶我是天大的福气,其实我能嫁给云水才是福气。我从小便自己做主做习惯了,我想这凤天朝很少有男人会让自己的娘子做主吧!云水则不同,他喜欢听我的,我也喜欢为他出主意,做决定。有时候我看着他就觉得老天定是怜我,给我如此之好的缘分。”   嫁衣倾心而谈,沐夫人听的动容,不禁红着眼眶一把抱住嫁衣,“好媳妇,我的好媳妇。”   沐夫人这一红眼,又是哭又是笑,弄得嫁衣也是眼中含泪,嘴角上扬。婆媳两人就像母女一般,一直闲话到沐老爷回屋。嫁衣见沐老爷回来,知道云水定会急着找她,也匆忙的回了自己院子。   一进院子,她就看见云水像个苍蝇一般缠着香儿,“你快说我娘子呢?”   “姑爷,我都说了好几遍了,你再等一会儿,小姐就回来了。”香儿翻着白眼无奈的说道。   “我娘子怎么还不回来啊?”云水又问道。“你不是说一会儿就回来吗?怎么还没回来啊?”   香儿捂住耳朵,蹲下身子,不耐烦的说道:“姑爷,我不是都说了小姐一会儿就回来了吗?您先去看看书好不好?”   云水也跟着蹲下,噘着嘴说:“不要,我要等娘子,娘子什么时候回来啊?”   嫁衣再也看不下去,摇头淡笑出声:“相公,我回来了。”   云水听见声音,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快步走到嫁衣身边,扯住她的手,“娘子怎么才回来啊?我等了好半天了,你干什么去了啊?”   香儿撇撇嘴,道:“小姐,姑爷等您总共不到一刻钟,你别听姑爷夸张。”   云水毫不理会香儿酸酸的语气,拉着嫁衣走进屋里,香儿本要跟着进来,云水竟孩子气硬关了门,插上门闩。嫁衣一见,笑着说道:“相公,这大白天的你插什么门啊?若是不愿让香儿进来就直接跟她说就好,不用这样的。”   云水一撅嘴,“我才不要和那个人说话呢?我问她半天娘子什么时候回来,她都不说。书上说,君子坦荡荡,她支支吾吾的定不是什么君子。”   嫁衣听完止不住的笑出声,这话要是叫香儿听见非气的翻白眼不可,她笑着帮云水脱去外衫换上居家的衣服,“相公,你最近在看什么书啊?怎么总是君子啊君子的。”   “我在看圣人的君子经,娘子要看吗?”云水抬起胳膊让嫁衣帮她系好衣带。   “我还是算了,世情的读本倒是可以看看,这种君子经我一看就要瞌睡了。”嫁衣作势打了一个哈欠,逗得云水‘呵呵’直笑。“相公,爹跟你说什么了?”她可是很好奇,爹单独问了云水什么。   嫁衣这一问,云水倒是红了脸,只是摇摇头。   “不能说吗?”她又问道,好奇心更是被挑起。   云水想了想,“不是不能说,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啊?难道是相公不想跟我说,若是不想那就算了。”嫁衣作势转身,云水一急拉住嫁衣,“不是不想说,爹说不让我说的。”   “爹告诉你说连娘子也不能说?”嫁衣诱导道。   “那倒没有。”云水嘟囔道。“那我就告诉娘子,爹问我咱们怎么睡觉?”   “什么?”嫁衣失声惊呼,爹那么正经的人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啊?一定是被天水的事情急的,天啊,爹不会知道她和云水还未圆房的事情吧!她急急的问道:“那你是怎么回答的啊?”   “娘子,我开始有说闺房的事情不能跟爹说的,可是爹说我要是不说他就让你回娘家,我才说的。”云水恐怕嫁衣会生气先是解释一番。   “那你到底是怎么说的啊?”   “我就说,说每天都是抱着娘子睡的啊!还说以前是牵着手,后来就不知不觉的抱着娘子了。还说娘子香香的,可是说到这里,爹就不听了,说可以了!”云水一脸呆样,嫁衣却不禁苦笑,这个呆子还真是实在,可是也样也好,要是被爹、娘知道她未和云水圆房就真的不好解释了。   不过,看来他们要早早圆房才是啊!但,这房到底要怎么圆啊?还真是伤脑筋啊!   准备回家   “相公,起身了。”嫁衣拍拍熟睡的云水,后天她和云水就要回家小住了,今天有好多的东西要收拾,虽然离的不远,可是若总是要用什么就回来取,也有些麻烦。云水只是动动身子并没有睁开眼睛,嫁衣知道他已经醒了,只是越来越会耍赖了,她跺跺脚,说道:“相公,你再不起来,我可自己出门了哦!”   躺在床上的云水一听,猛地一起身,一把拽住立在床边的嫁衣,“娘子不许走。”   嫁衣一笑,接过香儿递过来的衣服,坐到床边,“逗你的,我今天不出门的,快起来,咱们要收拾东西,后天回我家小住。”   “娘子,这不就是你家吗?”云水不解的问道。   嫁衣为云水穿上衣服,耐心的解释道:“这是我的婆家的家,我的说的我家是我的娘家,娘说叫咱们回去小住。”   “哦!”云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娘子为什么要回去小住啊?我又没有惹你生气,书上说只有生气了的媳妇才要回娘家啊?”   香儿立在床边一笑,接话道:“姑爷,你这又是看的那本书啊?不是只有生气才要回娘家的,你以后会经常跟小姐回娘家的,因为小姐也会想念自己的爹爹啊!”   “娘子,她说的真的吗?”云水怀疑的看看香儿,还在因为前几天的事情和香儿闹着脾气。   嫁衣站起身子,拉着云水下床,“是真的,香儿说的是真的。咱们可能要住小半个月,所以相公要把自己要看的书收拾好,我可不会中途在给你回来取哦!”   “娘子放心,我一定会带好的,决不会让娘子回来取的,就算是书不够,我就看娘子就好了!”云水点着头,一脸认真的说,他的话弄得嫁衣脸一红,这呆子还在念着她说的娘子是本书的事情。   “好了,先跟香儿去洗脸吧,洗好了咱们去吃早膳。”嫁衣推推依旧坐在床上的云水,笑着起身。   “少夫人在吗?”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在,进来吧!”嫁衣探着头说道,一个秀气的小丫头走了进来,“少夫人,夫人说叫您过去一趟,她有些东西要给您带回娘家。”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嫁衣说完,小丫头转身离去,“香儿,这是新来的丫头吗?”   “是的,她叫樱桃。白芍走后,她就进了府伺候夫人,听说是夫人娘家的一个远亲。”   嫁衣点点头,看来沐夫人还真是生了白芍的气啊!她本以为过些日子就让白芍回来,看来是不行了啊!“相公,我去娘那里,你要跟我去吗?”   “当然要了!”云水毫无疑义的答道,好似嫁衣不应该问一般。   “那你还不快洗脸?”她摇着头,笑着说道。   云水快速起身,“我马上就洗好,娘子等我哦!”他说完,真的麻利的起身打理好自己,“娘子,我好了,咱们走吧!”   “嗯!”嫁衣伴着云水去了沐夫人的房里,沐夫人正在和那个小丫头樱桃打着包裹,见她和云水进来,忙喊道:“云水、嫁衣快过来。”   沐夫人指着一地的包裹,说道:“嫁衣,这包是药材和补品,是送给亲家公补身子的。这包是楚王府送来的新鲜水果,你也给你爹带回去一些。还有这包,这包是老爷特意给你爹打造的酒杯,听说亲家喜欢小酌几杯,这杯子正合适的……”   “娘,这会不会太多了啊?”嫁衣惊呼问道,这一屋的东西就能装一辆马车了,她可没打算要这样盛大的回娘家啊!   沐夫人笑着拉着嫁衣,“不多,不多。本来老爷还嘱咐我给你府上的佣人也拿些小饰品,可是我怕你们回去的时候不好拿,就预备着等过几日在叫天水给你们送过去的。”   “什么?还有给佣人的饰品?娘,真的不用了!”嫁衣晃着脑袋连忙拒绝,这知道的她是回娘家小住,不知道的还以为沐家又下一次聘礼呢!“我们家的佣人不多,而且都是看着我长大的,不需要的。”   “要的,要的,就是看着你长大才要的。嫁衣,你别拒绝,其实做这些我也是有私心的。云水跟你回去小住,我和老爷还真是蛮担心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会看见云水的优点,大多数的人还是会……哎,总之,你就带着这些回去,你爹哪里还要你多照拂一下啊!”   嫁衣一听,原来沐夫人还是担心爹爹会排斥云水,便淡笑劝慰道:“娘,这些您根本不用担心的,我相信只要跟云水相处久了,大家都会喜欢他的赤子之心。我上次和云水回‘素衣纺’就和我爹打过照面了,现在我爹也认为我嫁给云水是很大的福气,还叫云水要时常去看他呢!您真的可以放心。”   沐夫人有些怀疑,但见嫁衣言之凿凿,便应道:“那东西也是要带着的,你第一次回娘家小住,一定要带些礼物的。这礼数是不能失的,再说老爷出门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的,叫我一定多给你们准备一些的。”   “娘!”嫁衣苦笑着喊道,“可是这也太多了,又是补品,又是药材的,这样好不好,水果就不带了,我过几日也是要去见王妃的,她定是还要送我的,我就直接带回去就好了。”   沐夫人犹豫一下,嫁衣忙拉过云水,“好了,娘,就这么决定了,我只拿补品和酒杯,剩下的就不带了,我爹会知道你们的心意的。云水快谢谢娘啊!”   “哦?”云水呆呆打发声,“这些不是要送给岳父大人的吗?我也要谢谢娘吗?”   “噗!”嫁衣好笑的看着他,“真是呆子啊!要不是想为你讨好我爹,娘用这么操心的准备这些吗?你啊!”   “讨好?可是岳父大人很喜欢我的,娘子你说是不是?”云水点着头说道,一脸的认真,弄得沐夫人苦笑不已,可是心里却越发的为云水担心,但转眼看见嫁衣眼中对儿子情意,就轻舒一口气,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当初以为儿子娶不到好娘子,现在不是也娶了吗!“好了,那就听嫁衣的,不过你们要回来的时候要通知我哦,我和老爷去接你们,再和亲家吃一顿便饭。”   “娘,这些我会安排的,您放心吧!”嫁衣甜甜的说道。   “放心,放心,有你照顾云水,照顾沐家我什么都放心了。”沐夫人拉着嫁衣的手,笑着说道。   ~★~☆~★~☆~★~☆~★~☆~★~☆~★~☆~★~☆~★~☆~★~☆~   嫁衣和云水出了沐夫人的房间,便漫步向自己的寝室走去,“娘子,娘送给岳父大人的酒杯好漂亮哦!可惜我不能喝酒,若是我能喝的话,就可以和岳父大人一起小酌了。”   嫁衣眉眼一挑,“相公,你莫不是怪我不让你喝酒?”   “当然不是!”云水急忙摇着头,“就是娘子给我喝我都不会喝了,我要保护娘子的啊,所以我绝不会再喝酒了!”   她抿嘴一笑,一脸的幸福之色,拉着云水的手,“相公真好!”   云水傻笑着,歪歪脸,“那娘子是不是要奖励我啊!”说罢,便用手指指自己的脸蛋。   嫁衣轻轻一笑,“好吧,就奖励你一下。”她踮起脚尖在云水的脸颊轻轻一啄,可是一抬头,却发现围墙之上一个人影闪过。嫁衣脸一热,心里有些恼火,“相公,你先回房间把你的书收拾好,我去前厅看看早膳准备的如何再回去。”   “那我先陪娘子去前厅吧!”云水捂着脸颊说道。   嫁衣推推他,“好了,不用你陪的,你快去收拾好你的宝贝书,我看看就回去的。”   “那娘子要快一点哦!”直到看见嫁衣连连点头,云水才转身离去。云水一走远,嫁衣的脸就撂了下来,她冷冷的说道:“出来吧!”   四周毫无动静,嫁衣冷笑一下,“非要去直接找你们老板吗?”还是没有应答,她转过身,“那我就走一趟春风如意楼,看看谁吃苦果。”   嫁衣抬步欲走,身后传来声音,“钱姑娘,不用这样吧!”   她咧嘴一笑,转过身去,“我不这样,你会出来吗?”   只见一个蓝衣女子,臭着脸站在嫁衣的对面。   “回去告诉你们老板,我说过的话别叫我说第二遍。还有,我最讨厌别人监视着我了,你最好马上离开。”她可不想连亲热都被人看见。   “知道了,钱姑娘。”蓝衣女子说完,便要转身。   “等一下!”   “钱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嫁衣看看蓝衣女子,“蓝颜,下一次见到我不要叫我钱姑娘,你记住,我已经是沐夫人了!”   嫁衣遇险   “回去告诉你们老板,我说过的话别叫我说第二遍。还有,我最讨厌别人监视着我了,你最好马上离开。”她可不想连亲热都被人看见。   “知道了,钱姑娘。”蓝衣女子说完,便要转身。   “等一下!”   “钱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嫁衣看看蓝衣女子一脸的不情愿,抿着笑说道:“蓝颜,下一次见到我不要叫我钱姑娘,你记住,我已经是沐夫人了!”   “是,沐-夫-人。”被唤作蓝颜的女子,咬着牙说完便闪身跳出沐家一人多高的围墙,身手极其的利落,若不是嫁衣偶然的抬头,定是不会发现的。   这风长帅,都告诉他把人撤走了,居然还留了人。嫁衣只要一想自己亲吻云水的画面被蓝颜一字不差的描述给红姐还有长帅听,心里就更是生气,脸上也是热腾腾的一片。   “死长帅,看我下次不带着大车去搬空你的书房,居然不听我的话。我一定要带着云水拿光你的书!”嫁衣嘟囔着,转过身要回房去找云水,可是还没走到两步,就被一个人在后面用棉布捂住了嘴巴。   “放开……放……”嫁衣拼命的挣扎,浓浓的药味顺着口鼻进入,她的身子也越来越没有力气,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少爷,现在怎么办?”一个粗粗的男声传来。   “当然是抬到你的床上了,我倒要看看这贱人醒来后的样子……”   “可是这真的没事吗?老爷不会给我送官吧!还有府外的那些人,不会有什么来头吧!”   “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出事的。那些不过是那个花花公子的人而已,你刚才也看见这贱人自己赶她们走的了!你若是被赶出府,我自是会给你一大笔银子,够你后半辈子吃香喝辣,娶妻纳妾。再说,咱们也不算冤枉她,我看她早就和那个花花公子暗度陈仓了。”   “那就谢谢少爷了,小的这就去办好。”一阵淫笑传到嫁衣模糊的意识中,接着她便被抬起,意识也彻底的消失,刚刚真的不应该叫蓝颜离开啊……   ~★~☆~★~☆~★~☆~★~☆~★~☆~★~☆~★~☆~★~☆~★~☆~   蓝颜被嫁衣发现后,便叫了守在沐府门口的蓝心带着埋伏的人一同回了春风如意楼。   “你们怎么回来了?”红姐一见蓝颜和蓝心,便起身问道。   蓝颜坐到红姐的床边,“被沐夫人发现了,沐夫人说叫我告诉老板,她说过的话不想再说第二遍。红姐,我真不知道,她拽个什么劲,不就是救了老板一命吗,这么多年,我都快成她跟班了。”   红姐猛地站起来,“蓝颜,现在沐府还有咱们的人吗?”   “没了,都被发现了,我还在那儿蹲着做什么啊?再说,就钱嫁衣的厉害劲,谁敢动她啊!那天那个沐天水要灌醉她,结果倒被她‘断子绝孙’,想想我都觉得好笑。我看老板就应该把她训练一下,说不定也是一把好手。”   红姐听完,忙穿上衣服,“蓝颜,你就在这儿胡说八道吧!今儿小嫁衣没事则罢,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看老板非拨了你的皮不可!”   蓝颜一脸无所谓,“红姐,会出什么事情啊!咱们的沐夫人现在急着收拾包裹回娘家呢,还有跟他那个傻瓜相公玩亲亲,我一想就一身鸡皮嘎达。”   红姐穿好衣服,拉起喋喋不休的蓝颜,“蓝心,你先叫人回沐府守着,有什么不对劲马上传报。蓝颜,你自己去老板那里说清楚吧!你明知道小嫁衣得罪了沐天水,还敢私自把人撤回来,你难道不知道,沐天水为人心胸狭窄,小嫁衣费了他的根,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蓝颜一听,心里也有些担心,可是又气不服,硬是说道:“不会这么巧吧!”   “不会?你就你那几下子,连嫁衣都会发现你,若是沐天水想要注意到你们还不容易。老板当初只是为了看住沐家上下,才有些谢松的派你们去,若是出了事情,我看老板他……哎,蓝颜,你可真是闯了大祸啊!”说罢,红姐便拽着蓝颜走出屋子,向风长帅的竹楼走去。   他们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一声声惹人脸红的嘤咛,“老板……嗯,你好讨厌啊!呵呵……好痒哦……嗯……讨厌。”   “你不是就喜欢这样吗?呵呵……”   “红姐,咱们要不要等一下啊?”蓝颜尴尬的压着声音说道,她在这青楼里,什么没见过啊!这时候要老板停住,好像不太好吧!   可是蓝颜话音刚落,屋内的声音就停了下来,“你先出去!”冷冷的声音,跟刚刚的嬉闹声简直判若两人。   “老板,你怎么了?人家还……”屋内的女子还欲讨好。   风长帅一听见蓝颜的声音,什么欲 望都熄灭了,反而生出些许的火气,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嫁衣的身边才对啊,怎么会在这里?当他知道嫁衣费了沐天水的命根子,便马上又派了人手守住沐府,就担心那个伪君子会对嫁衣使什么阴招,现在蓝颜居然出现在他的门外,莫不是嫁衣出了什么事情?“别让我说第二遍,出去。”   长帅阴狠的表情吓了床上半裸的女子一跳,刚刚还跟自己缠绵嬉笑,怎么才一瞬间就变了一个脸啊!她呆呆的看着风长帅,有些不知所措。   “滚!”长帅一声大吼,那女子卷着棉被哭着跑出房间。   红姐看看女子的背影,微微一叹,便拉着一脸莫名其妙的蓝颜进了屋。风长帅裸着身子站起身,裹上里衣,毫不在乎被两个女子看见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事?”   “老板,嫁衣发现了蓝颜,所以……所以蓝颜便私自把人撤了回来。”红姐话还没说完,就见蓝颜的脸上已是一片红肿。   蓝颜震惊的看着风长帅,“老板,我……”   “今日若是嫁衣没事,你就算是捡了一条命!”风长帅压着声音说道,可是蓝颜已经是吓的整个人都木在原地,她从没有见过这样恐怖的老板,这不是真的,不是……   红姐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忙走近一步,说道:“老板,我已经叫蓝心把人带回去了,也许会没事的!”   风长帅一脸的阴冷,可是握紧的拳头却吐露了他的担心,“红姐,给我拿衣服,我亲自走一趟沐府。”   “是。”红姐走到衣柜,拿出一见青蓝色长褂,给他穿上,还没穿好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老板,蓝心求见!”蓝心在门外喊道,红姐一听给长帅穿衣的手一抖,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进来!”风长帅喊道。   “老板,钱小姐失踪了!”   蓝心一说完,风长帅就像疯了一般,一把掐住蓝颜的脖子,蓝颜惊恐的瞪大眼睛。红姐也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拉住长帅,“老板,别这样,蓝颜也是无心的。”   “无心!若是嫁衣有个三长两短,十个她也赔不了。”   “老板,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嫁衣,你说是不是?”红姐用力的拽住风长帅的手,就怕他在一用力,蓝颜就死在他的手下。   风长帅一听,反手将蓝颜狠狠的甩在地上,大步走出房间。蓝颜吓得已是有些恍惚,眼泪批了啪啦的掉下来,“红姐,红姐……”   红姐安抚的拍拍她,“没事了,没事的。蓝心,你先带着蓝颜回影楼,我也得去帮老板找嫁衣,今儿春风如意楼,停业一日。”红姐说完,也起身跟了出去。   风长帅一出大门,便用轻功飞快的赶到沐家,他拿出两片金纸,放在嘴边用力吹,金纸发出一种特别的声音,“都出来。”   几个便装的小厮从沐府四周凑了过来,“属下叩见楼主。”   “嫁衣什么时候不见的?”长帅拉起离他最近的一个男子,扯住衣领问道。   “楼主,蓝颜叫我们收队到再回沐府不超过一炷香的时间钱姑娘就不见了,属下观察了周围,钱姑娘应该在周围,绝没有出了沐府。”   没出沐府,怎么会失踪,难道真是沐天水?钱嫁衣,你千万不要有事啊!“沐天水呢?”风长帅急忙问道,   小厮左右看看,摇摇头。长帅一把推开他,怒气说道:“废物,废物,还不快去给我找,今日嫁衣少了一根头发,你们就用头换吧!”   “楼主?”小厮们从没有见过这样怒气冲冲的楼主,往日里就是再大的事情楼主也是冷冷的,或是一脸妖艳的笑容,重来没有今日的暴躁和愤怒。   “还不快去!”风长帅神色大变,眼神似乎燃起了怒火一般。小厮们慌忙的散开,风长帅闭上眼睛,心里默念:嫁衣,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你若是出事,我……   有你就好   沐天水和张奎将意识模糊的嫁衣抬到张奎的房里,这张奎是沐家的长工,出了名的烂赌鬼。沐天水也是看中他这一点,用金钱诱惑他,给嫁衣下套。他早就注意到沐府里那些暗哨了,钱嫁衣居然狠心的费了他,他也绝不会让她好过。等这么些日子,他沐天水就等今天了。   “嗯……嗯。”嫁衣微眯着眼睛,整个人都软软的,胃里好似进了火一般不断的烧着。   沐天水一看,便马上说道:“张奎,你快动手吧!□好像对这贱人不太有效,她开始有意识了。我去引娘他们过来,你自己在这快活吧!”天水说完,手用力的夹住嫁衣的脸颊,“贱人,你不从我,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下场,今儿我就叫你钱嫁衣在凤天朝在出一次名,出一次□的名。”   张奎淫笑着,少夫人长的是如花似玉,平时可是连想都不敢想,没想到今儿居然可以……他搓着手,“大少爷,你放心,我定会叫少夫人欲仙欲死,欲罢不能,欲火焚身,欲……”。   “呵呵,别废话了,赶快动手吧!”天水阴狠的一笑,便出了破旧的房门。   张奎看沐天水走了,迫不及待的脱了自己的衣服,“呵呵,少夫人你别急哦,我马上就来,呵呵……”   嫁衣的意识越来越清晰,她张开眼睛,看着张奎的笑容,很想起身,可是身上却软的没有力气,“你,不可,你,不可以……”   张奎脱下裤子,慢慢靠近嫁衣,“什么不可以啊!你一会儿就会说不可以停了,呵呵,少夫人,要是你被赶出府,我纳你做小妾好不好啊?”他解开嫁衣的衣带,退去红艳的外衫。   “放开,放开……”胃里的火似要喷出一般,可是嫁衣却没有任何办法的看着张奎脱去她的衣服。   “放开?那可不行啊!我要是放开你,谁帮我还赌债啊!少夫人,咱们还是快点办事吧!”张奎说着手便已攀到嫁衣的衣服之内,猴急的压住她,又是亲又是咬。   “不可以,放开,放开……”嫁衣开始害怕,用尽权利的去推开张奎,可是却毫无成效,泪水顺着眼眶滑落,嫁衣心里不断的念着“云水,救我,救我。”   ~★~☆~★~☆~★~☆~★~☆~★~☆~★~☆~★~☆~★~☆~★~☆~   云水回房收拾好书本,久不见嫁衣回来,心里便急了。“香儿,我娘子怎么还不回来啊?”   香儿这回也有些呐昧,小姐跟姑爷说去前厅看看就回来,可是这都一炷香了时间了,怎么会不会来啊?再过一会儿,早膳时辰都过了,二夫人又该说些不好听的闲话了。“姑爷,香儿去找找,你别急。”   香儿刚要出门,樱桃就走了进来,“香儿姐姐,夫人问少爷和少夫人什么时候出去用早膳。”   “我家小姐没在前厅吗?”香儿急急的问道。云水也凑了过来,焦急的看着樱桃。   “没有啊!前厅只有夫人和二夫人啊。”樱桃说完,云水便跑出房去,“香儿,我娘子不见了,我要去找娘子。”   “哎,姑爷,你这是去哪里找啊?姑爷?”香儿冲着云水喊道,可是云水毫不理会的跑了出去。“樱桃你先回前厅,我去追姑爷。”   香儿急着跑出了,心里暗想:这小姐也许是去了那里有事,可是一会儿回来不见姑爷,就又要责怪我了,还是看住姑爷的好。“姑爷,你这是往哪里找小姐啊,咱们回去好不好?小姐一会儿自己就回去了。”   “不要,我要自己找娘子,你别管我。”云水倔强的在沐府四处跑着,见门就推开,弄得府里的奴才们都跑了出来看这么回事。“娘子,娘子,你在哪里啊?”   风长帅的人马一听见声音,忙躲在暗处,“怎么回事?”长帅问道。   “楼主,钱小姐的相公等不到钱小姐,就出来寻她了,这会不会打草惊蛇啊?”   长帅眉目一转,“不会,正好用他做引子。嫁衣没有岀府,定是被困在某个房里,你们引着他向后院搜,我就不信找不到。”   “是,楼主。”做小厮打扮的人,装似无意的混到云水身边,“少爷,少夫人用可能去了后院,不如去后院寻寻吧!”   “对,去后院。”云水一听调转头向后院跑去,香儿死命的追着,“姑爷,你慢一点,我跟不上了。”   “娘子,娘子,你在哪里啊?”云水大叫着跑到后院,嫁衣隐隐听见声音,用尽全力的护住自己的里衣,“云水,云水……”   张奎骑到嫁衣的身上,按住她的双手,“你那个呆子相公才不会到后院来呢,你还是别挣扎了。”   “你最好放开我,云水就要过来了。”嫁衣无比肯定的说道,她听见了,云水一定会找到她的。   张奎发出一阵淫笑,“哈哈哈,来啊,来了正好,让你那个相公看看咱们有多恩爱,你说是不是啊?”张奎毫不怜惜的将嫁衣的手扭住,不再与她拉扯衣带,直接去脱她的袭裤,想要硬上。   嫁衣感到恐惧,她用尽全力的挣扎、嘶叫,可是□的作用,她的声音小的可怜。   “美人,我上了哦!”张奎兴奋的说着,嫁衣的泪水伴着袭裤被撕裂的声音喷洒出来,胃里的火焰也似要喷洒出来一般,“云水,你在哪里?云水,快来救我。”嫁衣默念着,盼望着奇迹的出现……   “娘子,娘子,你在哪啊?”云水跑到后院,不断的找着。后院是沐家低等工人住的地方,这个时间一般都上工了,空空的没有声音。   香儿气喘嘘嘘的追上云水,一把拉住他,“姑爷,小姐不会来后院的,咱们去前面吧。”   云水挥开香儿的手,“娘子就在这儿,我闻到她的味道了。”   “味道?姑爷,你别逗我了,快走吧,也许小姐已经回去了。”香儿哭笑不得看着云水一间一间推开房门。“喂,你们几个别跟着姑爷疯了,快劝姑爷回去啊!”香儿见几个小厮也认真的一间一间打开房门,掐着腰说道。   小厮们毫不理会,和云水一样认真的检查房间,后院很大,一排排的小房子就有四排,更别说围着这四排房子盖得圈阁和工人的厨房了。   香儿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到院子中间的一块木桩上,“不管了,你们愿意找就找吧!累死我了,一会儿小姐回来,可别说我诱拐姑爷来这里的哦!”   “香儿,你们这怎么都跑到这里来了啊?云水呢?嫁衣呢?”   香儿一回头,只见樱桃搀扶着沐夫人,沐天水扶着花氏走了过来,她忙站起身,“夫人,二夫人,大少爷。”   “云水呢?”沐夫人又问道。   “姑爷在找小姐,应该是寻到后面那一排房子里去了。”香儿指着后排说道。   天水嘴角啄着笑意,“大娘,咱们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吧?”   沐夫人点点头,香儿忙带着路向后排走去,刚进了后排的巷子,就听见一个小厮说,“有声音,在那里。”几个小厮便忙冲进了有声音的房间,接着就听见一个男人的哀号声。   天水眼里的笑意更浓,假意关心的说道:“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大娘、娘,咱们过去看看吧!”   “好!”沐夫人和花氏走到房间的门口,小厮们正拎着赤身裸体的张奎出来,沐夫人一见,心里便觉不对,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厮们一见沐夫人全傻了眼,互相交递这眼色,谁也不出声音。这时云水从隔壁跑了过来,“娘,你也在这里啊?看见我娘子了吗?”   问完都不等沐夫人回答,便直接钻进房里,沐夫人也急急的跟了进去,可是里面的景象却震住了所有的人。   “这,这是怎么回事?”沐夫人身子一晃,被樱桃一把扶住。花氏也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只有天水嘴边啄着微笑,眼里更是有着狠绝。   “娘,娘子?”云水颤抖的喊出,震惊的看着床上犹如破碎的布娃娃一般的嫁衣,嫁衣眼里全是眼泪,嘴角含着血迹,可是在看见云水的一刹那绽出一丝光亮,她倚着床柱,虚弱的伸出一只手,喊着:“相公,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云水扑到床边,一把抱住嫁衣,红着眼颤抖的说道:“娘子,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你哪里受伤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应该陪着你的,我不应该离开你的。”   嫁衣靠在云水的怀中,知道自己终于安全了,可是她再也没有力气说话,她微微抬头只见沐夫人还有花氏眼里都有着怀疑和疑惑,天水啄着的笑意,嫁衣的心一沉,现在她要如何解释呢?   “娘子,别怕,我以后都不会离开你,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嫁衣闭上眼睛,有云水在就好,有他就够了。   爱与信任   “娘,娘子?”云水颤抖的喊出,震惊的看着床上犹如破碎的布娃娃一般的嫁衣,嫁衣眼里全是眼泪,嘴角含着血迹,可是在看见云水的一刹那绽出一丝光亮,她倚着床柱,虚弱的伸出一只手,喊着:“云水,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云水扑到床边,一把抱住嫁衣,红着眼颤抖的说道:“娘子,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你哪里受伤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应该陪着你的,我不应该离开你的。”   嫁衣靠在云水的怀中,知道自己终于安全了,可是她再也没有力气说话,她微微抬头只见沐夫人还有花氏眼里都有着怀疑和疑惑,天水啄着的笑意,嫁衣的心一沉,现在她要如何解释呢?   “娘子,别怕,我以后都不会离开你,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嫁衣闭上眼睛,有云水在就好,有他就够了。   云水脱下外衣,裹住嫁衣□在外的肌肤,不断的安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沐夫人虽然也心疼嫁衣,但是眼前的情况她不得不问,这可是关乎着沐家的声誉,若是嫁衣她……沐夫人简直不敢想象,这老爷出了远门,她可怎么办才。   天水笑意一隐,心里也暗暗打鼓,因为嫁衣的脸上居然有伤,这回她且不是可以说是被强迫,不过,这样钱嫁衣也无法在沐家呆了,一个失了贞洁的女子又有什么脸面呢!   花氏缓过神来,不禁暗自高兴,自己的儿媳芬芳让她丢了人,可是这钱嫁衣似乎是要扒了大姐的脸。“大姐,这件事情可是要好好查一下啊!我们沐府可不能留一个偷汉子的女人啊!”   一句“偷汉子”正中了沐天水的下怀,他忍住笑意,装作一脸的愤怒,“你这个女人,居然欺骗我弟弟,背着他偷汉子。云水,你过来,别理那个要下猪笼的女人。”   嫁衣一脸的苍白,云水一听,抱着她的手微微松开。嫁衣心里一紧,她抬头看着云水,心里不断的念着,不可以,云水,信我。   云水松开嫁衣,站起身,嫁衣满眼悲痛的看着云水向天水走去,她的心似被撕开一般,就算是刚刚被欺辱之时都没有此时的心痛。   嫁衣不敢再看,缓缓低下头……   站在门外的风长帅看见此景,已是怒火中烧,若不是握紧拳头,此时已经打在沐天水和沐云水的脸上了。他一直不出现,是知道自己此时出去只会让嫁衣的情境变得更糟,可是连沐云水都不信她,他又何必再忍,风长帅推开身前的小厮,抬步欲冲进屋内……   “啪!”响亮的巴掌声,制止住风长帅的脚步,嫁衣猛地抬头,眼里已是朵朵泪花。   沐天水捂着脸庞,瞪着眼睛看着仍是举着手的云水。云水涨红脸,眼里的愤怒很是吓人,“我不许你们任何一个人说我的娘子,你们都是坏人,坏人,你们都出去,出去。”云水疯了一般的推着众人,嘶吼着:“滚出去,滚出去……”   一瞬间,屋里的人被云水全部都推了出去,他麻利的插上门闩,毫不理会外面乱成一团。   “相公……”嫁衣哽咽着喊道,心里一阵阵的感动像是涨潮一样。   云水跑到床边,用力的抱紧嫁衣,“娘子,不怕。我把他们都赶出去了,没有人会说你了,我会保护你的,我会保护你的。娘子不哭,不哭……”   嫁衣看着云水一脸的担心和红红的眼眶,伸出手扶上他的脸,“云水,你真的信我吗?也许是我,是我。”   嫁衣还未说完,云水又紧紧的抱住她,“这世上只有娘子真心待我,我也只相信娘子。我是笨,我是呆,可是我不傻的,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我会保护你的。”   “云水!”嫁衣满心的感动,她推推云水,“云水,若是我生了贞洁呢?你不在乎吗?”这一点,她不得不问,因为……   云水看着嫁衣,眼里满满的心痛和自责,唯独没有责怪和质疑。“没关系,我不在乎。我只在乎娘子在不在我身边,我只在乎娘子是不是还喜欢我,我只在乎娘子还会不会对我好,我只在乎……”   泪眼模糊,什么都不用再问,这个呆子不会表达,可是却已经表现出对自己全部的爱和包容。他不在乎她是否失洁,他在乎的是他们会不会在一起;他不在乎她做了什么,他只是全然的信任着她。第一次动手打人,第一次对众人咆哮,第一次反抗着长辈,云水已经清楚的告诉她他的感受,她根本就不用再问了。她没有看错,亦没有选错。   “扶我起身。”嫁衣的□已经退了十有八九,可是身子还是有些无力。“云水,帮我穿上衣服。”   云水扶起嫁衣,可是一看地上的衣服和嫁衣身上被撕烂还沾着一些秽物的里衣,亦然脱下自己的长褂,穿在她的身上,穿好后他一把抱起嫁衣。“云水?”嫁衣吓了一跳,“我可以自己走的。”   “我说过会保护娘子的,我要抱着娘子回去。”说罢,云水便阔步走出房间。   张奎被小厮们按在地上,不断的挣扎,嘶叫着:“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沐夫人和花氏站在一边,风长帅隐在树后观察着一切,云水抱着嫁衣一出门,所有的目光都投到他们的身上,云水的脸冷冷的,盯着挡住路的人,逼视着他们闪开。   “云水。”沐夫人出声喊道。   云水一停,眼睛看着嫁衣开口说道:“娘,这件事稍后再说,我要带娘子回去更衣沐浴。”说罢,便抱着嫁衣快步向前院走去,嫁衣闭上眼睛,这样的云水没有呆气,完全就是一个正常人,他冷静,声音里还透着严厉,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嫁衣的手用力的圈住他的脖子,这样就够了。她不会让云水为难,她不会的……   “云水,让香儿帮我更衣沐浴,你去叫娘他们去客厅等我,我来解释这一切。”一进房里,嫁衣稳住情绪就拉着云水说道。   云水眼睛一闪,“娘子,不用解释的。我……”   她拉住云水的手,摇摇头。“我知道你信我,可是别人不是我的相公,别人不会像你一样信我。还有大家就是信我不是偷人,也会误会我失了贞洁,我不要别人乱说,也不要害我的人逍遥快活。”最后几个字,嫁衣几乎是压着声音吐出,隐隐的恨意让她苍白的脸更是难看。沐天水欺人太甚,居然要人对她做出如此之事,钱嫁衣心里暗暗发誓,她绝不会再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绝不会。   云水拉住嫁衣,虽然他不在乎那个“贞洁”,可是娘子刚刚说“别人误会她失了贞洁”是什么意思,“娘子,你说‘误会’是什么意思啊?”   嫁衣看着云水一脸的担心,将头枕在他的腿上,“没有,他没有对我怎样,没有伤害我,没有……”   就在张奎要硬上的时候,嫁衣的胃部一阵抽筋,一股酸水冲口而出,直接喷在张奎的□,瞬间浇灭了他所有的欲望。粘糊糊的酸臭让张奎很是恼火,他一把拉住嫁衣的头发,开口大骂:“你个贱人,你居然这么恶心,怪不得大少爷说你是个贱货,连上你都不愿意。”   说着,就直接给了嫁衣重重的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痛在脸上散开,可是她却露出了微笑……   在那些的小厮冲进来的时候,张奎正要做一个他们刚刚上完床的假象,还好一切都来的急。听完嫁衣的解释,云水轻轻的触碰她嘴角的红肿,“娘子,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应该陪着你的,我应该陪着你的。”   嫁衣扬起微笑,握住云水手,“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自己太大意才会这样的。我若没有自负的遣走长帅的人,就不会发生这一切了。相公,你没有错,你做的很好,真的。相公,我爱你。”以前一直不说这句话,是因为嫁衣总是认为云水还是不知什么是爱,她在等。可是现在她不需要等了,当她可以陪着这个痴人呆呆的做一下午而不觉得无聊,当她看见这个痴人傻傻的笑心就会灿烂,当她最危险的时候满心的都是这个痴人,当她看见那全然的信任,这些就够了,够了。她爱他,真正的爱上了,没有理由,就是爱上了。   云水听见嫁衣的爱语,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呆子样,整个身子都是一僵,“爱,爱我。娘子,你说,说什么?”云水磕巴的问道,简直不敢相信的自己的耳朵。   “我爱你。”她红着脸有重复一遍,看着云水又回到呆呆的样子,心里一阵满足。   “呵呵呵,呵呵呵。爱我,娘子你说你爱我。”云水傻傻的大笑,笑了片刻,才认真的看着嫁衣,“娘子,我也爱你,好爱好爱。”   坚强的你   爱情就像是火石,不打亮就会被忽视。当两个人开口说出,爱情就已经升华,眷恋更多,情意更浓,爱恋更深……   “娘子,你先歇着,不需要这么快去前厅的。看你的嘴角都破了。”云水站在嫁衣的身后,边给香儿递发夹便唠叨的说道,脸上除了担心和心痛之外,还有着丝丝兴奋。   香儿含着眼泪,给她梳着头发,因为被张奎用力的拽了一下,嫁衣的头皮也是红红的,让香儿很是心痛。“是啊,小姐,你看你的脸色还是先歇着吧!”   嫁衣摇摇头,这件事越快解决越好,她还没有这么脆弱,这场戏她可不能缺席。“不需要,香儿,你简单的梳一下就好,不需要太复杂。”   “是,小姐。”香儿抽抽鼻子,可是泪水还是顺着脸颊滑落,“呜呜,小姐,都是我不好,是我没照顾好你,香儿该死,香儿该死啊!”   嫁衣深吸一口气,“好了,香儿我都说过了,这件事不怪任何人,是我自己太大意了。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又没有被怎么样,只是挨个耳光而已,不要再哭了。”   “哪有没怎么样啊!要是姑爷晚一点找到你,要是我真的把姑爷拉走,那且不是……呜呜,小姐,是香儿的错啊。”香儿蹲在地上,失声痛哭,嫁衣摇摇头,扶着桌子起身,先是与云水对视一下,深情满满。云水靠近,扶住还是虚弱的嫁衣。   “香儿,别哭了。我没有力气哄你,外面好多人在等我,我要出了了。相公,你扶我出去。”   “好,娘子。”云水把住她的腰,嫁衣将自己的重量全部都移到云水的身上,放心的依靠。香儿一听,忙起身,“小姐等我,我要跟你去。”   三个人步出闺房,就见沐夫人板着脸坐在主位,花氏和天水坐在次席。张奎被按在地上,脸上有着血迹,显然是被打了。   “娘子,你坐在这里。”云水将嫁衣扶到最近的一把椅子上,还细心的为她拭去额上的汗珠。   天水冷笑着,花氏厉声说道,“我说云水啊,这都捉奸在床了,你怎么还对她这么好啊?”   云水转过身去,恶狠狠的瞪视着花氏,拿起座边的茶杯狠狠丢在地上,“不许你说我娘子。”   花氏身子一颤,捻着手绢,委屈的向沐夫人说道:“大姐啊,怎么说我也是长辈,您看看云水,你看看啊!今天这件事可是关乎着沐家声誉,不如咱们送官吧。”   趴在地上的张奎一听送官,哀嚎道:“不要啊,夫人不要送官啊,是少夫人引诱小人的,是少夫人引诱小人的啊!”   云水一听,双目赤红,激动的要上前,嫁衣一把扯住他,轻轻的摇摇头。   沐夫人看着张奎,心里也很是纠结,若是按嫁衣的人品,这件事她是绝不会相信的,可是如今就算一切都是误会,单单嫁衣被污了身子这件事,就已经无法再在沐家待下去了。沐夫人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我不想再说什么了,我沐家家大业大,决不能让人看这个笑话。张奎打他二十板子,赶出沐家。至于嫁衣……”沐夫人偏过脸去,“云水,你写休书吧!”   嫁衣看向沐夫人,她万万没有想到沐夫人居然都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就要云水写休书。   “云水,你没听见吗?大娘叫你写休书呢!”天水在一旁得意的说道,他等今天可是等了好久啊!   云水站在嫁衣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休书,我绝不会写。我娘子没有犯错,就算犯错了我也不会写。”   “还没犯错?傻弟弟,你娘子都给你戴了绿帽子了,你还护着他,难道你真要做个乌龟王八吗?”天水见云水护着嫁衣,愤怒的起身指责。   云水刚要辩解,嫁衣扯着他起身,冷笑道:“绿帽子?呵呵,大哥,你先是设宴非礼与我,再设计我偷人,让张奎奸污我,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嫁衣的话一出口,大厅里的人都愣住了。沐夫人瞪大眼睛,“嫁衣,你说什么?”   “大娘,她血口喷人,你别信她的胡言乱语。”天水紧张的说道。   “我血口喷人?真是好笑,娘,无论我今儿是不是还是你沐家的儿媳,我都不许任何人往我的身上泼污水,也绝不会让任何人说云水一句闲话。沐天水,你说我胡言乱语,我倒要问问你,你的伤是如何受的,当日你宴请我和云水花园饮酒,云水醉酒,你就对我动手动脚。娘,我为了自保才踢了他的。”   “你乱说!”天水涨红了脸,没想到钱嫁衣居然把这件事又抖了出来,“你都被捉奸在床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贱人。”   “你别诬陷我儿子。”花氏也激动的起身声援天水。   “我娘子才不会乱说,那天我的确是喝醉了,我可以证明的。”云水出声喝道。   “你个傻子,别被她几句花言巧语骗了,她骗你的。”天水慌乱的指责云水,大厅里一片混乱。   “都给我住嘴!”一声怒吼震住厅里的人,只见沐夫人站起身子,颤抖的指着花氏和天水,“你们坐下,我要听嫁衣说。”   “大姐。”   “大娘。”   “我说住嘴,坐下。”沐夫人严肃的脸让花氏整个人都软了下去,她拉着天水愤恨的看着嫁衣坐了下来。   云水也扶着嫁衣坐下,嫁衣盯着沐天水缓缓开口:“我是不是乱说你自己心里明白!不过那件事我不计较,不代表今天我就放过你!沐天水,我钱嫁衣绝不会吃这个亏,别说今天你没整死我,就是我死了也会爬出坟墓找你报仇。”   “你……”沐天水又欲起身,被沐夫人一瞪,只得气愤的坐下,可是心里已经打起锣鼓心虚不已。   “张奎,你说我勾引你,你倒是说说仔细,我勾引你,又怎会一身伤痕?”嫁衣冷静的问道。   张奎被问的语塞,支吾着:“那是,那是,那是我手太重了,是……”   沐夫人也绝不对,心里对天水已经是定了罪。老爷曾对她说过,天水的伤根本不是什么跌伤,是被人踢的,当时老爷就怀疑天水对哪个姑娘不敬才会这样,今儿嫁衣一说不就都对上了吗!   “手太重?我堂堂沐家少夫人,就是再不济也不会勾引你这个粗人啊!不说你无才无貌,就是你好赌懒惰农家女都看不上你,我又怎么会主动勾引你呢?”嫁衣声声夺人,逼得张奎无话可说。“娘,二娘不是说送官吗?嫁衣请求您将这无耻之人送官查办。”   嫁衣的话一下就吓住了张奎和沐天水,张奎一看嫁衣的表情,马上哀号道:“不要啊!不要送官啊!大少爷,大少爷您救我,您救我啊!”   张奎这一声大少爷,让嫁衣露出笑意,整个人都松弛的靠在云水的怀里。   天水急的红了眼,一脚踢开张奎,“我怎么救你啊!你别乱说话。”   张奎一见沐天水毫无义气,心一狠,“夫人啊!我说实话,我说实话啊!”   沐夫人对眼前的一切已经是伤心不已,对沐天水更是失望透顶,“说,谁也不许拉着他,我今天就要听他说。张奎,你今儿说了实话,我就考虑留你一命,你若是还是胡言乱语我就给你送到衙门杖毙。”   张奎吓得已经满脸的眼泪,“我说实话,夫人,我说实话。是大少爷指使我奸污少夫人,诬陷她与我通奸的。大少爷说只要我这么做了就给一笔银子,让我娶媳妇,纳小妾,还说……”   张奎还未说完,沐天水就冲了上去,给他一顿乱踢,“叫你胡说,叫你胡说,不许乱说,你……”   大厅里的小厮用力的扯开天水,可是张奎已经是昏迷过去了。真相大白,花氏瘫在椅子上,沐夫人颤颤的起身,指着沐天水,“你们给我捆了这个畜生,等老爷回来发落。还有着个张奎,给我丢出去喂狗。”   天水挣扎着,“大娘,是他们诬陷我的,大娘,你别信那对狗男女。钱嫁衣,你等着,你个贱人……娘,救我……救我……”   沐天水和张奎都被下人带了下去,厅里恢复了安静,花氏眼中满是恨意的看着嫁衣,豁然的站起身,跪在沐夫人面前。“大姐,天水是我没有教好,我怨不得人。可是,事已至此,万不能毁了沐家,您用个两全法吧!”   沐夫人手一抖,这两全法要如何用呢!看来只能她做这个恶人了。“云水,你写休书吧!”   嫁衣瞪大眼睛,“娘?”   云水也转身看着沐夫人,满是震惊。沐夫人含着眼泪,“嫁衣,娘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我沐家怎么留你,你的身子……哎,是我沐家对不起你啊!”   贞洁情陷   沐夫人手一抖,这两全法要如何用呢!看来只能她做这个恶人了。“云水,你写休书吧!”   嫁衣瞪大眼睛,“娘?”   云水也转身看着沐夫人,满是震惊。沐夫人含着眼泪,“嫁衣,娘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沐家怎么留你,你的身子……哎,是我沐家对不起你啊!”   沐夫人一说完,嫁衣的心就凉了。原来,只有云水在乎她,其他人最注重的还是声誉,名声。今日若是沐老爷在,大概也是如此决定吧!   “娘,孩儿绝不会写,我永远不会休娘子的。”云水坚决的说道,紧握着嫁衣的手像是一股暖流。   “云水,娘也不想的。可是……”沐夫人也是双眼赤红,颤抖不已,唯有跪在地上的花氏脸上有着残忍的笑意。   嫁衣扯着云水缓缓的起身,若是她自己她也许什么都不会说就离开,可是为了云水,她不能。“娘,我没有失了身子,我没有。”   “什么?”沐夫人一惊,“嫁衣,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娘子说的自是真的。”云水拥住嫁衣,冷冷的应道,保护之言溢于言表。   花氏一听站起身,“大姐,刚刚的情境大家都看到了,她说她没失身子,谁会信啊?再说,又如何证明她没失身啊?”   “我来证明!”   大家齐齐的回头看向门口,只见风长帅领着红姐走了进来,刚刚那一声就是红姐喊出的。   “长帅,红姐。”嫁衣轻声一唤,红姐忙跑了过去,“嫁衣,你受委屈了。”   风长帅一脸的严肃,先是给沐夫人行了一礼,“沐夫人,在下可以找人证明我妹妹没有失身!”   “哦?”沐夫人疑惑的看着长帅,花氏冷哼一声,“你证明,你这个莫名其妙的哥哥,如何证明啊?”   风长帅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身看向嫁衣,她满心无奈,可是还是点了点头。风长帅转过身,“请牙婆验身吧!”话音一落,花氏就大笑起来。   “验身,你还以为她是什么闺阁少女吗?她和云水已经成亲一年多了,有什么好验身的啊?要验也应该在大婚之前验,还不知道那个时候是不是……”   “彭登!”风长帅身边的桌子一下子就四腿开裂,吓得花氏忙住了嘴。   嫁衣拉着云水,看着沐夫人开口说道:“娘,其实我跟云水,我们还没有圆房。”   “什么?”沐夫人大惊,今天的所有事情,已经让她有些应接不暇了,自己的儿子跟儿媳整整成亲一年还没有圆房,这是何等荒唐啊!“你们……你……”沐夫人指着云水和嫁衣,狠狠的一叹气。   红姐一见,冷哼一声。“沐夫人,小嫁衣是个单纯的孩子,你那个呆子儿子什么都不懂,怎么圆房啊?你们沐家倒是省事,一切都推给嫁衣,你们怎么不想想嫁衣的难处啊!”   “红姐!”嫁衣喊道,她并非担心夺了沐夫人的面子,而是怕云水难堪。   沐夫人一听,也知是自己太过自私,可是这沐家又怎容她不自私,不自私今天的当家就会是那个畜生,不自私花氏就爬到了她的头上。若不是她日夜跟着操劳店铺,又怎么帮着云水守住家业呢!沐夫人颓废的坐下,“验身吧!”   风长帅一闭眼,挥挥手。红姐便要拉着嫁衣下去,可是云水却死死的扯着嫁衣。“云水?”   “我不许!我不许你们任何碰我娘子!”云水扯过嫁衣,紧紧的抱在怀里,眼里真切的情感可是让任何人动容。“娘,你不是叫我写休书吗?我写!你们不要在侮辱我娘子了。”   “云水?”   “云水?”   嫁衣知道云水如此一说定是有理由的,可是她仍是不解。“香儿,你拿纸笔。”   “姑爷?”   “快去!”云水的一吼,香儿一颤,她看小姐偎在姑爷的怀里,心想姑爷不会害小姐的,便转身取了纸笔。   “云水,你不要胡闹了。嫁衣若是验身证明了清白,娘不会叫你休了她的。”沐夫人劝道。   云水毫不理会,接过纸笔,一手拉着嫁衣,一手握笔一挥。白纸黑字,递到沐夫人手中,沐夫人却傻了眼。   “香儿,你收拾东西,我和娘子回家。”云水对愣在一边的香儿说完,转过身看着嫁衣,“娘子,你娶我好不好?我在书上看过的,男子也可以嫁到女家,这样就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了!”   云水一说完,红姐就笑着应声道:“好,呆子,没想到你还真不错!这次红姐给你们张罗喜事,保证比上次热闹!”   风长帅冷冷的脸也勾起嘴角,不自觉的摇摇头,可是眼中却多了几分落寞。   沐夫人看着云水写的休书,已是大怒,“你……胡闹!”   休书飘落,只见纸上清晰的写着“休书:沐家长媳钱嫁衣,贤良淑德,无任何过错。立此休书,只因为夫欲嫁入娘家,护妻之周全。沐云水立。”   云水看都不看沐夫人,直直的盯着嫁衣,“娘子,你快说你会娶我对不对?”   嫁衣的眼中凝着眼泪,得夫如此,她还有什么要求呢!就算不说爱意,就算没有承诺,这样就够了,她知足了!嫁衣用力的点点头,哽咽的答道:“会,除了云水,我不会嫁给任何人,也不会娶任何人。你永远是我的相公,我也永远是你的娘子,没有任何人可以分开我们,没有……”   “娘子。”云水抱紧嫁衣,眼眶也微微泛红,“娘子,我们现在就走,马上走……”云水松开嫁衣,拉着她就向外面跑了出去。   嫁衣看着云水牵着自己的手,没有犹豫的跟他一起向府外跑着,她累了,太多的计谋,太多的算计,太多的顾虑压得她好累,这一刻就让她跟着云水放肆一下吧。   “云水……”沐夫人的声音只空留在大厅,没人接应。   风长帅看着奔跑出去的两个人,脸上的笑意没有牵强,却都是苦楚,心里也满是揪痛。是醒的时候了,你不就是要她幸福吗?她已经得到了你给不了的幸福了,就站在哥哥的位置吧!   红姐看着长帅,嘴上的笑也夹杂着落寞……   ~★~☆~★~☆~★~☆~★~☆~★~☆~★~☆~★~☆~★~☆~★~☆~   “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都回来了?”钱父一见云水扶着嫁衣进府,急忙问道。“嫁衣出了什么事吗?这到底是怎么了?”   “岳父大人,先让我娘子休息一下,小婿再跟您解释。”云水恭敬的答道,细心的扶着嫁衣坐在椅子上,虽然嫁衣只是跑了一下,可是原本就虚弱的她身子已经发软了。   “爹,我没事,只是有一点累。”嫁衣不愿多说,怕爹爹担心。   可是钱父一看,便知不对劲,且不说自己女儿从不生病的好体格,单是这病着回家就有蹊跷。看云水的样子,不可能是夫妻俩吵架,这倒是出了什么事啊?“香儿,你说,出了什么事情?”   香儿被点到名字,整个人一惊,小姐明摆着是不想说了,这叫她怎么办啊?“老爷,我……”   “岳父大人,是小婿休了娘子而已。”云水突然出声,可这一句就激怒了钱父。   “你说什么?”钱父揪起云水的脖领,“你再说一遍?”   “爹,不是这样。”嫁衣急急起身拉住钱父,香儿也跑了过来,“老爷,您误会了。”   “误会?我钱金山的女儿,你也敢休,什么误会不误会,我打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钱父举起拳头,就要抡向云水,嫁衣欲伸手拦截,可是一用力,腿就似不听使唤一般的软了下去。   “小姐!”香儿大呼。   云水挣脱钱父,扑到嫁衣身边,“娘子,娘子,请大夫,快去请大夫!我娘子昏过去了,快去请大夫啊!”   “大夫!香儿,你快去!”钱父慌乱的喊着,也不再计较刚刚的事情,帮着云水抱起嫁衣,向寝房跑去。   “娘子,你不要死啊!你不可以离开我,你还没娶我呢!”云水跪在床边,握着嫁衣的手,絮絮叨叨的念着。   钱父担心的慌乱的来回走着,被云水的话弄的更是弄得云山雾罩,找不到头绪。“你这个呆子,真不知你胡言乱语些什么,你看你怎么照顾嫁衣的啊?”   “大夫来了。”这时香儿引着大夫进了寝房。   钱父忙住了嘴,“大夫我女儿突然昏了过去,你快给看看是怎么回事?”   “大夫,你快救救我娘子啊!”云水焦急的说道。   “别急,让老夫看看。”大夫搭住嫁衣的手腕,过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令夫人是不是吃了什么药物啊?她脉象时缓时急,看样子是服了与身体不符的药物,再加上受了刺激或是惊吓才会昏倒的。”   “药?我娘子没吃药啊?”云水答道。   “没吃?这就怪了,以令夫人的情况应该是服了药物才对啊!”大夫摇摇头,“老夫先给这位夫人开些清毒的药方试试,应该没什么大碍的,大家可以放心,若是有什么情况,老夫再过来。”   “有劳大夫了,香儿,你跟大夫去开药,快一点。”钱父说道。   云水知道嫁衣没什么大碍,提起的心也稳了,他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娘子,你一定是累了,你好好睡一觉,我会陪着你的,再也不会离开你,你别怕!”   钱父看着云水深情的样子,心里矛盾不已。这呆子说休了嫁衣,可是这样子哪里有休妻的架势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呆子女婿肯定是说不清了,看来他还是得问香儿那个丫头啊!想着,钱父便转身出了房门。   借春风读   【钱府】·申时   “放开,放开我……云水,云水救我,救我……”嫁衣在床上突然叫道,趴在床边的云水猛地起身,紧紧握住嫁衣的手,“我在这里,娘子,我在这里,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我就在你的身边。”   “云水啊,嫁衣怎么样了?”钱父也凑了过来,心急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嫁衣。从香儿口中知道了真相后,钱父气的差一点拿菜刀冲到沐家,还好被家里佣人拦住了。不过知道云水为了嫁衣居然要入赘钱家,钱父可是分外的高兴。对云水种种的不满也烟消云散,现在这个女婿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呆呆傻傻看着也可心啊。   “云水,云水……”嫁衣大呼着惊醒,一头的冷汗,满眼的恐惧。   云水坐到床边,拥住嫁衣,“娘子,不怕,不怕。”   嫁衣有些发抖的握住云水的手,熟悉的味道让她的心渐渐安稳下来,她紧紧抱住云水的腰,脸上的泪痕让她柔弱的像一朵小花,完全没有往日厉害的样子。白日的坚强此刻都化为虚无,经过那样的事情,再坚强的女子都会有崩溃的时刻。她也会恐惧,就在张奎差一点毁了她之时,她也曾绝望……   “哼,沐家那个死老头,还誓言旦旦的说什么不让你受委屈,现在居然逼着云水休你,还要用验身侮辱我女儿,真是岂有此理。嫁衣你不用担心,就住在家里,等你身子一好,爹就重新给你们办喜事,气死那沐家老头。还好我有个好女婿,云水,你这次做的太对了啊!”钱父一见嫁衣清醒,心里的怒气就又涌了上来,口中批了啪啦的说着沐家种种的不是。   “老爷,您先别说了。”香儿在一旁拉拉钱父,“老爷,咱们先出去吧!让小姐和姑爷先休息,这些事情咱们以后再说好不好?”   钱父还要再说,可是一看自己的女儿趴在女婿的怀里,自己还唠唠叨叨也觉得有些尴尬,只好假意咳了咳,悄悄的和香儿出了嫁衣卧房。   “娘子不怕,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再也不会离开你,我会保护你的……”云水用力的抱住嫁衣,喃喃的说道,眼里的疼惜和怜爱满溢。   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小,理智慢慢的回到嫁衣的身上,她缓缓的松开抱住云水的手,看着他毫无顾忌的爱意,心里又是甜又是涩。一想到今日沐夫人让他休妻之时,云水居然提出入赘,她的感动就又涌了上来。也许是时候让他们成为真正的夫妻了。“云水,你……你……”嫁衣“你”了半天也没有“你”出话来。   云水呆呆的看着,“娘子要说什么吗?”   嫁衣的脸火辣辣的摇摇头,这种话要如何开口,还是再等一等吧!想罢,她开口说道:“没什么了,我只是想说谢谢你云水。”   云水憨憨一笑,“那我也要谢谢你娘子。”   “为什么谢谢我?”嫁衣不解的问道,身子自然的窝在云水的怀了,口气也温柔的让人宠溺。   “反正就是娘子谢谢我,我就也要谢谢娘子啊!”   嫁衣一笑,这呆子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吧!“很晚了,你累了一天,咱们休息吧!”看着云水眼底的阴影,她忙说道。   “可是娘子不是刚刚醒吗?我要陪着娘子,我不困的。”云水执拗的说道。   明明已经累了,还要硬挺着陪着自己,这样的男人真是她钱嫁衣的福气。嫁衣挪挪身子,枕到里面的枕头上,“可是我还是好累,你陪我休息好不好?”   云水一听,忙躺下,紧紧的握住嫁衣的手,“好,那娘子闭上眼睛,我等娘子睡了再睡。”   嫁衣闭上湿润的眼,她本打算假意睡觉,好让云水休息,可是手心的温度,却让她安稳的再次入睡,这一觉,没有噩梦,没有眼泪,只有嘴角边浅浅的微笑和一夜的酣香……   这一次,嫁衣学会了软弱,而云水学会了坚强……   ~★~☆~★~☆~★~☆~★~☆~★~☆~★~☆~★~☆~★~☆~★~☆~   “老爷,风老板来了。”总管跑到钱父身边禀告,钱父放下手中的茶杯,应道:“快请。”   钱父话音刚落,风长帅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我就知道伯父希望我来,所以便紧忙进来了。”   钱父“哼”的一声,“就是我说把你赶出去,你要是想进来也会进来的。”长帅嬉笑着坐到椅子上,一双桃花眼弄得大厅里的丫鬟都羞红了脸,钱父一看,咳了咳,对小丫鬟说道:“你去把小姐请出来,说风老板来看她了。”   “是,老爷。”   “小嫁衣怎么样了?”长帅耸耸肩膀问道,好似不在意一般,可是眼睛却直视着钱父。   钱父轻轻一叹,“没什么大碍了,大夫说是药物和身体不符才会如此虚弱的,再加上受到惊吓,昏睡了一天。今儿早上我看她已经大好了,还有兴致和体力跟云水去花园采花,哎,我这个女儿啊!就是个性太强,也怪我在她出嫁之前没有好好的照顾她啊!”   钱父的话安抚了长帅的担心,可是却给他的心放进一只蚂蚁,有着容易忽视的疼痛,轻轻的,细细的,一点点的啃噬着。他吊起嘴角,“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长帅,你来了。”嫁衣和云水手挽着手,走进了大厅,嫁衣将手中的花篮递给门口的丫鬟,“把这些插到我房里。”   风长帅此时突然觉得胸口莫名的压抑,他站起身,“是啊!我只是来看看你这只打不死的蟑螂有没有病倒,你没事我就先走了。”   嫁衣看着长帅离开,神色一变,拉拉云水说道:“相公,我去送送长帅,你陪我爹聊一聊。”   “娘子,我陪你去吧!”云水紧张的说道,他可是很担心自己的娘子再有危险的啊!   嫁衣安抚的一笑,“相公,我就送到门口,绝对不会有事情的,你放心。爹,你跟云水聊聊哦!”她冲着钱父挤挤眼睛。   钱父知道嫁衣定是要有什么和风长帅要谈,忙起身拉住云水。“女婿啊,你放心,我们府里没有坏人,可不像你们家乱码七糟。来、来、来,咱们好好聊聊你们办喜事的事情好不好啊?要不咱们下一盘棋……”   “对,相公你好好跟爹聊或是下一盘棋,我去去就回。”说着嫁衣就跑出门去,她要问的问题可不能让那个呆子知道啊!   风长帅斜着身子倚在钱府花园的柳树上,脸上的笑意从没有消失,可是这种笑意的背后是空洞的。他见嫁衣东张西望的找他,轻佻的说道:“怎么把你那块年糕甩掉了呢?你不用特意送我的啊!”   嫁衣一见长帅,忙跑了过去,“自是有事问你才出来的啊!不然你以为我会送你啊?我看我们家你比我还熟悉。”   长帅一笑,刚要伸手揉嫁衣的头发,可是抬起的手却握紧拳头又悄悄的收了回来,他转过身,掩饰僵掉的微笑,“说吧,又有什么麻烦事求我啊!若是有关昨天的就不用开口了,我绝不会放过沐天水的,至于沐家我也会给他们一点教训的!若是你真想让那个呆子入赘,我叫红姐来帮你张罗。”最后一句说完,长帅闭上了眼。   “不要!”   “不要?什么不要?”风长帅听见嫁衣的拒绝,转过身,诧异的看着她。   嫁衣摇摇头,“沐天水我自己会看着办,不要为难沐家,我不想云水难堪。还有,也不用叫红姐过来,你知道我不会叫云水入赘的,等云水他爹回来了,我就会和云水回沐家的。”   风长帅抿着嘴,一拳捶在树干上,“钱嫁衣,你不会是想就这么算了吧?你知不知道,若是再晚一点,或是那药物没有和你身体不符,你也许就已经被……你……”   “长帅,我知道,也许我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也许我已经崩溃,或是更加的悲惨。你知道我绝不是那种只吃亏不反抗的人,我不会放过沐天水的,你放心。可是沐家的人就算了,毕竟那是我的婆婆,她也有很多的无奈,也许有一天我在她的位置也会这么做。”嫁衣边说,边掏出丝帕缠在长帅的手上。   风长帅狠狠一叹,抽出手,“我不管你了,你愿意怎样就怎样吧!我走了……”   他一转身,嫁衣忙喊道:“别走,我还有事呢!”   “还有什么事情啊?”风长帅背着身,口气充满不耐,可是左手却握紧的嫁衣的丝帕。   “你知道,我和云水,我们,我们还没有,没有圆房的。”嫁衣的脸烧的红红的,双手纠缠着,她想了好久,这种事情也就只能拜托风长帅了,不然还真的要去问爹吗?她可开不了口。嫁衣一狠心,“我想时候到了,我认为我们也是时候成为真正的夫妻了。”   嫁衣的话让风长帅整个人都僵住了,是时候了,是时候了吗?眼睛里好似进了沙,心里的蚂蚁又爬了出来。“跟我说这些是要我找个花娘教他吗?”颤抖的声音抑制不住,一个悲痛不自知,一个羞涩的没有注意。   “当然不是了!你难道不知道我的男人是绝不与别人分享的吗?我只是想管你借几本书给云水看,就是那种书,你懂的对不对?我想了好久,这种书大概也就只有你有。”嫁衣低着头,绞着手指,心里臭骂这云水,臭呆子,要不是因为你我用得着这么丢脸吗!   风长帅苦笑着,“是啊!你的男人绝不会与人分享,我怎么会忘了呢?我怎么会忘了?”他自言自语的向门口走去,阳光一晃,脸上一点光耀。   “喂,风长帅,你怎么走了,什么时候给我送过来啊?你可别忘了?”嫁衣抬头一看,长帅的身影已经出了钱府的大门。“这个人,说走就走。哎,算了。我还是快点回去吧!云水一定急了。”说罢,嫁衣含笑转身回了大厅。   没有人低头,没有人发现,一块沾着血迹的丝帕在石板路上被人落下,一阵微风,丝帕被吹落到花园的角落,像一颗丢失的心,永远没有人发现……   醒醉之间   “小姐,这些是风少爷送来的。”香儿拿着一个布包递到嫁衣的手中,并且不断的张望,真是好奇里面装的是什么啊?送东西来的红姐还嘱咐谁也不许打开。   嫁衣一接过便知定是风长帅送来的书,脸不自觉的就烧了起来……   “小姐,这是什么啊?拿着好像是本书啊?”香儿见嫁衣有些不对劲心里更是诧异的问道。   嫁衣做贼心虚的忙将布包背到身后,“没什么,你去叫云水过来吧!快去。”   “我去叫?可是姑爷和老爷在下棋啊!”香儿指着自己的脸,大叫道:“老爷输了一上午,哪有可能让姑爷离开棋盘啊?”   “那我自己去。”嫁衣左右看看,然后将布包放到柜子里,扯了香儿出了房门。她怎么忘了爹和云水下棋的事情了呢!从早上她送风长帅出门到现在这两个人倒成了棋痴,云水是场场胜利嘴巴笑到了耳后,爹是场场失败,还不肯认输,非要赢了才肯吃饭。这两个人啊,哎!   一进了大厅,嫁衣就听见云水说:“岳父,你要输了哦,快认输吧!”   钱父执着黑子,“别催,别催,也许我这一子就反败为胜了。你这个呆子,也不知道让让我这个岳父,盘盘赢我,再赢我就不让你入赘了。”   “岳父,是您说不能让小婿让您的啊,你可不能反悔啊!要不,我不跟您下了。”云水一听钱父不让他入赘,心里一急,忙丢下棋子就要起身。   “哎,哎,坐下。让你入,让你入,咱们再来一盘。光知道读书的呆子居然还会下棋,还真是小看你了。”   听到这里,嫁衣莞尔一笑,出声道:“爹,入什么入啊!今天就到这里了,不许下了,相公跟我回房间。”   钱父一听,也不管棋盘的,“嫁衣,怎么不入啊?我决定了,一定要让云水风光入赘,还要等沐老头回来再办喜事,气死他。”   嫁衣一把拉过云水,“爹,你不许再提入赘的事情哦!云水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你也老糊涂了!我已经嫁给云水了,不会再嫁第二次,你不许再怂恿他。到时候丢脸的是沐家和钱家。”   云水一听嫁衣不要嫁他第二次,也急了。“娘子,你不娶我吗?你不要我吗?”   嫁衣看着云水,忙安抚,“相公,你那休书根本没有效,我呢,还是你的娘子,你呢,还是我的相公。男子入赘是很丢脸的事情,我不会让别人笑你的。”   云水一听,紧紧扯住嫁衣,“娘子,可是娘会欺负你的,我不怕丢脸,真的,反正别人也总是笑我了,没有关系的。”   “嫁衣,你看我女婿都这么说了。好女婿!好女婿……”   钱父还未说完,嫁衣就狠狠地一瞪他。“相公,娘没有欺负我……”   “还没欺负你,没欺负怎么不相信你……”钱父又插嘴。   “爹!”嫁衣气的一跺脚,钱父马上捂上嘴巴,可是依旧出声。“我不说,我不说。女婿,你岳父我就靠你了。”说罢,便一溜烟的跑出大厅,弄得嫁衣哭笑不得。   “娘子,这回不能听你的,娘,做的真的很不对的,她居然要我休了你。”云水一脸的认真,嫁衣知道这呆子再劝也是认死理,还是先等一等吧!   “这件事情过几天再说,咱们回房吧!”一想到柜子里的东西,嫁衣的心就有些慌张,一会儿要怎么给云水解释呢?真是头痛啊!这凤天朝大概只有她一个女人会为和相公圆房的事情而伤脑筋了吧!   ~★~☆~★~☆~★~☆~★~☆~★~☆~★~☆~★~☆~★~☆~★~☆~   【春风如意楼】   “小蝶,你今天好美哦!来、来、来,咱们再喝一杯。”风长帅亲昵的抱着一名妖艳的女子,举着酒杯。被唤作小蝶的女子大半个身子都依偎在风长帅的怀里,酥胸半露,魅惑之意不言而喻。   小蝶伸出双手,似蛇一般搀住他的脖颈,手的酒杯摇晃着,嗲着声音娇吟道:“哎呦,人家不喝了,今儿都喝了好多了。老板,不如咱们玩点有意思的,光喝酒多没趣啊!”小蝶说完,就放下酒杯,推摇着风长帅,“老板,别喝了好不好啊?不要喝了,把酒杯给我。”小蝶的嘴唇凑到他的耳边,吹着热气继续说道:“老板,人家得了一本好书,那可是皇帝老儿在皇宫里和妃嫔们嬉戏的图示,让小蝶伺候您,保证你比皇帝还要销魂……”   “啊!”小蝶的话还没说完,人就随着一声惊呼的跌倒在地。“老板,你怎么了?”   “滚!”风长帅站起身,仰头灌下一杯酒。   “老板……”小蝶不知所措的坐在地上,一脸的茫然,根本不知道自己没说错什么,老板怎么会突然发怒呢?   “我说滚出去没听见吗?”风长帅一声怒吼,吓傻了小蝶。红姐正好路过厢房门口,一听长帅的大吼忙推门而入,看见小蝶坐在地上,风长帅面对着窗户灌酒便知定是小蝶的什么话惹火了他,而且话题一定涉及到了嫁衣,不然他绝不会发如此之大的火。   “你先出去。”红姐拉起小蝶说道。   “红姐?”小蝶一脸的委屈,这要是出去且不是要被姐妹们笑死,她本以为这次可以上位做头牌,也好在姐妹们的面前风光一下,可是现在,要是被人知道,她以后可怎么在花楼里混啊!   红姐脸一板,“你也不知道进退了吗?还不快出去!”小蝶一看,知道此时容不得她撒娇,只好一跺脚的跑了出去。   “你也出去。”风长帅冷冷的说道。   红姐却没有像以往一样安静的退出去,而是淡淡的问道:“为什么?”今天长帅一回来就吩咐她给嫁衣送春宫图,接着就和楼里的花娘们不断的喝酒,就在和小蝶进厢房之前,他居然又让青衣送到钱府一坛子“春风醉”,要知道这“春风醉”可是一种相当于□的媚酒。   红姐这一问,风长帅的酒杯落地,一室的醇香却无人感受,只有两个怒视对方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让我给嫁衣送那些东西,为什么不告诉她你的感受,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你自己,为什么要瞒着……”   “你住口!”风长帅大怒,一把揪住红姐的胳膊,“你问我为什么是不是?你想知道为什么是不是?我告诉你,因为我没有资格给她幸福,因为我没有办法做她期许的男人,因为我的人生,我的命运,我的一切都是无法预知的,因为我连一个简单的承诺都不能给,还因为……还因为她说爱上了,因为她说她爱上那个呆子了,她爱上了……这是她要的,只要是她要的,我就会给她,就会给她……”说到最后,风长帅赤红的眼眶闪烁的着晶莹,红姐的泪也含在眼里。   他甩开红姐,拿起角落的酒坛,仰头蒙灌。   “这是她要的,不就也是你想要的吗?你不是就是要她爱上那个人,过着简单幸福的日子,这不是你想要的吗?”红姐再次逼问,不是她残忍,长帅痛她的心更痛,可是这块疤痕不撕开清洗干净脓水,永远都不会愈合……   “呵呵呵,是我想要的!”风长帅拎着酒坛,晃晃悠悠的看着红姐,大笑开来,“哈哈,对啊!这就是我想要的,这就是我一直想要的,呵呵,我想要的……我不想要,我不想要了,我后悔了,我居然会后悔,红姐,我后悔了,我居然会后悔……”笑着,泪水却落下,风长帅整个人蹲在角落。   红姐也跟着苦笑,“后悔?你居然也会后悔,呵呵呵。”她走到桌边,拿起桌子上的酒坛,“好一个后悔,红姐陪你喝,红姐陪你。”   风长帅拎着酒坛晃悠坐到桌边的地上,“好,咱们干杯,干杯。”   红姐举起酒杯,一眼的苦涩,却微笑着应声:“干杯。”嫁衣想要他都给她,那么现在既然他要喝酒她为什么不能奉陪呢?   一个独饮,饮下的是一杯杯苦涩。一个蒙灌,灌进的是一坛坛悲痛。   “嫁衣,不要爱上他,不要……我带你走,我们离开好不好,离开凤天朝,离开这里……”风长帅醉眼朦胧的低喃着,红姐也从椅子上滑到地上,倚着风长帅。   “嫁衣!钱嫁衣!我若是嫁衣一定不会看不见你的感情,我若是嫁衣也一定不会忽视的关怀,我若是嫁衣绝不会让你如此痛苦,可是……可是……我不是嫁衣,我……”   风长帅听见红姐的呢喃,只听见嫁衣二字。他转过身,眯着眼:“你是嫁衣,你是嫁衣对不对?”他一把抱住红姐,“不要和那个呆子在一起,我带你走好不好,我带你走好不好……”紧紧的拥抱,却刺痛了人心。   僵住的红姐,泪水撒在脸上,她缓缓的抬起胳膊,扶上长帅的后背,迟疑一下颤抖答道:“好,好,我是嫁衣,我是,我们走,我跟你走……”   熟悉的温热袭上红姐的脖颈,滚烫的气息灼烧着她的心。朗朗的明月,莺鹂的乐声伴随着翻滚的红帐似一波波海潮……   这一夜,醉着的人醒了,可醒着的人醉了……   迟来洞房   嫁衣站在柜子边拿着布包,打开又合上,合上又打开,反反复复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   云水歪着脑袋站在一边,今天娘子好奇怪哦!把他叫回房,还赶走香儿,插上房门。虽然他也不是很喜欢那个什么香儿的在她娘子身边转,可是娘子进屋了就不断的摆弄那个布包,到底是要做什么啊?“娘子,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啊?”   云水突然发问,嫁衣一惊,布包掉在地上,散落开来。两本一指厚的书也露了出来,云水一见是书,赶紧蹲下捡起,惊喜的问道:“娘子是要送我的书吗?这是哪里来的?《春风一度玉门关》《园中百花露婵媛》这是什么书啊?名字好奇怪啊?”他看看书名抬起头看着嫁衣问道。   嫁衣绞着手指,脸涨得通红,云水单纯的眼神更是让她害羞。不管了,豁出去了。“相公,你知道什么是圆房吗?”   云水看着嫁衣轻轻的一点头。   “你知道?”嫁衣惊喜的瞪大眼睛,可是一想起云水大婚之时所谓的‘洞房花烛’忙又说道:“你还是先解释一下给我听好了。可别又是那本世情读本被你歪曲了。”   云水有些别扭的拿着手中的书,低下头。   嫁衣见他不语,急的拉住他的胳膊催促道:“相公,你快说啊!”   云水抬起头看看嫁衣,两个人都不自知的红着脸,“我知道的,娘子。就是夫妻要做的事情,就是在晚上的时候,要……要……哎,反正我就是知道的啦!”云水说不下去,竟甩开嫁衣的手转过身去。   嫁衣愣在原地,难道云水真的知道?可是他怎么从没有说过、问过呢?“相公,你什么时候知道圆房的意思的?”   云水背着身子,低喃的答道:“两个月前了。”   两个月?“那你怎么都没有问我,我们为什么没有……哎,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啊?”   “我在兄长给的书上看到的,我不是有意不告诉娘子的,而是我不好意思说,我觉得好羞哦!”云水的语气好似犯了错误的孩子。   嫁衣却‘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这一个月她整日琢磨怎么让云水明白圆房为何事伤透了脑筋,结果这呆子已经知道两个月了,怪不得他一到晚上就总是对她越来越亲昵,她还真是不知道要谢谢风长帅,还是要骂骂他不早说自己给的书里有这些内容啊!既然知道就好办了。“云水,我们是夫妻,以后有什么事情你都要告诉我知道吗?”   云水转过身,脸依旧红扑扑的,点点头。“娘子,我下次一定会告诉你的。”他说完,就举起书,“娘子,那我先去看看书。”   嫁衣刚要应声,可是一看云水手中的书,一把扯住他。脸上的温度几乎可以烙一张煎饼。“云水,这书就是关于圆房的,娘早就说过希望咱们可以有个孩子……哎呀,总之你现在去看啦,一定要好好看哦!我,我去看看爹在干什么,你自己在屋里看哦!”说完嫁衣就跑了出去,留下云水一人对着两本香艳的书籍。   ~★~☆~★~☆~★~☆~★~☆~★~☆~★~☆~★~☆~★~☆~★~☆~   “小姐,风少爷送来了一坛酒。”香儿捧着一个坛子走了进来。   “酒?长帅叫人送来的?”嫁衣问道,怎么会送酒来,难道是因为知道今晚她会和云水……想到这里,嫁衣脸一红咳了咳掩饰自己的尴尬,“咳咳,就放到桌子上吧!香儿你去休息吧!不用你伺候了。”   香儿放下酒坛,“小姐,那我帮你铺好被子吧!一会儿姑爷洗好了澡,我收拾一下在回去吧!”   “不,不用了。你回去吧!云水洗好了,你明天在收拾就行了。”嫁衣急急说道。“被子我自己铺就好。”   “可是……”香儿疑惑的看着嫁衣,今儿小姐好不对劲啊!这一天做事说话都吱吱呜呜颠三倒四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哎呦,你快去休息吧!我困了,我要睡了,你在这里我没法睡,快回去吧!”嫁衣边说,就推着香儿出了房门。   香儿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被推出了房门。“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门外的一头雾水,门里的却已经紧张的发抖。刚刚嫁衣回房,云水的神色就已经不对劲了,眼神躲躲闪闪,平日里洗澡云水都会央着嫁衣进去,一点都不在乎她看见他的裸体,可是今晚竟一声不响的自己去洗澡,嫁衣听着隔壁的水声,心里像踹了小兔子一般忐忑不安。   “钱嫁衣,你有什么好怕的啊!不就是圆房吗!要是云水不是呆子,你们都不知道圆了多少次了,孩子也许都有了。不怕,我什么时候怕过啊!不怕不怕。”嫁衣转着圈拼命的安抚自己,看见风长帅送来的酒,她撕开封纸,拿起茶杯就满了一杯一口喝下。“镇定,镇定。没什么好紧张的,没事的,也就是亲亲抱抱睡大觉,没事的。”   香儿立在门口想来想去都觉得小姐不对劲,刚要敲门就听见嫁衣自己安抚自己的声音,她大惊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天啊!原来小姐是要和姑爷今夜圆房,呵呵,看来我还真不能休息,要去再问问张妈给小姐准备些什么啊!上次说要准备热水还是什么的,她怎么忘了呢。想到这里,香儿便惦着脚尖,笑着离开。   另一边,云水早就洗好了自己,可是一想到今天在书上看见的羞人图画整个人都红的像是煮熟的虾子。天哪,他一会儿就要那么亲密的抱着娘子,还要亲亲,不仅仅要亲嘴巴,还要……哎呦,好羞人哦!可是他好想去那样抱着娘子哦,但是怎么越想身体越热啊!   嫁衣见云水许久都没有出来,浴室的水声也没有了,她站起身,贴近门口,“相公,你洗好了没有啊?”   嫁衣这一喊,云水忙系好里衣的衣带,边推门边应声,“娘子,我好了,这就出去。”   云水一踏出门口就看见嫁衣,两个人都不犹的红了脸,弄得一室尴尬。嫁衣的眼神左右漂移,落到桌子之上,僵硬的一笑,“相公,长帅送来酒,不如你喝一点。”   “酒,可是我答应娘子不喝酒的啊。”云水下意识的答道。   “今天例外,就喝一点没关系。”嫁衣端起酒坛也用茶杯给云水满上一杯,递给他。“再说,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还是可以喝一些的。”   云水看看她,看看酒,轻轻的点点头一口饮下。嫁衣也又饮了一杯。两个人坐在桌边,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云水和嫁衣的脸不知是害羞还是酒的作用,越来越红。   “娘子,我好热哦。”小酌了几杯过后,云水忍不住的说道。身子像是烧了起来一般,脑海中不断的闪现书上的画面,可越是这样云水就越来越热。   嫁衣也好不到哪里去,不仅脸蛋红扑扑的,连脖颈和胸口都是一片粉红。“相公很热吗?我也有一点哦!”嫁衣说着就伸手欲摸摸云水的额头,可是这一碰,云水竟猛地站起拉住嫁衣的手。   “娘子,我,我想抱抱你。”云水一问完,不等嫁衣回答就抱住了她,一身的燥热在嫁衣的身上得到了缓解,脑海中的画面在加上体内的热源,他本能的在她的抱的更紧。   嫁衣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可是有说不出,云水的亲昵让她觉得很舒服,她美眸紧阖,娇靥烧灼如霞……   “娘子……娘子……”一个个轻轻地吻,随着一声声娘子烫印在嫁衣的脸上,不知道是不是云水的学习能力强,他的每一下亲吻都似一把火焰,点燃了夜晚,嫁衣轻启美眸,迎进眼底的,是云水染上红花般迷惑的颜容。那双单纯的清澈的大眼,此刻灼烧着的是两股炽热的岩浆,就连额上的疤痕也染上了幔帐的色彩……   “云水……”一声嘤咛,好似呼唤,嫁衣印上自己的双唇;他们的心贴着,给对方最美的最真的自己,嫁衣慢慢引导着这个对房事只限于那两本春宫的呆相公……   他们熟悉彼此,接纳彼此。   佳人美景,只叹夜短,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不怨,只待心已是,天长地久时;恩爱的两人像是一首甜腻的曲子,轻佻琴弦,珍珠落地,断断续续,无止无休……   窗外,只有还没有睡着的知了不断的重复着单调的声音,一轮圆月早就躲到了乌云的身后,羞得不敢探出头来。微风吹过,静静的院子里,有着时隐时有的低吟,院外巡逻的小厮,走到院口,迅速的走过,以为有什么不洁的东西,却不知是缠绵的低唱……   这一夜,没有人醉,也没有人醒……   这一夜,所有人都醉了,所有人都醒了……   梦境是的醉醒之间,只在于心爱的人是否在梦醒的时候还在身边……   两朵落红   嫁衣帮云水系好衣带,便坐到梳妆镜前欲梳妆.云水靠近,接过她手中的桃木梳,“娘子,我来给你梳好不好?”   她抿着笑意轻轻一点头,云水就小心翼翼的梳着发尾。   两个人的羞涩似乎还没有过去,就像新婚一般。嫁衣一想起早上起床的时候心里便是一阵甜蜜,两个人明明都醒了,却还是拥抱着装睡,直到她再也忍不住轻笑出声,云水才睁开眼抱着她一起大笑,嬉闹的时候很是开心,可是一静下来,那种初夜的羞涩就涌了上来。   “娘子,我再给你编上一次香儿教我的那个发辫好不好?”云水盯着镜中的嫁衣问道,神色和语气都有着不同以往的温柔。   “好!”嫁衣微笑着点头,一脸的幸福之色比胭脂还要美丽。   “小姐,姑爷,醒了吗?”香儿站在窗口细声问道,她可是准备了好多东西,一夜都没有睡啊!   香儿一出声,嫁衣的脸就烧了起来,她心里暗想:这是怎么了,别人又不知道,害什么羞啊!想罢,她便应道:“起了,起了,你进来吧!”   香儿一听,推门而入,嫁衣尽量做到自然,可是随着香儿走进来的张妈和抬着水桶的小厮让她故作的镇定彻底破功。“这,你们这是做什么啊?”   云水也愣住了,拿着梳子呆在一边,“娘子,这……”   香儿啄着暧昧的笑,张妈倒是大方,对小厮们说道:“放下热水就出去吧!”   “是。”小厮们一离开,香儿就打开浴室的门,清洗昨儿云水用过的浴桶,再将小厮们抬来的热水倒入桶中。   “香儿,我没有要洗澡,你和张妈这是在做什么啊?”嫁衣一见水桶,便心里发毛,它可是还记得和云水大婚之夜过后香儿的话啊!   香儿一听,手也没停,道:“小姐,要的,要洗的。张妈说洗洗好的。”   张妈笑着拉住嫁衣,“小姐,不用害羞的,谁家的姑娘都有这个时候。夫人死的早,这些我一定要教你的,你呢!就快去洗一洗……”说到这里,张妈偷偷一笑,贴近嫁衣的耳朵,低声说道:“第一次一定会有点不舒服,热水泡泡会缓解的,我呢去帮你收起落红,省的你在害羞,呵呵呵。”   张妈这一说,嫁衣的脸彻底烧了起来。就连站在一边不会转弯的云水也知道了大概的意思,羞的满脸通红,可是眼里却有着无法抹去的兴奋。   “张妈!”嫁衣不好意思的叫道。   张妈一笑,“好了,好了,你快去泡泡热水吧!不闹你了。姑爷,老爷已经在前厅了,不如你去前厅转转。”   云水看看嫁衣,见她点头,恋恋不舍的出了房门。   “小姐,快过来吧!水好了。”香儿站在浴室门口叫道,张妈乐呵呵的收拾床铺。嫁衣不禁怀疑,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啊?难道她的脸上写了“我和云水圆房了”几个大字吗?不对,肯定是哪里不对。   嫁衣没有走进浴室,反而由坐到椅子上,板起脸:“香儿,说,是不是你搞出这么多的事情。”昨晚最后和她接触的就是香儿,张妈平时都在后厨,绝不可能知道什么的。   香儿吐吐舌头算是默认了,嫁衣一急,“你说你怎么知道我和云水……我们要……”又是一阵窘迫,看着小姐窘在一起的脸,香儿止不住的笑意。   “噗,小姐,是昨儿我在门口听见你自言自语才知道的,呵呵,我可不是有意偷听的,是你说的声音太大,我在门外都听见了。”香儿挥着手表示自己没有责任。   可是坐在椅子上的嫁衣却已经窘到了极点,天啊!她是猪脑吗?就是听见了也不能这样啊,不知道我也会害羞吗!臭香儿,真是笨丫头,假装不知道就好了。   香儿和张妈见嫁衣没了声音,也怕她真的恼羞成怒,便有些心虚的靠近。“小姐,我也是好意,再说您和姑爷都成亲那么久了,没什么好害羞的,这……”   “你还说?”嫁衣大声斥责,涨红的脸说不清是羞涩还是气愤。   张妈一见,忙笑着解围,“好了,小姐别羞了,我们也不说了。你先去泡泡热水,香儿为了让你一起身就有热水可是一夜都没睡,我呢,把这床单给你洗了去,快去吧!”   嫁衣一听香儿一夜没睡,才发现她眼底有着淡淡的阴影,也对自己的态度有些懊恼,不犹的有些后悔,“香儿,我……”   “没事的,小姐。我呢,少睡一点也没事,可是您要是再不去洗澡,我这一夜可是真是浪费了。”香儿夸张的挤着眼睛说道,逗得嫁衣一笑。   “好,不辜负你们的好意,我去洗澡。”她站起身,向浴室走,张妈也捧着床单向外走,白白的床单一角,一朵鲜艳的芙蓉开的璀璨。“等一下。”嫁衣突然出声。   张妈转过身,“小姐,还有什么事情吗?”   “张妈,床单不用洗了。”她上前接过床单,“我自己看着办,你出去忙吧!”张妈不解的出了门,嫁衣看着那一朵嫣红,满眼的幸福之色,这是昨夜的痕迹,任何人都无法抹去。   香儿诧异的看着她,不禁好奇,“小姐,这床单……”   嫁衣又看了一眼,转手递给香儿,“送去沐府,给娘。”   香儿大惊,“小姐,这……”   嫁衣轻轻一叹,“总是要有个交代,我不能让云水难做人,也不想别人在背后说我们的闲话。”说罢嫁衣便走进浴室,她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   一室的酒气还没有散去,红姐张开眼睛,便看见风长帅满是憔悴的脸。这样的情境她幻想过无数回,每一次梦醒她的泪都会挂在脸颊,因为梦醒之后留给她永远是空空的床畔,就像她空旷的心。这一次,她醒来,这个她爱不起的男人居然真的在她眼前,可是她依旧泪流满面。   她伸出手,想触碰风长帅皱着的眉头。   “嫁衣……”一声无意识的梦语却让她颤抖的收回。   该离开了,难道自己忘了这也不是真的吗!她可以留在这里一夜,留在他的怀抱一夜,已经足够了。一夜的替身,可是却有真实的爱抚,口中没有自己的名字,但是身子和心却是火热的。   不能爱,只给安慰,这样就够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呢。等风长帅醒来,剩下的绝没有她渴望的爱意,而是更多的尴尬。   红姐慢慢的起身,酸痛的下体让她不禁咬住下唇。躺在床上的风长帅又是一声梦语,红姐忍着酸痛,快速的穿好衣服,她站在床边,看着这个和自己缠绵一夜的人,心不住的颤抖,“长帅,一夜就够了,哪怕是嫁衣的替身也够了,我爱你。”轻轻的一个吻,落在风长帅的薄唇,随着吻一颗泪珠也掉在他的脸颊。   门外似乎有一丝声音,红姐急忙擦干眼泪,慌张的离开。刚刚出了厢房的门口,就迎上了出完任务的青衣,“红姐,您怎么起这么早啊?”青衣问道。“老板起身了吗?那边有点动静,我要跟他汇报一下。”   红姐一听忙应道:“是啊!我睡不着就起来了,老板在厢房还在睡,他喝了一夜的酒,正好你去收拾一下,顺便帮他洗漱更衣。”   “我?这些不是都由红姐来做的吗?”青衣不解的问道,老板的起居都是由红姐一手操办的,别说红姐平日里不用她们插手,就是老板也习惯了红姐的服侍啊!   “我,我有点头痛,你别问那么多了,快去吧!”红姐说完,便心虚的下了楼,向后院走去。   青衣一脸疑惑,“红姐这是怎么了,真是奇怪。平时听见那边有动静急的跟什么似的,这回居然连问都不问,真是奇怪啊!算了,我还是看看老板吧!但愿一会儿不会被骂。”她走到厢房门口,示意的敲了敲门便推门而入。   “咦,这是什么味道啊?简直像个酒窖。”青衣忙推开窗子,捡起地上的酒坛和打碎的碎片,刚刚收拾利索,风长帅便悠悠转醒。   “老板,您醒了。快先喝点蜜水。”青衣递上蜜水,风长帅揉着疼痛的额头接过。   “红姐呢?怎么是你伺候啊?”   “哦,红姐说她头痛,回房了。”青衣自然的答道。   风长帅晃晃头,没有多想的起身。昨夜是自己太放肆了,居然醉成这个样子,一次就够了。他拿过床边挂着的里衣着上,“把床铺收拾好,我的外衣交给红姐去洗。”他吩咐道。   “是,老板,我昨夜发现那边有点情况啊!”青衣走到床边先是收起风长帅的外衣。   “一会儿到我竹楼回报。”风长帅登上鞋子,说道。   这时,青衣掀开丝被,床单上一丝嫣红吓了她一跳,她急忙问道:“老板,您又受伤了?”   正要出门的风长帅一愣,“受伤?没有啊!怎么了?”   “哦!吓我一跳,我看床上有血迹,还以为您又受伤了呢。没有就好。这定是那个客人留下的,下一回一定要说说收拾的大婶了。”青衣一笑,卷起丝被。   可是门边的风长帅却白了脸,血迹?难道昨夜的不是春梦,难道……   “等一下,床单就丢在那里吧,不用收拾了。”   “可是,这……”青衣捧着丝被、床单一脸的不惑,脏成这样还不收拾,晚上还有客人要来呢!老板到底是怎么了?   “你先去竹楼吧,这里我会让红姐弄的。”风长帅说罢,便转身离去。   青衣看看床单,一叹气,“这都是怎么了,一个叫我收拾,一个又不叫我收拾,哎!”   无情之物   温热的水缓解着一身的酸痛,青紫的吻痕像是一个烙印。红姐撩起温水,轻轻的抚抹着锁骨之处的吻痕,这是昨夜唯一的痕迹了,对风长帅来说那只是一场春梦,可是对她来说却是一生里最深最深的记忆。   那样的温柔,那样的霸道,那样的爱抚,那样的轻吻……这辈子她也许只有这么一次的机会。就算是激情的时刻喊出的不是她的名字,她亦足矣。爱上不该爱的人,爱上爱不起的人,偷来的幸福亦是难得。   “红姐,红姐……”青衣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红姐忙起身,一个旋身便裹上一身红装。   “什么事啊?”   青衣走了进来,“红姐,老板叫你去竹楼。”   “知道了,我梳一下头发就就去。”红姐走到镜子前,快速的挽起长长的秀发。   青衣一看,“红姐这么漂亮的头发你怎么天天都挽起啊!你看你脂粉不擦都比那个什么小蝶的漂亮一百倍,你若是好好打扮定是这春风如意楼的红牌,那些莺莺燕燕的都是狗屁。”   红姐看着青衣撇着嘴的样子一笑,点点她的额头。“又在乱说话了,她们是什么身份,咱们是什么身份啊!再说,红姐都老了,哪有那些年轻女孩们有魅力啊!就是来的客人都要喊我一声红姐啊!”说道这里,一抹忧伤不自然的爬上了她的眼睛,是啊!她都忘了自己比长帅还大四岁,容颜已经在逝去了,她还能有什么奢望呢!“不是说老板叫我吗?咱们快去吧!”   “老板让你自己去,我就不去了。今儿老板怪怪的,一会儿你还是小心一些吧!我蹲了一夜好困哦!红姐我去休息了,晚上还要应付那些老色鬼呢!”青衣打了一个哈欠的现出了房门,红姐摇摇头也向风长帅的阁楼走去。   到了门口,红姐狠狠的一呼气,绝不可以露出一点马脚,那就是一场梦,梦醒了谁也不会记得。红姐咬咬下唇,轻叩竹门。“老板,我可以进去吗?”   “进来吧。”风长帅冷冷的声音传出。   红姐踏进阁楼,扬起笑容,“老板,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你昨晚在哪里?”风长帅直接问道,锐利的眼神像要把她看透一般。   红姐的心一颤,“昨晚你喝醉了,我扶你上床后,就去应付客人,然后就回房了。有什么事情吗?”   “真的吗?”风长帅站起身,无形的给她一种压力。   “当然!”红姐肯定知道,她知道只有越是镇定才越不容易露出破绽,这是师父教她的第一课,她从没有想过会把师父交给她的东西用在长帅身上,隐瞒、说谎甚至给他一个不真实的自己。“出了什么事情吗?”   风长帅盯着红姐,忽的一笑,转过身说道:“没事,没事了,我只是想告诉你那边出了点问题,春风如意楼有可能要关门了,这几日你密切关注点几个重要客人的动静。”   “真的有事?”红姐紧张的问道,“难道我们要撤离吗?”   “都还是也许,这一次青衣的消息也不是很准确,你先准备好吧!我今夜会亲自去打探一下,一个王妃的寿辰他竟如此的大费周章定有问题。”他坐到床边脸上毫无紧张之色,可是红姐已经是一脸的担心。   “我马上去安排人手。”红姐说罢,便转身离开。   风长帅看着她的背影,轻轻一叹。“越是紧张就越是镇定,可是越是镇定就越是在告诉别人你在说谎,你学的很好,可是却不知道师父的下半段没有教给你。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掀开床上的纱帘,一张染着血色的床单放在一旁,就算是他平日里再荒唐不羁,也知道什么女人可以碰什么女人不可以碰,可是这一次居然糊涂到碰了不该碰的人,一个照顾自己长大的姐姐,一个不能忽视的人。   红姐的情意他不是不清楚,他之所以让红姐安排他日常的女人就是希望她可以断了这个念头。无论他能不能逃开孤独的命运,他永远都是一个危险且无情的人,从一出生早就已经注定。这也是他无法放肆的去爱嫁衣的原因。   “红姐,你怎么会傻到栽进来,我是一个不可能爱别人的男人……”   为什么一切都纠结在一起了呢?风长帅的眉头不知不觉的皱起。   ~★~☆~★~☆~★~☆~★~☆~★~☆~★~☆~★~☆~★~☆~★~☆~   【钱府】·嫁衣的闺房   “娘子,咱们快歇息吧!”云水催促着嫁衣,脸上的红晕昭告着这个呆子的思想已不是光是“歇息”那么简单了。   嫁衣握着画笔,并没有注意到云水的异样,专心的描画着给夏雨的生辰礼物,再过几日便是华夏雨的生辰。楚亲王为了给自己的王妃庆生要大摆筵席,夏雨早就邀请了她和云水。嫁衣头也没抬的说道:“云水,你困了先睡吧!夏雨还有几日便是生辰了,我要快些把这件衣样画好让人做了,不然就不赶趟了。我就差几笔了,你先去睡觉,不用等我。”   云水一听,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娘子,咱们一起睡吧!我一人怎么睡啊?”声音越说越小,头也越来越低。嫁衣终于发现异样,抬头一看云水那委屈的样子,不禁疑惑。这还没到平日里睡觉的时辰啊,他今儿怎么不看书了啊?   “相公,你很困吗?”   云水低着头,并没注意到嫁衣已经盯着他了,喏喏的答道:“没有。”   “没有?”嫁衣一挑眉,放下画笔,“没有干嘛要这么早睡觉啊?”   嫁衣一问,云水竟忙捂住嘴,还飞快的抬头看了一眼嫁衣。她一看,便知道云水明显的做贼心虚,肯定是有问题,嫁衣站起身,伸伸懒腰,“啊,我也困了,相公不是要睡觉吗?走吧!”   她这一说,云水眼睛一亮,快速的向床边移去。边走还小声的嘟囔:“原来岳父没有骗人啊!”   “相公,你说什么?”嫁衣一听“岳父”二字,就知道原因所在了。云水又捂住嘴巴,摇摇头。可是这样就是明摆着有问题了。“相公既然不说,那我去找香儿一起睡好了,你以后都不要跟我一起睡。”嫁衣威吓道。   云水一听,吓得一把拉着她,“娘子,别走。”   “说不说?”   “我,岳父,我……”云水看看门口,又看看嫁衣一脸的可怜像。   她一甩手,“不说我去跟香儿……”   “我说,我说。娘子,我说。”   嫁衣转身坐到床边,“说吧!”她倒要看看爹又教给这个呆子什么东西了。   她和云水圆房之事,这呆子居然跟爹说了,这一说倒好,当天夜里她见云水的书桌上放了一大叠的书,好奇便去看看,这一看才发现居然全是春宫图,她气愤的找爹理论,爹却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嫁人前没好好照顾她,让她嫁了个呆子不懂风情,他一定会好好教云水。当时,气的她差一点没晕过去。这世上哪有岳父给女婿春宫图看的啊,还说要好好教育,真是气死人啊!   云水见嫁衣有些动气,讨好的拉拉她的手,“娘子,岳父这回没有给我春宫图,是真的。”那些春宫图都被娘子烧了,其实他还是蛮想看看的……   “那爹又跟你说了什么?快说!”   “岳父只是说要咱们早点歇息。”云水坐到嫁衣身边说道。   “就这么简单?”她可不相信就这么简单。   “还有就是要咱们别睡的太早,快点生个娃娃。”说完,云水脸涨得通红,而嫁衣的脸也气得通红,什么叫“早点歇息”又“别睡太早”,好好的相公都快被爹教坏了。   “娘子,你别生气,爹也是好意。他说我读书读傻了,所以不懂,他是免费教我的,没有收我的银子的。书肆的老板给我书我都是给了银子的。”云水见嫁衣生气,一门心思的给自己岳父说好话,可是这些话却适得其反,嫁衣的火更是大了。   嫁衣用力在他的头上一点,“你啊!不是不收你银子的人教的东西就都是好的,那赌场的还免费教你赌博呢?你怎么不去学啊?”   云水捂着被点痛的额头,小声的嘟囔道:“赌场的人又不会教我生儿子。”   “你说什么?”嫁衣惊呼,这呆子还真是厉害了,还敢说这种话!   云水次着牙,拼命的摇着头,“没,没说什么。”   “哼,我看你也不敢说什么!沐云水,我告诉你,你要再听我爹胡言乱语的,我就真的去跟香儿睡了,再也不理你了。”嫁衣威吓道。   云水忙讨好的拉住她,“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听岳父的话了。娘子不可以跟香儿睡哦!”   看着云水认真讨好的样子,她忍不住一笑,这个呆子,这样单纯的认为不要银子就是对他好,谁都轻易的相信总有一天会吃大亏的。她总是有照顾不到的时候,有时还是担心他啊!   “娘子,你笑了,是不是不生气了?”   嫁衣柔柔一笑,“不气了,只要你不跟爹总是学那些没有用的,我就不生气了。你去睡觉吧,我还要把图样画一画。”   云水扯着她不放手,“怎么了?”她不解的问道。   云水低下头,“娘子,你给我生一个宝宝好不好?”   两老相斗   “小姐,沐老爷来了。”香儿慌张的跑进嫁衣的闺房说道。   “爹办货回来了?云水,你爹来了。”嫁衣话音刚落,香儿又接着说道“可是老爷拦在门口不让进,两位老人正拉扯着呢!小姐,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哎!”嫁衣大惊,忙放下画笔,起身出门。坐在一旁的云水一看,也搁下书本跟着起身,“娘子,等等我啊!”   等嫁衣和云水跑进大厅的时候,钱父和沐老爷正相互瞪着站在门口,好似两只斗牛一般。“爹,你们怎么站在门口啊!快进来坐啊!”嫁衣走到两位老人身边小心的说道。   钱父一把拉开嫁衣,伸手拦在门口。“进去?想的美,你们沐家娶我姑娘的时候又是求又是跪的,结果嘞?不到两年,居然要休了我姑娘,好在老天有眼,我女婿不同于你们这帮浊人,知道弃暗投明,入赘我钱家。现在还有脸来,真是皮厚啊!”钱父句句犀利说的沐老爷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昨儿一回家,才知道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夫人糊涂的让云水休妻他虽是生气,可是也能够理解,毕竟人言可畏,就是沐家不在乎,外面的口水也会淹了金玉缘。   “亲家,我这不就是来道歉的吗?你的话也别说的太难听了,什么是弃暗投明啊?怎么我们沐家就成‘暗’呢。”沐老爷一脸的为难的说道。   “难听?我说的是难听吗?就是难听也不如你们沐家的人做的事难看吧!你大儿子居然串通外人阴狠的要玷污我女儿清白,还有你那个夫人,可真是“识大体”啊!以为嫁衣失了身子就要逼云水休她,听见嫁衣说没有,还要验身羞辱她,咋咋咋,怪不得你们沐家可以做这么大的买卖,真是“奸”人啊!”   “你!”沐老爷被钱父说的一阵语塞。   嫁衣一看这火药味是越来越重,一会儿可真是要点着了就不得了了。“爹,你少说一句吧!公公来登门道歉已经是折杀我这个晚辈了,你就别难为他老人家了。”   钱父拉住嫁衣,“嫁衣,你到一边去,正好这沐老头来了,我就告诉他。我们就等你回来呢,你一回来云水就入赘我钱家,我看你还是回去守着你那个断子绝孙的龟儿子吧!”   “入赘?钱金山,嫁衣已经是我沐家的儿媳妇了,你休在那里胡说八道,云水是绝不会入赘的。”沐老爷涨红了脸气愤的说道。   钱父仰天一笑,“哈哈哈,你们家的儿媳妇,笑话!你不知道你家那有本事的夫人已经逼着云水写了休书吗?你家的媳妇,我呸!”   “那不算数。”沐老爷喘着粗气一挥手。   “你说不算就不算啊,我呸!”钱父又是一吐,喷了沐老爷一脸的口水,他一急也顾不得什么修养身份,也学着钱父掐着腰,“你呸我,我不会吗?我也呸,呸,呸!”   “好你个沐老头,敢呸我?呸、呸、呸……”   “呸、呸、呸、呸……”   “呸、呸、……”   两位已经过了半百的老人一个站在门里,一个站在门外,就当众的‘呸’了起来,两家的仆人可是真真的吓傻了眼。钱父是个粗人,凡是不太讲究,粗言粗语的家仆也习惯了,可是沐老爷是大户出身,被钱父激的也如市井一般,沐家的家仆眼珠都要看冒了出来。   “娘子,岳父和爹在玩什么啊?”云水看着不解的问道。   嫁衣也不知要如何解决,口水横飞,两位气的更是憋红了脸互不相让。“云水,你去拽住你爹,我拉住我爹,还是先分开他们在说,万一一会儿再动手就不得了。”   云水看着“呸”的起兴的两个人,摇摇头,拉着嫁衣。“不要,娘子,你也别过去。你看他们多脏啊!”云水皱着眉一说,站在他身后的香儿便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嫁衣狠狠一瞪,香儿忙止住笑意,可是这种情况真的很好笑啊,她忍得可是很辛苦的啊!“小姐,我看您还是听姑爷的别过去了,别再拉不开仗还沾一脸的口水。”   眼前的情况确实拉开的可能不是很大,都是两个倔脾气的人真是让人头大啊!这可如何才好啊,嫁衣愁的扶着额头,香儿却努力压抑着笑意。云水看了一会儿便觉无趣,一门心思的看着嫁衣,寻思着娘子什么时候生娃娃,这可是他心里最大的计划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笑声,“哈哈哈哈,两位伯父,你们这是在演什么戏啊?怎么没叫上我来看看啊?”   一听声音,嫁衣就知又来一个搅局的,心里不禁更是叹气。   沐老爷一看来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掏出方巾擦擦脸上的口水,又羞又恼的一欠身,“风老板见笑了。”   风长帅摇着纸扇,嘴角一勾,“哪里、哪里。就是现在是什么情况,谁给在下解释一下啊?”   钱父见风长帅对沐老爷友善,一撇嘴,“花花公子,你又来我家做什么啊?现在没时间招待你,你快回去守着你那个花楼,省着你的花娘都跑了。”   长帅一听,也不恼,反而有些遗憾的说道:“是吗?原来钱伯父没时间招待我啊,我本想跟你谈谈云水入赘的细节的,既然如此,那我就告退了。”说罢便假意要走。   钱金山一听,眼睛一亮,一把扯住长帅,“呵呵,我刚刚是被沐老头气糊涂了。有时间,有的是时间,咱们现在就谈,我一定要嫁衣风风光光的‘娶’云水。”钱父看着沐老爷大声的说道,气的沐老爷握紧了拳头。   嫁衣扶着额头,心里哀叹,她就知道会这样。这个风长帅每次都要搅搅局不可。嫁衣走到沐老爷身边,“爹,你别气,我爹就是说说,不会真的去做的,您放心好了。”   沐老爷见嫁衣毫无怨言,反而安慰他,心里一揪。如此懂事的孩子,真是难得啊!再一想自己那个丧良心的儿子,不禁热泪都上了眼眶,“嫁衣,爹知道委屈你了。是爹没照顾好你,是我沐凯没说到做到啊!你爹说的也对,我求你嫁给云水的时候,是千许诺万应承,可是如今……哎,我真是没有脸见你啊!”   “爹,您别这么说,先进来吧!”嫁衣引着沐老爷进来大厅,钱父一看“哼”的一声别过脸去,风长帅一脸看笑话的表情让嫁衣真的像狠狠给他一拳。“云水,你扶着爹坐。香儿,看茶!”   “是,小姐。”   “爹,你坐。”云水扶着沐老爷坐到椅子上,沐老爷拉住云水的手,“好儿子啊!你这回做的对,做的对啊!”若不是云水这番胡闹,嫁衣若是真的对沐家死了心,他们可是真的就找不到这么好的媳妇了。   云水看看嫁衣,咬咬下唇,“爹,可是娘做的不对!”一句话,大厅里所有的目光都举到了云水的身上,嫁衣也微微发愣,随后便喊道:“相公!”   “娘子,我说的没有错,娘不对!”云水看着嫁衣,一字一句的说道。   钱父听完可是乐开了花,“看看,看看,你儿子都说你夫人不对了。”   风长帅嘴上依旧啄着笑,可是眼里却多了一份落寞,现在嫁衣已经不需要他保护了,那个呆子已经醒了,清醒的知道要如何保护那个本只属于他保护的小嫁衣。   嫁衣心里虽是感动,可是马上意识到沐老爷的为难,“爹,云水乱说的,您别当真。”   “我没有乱说,就是娘不对。”云水居然大声的回嘴,并且一把拽住嫁衣的手,看着沐老爷。“爹,我要保护娘子,不管是谁都不可以欺负她,我要娘子每一天都是快乐的。”   “云水……”鼻子一酸,虽然知道云水的心思,可是他这一说出来嫁衣还是感动的有些鼻酸。   “娘子,没有人可以欺负你,咱们不回家了,就在岳父这里。在家里,你每天都要去铺子,可是在这里你每天都可以陪着我。我就在岳父这不行吗?不可以吗?”   嫁衣看着云水一脸的认真,柔柔的一笑,“相公,无论在哪里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会很快乐啊!如果你喜欢到这里来,我们也可以时常的回来小住,可是入赘之事是万万不可的。别说爹出去会被人说笑话,就是金玉缘和素衣纺的生意也会受到影响。”   云水有些不解嫁衣的话,他低下头执拗的说道:“反正我是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钱父一听,走到沐凯身边,“沐老头我告诉你,就是不入赘我也不会让嫁衣在回你们沐家了,万一哪一天你们家夫人再怀疑什么我们可不受那个委屈。”   “爹!”嫁衣拉着钱父叫道。   沐老爷一摆手,“我沐凯发誓,绝不会再怀疑嫁衣一丝一毫。还有,嫁衣你可以放心,天水那个畜生我已经赶出家门,他以后再也不会进沐家的大门了。”   “爹,你放心,我和云水在住几日便会回去的。”嫁衣安抚道。   “我不许!”钱父一听一瞪眼,“嫁衣,你要是敢回去,我就……我就绝食,饿死!”   “爹,你闹了!”嫁衣急的一跺脚。   沐老爷看着嫁衣,“嫁衣,你说我就相信。钱兄弟,你可是听见嫁衣的话了,我七日后就来接他们。”   “你说接就接啊!我不许,云水,云水,你过来。”钱父一把扯过云水,“云水,你说你们回去吗?我可是告诉你,回去了你娘子可就要被欺负了!”   云水一听,利马摇摇头,“不行,不能让娘子受欺负,娘子咱们不要回去。”   “沐老头,你听见了吧!你儿子可是说不回去啊 !”钱父得意的说道。   沐老爷一急,上前一步,“你怎么不讲理啊?嫁衣都说回去了,你还想怎么的啊?”   钱父推开云水也上前一步,“我就是不讲理了怎么的,不许不许,就是不许回去……”   “我说回去……”   “我说不许……”   “回去……”   “不许……”   嫁衣看着心一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天啊!怎么又回到原点了啊!其实完全是可以皆大欢喜的,可是两位老人家谁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她也没有办法了。   云水被推出战局,也看傻了眼,不禁拉拉嫁衣,“娘子,现在该怎么办啊?”   嫁衣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了,我是没力气在拉仗了,咱们回房吧!等他们吵累了再说。”   “我听娘子的。”   风长帅走了过来,拍拍云水,“小妹婿,不知道你介不介意我也跟你们回房喝杯茶啊?”   “自是不介意了,兄长请。”云水恭敬的答道。   嫁衣一看,冷哼一声,“戏还没看够啊?相公不理他。”说罢便拉着云水向寝房走去,风长帅也不在意,晃晃手中的扇子,跟上他们。   突然离别   “兄长,您坐这里。”云水有礼的让着位置给风长帅坐,嫁衣一挑眉,“相公,你不用照顾他,看戏的咱们不收费就不错了,你还给他茶喝?”   “娘子,什么看戏的啊?”云水不解的问道,走到嫁衣的身边坐下。   风长帅一笑,“小嫁衣,我可不是单单来看戏的哦!”   “那你还有什么事啊?”嫁衣轻抚着云水皱起的衣领问道,风长帅别过眼去,那一抹受伤似乎越来越不容易掩饰。   “我是来向你辞行的,我最近可能会出一趟远门。”他平静的说道,脸上少了往日的玩世不恭。   “辞行?你要去哪里啊?”嫁衣一听忙转过身问道,风长帅会时常的外出因为影楼会有一些任务,可是从不会这样来辞行,他特意来这一趟看来出门的日子绝不会短。   风长帅一笑,站起身,“小嫁衣,这可是秘密的情报哦!我只能告诉你,我会把春风如意楼卖了,我的人也会彻底撤离这座皇城,你的小相公已经可以保护你了,我也不用担心了。我不会留人在你身边,因为那样你也许会更危险。”那一边,已经开始运动了,以前只是一直在试探,他想现在对方已经肯定了他的身份,应该很快就会有行动。   嫁衣一愣,随后急忙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啊?很危险吗?红姐会跟你在一起吗?”   云水见嫁衣急了,忙安抚道:“娘子,你别急,兄长定会告诉你的。”   “小嫁衣啊,你还真是要跟妹婿改改这性子了,看你急的。妹婿,我走了,我那些书也带不走,我会潜人把书都给你送来的,就当作临别的礼物了!”   “真的吗?”云水惊喜的起身,行了一个大礼,“妹婿谢谢兄长了。”   风长帅一看止不住的大笑,“好、好、好。还是我妹婿有礼貌啊!”   嫁衣一叹,拉住云水,“好了,别打岔了,快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情,只是有一个大任务而已,你放心,也许三五年我就回来了。”风长帅满不在乎的说道。   嫁衣看着他那样子,就知道他是绝不会说实话了,也只好作罢!“长帅,不管怎样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   “我知道了,你看你说是我妹妹,整个一个老妈子,以后云水都会嫌你啰嗦的。”长帅一撇嘴说道。   “我不会的,我不会嫌弃娘子啰嗦的,我就喜欢娘子啰嗦。”云水一脸的认真又逗笑了长帅和嫁衣。嫁衣点点云水的鼻尖,“好了,我知道你不嫌弃我不用总说的。”   云水捧住嫁衣的手,注视着她,憨憨的一笑,“可是我要说出来娘子才知道啊?”   风长帅看着嫁衣幸福的样子,硬是挤出笑容,“好了,不看你们肉麻了,我走了!”他一起身,嫁衣忙松开云水。   “相公,我去送送长帅。”   出了门口,风长帅一直默默无语,嫁衣跟在他的身后。那种即将离别的愁绪竟使她不知道要说什么。直到出了大门,风长帅才回过头,用力的抱住嫁衣。“小嫁衣,要好好照顾自己!”   嫁衣先是一愣,随后便也用力的环住风长帅。这一别,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见面,离别怎么会来的如此之快。她声音哽咽的说道:“哥哥,保重!”   这一声哥哥,让风长帅狠狠的一闭眼,哥哥,嫁衣从不叫他哥哥,可是却在此刻叫他哥哥,看来他们注定只能是兄妹,他永远只能站在哥哥的位置。他缓缓松开嫁衣,伸手拭去嫁衣脸上的泪珠,“我的小嫁衣已经找到自己的幸福了,我这当哥哥的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嫁衣,我给你的玉还在吗?”   “在,那么好的玉我一直收的很好。”嫁衣的疑惑的看着风长帅,他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那就好,嫁衣,你以后就戴着那块玉,就像我在保护你一样,也提醒着你别忘了我这个哥哥!”风长帅的语气虽是打趣,可是眼里却有着异常的认真。   嫁衣知道有很多的话长帅不方便说,但长帅总是不会害自己,她点点头,“我回去便戴上,绝不离身,你放心吧!”   长帅恢复以往的笑容,拍拍嫁衣的头,“小嫁衣,我走了,呵呵,不用想我。”风长帅一说完便潇洒的转身,连给嫁衣说再见二字的机会都没有。   嫁衣站在门口,冲着他的背影大叫道,“风长帅,不要在受伤,要照顾好自己。”两行清泪落下,这些年若不是长帅的照顾她根本不会有现在的幸福,而这个如哥哥般的男子居然如此突然的要与她别离了,天各一方,却留下绵绵嘱咐。她永远记得他用那轻佻的语气喊着她“小嫁衣、小嫁衣”。   风长帅大步的走着,心里那种拉扯让他好想再次的抱住嫁衣,可是红红的眼眶让他无法转身。他永远都不会把自己的脆弱留给嫁衣,他给嫁衣的将是他最好的全部,唯一的脆弱便是他们的相遇……   ~★~☆~★~☆~★~☆~★~☆~★~☆~★~☆~★~☆~★~☆~★~☆~   嫁衣送走风长帅,转身回府,路过大厅的时候,两位老人已是没了力气再骂,但依旧对着瞪视,谁也不让。也是时候解决一下他们了,不能总是这样僵持啊!   她步入大厅,一反常态的不再劝他们反而问道:“您们两位争出个胜负了吗?”   两老倒是很有默契的一起“哼”了一声别过脸去。嫁衣一看,微微一笑,也不恼,她眨着眼先是问钱父,“爹,您是不是说什么也不同意我再回沐家啊?”   “当然!你要回去,我就绝食!”钱父坚决的说道。   嫁衣耸耸肩,转过身在问沐老爷,“那爹你呢?”   “嫁衣,你们自是还要回到沐家啊!你们住在娘家,让我和你娘如何做人啊!”沐老爷一脸的愁绪,话也说的实在。   嫁衣一吐气,“我们要回去,我爹绝食;我们要不回去,公公和婆婆又没有脸见人。既然都是两难,那只有我和云水自立门户了。”   “你说什么?”   “不许!”   嫁衣一说完,两位老人都从椅子上蹦了起来,钱父一把拉过嫁衣。“嫁衣,你和云水两个怎么照顾自己啊!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家里的一切不都是你和云水的,那还要你们自立门户啊,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还以为钱金山要守着财产进棺材呢!”   “对啊!嫁衣,沐家的一切也都是你和云水的,你们若是想自己做主,我和娘就安心在家养老,金玉缘全部都交给你们还不成吗?”沐老爷也上前说道。   嫁衣低着头嘴角一勾,可是一抬头却是一脸的哀怨,“可是我和云水也不能被分开,钱家一个、沐家一个。你们两老左争又抢的,我也没办法才要和云水自立门户的啊!”   两老一听,也知道问题的根源,可是谁也不愿意妥协。   嫁衣故作为难的说,“那也只好让我和云水出去单过了,吃点苦就吃点苦吧!反正我和云水是不会分开的。”   “嫁衣……”沐老爷一看,一张脸皱在一起。钱父也有些犹豫,“嫁衣,爹不是为难你,只是万一他们家再给你委屈,或是再出些意外,我就真的没脸去见你死去的娘了。”这一提嫁衣的娘,钱父就红了眼眶。   “爹,这次只是意外,谁也没有想到沐天水会如此之狠,也是女儿自己大意了。”嫁衣劝慰道。   “罢了,罢了。钱老弟,咱们也别为难嫁衣,你若是想留他们在这住就住吧,只是休书、入赘之事不可再提啊!”沐老爷叹息着说道。   钱父一听,“那你不怕没脸见人了吗?”   沐老爷一甩袖子,“我的儿子敢出如此畜生不如的事情,我还有什么脸啊!我啊,也就是担心金玉缘这份祖业啊!”   沐老爷一让,钱父也觉得自己今天做的有些过了,“沐老兄,我钱金山就这么一个女儿你也知道,我荒唐十载苦了嫁衣,我这后半生就是想补偿她,好好的照顾她,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死后有脸面对她娘啊!”   “哎,钱老弟,咱们都是有苦衷啊,谁也别难为谁了,孩子们幸福就好啊!”   “是啊!”   情节直转……嫁衣抿嘴一笑,赶紧拉住两位老人,“两位爹爹,你看这样不就好了!话说开了,还至于吵了一上午吗?其实,你们谁也不用愁,我已经想好了两全法,就等你们停战再说。”   “什么两全法?”两老异口同声的问道,都是一脸的期盼。   “合并店铺,两家也并成一家。”嫁衣一说,沐老爷眼睛一亮,“妙啊!我早就应该想到才是啊!”   钱父不清楚其中的乾坤,忙问道:“这是在打什么哑谜啊,倒是快说说啊!”   沐老爷拉过钱父,“老弟,你别急,我慢慢给你解释……”说着,就拉着钱父到一边细说。   嫁衣看着两个老人像孩子一般又是闹又是和好的,摇头一笑,她也该回房看看了,房里那个大孩子别再以为她送长帅把自己送丢了。   云想衣坊   “批了啪啦,批了啪啦……”鞭炮声震耳欲聋,响彻了皇城。   金玉缘的门前站满了人,都捂着耳朵看着舞龙舞狮的表演。只见沐老爷和钱父站在门前,一脸的喜色。云水和嫁衣捂着耳朵站在两老的身后。   “恭喜,恭喜啊!”   “恭喜沐老板啊!”   “恭喜钱老板!”一声声恭喜不绝于耳,钱父和沐老爷一团和气的作揖回礼。   “老爷,吉时到了,你看是不是先剪彩。”沐家的总管说道,沐凯一听,笑嘻嘻的应道:“好,钱老弟,咱们剪彩吧!嫁衣、云水,你们也过来。”   沐老爷一挥手,几个小厮递到他手中一根红绸。“各位邻里乡亲,各位贵客来宾,首先我代表金玉缘和素衣纺感谢大家来参加我们两家的合并仪式。从今以后,金玉缘和素衣纺就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了。”   钱父笑着接道:“我们钱家和沐家从此以后不分彼此,希望各位老主顾还要继续的光顾我们啊!”话音一落,下面就是一片的叫好声。“沐老兄,掀匾吧!”   沐老爷拿着红绸,推给钱父,“不,还是钱老弟掀吧!”   “那怎么行,怎么说你们金玉缘都是大股东,按理应该你掀匾的。”   沐老爷还要推脱,旁边的总管可是急坏了,“两位老爷,您们要是在谦让下去吉时可就要错过了。”   “沐老哥,你就别推脱了,快掀吧!”钱父笑着说道。   沐凯看看钱父,转眼一看云水和嫁衣,神色一喜,喊道:“云水,嫁衣你们来掀匾。”   嫁衣一愣,忙拉着要上前的云水说道:“爹,我和云水怎么行呢,您快掀吧!”她其实心里满急着看牌匾的,新的店名是云水起的,这呆子竟瞒着她将名字给了爹,说什么要给她一个惊喜,公公和爹也真的由着他闹,还说他长大了不肯透露是什么名字。   “嫁衣,你听爹的,这金玉缘和素衣纺都是你和云水的,改了新名字就应该由新主人掀匾,别推脱了,过来吧!”沐老爷语重心长的说道。   云水看着嫁衣,“娘子,咱们去掀吧!我想让你亲自掀开我起的牌匾。”   “少夫人,你快掀吧!再不掀,吉时可真是要错过了。”总管的脸都已经皱成了一团。   嫁衣一看,只好抿着笑意接过红绸,云水的手俯在她的手上,两人相视一笑,红绸一扯,牌匾上的红布翩然下落,鞭炮声再次响起。   嫁衣顺着红布抬头,当牌匾上的字迹映入她的眼帘,三个简单的字却让她心湖波动不已。“云水,这……”   “娘子喜欢我起的名字吗?”云水一脸的期盼。   嫁衣红着眼用力的点点头,“喜欢,太喜欢了。”红色的牌匾之上,漆金的的三个大字,明晃晃的写着“云想衣”,一笔一划都是那样的熟悉。   “云想衣,云水时时刻刻都想着娘子,时时刻刻都不愿意和娘子分开。”云水认真的说道。   嫁衣激动的毫不在乎被人群包围的一把抱住云水,“相公,谢谢你,谢谢你。”哪个女人不喜欢情话,何况是如此真诚,如此认真的情话又如何能不被感动呢!   云水被嫁衣抱住,美滋滋的,可是一看周围的人群不禁红了脸,有些羞涩的趴在嫁衣的耳边说:“娘子,咱们可不可以回家抱啊!你看他们都在看咱们呢!”   被云水一说,嫁衣才羞红了脸松开他,娇气的嗔道:“谁要抱你啊!讨厌!”   云水傻兮兮的笑着,“我知道娘子是害羞了,娘子羞羞了……”   沐老爷和钱父一看他们恩爱异常,亦是满脸的笑容,“钱老弟,我看咱们抱孙子的日子近了哦!”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你没看见他们那恩爱的样子,孙子离的可是不远了啊!我看亲家母在家也不会闲着了,看孙子可是很累的哦!”钱父凑趣的说道。   今天不仅仅是布坊合并,钱父早就搬到了沐家,沐夫人收到嫁衣送去的落红床单,心里愧疚不已。一听嫁衣回家,更是感激,经过此事她也觉得累了,乏了,当家女主可不是什么容易的差事啊!沐夫人坚决的把当家的位置交给了嫁衣,决定在家呆着轻松一点过日子,就连今日新店开业她也不愿出来。   沐老爷‘哈哈’一笑,“不会累,看孙子怎么会累呢!我家夫人要是有孙子,不睡觉的看着都不会累啊!哈哈哈!”   钱父也跟着大笑开来。   这一边欢天喜地,那一边却是乌云满天。   风长帅站在茶楼的窗口,茶楼的对面正好是新开业的‘云想衣’,嫁衣倚在云水的身边,一脸的幸福之色不知让多少人嫉妒。   “楼主,咱们该走了。”青衣站在一边做男装打扮,风长帅一身白衣,袖口的刺绣尤为特别。   再一眼,就在看一眼。风长帅心里默念,也许这就是此生的最后一眼了,为了躲避那个终生寂寞的位置,他只能选择离开,可是离开的路却不知是生是死。   小嫁衣,再见。我已经把最美好的都给了你,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没有惊讶,没有慌张的小女孩把一身是血的他拖进自己的闺房;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可以看穿他虚伪的笑,讨厌他俊俏的脸的独立女子;他也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决定了就不会改变,相信自己的女人。再见,小嫁衣。   风长帅端起已经凉透的茶水仰头喝尽,“走吧!”便起身离开。   “楼主,红姐已经带人从西城门撤离,那边的人也跟了去,咱们只要从南城门快速离去就行了。”青衣边走边汇报。   “红姐那一边安全吗?”风长帅问道,红姐坚决的要取代青衣做诱饵的位置去引走那边的人,风长帅知道原因,可是却无法劝阻。   “应该没有问题,埋伏早就设下,可以安全和咱们会和的。”   “那就好。”   一转眼,风长帅和青衣已经走到城门,一边的小贩,抬头与长帅对视一眼,无声的打着暗号。城门口的侍卫搜查的格外严谨。   ~★~☆~★~☆~★~☆~★~☆~★~☆~★~☆~★~☆~★~☆~★~☆~   “爹,这里你们善后吧!今儿是夏雨寿辰,我和云水要去参加的楚王为她举办的宴会,我们先回去换衣服。”开业的典礼一结束,嫁衣便急忙拉着云水跟沐老爷和钱父说道,说也赶巧,最近的吉日选了很多,唯独今日是个大吉,可也巧了,正好和华夏雨的寿辰是一天。   沐老爷一脸的骄傲,能收到楚王妃的邀请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啊!他的儿子和媳妇可是上宾,那张家想去参加,也只是一般的客人,嫁衣真是给他长脸啊!“去吧,去吧。这里你不用担心,我和你爹一定会打理好的,你和云水就放心的去吧。”   “爹,那我和娘子走了。”云水笑着说道,“岳父,我们要走了。”   钱父将手中的布匹交给总管,走了过来,“走吧,这里就留给我们两个老头子,你们快去吧!别误了时辰就失礼了。”   “爹,那我们走了。”嫁衣说罢,便和云水相携出了‘云想衣’赶回家去换衣服,今儿虽是华夏雨的寿辰可是也是宣传他们新店的好机会。楚王妃寿辰,哪个贵人不得给面子出席巴结楚王啊!男人们自是为了官场,可是女人却暗自较真的看着谁的首饰好,谁的衣饰新。   “云水,帮我把这个别在后面。”嫁衣坐在铜镜前面拿着一朵镂空金花递给云水,云水接过小心的别在嫁衣发鬓上。“香儿,叫马车准备好。”   香儿捧着一件白衣走近,“已经准备好了,小姐。姑爷,香儿先帮您更衣吧!”   “对,云水快去换上衣服。”嫁衣慌忙的说道,“香儿,你也先去换衣服,我帮云水就行了。”   香儿一听,“小姐,我也要换啊?”   嫁衣一笑,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件新衣,“自是要换,夫人们在比,丫鬟们也在比啊!我可是很贪心的,我要‘云想衣’大小通吃。香儿,生意好不好可要看你穿的美不美了,快去吧!”她推着香儿出了闺房,忙帮着云水换衣。   “娘子,香儿负责丫鬟,我负责什么啊?是不是我要把所有男客的生意都引到‘云想衣’啊?”云水担心的问道,手不自觉的覆上额上的疤痕。   嫁衣利落的帮云水穿上新衣,“我相公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别给我招些蝴蝶和蜜蜂我就谢天谢地了。”以前的云水总是低着头,穿着也不注意,嗜书成痴,不惹人喜。可是如今看来,却是一身书香,虽是呆子可是那种异常的专注,那种以前被盖住的光芒却越发明显。   “蝴蝶?蜜蜂?我怎么会招它们呢?”云水不解的问道。   嫁衣扯扯衣袖,抿嘴一笑。“不招就对了,你只要记住不可招蜂引蝶,就是我最好,最喜欢的相公了。”   “真的吗?”云水认真的问道。   “是真的。”   这时,香儿着着一身翠绿的仕女裙走了进来,“小姐,我换好了。”   嫁衣转头一看,满意的点点头,在转身看看云水,白衣滚着银边,一身的英气。“好了,咱们出发,我今天就要擦亮‘云想衣’的牌匾,它将会是下一个‘金玉缘’,享誉凤天朝。”   夏雨寿宴   马车缓缓停下,一身翠绿的香儿先跳下马车,高腰的仕女裙整个拉长的香儿的身形,衣领外翻的花边很是惹眼,翠绿的颜色映着她白皙的皮肤更是亮丽。平日里,嫁衣不曾给她什么奴役的规矩,香儿也就没有丫鬟的萎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姐。王府外同是刚要下马车的一位官员,侧目一个劲的看,气的身边的小妾狠狠的瞪着香儿。   嫁衣掀着窗帘得意的一笑,她可是对自己设计的衣服很有信心的,再说香儿也是小美人一个。“相公,咱们下车吧!”   “好!”云水点点头,跳下马车,接着便半抱着嫁衣下车。两人皆是白衣,不同是云水的白衣袖口,衣领都滚着银线绣边,使人看上去很是儒雅。嫁衣的白衣则是滚着金线绣边,再配上同样的镂空金花,可是既高贵又大方。两人一站定,嫁衣就听见身后的几家小姐嘀嘀咕咕的问着:“那是哪家的公子和小姐啊?怎么没有见过啊?”   “是啊!是刚到皇城的吗?”   “不清楚,那小姐看着还有些熟悉,可是公子就不曾见过了。”   嫁衣耳闻身后的细语,一笑,“香儿。”   “是,小姐。”香儿会意上前,递上请柬,门童一看忙是喊道:“沐家少爷、少夫人到。”   这一声,不禁惊呆了身后的几位小姐,她们只知道沐家的少爷是个毁了容的傻子,可是如今看来,一条小疤痕哪里是什么毁容。再一看云水温柔的牵着嫁衣,眼神脉脉含情,不禁又悔又妒,想当初她们的爹爹为了躲开沐家的求亲可是又是出远门,又是抱病的,若是她们嫁给沐家少爷此刻被人羡慕的就是自己了。   嫁衣哪里看不出那几位小姐的心思,做买卖最重要的就是记性,这几位可是常客,只不过平日里都是丫鬟们来取衣服不曾与嫁衣相交,但嫁衣可是知道几位的。云水大病求亲之时,沐老爷可是登遍这几位的家门啊!   “相公,咱们进去吧!”   云水只看着嫁衣的美丽,哪里容得下其他人,根本没注意身后几位小姐的目光,“好。”答了一声,便牵着嫁衣走进府内。   小童引着他们刚进了花园,华夏雨就迎了出来。“嫁衣,云水,你们可是来了,怎么这么痴啊?”   “楚王妃!”云水侧身行礼,华夏雨一脸的受不了,连连摇头,“好了,怎么还是这么呆啊!嫁衣,看来你教的也不是很好嘛?”她戏谑道。   嫁衣调高嘴角,“这才证明我教的好啊!他不呆我才不嫁他呢!呵呵呵!”   华夏雨更是受不了的摇头,“嫁衣,你就饶了我,看在我寿辰别在秀恩爱给我看了,以往你们一来府里我都是要多穿一件衣服的啊!”   嫁衣一听,故意说道:“那我们走好了,反正你府里这么多给你祝寿的人。”   夏雨忙拉住嫁衣,“算我错了好不好,寿星你也不让让,真是的。”   “好了,不闹了。你看看你,吓傻了那些奴才啊!”嫁衣侧目才发现身边的奴才都瞪大眼的看着夏雨,华夏雨平日里一脸的傲气,可是如今却是小女儿的样子,他们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夏雨一看,神色一紧,“不理他们,咱们进屋。香儿,你带着你们姑爷去男席,今儿王爷可是把男女席给分开了,他说我不喜正事,省的我听着他们说正事无趣。”夏雨眼里全是喜色,看的嫁衣忍不住笑意,刚刚还嫌她和云水秀恩爱,现在自己却不自觉的说着王爷的疼爱,真是的。   “相公,让香儿带你去男席,我帮夏雨更衣换装,换好了就去找你。”嫁衣说道。   云水有些担心看着嫁衣,不愿离去。“相公,我没事的,在王府绝不会有危险,我半个时辰就去找你好不好?”   听见嫁衣这么说,云水只好点头,“娘子,我会记住你的话的,绝不会招蜜蜂和蝴蝶的,你要快点来找我啊!”云水的话一出口,端着脸的夏雨就‘噗’的笑了出来,嫁衣的脸微微一红,忙推着云水离去。   “嫁衣,原来你都是这么教育你相公的啊!我可真是受教了,受教了……哈哈哈……哈哈哈……”进了夏雨的闺房,遣走了丫鬟,华夏雨便一头栽在床上狂笑不停。   嫁衣一窘,止不住回嘴,“笑、笑、笑,你家楚亲王若是看见你此刻的样子,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娶了你这个里外不一的女人。”和夏雨深交之后,嫁衣才知道她其实是个满孩子气的女孩,平日里端庄和冷傲都是她的伪装,真正的她是一个活泼、爱玩的大孩子。   笑着一会儿,夏雨才起身,一脸幸福的说道:“我们家的王爷就是喜欢我这样,怎么的?我家王爷说了,我这是出得厅堂,入得闺房。”   嫁衣一撇嘴,“是、是、是。你们家王爷就是说你是九天神女,也是对的。可是你若是再不换衣,我看你家王爷就要一个人在宴客厅站着了。”   夏雨猛地跳起,“哎呀,人家一见你就忘了时间,快给我换衣吧!一会儿我可要介绍你和王爷认识一下,你来了这么多次都还没见过王爷呢!”   “认不认识你家王爷倒是次要,你家王爷又不戴金钗,我可是急着出去见见那些贵妇,你呢,可别忘了告诉大家你这一身行头是我‘云想衣’做的哦!”嫁衣挑眉说道,她对认识王爷没什么兴趣,她的兴趣是如何让‘云想衣’挣大钱。   “嫁衣,你这话要是别人听见定以为你被你家相公传染呆了,多少人巴结着要认识王爷,你啊!是一心的掉到了钱堆里。”夏雨说道。“那个云想衣,是你家那个呆子给新店起的名字?”   嫁衣点点头,一笑。“不说了,我还是快给你换衣服吧!”   华夏雨坐到镜子前,让嫁衣帮她将头发绾上,“我看你们家那个呆子,只有哄你的时候才会聪明。见到人还是一副傻里傻气的样子,哎,我看你啊就是要为他操一辈子心,真是替你担心啊!”   嫁衣笑笑为她别上亲手制作的头饰,“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啊就是喜欢他这样,还有你的衣服颜色可都是云水搭配的,你却在这里说他呆。”   “不说,不说,你啊别人说你就不愿意,只有你自己可以说是不是?”夏雨调笑着嫁衣。   嫁衣没有回嘴,算是默认。“起来,看看头发如何?”   华夏雨一起身,侧头一照,简单的发鬓之上排着五朵小花,五种颜色,最为奇妙的是小花均是豆类沾制。她不禁一脸的惊喜,“嫁衣,这是怎么做的啊?”   “这是云水想出来的,这里其实都是红豆,除了红色那一朵没有染色之外其他的都是用染料染的颜色。今日你是主角,其他人来参加楚亲王妃的寿宴必是打扮的金银珠宝,翡翠玉石满身满褂,你若也是珠光宝气自是显不出独特,这红豆花,素雅大方,以别致出彩,再加上我特意为你缝制的凤展裙,保证你一出场就让那些假凤凰们变山鸡,嘻嘻……”嫁衣一说完自己都止不住笑意,夏雨很讨厌那些贵人小姐的虚伪讨好,每一次都跟嫁衣唠叨说她们明明像个山鸡还非把自己打扮成凤凰。   夏雨一听,不禁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裙子让嫁衣如此自信,还要拿平日里她调笑那些人的话来笑话。“好了,别笑了,还不快把衣服拿出来。”   “呵呵,好,看你急的。”嫁衣转身从红箱子里取出衣服,大红的颜色已是夺人眼球。“来,我帮你穿。”夏雨伸开胳膊,嫁衣先是帮她袭上裹裙,在系上小衫,接着是外裙,然后是外衫。   一穿好,夏雨便迫不及待的走到门口的立地大镜子前,“哇……”   镜子中的丽人明艳动人,贵气十足。红艳艳的裙摆异常的大,裙摆底边上绣着五色花豆,外衫新奇的剪短了衣袖和下摆,像是一件坎肩。裙子的袖口押着百褶,裹裙里绣着的花瓣若隐若现,艳而不俗,繁而不乱。“真美!”夏雨不禁感叹。   嫁衣满意的笑着,“加上这个就更美了。”一对红豆制成的明月铛穿过夏雨的耳洞,立体的领口,好似托起耳坠一般,额前的几丝碎发更添加了一种妩媚,“今天,你只要保持着你的微笑,我保证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比你更美。”嫁衣在她的耳边轻语。   夏雨转过身,有些感动拉着她的手,“谢谢你嫁衣,我真的很喜欢这件衣服,它真是太美了。你一定为我花了很多心思,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礼物。”   嫁衣娇媚的一笑,戏谑道:“比你家王爷的礼物还好?”这一问倒是有些为难夏雨,嫁衣见她犹豫,也不为难她,“好了,我的楚亲王妃,我的礼物那能和你们王爷比啊!你还是快扬起笑容,去见王爷吧!我也要去找我家那个呆相公了,他在男席我还真有些不放心呢!”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丫鬟催促的声音。“王妃,王爷派人来问,你打扮好了吗?开宴的时辰快到了。”   初见楚王   楚亲王府张灯结彩,晚宴就设在王府的后花园,云水和香儿先一步到了花园。宴席还没有开始,妇人们都隐在挂着轻纱的走廊里,或是谈天,或是抚琴。这种聚会可是未出阁的小姐选择夫婿的最佳途径。而男人们则是在园中谈论古今政事,吟诗作画,附庸风雅。   云水一进花园便走到了竹亭里,里面有一位小公子正在作画,周围的人可谓是连连称赞。小公子青衣翩翩,年纪虽轻可是画工很是了得,对周围的奉承之声毫无反应,可见也不是一个俗人。   画纸上画的正是园中几株菊花,画已完成,小公子正在做最后的修饰。忽的一阵清风,花枝轻摇,只见小公子的笔微顿,云水见起风,不自觉的开口:“起风了,花动花不动。”   云水这一开口,小公子抬起头,放下画笔。周围人一看,不禁对云水诸多埋怨,“你是哪家的啊?懂不懂画啊?乱说什么?”   “就是,这里都是文人,你快离开吧!”   一个紫衣公子竟更是过分的上前推了云水一下,“喂,你不懂不要乱说,破坏了简少爷的作画的雅兴。”   云水被如此之多的人声讨,也觉贸然开口,是自己失礼,只好低头认错。“对不起,在下失礼了!”他深深一鞠躬,看傻了周围的人。   原来作画之人便是当今丞相之子简新,他自小便随皇后姑姑住在宫中,皇后无子,当他如亲子。皇后逝去之时,陪在她身边的便是简新。当今皇上对他也是宠爱有加,就算皇后去世,依旧让简新住在宫中,礼遇如皇子一般。   那个无礼的紫衣公子见简新皱起眉头,再看云水呆傻,更是用力一推,云水撞到柱子。“快走,快走,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来的。”   香儿一见姑爷被欺负,忙跑进亭子,扶住云水。“喂,你们怎么推人啊?姑爷,你没事吧!”   云水摇摇头,“香儿,我没事,这位公子定不是有意的。”   “什么不是有意的,他就是故意的,小姐要是知道一定会生气的。”说罢,香儿便恶狠狠的瞪视着那位公子。   紫衣公子一见出了一个丫头,本要再在简新面前成成威风,可是再一看香儿俏生生的小脸,便起了调笑之意。“哎呦,看看这丫头凶的,你不怕嫁不出去。”   香儿狠狠一啐,“嫁不嫁于你何干,等我们小姐来了,定不会绕你的无礼。”   “呵呵呵……”紫衣公子见香儿又提什么小姐的发出一阵笑声,周围的人跟着附和。“看看,原来这是个吃软饭的公子,这小丫头倒是蛮厉害的,要不你给我做个小吧!”说着,便动起手来。   香儿虽是泼辣,可是被人动手脚心里也有些害怕,云水一见,硬是拦在前面。“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欺负弱女子,书上说,欺负女子绝非君子所为。”   “哈哈哈……他说君子啊!哈哈哈……”   “闹了半天,原来是个书呆子,哈哈哈……”一帮人哄笑一堂,紫衣公子更是过分的推送云水。   “住手!”   人群之外的一声“住手”让大家吓了一跳,“谁叫爷住手?”紫衣公子没看人便转身喊道,可是当看见身后的人不仅吓出一身冷汗。   原来本站在桌子后面的简新不知何时移到了紫衣人的身后,“简少爷,我帮你教训这无礼之人。你无须亲自动手的。”   简新连看他都不看一眼,淡淡的问道:“你会画画?”   云水呆愣一下,方觉是问自己,忙点点头。“会一点,不过我娘子说我画的很好。”   “你刚刚说花动花不动,我想问你你可有办法让不动之花随风舞动?”简新又问道,其实刚刚一起风他也知画意已变,只是花已经画好,无处可改。   “自是可以,这很简单。”   “那这边请。”简新一听,眼睛一亮,做请之资,周围发出一声吸气声。   云水一笑,也不推辞的走到桌前,香儿却有些担心,若是姑爷画不好这些人在为难他们可怎么办啊!小姐又不在,要是小姐知道她没照顾好姑爷她可要倒大霉了。“姑爷,你真的行吗?”   云水没有回答,只是看看简新,接着便提起笔在盛水的瓷杯里涮了又涮,直到笔上没有颜色才提笔在画上一抹。众人皆探头看这傻子怎么画画,见他无色提笔,更是做好了奚落他的准备。   可是云水的笔一抬,简新却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容。“妙、妙,真是妙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众人一听,忙凑过去看看,只见云水画笔左摆,花枝随笔风一转,便似起风一般,画意竟真的变了,大家都傻了眼,谁会想到这靠丫头出头的傻子还真有两下子啊!   “在下简新,不知兄台高姓大名?”简新平日里没什么爱好,唯独作画是其最爱。   云水躬身行礼,“简少爷有礼了,在下沐云水。”   简新对于云水的大礼眼里有一丝诧异,可是听见他的大名诧异转瞬消失。“你是‘金玉缘’的二少爷沐云水?”   云水还未回答,就听见庭外有人应道:“他正是‘金玉缘’的二少爷沐云水,不过今日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云想衣’的少东。”   “娘子?”云水一脸的喜悦。   “小姐!”香儿忙跑了过去,“小姐他们欺负……”   嫁衣拍拍香儿的手,“好了,我知道的。”其实就在那紫衣公子推云水之时嫁衣便已经进了花园,只是因为和夏雨在一起,被那些‘山鸡’绊住了脚,怪不得夏雨叫她们山鸡,一见夏雨进花园都像老母鸡见到食儿似的冲了上来,唧唧咋咋个不停。   嫁衣走进竹亭,先是向简新一拜,“多谢简少爷刚刚的帮忙。”   简新有些高傲的仰起头,“我没有帮忙。”   嫁衣并不在意,牵着云水的手,看向众人。“在下是沐家的儿媳妇钱嫁衣,我相公刚刚有什么不敬之处还请大家见谅。”   这凤天朝没几人不知道沐家,周围的公子一听细细碎碎的不敢吱声。谁也没有想到传言中破了相的傻子还会画画。   嫁衣一笑,拉着云水向紫衣公子走去。“公子是李大人的长子,李焕吧?”   李焕一见嫁衣认识他,心里的担心一扫,他爹乃当朝的二品官员,谁不买他爹李大人的帐啊!“我就是李焕。”   “不知道李大人若是知道你在楚亲王妃的寿辰调戏她姐妹的丫鬟会有什么想法啊?”嫁衣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让李焕的脸彻底绿了。   他战战兢兢的说道:“我哪有?你休要乱说!”   嫁衣不慌不忙的向他逼近,李焕步步后退,“我哪里乱说了,是你调戏我丫鬟乱说,还是我说我是楚亲王妃的姐妹乱说啊?”   “你……”李焕有些说不出话来,本和他一伙儿的那些公子一见行事不对都闪到了云水的身后,一反常态的友好。   “嫁衣是本妃的姐妹这可绝不是乱说啊!李公子你有什么异议吗?”柔柔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威严,一身红装的华夏雨在众多小姐妇人的围拥下走进亭子。   “楚亲王妃!”亭子里的人惊呼。   “小人见过楚亲王妃!”   华夏雨淡笑着,可是笑容里却没有和嫁衣在一起时候的愉悦,“都起来吧!嫁衣,不知可有人为难你们吗?”她见嫁衣匆忙离开,便知道定是那呆子相公出了什么事。   嫁衣知道夏雨是要为她出头,但是她并没有要把那李焕如何,只是不愿云水被人欺负而已。“为难,李公子您说可有人为难我们吗?”   李焕早就被吓得腿软,抬出他爹他就怕怕了,别说真的楚亲王妃啊!“没有,哪有啊!哪有啊?在下还有事,在下先告退了。楚王妃,在下告退了。”说着,便跌跌撞撞的离开。   华夏雨看看一众人,拉着嫁衣,“这种没有礼貌的,我楚亲王府不欢迎,看来我真要和王爷说说下一回宴请客人一定要注意一下啊!”好似和嫁衣说话,可是亭子里却已经是人人自危。   嫁衣看向众人,先前趾高气扬的都变得畏畏缩缩。“多谢楚亲王妃。”   华夏雨一笑,“刚刚还说是我的姐妹,怎么又这么见外啊?”众人看嫁衣的眼神一变,这楚亲王妃出了名的难亲近,居然会开口称姐妹,实属难得啊!“简新,见舅妈也不问好?”   简新冷着脸,一躬身,“楚亲王妃安好。侄儿还想和这位沐公子探讨一下,不知可否让我们谈谈。”说罢,便转身看向云水。云水很难得遇见如此礼遇自己的人,心里自是欢喜,可还是看向嫁衣,询问意见。   嫁衣轻轻点头,可是简新的眉头却是皱起,嫁衣心想,自己可没有得罪这位爷啊!云水和简新出了亭子,香儿跟在其后。   “本王妃要和嫁衣在这坐坐,你们散了吧!该做什么做什么,一会儿宴会就开始了。”华夏雨一说,众人只好恋恋不舍的散开。   “夏雨,我怎么感觉自己哪里得罪这简少爷似的呢,一点好脸色都没给我啊!”嫁衣不解的问道。   夏雨一笑,“我这上赶着的舅妈人家都没喊一声,又怎么会给你好脸色呢!皇后的侄子,丞相的独子,自是不与别人相同,总是有些傲气的。不过对你们家那个呆子倒是不同啊!他为人冷清高傲,比我更甚,我是装的,他倒是真的。”   嫁衣看着谈论的起劲的两人背景,不犹的又是一笑,看来又有一个发现璞玉的人啊,还好不是女人,要是女人她可就有的烦了。   嫁衣正想着,夏雨忙拍拍她,一脸喜悦的说道:“嫁衣,王爷过来了。”   “王爷?”她一抬头,方见华夏搵和一位英挺的男子走近,那男子一身黑衣,面容并非十分俊俏可是轮廓极深,身材魁梧,一看便知是习武之人。这位就应该是楚亲王了吧!   虽是初次见面,嫁衣却觉得十分熟悉,不知道为什么楚亲王越是走进,嫁衣的胸口就越是压抑,喉咙好似有酸水要涌出一般,脸色也越是苍白。   怎么回事,呼吸越来越困难,嫁衣心里不断的默念,钱嫁衣,你可要挺住啊!千万不可在这里昏倒了,这是怎么了?   “爱妃,怎么坐在这里啊?”嫁衣晃晃的身子,意识有些模糊的听见楚亲王的声音,音色雄厚,好似听过一般。   “王爷,我正和嫁衣谈天,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夏雨还没有注意到嫁衣的不适,可是刚要拉嫁衣,嫁衣就软软的倒下。   “嫁衣?”   “嫁衣!”   一个温暖的怀抱在她还未落地之前一把抱住她,嫁衣硬挺着意识,只是单单问出:“你是谁?”便已经昏了过去。   “太医,太医……”   “嫁衣,嫁衣……”   再入梦魇   “我爱你,最爱的就是你。”   “等我有钱了,一定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你是一生中最美的偶遇……”一声声似低喃般的爱语在嫁衣的耳边回荡,可是每一声都让嫁衣有流泪的冲动。   她捂住耳朵,不断的大叫:“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出来啊?出来啊?”   “我是你的爱人啊!我们就要结婚了,明天,你就是我的新娘……”   “不,我不是,我已经嫁人了,我的相公是云水,是沐云水。”嫁衣疯狂的大叫着。   “你一定是最美的新娘,等着我明天去接你。乖,快回家睡吧!”   “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嫁衣的喊声惊醒了自己,可是当她睁开眼睛看见红木雕花的大床,稳住心神之时……   “你是谁?”熟悉的声音如梦魇般再次响起。   嫁衣一惊,猛地坐起,只见楚亲王立在床边,如鬼魅一般。“本王问你,你到底是谁?”就在刚刚,他居然在自己王妃的寿宴之上,紧张这个素未蒙面的女子。就在这个叫钱嫁衣的女子弱弱的晕倒之时,他竟会快步抱住她,若不是看见华夏搵眼中的质疑,他大概会失礼的大叫吧!   绝不可以,此时绝不可以有任何人影响到他,绝不可以。   “本王的问题你没听见吗?本王问你,你是谁?”楚亲王又问一遍,并用手捻住嫁衣的下巴。   嫁衣的心一抖,鼻子突然酸酸的,自己这是怎么了?她神色一变,大着胆子说道:“楚亲王这样捻住我的下巴是不是有些失礼啊?”   楚亲王一甩手,“现在回答我的问题吧!”   嫁衣狠狠的吸一口气,掀开丝被下地,“在下是沐家的儿媳妇,钱嫁衣。”   “钱嫁衣?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嫁衣据实答道,她与楚亲王的确是第一次相识。   “不认识?可是我对你很熟悉!”   嫁衣一惊,“怎么可能?”   楚亲王转过身,鹰一般的眼眸直盯着嫁衣,“怎么不可能,我就是觉得你很熟悉,也许是在梦里见过吧!”   梦里!嫁衣的心整个一揪,她故作镇定的道:“楚亲王说笑了,在下也该离开了,扫了你和王妃雅兴实在是罪过。”   “谁说你可以离开了?”楚亲王问道,可是语气却全然是命令。   嫁衣的脚步僵在原地,楚亲王又说道:“你只昏睡了一刻钟,太医还没来,你在等一等吧!若是没有不舒服就正常去参加宴会,别扫了夏雨的兴致。”说罢,便转过身向床边走去,“别说见过我。”   床板一拍,整个红木床自动移开,楚亲王向床后一闪,人便已经不见。嫁衣还来不及思索,云水便冲了进来,“娘子,你怎么了,我听王妃说你昏倒了?到底怎么了?”   “小姐,你没事吧?”香儿随后跑了进来。   嫁衣神色一晃,“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可是今儿太忙了,有些累。”   “太医来,嫁衣,快让太医给你看看吧!”华夏雨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老者。   嫁衣忙拉着夏雨,“夏雨,真的不用了,我已经没事了!今儿是你寿辰,别让我扫了兴,你快去花园吧!我和云水就先回去了。”   华夏雨一想一花园的人,也只要这样了。“嫁衣,那我明天去看你。”   嫁衣勉强一笑,今日断不能留在这里,不说那些莫名其妙的感觉,单单是楚亲王打量的眼神就已经让她浑身不适了,“云水,咱们走吧!”   “好,娘子。王妃,我们告退了。”   “回去吧!路上小心!”夏雨担心的嘱咐。   ~★~☆~★~☆~★~☆~★~☆~★~☆~★~☆~★~☆~★~☆~★~☆~   出了密道的楚亲王凤天楚有些心神恍惚,一定见过,在哪里?到底是在哪里?这种熟悉的感觉在哪里有呢?   夏雨,对,当初初见夏雨的时候,他也有这种熟悉的感觉,甚至推了简家的亲事,一意孤行的娶华夏雨。   他以为这一生只会有夏雨一个女人给他这种感觉,为什么这个钱嫁衣也会给他这种感觉呢?甚至比夏雨来的更强烈,更震撼。那种心揪在一起,那种想要独占的感觉居然来的如此之快,快到让他自己也觉得慌乱,觉得不可思议。   密道直通凤天楚的寝房,他快步走出寝室,向花园走去。华夏雨应该还守在嫁衣的寝房外,现在他应该出现在宴席之上,关键时刻绝不可以让华家看出任何的不对头。   可是刚走到花园门口,凤天楚便看见华夏搵站在那里,显然是在等他。   “夏搵,怎么站在这里啊?”他故作轻松的问道。   “王爷,我在等你。”华夏搵沉着脸,他不可以在犹豫了,在犹豫也许就真的错过了。   凤天楚一笑,“等我何事啊?”   “王爷昨日的提议,夏搵已经有了决定。”华夏搵看着凤天楚,决然的说道。   今早的密报,皇上真的病重,皇上无子,继位的极有可能是自己的这位亲王妹婿。只是他不清楚,为什么凤天楚不肯在等一等,非要他华家鼎力相助在一个月内逼皇上退位,自己登基。   正是这种怀疑,让他犹豫。若是失败,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也许整个华家都会遭殃,虽然失败的可能比较小,但是他依旧担心,迟迟未答应。但是就在刚刚,他改变主意了。他华夏搵,从小便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可是唯独一样——便是钱嫁衣。   每想到那个女人居然会选一个傻子而不是选他,他便是怒火满腔,刚才就在嫁衣倒下的一瞬间,自己的妹婿居然比他还要快一步的抱住嫁衣,那眼里的慌乱和焦急,可不是装出来的,为了夏雨,也为了他自己,他决定赌了。   凤天楚一听,一眼的喜色。华夏搵从昨天到今晚都未曾提过,他本以为他会继续拖延,没想到他的决定来的如此之快。皇上的病瞒不了多久,别人以为他定是继位的人选,却无人晓得这皇家的秘密可是多了去了,简新出宫,简善失踪,那个人也许下一刻就会出现,若是真的出现了,他的皇帝梦可就真的要碎了。   “夏搵决定如何?”   “我会全力支持你!”华夏搵朗声说道。   “太好了,我的许诺也绝不会变,事成之时,你便是丞相。”凤天楚眼里的欲望似一把焰火,炙热的闪着光。   “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华夏搵接着说道,权利和女人他华夏搵都要得到。   凤天楚一愣,“还有一个要求,是什么?”   “我要一个女人。”   “女人?”凤天楚不自觉的想到钱嫁衣,可是一想到她已是□,便暗笑自己疑心,“你要什么女人,我就给你什么女人,哪怕是公主我也决不推辞。”谁都知道皇后留下一女,被封为遗梦公主,可是自小体弱不曾见人,若是华夏搵有意,他绝对会慷慨的。   夏搵冷笑一声,“夏搵没有那么贪心,也自知配不上遗梦公主。”   “夏搵谦虚了,这凤天朝除了你没有配得上,你大不用如此谦虚。”凤天楚推诿着,心里不禁嘀咕:不是公主,又是哪个女人会让他开口相求呢?“既然不是公主,那又是何人呢?”   华夏搵仰起头,一字一顿的说道:“钱-嫁-衣!我要的是钱嫁衣!”   “什么?她,她不是已经嫁人了吗?”凤天楚心里一紧,真的是她,为什么总是这个女人,搅乱了他的心神,此刻还成为华夏搵的筹码。   “我不在乎,也正是因为嫁人了,夏搵才会向王爷开口。”   凤天楚背过身去,神色已是大乱,为什么会有自己的东西被夺走的感觉呢?“夏搵,这钱嫁衣……”   “王爷,夏搵只有这一个要求,王爷应了我明日便把手里的兵调往皇城。”华夏搵躬身说道,字字有声。   凤天楚眼中闪过一丝危险,“好!我应你!”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之时事情的决定权都在他的手中了,到那时任何人都不会是筹码。   华夏搵一喜,看来他担心过头了,毕竟楚亲王和嫁衣初见,权利要比女人重要的多。   凤天楚大笑着,笑意却没有入眼,若是华夏搵不提出这种要求,他也许还不会发现那个初见的女子居然会让他犹豫,看来这个女人是注定是他凤天楚的。沐家二少爷,你最好老实的交出人,不然他凤天楚可不是什么君子。至于华夏搵,可是真是一个最好的挡箭牌啊!   “哈哈哈……哈哈哈……”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他,任何人都不可以。   真假轮回   “我们就要结婚了,明天,你就是我的新娘……”   “你一定是最美的新娘,等着我明天去接你。乖,快回家睡吧!”   “宝贝,拜拜!”   欣喜,兴奋,白色的纱裙飘荡在空中,如此美丽的裙子,她已经等不及要给心爱的人看。   可是当她站在爱人的门口,站在那个明天即将成为她丈夫的人的门前,那门缝里的一幕,却伤透她的心。一张大床上,拥抱着的男女,令人脸红心跳!床上的女人发出一声嘤咛,男子嬉笑着翻身,女人侧脸的一个瞬间,她捂住自己的嘴,是夏雨。男人继续嬉笑着,“宝贝,你居然这个时候来……”   凤天楚,这个声音是凤天楚。   “你明天就要结婚了,我不这个时候来,还要等你和嫁衣洞房花烛的时候来吗?”   夏雨,是夏雨!   她来及反应,情境已在变化,奔跑,逃离,捧着最幸福的裙子泪流满面;背叛,伤痛,她想到死亡。一阵强光袭来,“啊……”   嫁衣猛地坐起,一脸的泪痕,颤抖不停的双手,捧着双膝。梦,是梦吗?这到底是梦还是真实,为什么,那个人是谁,是自己吗?看不清,她看不清,可是那种喜悦和疼痛却是那样的真实。为什么是夏雨和凤天楚,为什么?   “娘子,娘子……”云水早就被嫁衣的呼声惊醒,可是嫁衣对他的呼唤却似听不见一般,只是无助的瞪着眼睛,满眼的恐惧……   云水揽着她的肩膀,“娘子定是做噩梦对不对?娘子别怕,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啊!”   嫁衣寻着熟悉的声音看向云水,只见他一脸的担心,眼泪更是抑制不住的下落,那个梦到底预示着什么?她该如何解释对凤天楚的那种感觉呢?熟悉带着一种压抑的疼痛,酸楚还附着着不舍的心情。   不,那个梦中人绝不是她,她绝不会和凤天楚有任何的关系,她爱云水,她是云水的,云水也是她。嫁衣一把抱住云水,嘴唇凑到他的唇边,“云水,爱我,爱我……”此刻,她需要他的拥抱,需要那种被呵护,被爱的感觉。   对于嫁衣的热情云水显然有些呆住,可是随着嫁衣的吻主动贴近,他自然的化被动为主动,一个个轻吻越来越火热,伴随着一个个吻痕的烙印,一声声犹如誓言的爱语轻轻吐露。“娘子,我会在你身边,我会保护你……”   “云水……”   这一夜不长,但足够相爱的人缠绵……   隔日   “少夫人,楚王妃送来帖子,说今日来不了,明日再过来。”总管递上帖子,嫁衣接过随手放在一边,“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少夫人。”   看书的云水抬起头来,“娘子,你都不看帖子吗?”   嫁衣一笑,看着云水摇摇头。“不看了,总管不是都说了内容吗。”其实嫁衣是不敢看,对于夏雨和凤天楚她都会有不安的心跳,云水安抚了她的心,可是梦境却还是留在她的脑海,夏雨不能来,她可是松了一口气。   “娘子在害怕什么吗?我感到娘子好似在害怕!”云水有些不安的问道。   嫁衣一惊,可是触到云水担心的眼神,心里微微的一颤。这个呆子,对于她的情绪捕捉的越来越敏锐了。“云水,你相信前世今生吗?”嫁衣不由自主的问出口。   云水用力的点点头。   “你相信?”她讶异。   “是啊!我相信!”云水起身绕过书桌,走到嫁衣面前,拉着她的手蹲在她的身边仰头看着她。“我相信,是因为前一世我一定见过娘子,说不定还帮过娘子,这一世娘子才会到我的身边,陪在我的身边。对我好,为我做很多的 事,其实我知道我虽然一直说要保护娘子,可是一直以来都是娘子在保护我,不过娘子相信我,我在很努力的变强,现在我已经会看账本,会分绸缎,有一天我一定会保护娘子,一定会的,所以娘子不要害怕,云水会变强的。”   云水的话让嫁衣红了眼眶,嫁衣知道这个呆子为了可以帮她看帐,经常是在她睡着了在一个人爬起来慢慢的琢磨。为了学会分辨布料,每一次在她和布商探讨的价格的时候总是不断的记录然后在回家背诵。自己喜爱的书放在一旁,却为了她读着毫无兴趣的东西,这一切她都知道,也在感动,可是云水的话让她更感动。什么前世今生,什么不着边际的梦境都没有眼前的这个痴人给她的爱来的重要。   “云水,我们前一世一定认识,不,我前一世也是夫妻,所以我们这一世还是夫妻,我们下一世也还会是夫妻。这一世,我寻着你,嫁给你,下一世你来找我,来娶我好不好?不要让我遇见别人,我只要嫁给你,只嫁给你。”嫁衣动情的说道,她不怕了,就算她真是梦中的女子也罢了,那又能怎么样呢?只要她知道她爱的是云水,她要的也是云水就足够了。   云水站起身,拥住嫁衣。“娘子,我一定会找到你,还撞在你的身上,还把你撞到我的心里。”   “撞到?”嫁衣不解的抬头看着拥着自己的呆子,难道这呆子想起他们第一次的相遇了,不可能啊!这呆子绝不会想起的。   云水有些羞涩的挠挠头,“是香儿说的,她说你就是被我那么一撞撞傻了才嫁给我的。”   嫁衣‘噗’的 一笑,“香儿这个鬼丫头,居然这么编排我。”   “娘子笑了,娘子笑的时候最美了。”云水伸手拭去嫁衣眼角的泪珠,憨笑不已。   “小姐,小姐……”香儿慌张的跑了进来,一见姑爷和小姐相拥着又忙尴尬的转过身。“小姐,我什么都没看到,没看到。”   嫁衣无奈的摇摇头,也站起身说道:“也没什么给你看的,转过来吧!慌慌张张的出了什么事啊?”   香儿小心的转身,看姑爷红着脸转过身去,才忙说道:“小姐,那个什么简的少爷来了,就是昨儿那个鼻孔朝天的那个什么少爷。”   “简新?他怎么回来?”嫁衣一脸的惊讶,这么大的贵人居然会登门,真是罕见啊!   云水一听简新,狂喜的转过身拉住嫁衣,“娘子,新弟是来找我的,昨日我一听你昏倒便紧紧的离开,新弟说今儿来府里找我探讨画意。”   “新弟?”云水什么时候和那个简新称兄道弟,这么熟络了。嫁衣正想着,就听见吵闹声。   “这位公子,你还不能进去,这位公子……”接着简新便推门而入,“我已经说了,我是来找沐云水的,你休在拦我。”   “新弟,快进来,你们都出去吧!这是我的客人。”云水笑着说道。   仆人们面面相觑,“少夫人,这……”他们自小便在府里长大,哪里听过少爷有什么客人啊!若是以前大少爷没有被赶出去的时候,还有可能是找大少爷的,可是这大少爷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谁会找家里这个傻少爷啊!   嫁衣忙应道:“你们下去吧,这位却是少爷的贵客,下一回不可以在这么无礼了。”   “是,少夫人。”   简新进了房里,一见仆人的态度就皱起眉头,“沐兄,你们家的仆人的礼貌可要加强啊!”说完,还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香儿。   香儿在一旁一听,心里就不是滋味了。明明是这个眼睛长在脑门上的孔雀不等他们通报就闯进书房,还说他们这些仆人无礼,在一抬头,见简新皱眉看着自己,也不管什么公子、少爷就开了口,“我们家小姐把仆人的礼貌教的都很好,只是有些客人没有礼貌我们做仆人的也没有办法!”   简新冷哼一声,“真是无礼到了极致,看来你们家小姐也不是懂礼数的人啊!”   香儿一听他批评小姐,火气一下就上来了,“你说谁不懂礼数,我看你才是一只不懂礼貌的孔雀,你……”   “香儿!你住嘴!”嫁衣急忙喊道,虽然简新傲慢,可是人家毕竟是丞相的儿子,不是香儿能得罪的起的。她还没弄清简新的为人,只好忍让一些。   “小姐,他说你……”   “快给简少爷道歉。”嫁衣厉声说道。   香儿一脸的委屈,“小姐,你,我没有错啊!”   “我说快道歉!”嫁衣又加重语气,万一这简新回头跟香儿算后账,她可就没办法了,此刻只好委屈香儿了。   香儿见嫁衣动了气,心里更是难过,眼睛憋的通红,“简少爷,对不起。”她一说完,就止不住的掉下眼泪,转身跑了出去。   嫁衣也是心疼,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简少爷,我的丫头不懂礼貌,你千万别和她一般见识啊!”   简新看着嫁衣,嘴角挂着讽刺的笑意,“我终于知道你们家的丫头为何不懂礼貌了,因为有个两面三刀的主子,才会这样的。比起那个不懂礼貌的丫头,少夫人的言行更让我讨厌。沐兄,你的娘子还真是出色啊!”   “自是啊!我的娘子是世上最好的娘子了。”云水单纯的听不出讽刺之意,还憨笑着应答。   嫁衣调高嘴角,这简新还真是高傲,居然毫不给主人家颜面的如此张狂。不过此人喜怒不加掩饰,看来也不是什么恶人,算了,既然是来找云水的,她也不在这里碍眼了,就是与他争执也毫无意义。嫁衣微微躬身,“那简少爷就和相公在这里相谈吧,惹人厌的我就不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娘子也在这里听我们谈画画吧!新弟,我娘子画的也很好的,我爹说我娘子是我们沐家的宝。”云水一把拉住嫁衣,不舍她离去。   简新见云水的行为,拂袖一哼。“愚人!”   嫁衣心里暗笑,知道简新是气愤云水,可是这呆子哪里知道。“不了,月底了好多的账簿要看,你们谈吧!我就不打扰了。”她安抚的拍拍云水的手,云水才遗憾的松开嫁衣,放她离去。   嫁衣一走,简新就‘嘭’的关上房门,好似她会偷听一般。她苦笑着摇摇头,她可没有那个闲情偷听,香儿这丫头此刻定是伤心了,她还是去看看的好,再说就是不偷听云水夜里也会一字不漏的学给她,这简少爷还真是有趣啊!   莫名邀约   【 楚 亲 王 府 】·楚亲王卧房   “嫁衣……”   “钱嫁衣……”   几乎是同时的惊呼,凤天楚和华夏雨一起惊醒,一头的冷汗,两人心惊的互看。   “王爷,梦,嫁衣,你……”夏雨被梦境吓得断断续续的说着,梦里的愧疚无法言语,可是她不解的是为什么会做这种梦,而且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凤天楚一听,一把扯住夏雨,神色慌张的问道:“你也梦见钱嫁衣是不是?告诉我,你梦见了什么?”他慌了,自从见到钱嫁衣那一刻,这个梦不断的缠绕着他。梦里的他和夏雨在一张奇怪的床上亲昵,钱嫁衣突然闯入,在她跑开的一瞬间,那种绝望和愧疚狠狠的掐住他的喉咙,仿佛窒息一般。   夏雨一脸的无助,眼眶泛红,“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看见嫁衣突然闯了进来,接着又慌张的跑开,然后那种愧疚和慌张就像有一根绳子勒住了我,王爷,这个梦好可怕,好可怕……”   夏雨话音一落,凤天楚整个都呆住了,他痴痴地低喃:“一样的,一样的,居然是一样的……”   “一样的?王爷您也做了一样的梦?”夏雨惊呼,眼里更是慌乱,“怎么会一样,怎么会一样,难道这是上天的预示。”她一说完,马上否定自己,“不,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凤天楚眼里的厉色加重,一把扯住华夏雨的手腕,直直的盯视着她,“可能,没有什么不可能,夏雨,我说过决不负你,以前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无论我是什么身份,府里有多少女人,我都决不负你。”   “王爷?”夏雨不敢执行的看着凤天楚,她知道这样的男人身边绝不会只有她一个女子,可是她从没有想过府中会有嫁衣,嫁衣已经……“王爷,这只是一个梦,不代表什么的。嫁衣已经嫁人了,她不可能……不可能的。”她惊慌的摇着头,这绝不可能,不可能……   “夏雨,你看着我。”凤天楚鹰一般双眸直直的看着她,逼视她面对这个无法解释的梦境。“别逃避,你根本无法否认这个梦境,它不止一次的在我的脑海中,那种被愧疚和绝望扼住脖子的感觉,你也有对不对?我们都有,不是吗?夏雨,若是别的时刻,我可以等,可是现在我不能因为一个钱嫁衣影响我一丝一毫,我没有心思去等,我只能选择强硬的办法让她成为我的女人,只有那样,这个梦才不会纠缠我们,只有这样我们才可以摆脱那种讶异的窒息。”   凤天楚在观察华夏雨,看着她的神情一点点的崩溃,动摇直至妥协。其实就算没有这个奇怪的梦境,他也会把钱嫁衣囚禁自己的牢笼,他是一只鹰,看中的猎物绝对逃不了。至于此刻所说的一切,只是要说服夏雨支持自己,要知道华夏搵哪里还有许多要靠夏雨的帮忙。   “可是,可是嫁衣很爱云水,就算我同意,嫁衣也不能嫁给王爷的……”夏雨抽泣的说道。   凤天楚阴冷的一笑,“此刻我已经没办法顾虑钱嫁衣的感受了,我要尽快的登上帝位,夏雨我不能等了,若是夜夜梦魇,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成就我的大业,所以我会逼沐家休妻。”   “休妻?你要云水休了嫁衣。”夏雨对王爷的话震惊不已,她知道王爷急着坐到那个最高的位置,可就算是他为了专心登基,也不可以逼人休妻,强取豪夺吧!“王爷,这不行,绝不可以,当初我退婚已经是连累云水声明受损,若是你再逼他休妻,他,云水岂不是太可怜了吗?”   “可怜?夏雨,我们没有办法可怜别人了,你要知道若是我没有登基为帝的后果是什么吗?你知道吗?至于沐云水,等我登基了,他就是要娶公主我允他,我会补偿他的。”   “可是……”夏雨还是一脸的犹豫和痛心。   凤天楚知道,一定要在现在说服她,不然以后会更难。他紧紧的抱住夏雨,“夏雨,没有可是了,没有了。为了我们的将来,为了你和孩子,我不在乎了,我一定要让你成为皇后,一定要我们的孩子成为太子,一定。”   夏雨的手慢慢握紧,孩子,她怎么忘了孩子呢!在她寿辰那一天,嫁衣匆匆离去,可是请来的太医却没有离去,也就是这样,一诊平安脉,却诊出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她已经知道皇上的私生子之事,若是王爷无法顺利登基,那么就算他们不争,也会被遣出皇城,到边境的封地。她不可以让孩子一出生就去那荒凉之地,她的孩子应该是太子,应该在这皇城,甚至是皇宫长大。   “王爷,让臣妾帮你……为了我们孩子,臣妾不在乎天打雷劈……”   拥着夏雨的凤天楚微微一笑,他就知道她会同意,因为她爱他,爱的更甚于他。为了他,夏雨会做很多,明知道皇上有私生子,她依旧支持他登基,甚至帮着他瞒骗自己的哥哥;为了他,她同样会放弃友情,帮他得到钱嫁衣……   ~★~☆~★~☆~★~☆~★~☆~★~☆~★~☆~★~☆~★~☆~★~☆~   云想衣里一片繁荣景象,华夏雨的寿辰一袭红装已经成了皇城里的热点,那红豆做成的饰品更是各家小姐贵人的抢手货。   “白芍,你快去给秦小姐取那条红豆项链来看看。秦小姐的皮肤这么白皙,若是戴上那条红豆的项链一定成为这次百花会的焦点,我保证全皇城的公子的目光都会聚到你这里。”嫁衣拉着一位清秀的小姐,巧笑着说道。   那位小姐被嫁衣说的羞红了脸,可是眼里的喜色却是如何也盖不住的。再过几日便是百花会,那是皇城里未出阁的小姐去拜百花神的大日子,那日会有群花展,城里的公子们都会去赋诗作画,也可谓是变相的相亲大会。嫁衣也看准了这次百花会,在借用红豆相思的含义,赚满了荷包。   “小姐,红豆项链。”嫁衣接过托盘,亲自为秦小姐戴上,“秦小姐,这条项链我可是留了很久的,张家小姐来买,我都没有拿出来呢!红豆最是挑人,只有你这样清丽的女孩子戴上才会美丽动人。”   “真的吗?”秦小姐含羞的问道。   嫁衣一笑,“自是真的了,小姐自己看镜子啊!我是男子也要被你迷住了。”   “沐夫人的嘴可是真甜,我就要这一条了,至于那天的衣服,还要沐夫人帮忙啊!”秦小姐笑语说道。   “没问题,我一定会准时送到府上的。”   “那我就先走了,翠儿,你去结账。”秦小姐欣喜的带着项链就出了云想衣,直接叫丫鬟去结账,连价格都不问一声。白芍伶俐的带着翠儿去结账,临走还不忘对嫁衣竖起大拇指。少夫人做生意的手段真可谓是巧嘴一张,金银一筐。城里的各家小姐无一不被她哄得掏空了月钱。   “小姐,楚亲王妃送来的请柬。”嫁衣刚要歇歇……香儿就跑了进来。   “请柬?”嫁衣不解的接过,一打开金箔纸,只见上面写着“未时一刻,香溢园见。夏雨书”。这夏雨怎么无缘无故的约她见面呢?平日里有事都是会请她进府的啊,真是有些奇怪啊!“送请柬的没说什么吗?”   “没有,只说他们王妃会等着小姐不见不散。”香儿耸耸肩说道。   算了,不想了。躲了夏雨这么多天了,也该见见了。“香儿现在什么时辰了。”   “未时刚到!”   嫁衣一听,忙站起身。“白芍,你告诉少爷说我和香儿去香溢园见楚亲王妃,让他在店里等我。”   “知道了,少夫人,你们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少爷的。”   因为生意,铺子门口时刻候着马车,嫁衣和香儿很快就赶到了香溢园。香溢园的小二一见嫁衣,忙迎出来,“沐夫人,您可是好久不来了,今儿怎么有空来啊?说来赶巧,蟹子新运来,你可真是有口福啊!”   自从风长帅离开,她就没有来过,长帅就像消失一般,春风如意楼一夜之间易了主,可是谁也没有过问,还是夜夜笙歌,风长帅就像没出现过,若不是嫁衣和他相处几载,有着深厚的情谊也会认为他是一个梦,醒了没有一丝痕迹。嫁衣一笑,轻轻一叹。“既然是新运来的我自是要尝尝,不过我是来和楚亲王妃见面的,吃的事一会儿再说。”   “哦,原来楚亲王妃说的客人就是您啊!”小二惊讶的说道。   “就是我。”   “沐夫人,看来今儿您这蟹子是吃不上了。”接着小二遗憾的说道。   嫁衣诧异,“怎么了?”   “楚亲王妃刚刚离开,她说云燕寺的桃花都开了,想去看看,约您去哪呢!她先行了了一步,吩咐我您来了,就告诉你,让您过去。”   嫁衣一听,心里满是不解。这夏雨到底是怎么回事,邀约她前来,又临时改了地点,还先她一步离开,怎么夏雨怪怪的啊!嫁衣虽是不解,可是又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作罢。   “香儿,那我自己去云燕寺,你回去告诉云水我晚些回去,叫他别急。”嫁衣吩咐道。   香儿有些为难,“小姐一个人行吗?”   嫁衣一笑,“没事,马夫会送我到山下,山间小路都是香客,很安全。再说夏雨在寺中,你还怕有人会绑架你家小姐吗?”   香儿一想也是,只好与小姐兵分两路,可是她却不知,嫁衣进的是寺庙,可是佛心易看,人心难猜。   山寺之险   马车缓缓停在山脚下,“少夫人,只能到这里了,上面您要自己走了。”   嫁衣跳下马车,看看山道,“你就在这等我吧!”吩咐完她便步行上山。云燕寺是凤天朝的名寺,坐落在云燕山之上,云燕山在先皇在世的时候,打通了一条一臂宽的石阶,并圣口曰:诚心礼佛之人不可局车马。也因此到了当今圣上登基之时,就下令封死了车马上山的路,唯留这条只可一人通行的小道,每一个上云燕寺礼佛的人都要步行半个时辰才可上山。   嫁衣走了一刻钟,便已是香汗淋淋,平日里这云燕寺香火很是鼎盛,今日倒是奇怪,一个人都没有。   日头当空,嫁衣好不容易才上寺庙,可是一进云燕寺她一身的汗便已冷却。寺内空无一人,唯一一个跪在佛像前的人,却让她不住的后退。   夏雨骗她,华夏雨居然骗她。   寺内只有凤天楚一人,听见脚步,他站起身,缓缓开口:“我等了你好久。”   嫁衣握紧拳头,这声音让她不住的想起梦境,心微微的绞痛,她迫使自己稳住心神,心中不断的默念。钱嫁衣,别被那个梦境迷惑,你要镇定,镇定,云水还在等你,他还在等你。一想到云水,嫁衣的心也慢慢稳了下来,“民女叩见楚亲王,不知王爷在此,民女冒犯了。”   凤天楚转过身,逼视着嫁衣,“是我要夏雨约你来此的,你心中一定会有疑问,我也有。今日约你前来,我就想解开我们之间的疑问。”   嫁衣猛地抬头,可是一触到凤天楚的眼神,便心惊的闪开。“民女不知王爷有何疑问。”   “你为何不敢抬头看我?”声音猛地逼近,嫁衣一抬头,凤天楚与她已是只有半臂之宽的距离。“还是你也有和我一样的感觉,熟悉却又迷惑。”   一样的感觉?嫁衣的脊背微微发寒,身子也有些僵硬,凤天楚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一样的感觉?难道他也有同样的梦境……   她被自己的想法震住了,这不可能,那个梦只是巧合,绝不会有那么巧的事情……   “为什么不说话?”凤天楚盯着嫁衣,在她的眼中闪过的慌乱和迷茫让他开始怀疑那个他和夏雨同时惊醒的梦境,难道钱嫁衣也有,莫非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前世的纠葛……“你也梦见了对不对?你也做了那个梦对不对?”他把住嫁衣的双臂,厉声问道。   这个答案很重要,他是未来的帝王,这个女人他虽是想要得到,可是也绝不可以因为一个女人儿毁了他的江山。   嫁衣慌乱的摇着头,极力的否认,可是她眼中的崩溃却已经应证凤天楚的猜测,一个人的梦是单纯,两个人的梦是巧合,可是三个人梦呢,他没有办法解释,唯一的解释便是眼前的这个人,应该属于他,应该在他的操控之下。   “你听好,我不管你有什么样的感觉,我要告诉你,我凤天楚看上你了。我凤天楚要你这个人。”凤天楚霸气的说道,每一次都像一根针刺进嫁衣的心中,这些话怎么会这么熟悉,这些话怎么会让她的心如此之痛。   “你是我的,你永远是我的……”   嫁衣一把挥开凤天楚,捂住自己的头,不,不……她疯狂的大叫着,脑海中不断的映出一些景象,奇怪的街道,奇怪人,相拥着两个人,男子大声的喊着“你是我的,你永远是我的……”不,不是,她不断的大喊,可是影像却越来越清晰。   凤天楚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以为她的表现只是因为自己的话和对应的梦境的无法接受。他可以给她时间,但是不会太长。   嫁衣坐在地上,眼泪模糊晃着头。   这时,从门口跑进一黑衣人,直接闪身在凤天楚的身后,侧耳在凤天楚的耳边低喃:“王爷,暗卫发现了那群人的踪迹。”   “在哪里?”凤天楚惊喜问道。   “在西北方向,不出两日我们便可端了他们的据点。”暗卫应道。   凤天楚大喜,“太好了,太好了。”   “可是王爷,皇宫有变,你是否要即可回宫啊?”   他一听,看了看还坐在地上,一脸泪痕的钱嫁衣。“即可回宫,让人备车。”   “是。”暗卫快速的离开。   凤天楚蹲下身,“嫁衣,我有事要马上回宫,你自己下山,我会让你的车夫在山下等你的。”说罢,他深深的看一眼这个让他迷惑不舍的女人,便起身离开。   嫁衣完全没有听见凤天楚说了些什么,因为脑海中不断变换的影像已经让她几乎崩溃,她的眼睛再也支撑不住,终是昏倒在空空的寺庙之中……   凤天楚急急的下了山,因为见钱嫁衣要敝人耳目,他才先是假借夏雨之名约嫁衣去了香溢园,再由香溢园转至这里。寺庙里僧人早被他清空了都请去他府上给夏雨和孩子祈福。   “暗影,不用留人,所有人都去西北,我要你两日之内必须端了他们的据点,我不想生了什么事端。”凤天楚吩咐完,便策马离开。可是他却不知,撤走所有的人,就是封住了他唯一的机会。   六月的天气,这一刻是大太阳,下一刻便是雷阵雨。   香儿步行回‘云想衣’的时候,还是一片艳阳天,可是刚刚吃完饭天就阴沉下来了。不出半刻,倾盆的大雨便倾洒下来,沐家的总管一见,忙问道:“香儿姑娘,这雨下的急,看来下午也就没有客人了,少夫人不在,咱们关不关铺子啊!”   香儿也不知如何办才好,可是这么大的雨定是不会有人来了,还不如让工人们都歇一歇。“总管,你遣了工人回去吧!我家小姐,去了云燕山,我怕她一会儿在回铺子,我在铺子守着就行了。”   总管一听,脸微微变色。“云燕山?香儿姑娘,我看少夫人今儿是回不来了。”   “回不来?为什么?”香儿一下就急了。   “你有所不知,那云燕山虽不高,可是很陡,自从皇上封了车马路,只留先帝开凿的那条石阶路以后,凡是雷雨天气都是没办法下山的,因为石阶被雨水一淋,便很容易滚山的。说也奇怪,少夫人向来不信佛,怎么今儿突然回去拜佛呢?再说,我听楚亲王府的一个管事说,昨儿云燕寺的和尚就都去了王府给王妃祈福了,今儿那寺中定是空寺啊。哎呀呀,这雨又大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去叫工人们快些回家,别困在铺子里。”总管转身离开,可是他的话却吓傻了香儿,空寺,可是为什么王妃还约小姐上山呢!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香儿正晃着,云水便从后面走了出来,一脸担心的问道:“香儿,都下雨了,我娘子怎么还不回来啊!你不是说她去云燕寺了吗?咱们去接她吧!”   香儿一见云水,心里更是慌了,她颤颤的说道:“姑爷,小姐会不会出事啊?我好怕小姐出事啊?”   “出事?你说娘子出事了?我要去找娘子,我要去找娘子。”   云水一听,便慌张的要冲出店铺,香儿一把扯住他,“姑爷,我只是担心,也许小姐没事的,可是总管说和尚去王府,但是又是王妃约小姐上山,哎呀,我也不知道,总之就是好担心啊!”香儿说着,就急得眼泪掉了下来。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孤傲的声音随着雨声传来,只见一身华服的简新站在门口,清冷的眼神看着香儿扯着云水的手。   云水一见简新,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新弟,我要去救娘子,娘子还山上,她一定会害怕的,我要去救她,我答应过她会保护她的。”   简新一头雾水,看向香儿。此时,香儿也顾不了讨不讨厌这个人,只要小姐能平安回来就好,她把来龙去脉简单的说了一遍,又把总管的话也重复了一遍,简新听完脸色也有些灰暗,他撑起刚刚合上的雨伞,“沐兄,坐我的车,我带你去云燕山。”   “谢谢新弟。”云水也顾不得打伞,直接冲出铺子,登上简新的马车。   香儿在后急急的喊着,“我也去。”不等简新拒绝就也跟着钻进车里,简新微微皱眉最后上了车。“车夫,快马去云燕山。”   香儿坐在窗边,不断的看着行到何处。云水一脸的担心,不断的催促的车夫快些。简新虽是不语,可是却握紧了拳,向香儿掀开的车帘看去。   “沐家的车。”香儿一声惊呼,“停车,停车,是小姐的车。”   马夫勒紧缰绳,云水率先跳下。沐家的车也被车夫‘吁’住,云水快速的掀开车帘,可是车内空无一人,“我娘子呢?我娘子呢?”云水站在雨中,扯着车夫大声质问。   “少爷,我就是回去报信的。我在山下等少夫人,可是等了许久都不见人,这雨越下越大,山上不断的滚下泥石,我无法在山下停车,又没办法上山找少夫人,所以只好回来了。”   云水一听,整个人都怒了,“你怎么可以留我娘子一个人在山上,你……我去救娘子,我去救娘子。”云水一把抢过马鞭,推开车夫便要上车,还好简新手快,一把扯他下来,“你上车,我来赶车。”   后世因果   奇怪的街道上全是金发碧眼的人,而处在街道边上的一对黑发情侣格外的引人注目,因为男子将女子抱起不断的转圈,欢呼……   “你答应嫁给我了对不对?你答应嫁给我了对不对?我要告诉全世界,你将是我的新娘……”   女子幸福的笑着,放开所有的矜持,与心爱的人拥吻。   喜悦,自是不用表述,一路走来磕磕绊绊,不过他们还是会在一起,女子坚信。就算家里再阻挠,她都不怕,她有才华,可是画出领外国人都惊艳的美丽衣服;他有能力,可以把她的作品成功的推广出去。而他唯一欠缺的便是金钱和良好的家世。可是她不在乎,只有有爱,她什么都不在乎。不在乎自己父母的反对,不在乎朋友的劝告,只因为她相信,他是爱她的,绝不是看中她的家世。为了他,她放弃一切的随他来到这异地,无视母亲的伤心和父亲的失望;为了他,她不在乎自己的作品是不是写上自己的名字,虽然每一次看见自己设计的精美衣服挂上别人的牌子她也会有微微的心痛……   “你是我的,我爱你,你永远是我的……”每一次亲昵过后,他都会这么说,而她就会满心欢喜的睡去。可是她却不知,这句话是真的,但是却不是唯一的。   令人期待的婚礼即将来到,拼搏了这么多年,他终于成立的自己的公司,而她父母也不得不接受这个女婿,他终于可以给她一场婚礼。她精心的设计自己的婚纱,不需要多想,那幅图的样子已经在她的脑海中重复千百万次。一针一线她都亲力亲为,只为心中的他。   “我们就要结婚了,明天,你就是我的新娘……”他抱着她,无比亲昵的说着。“你一定是最美的新娘,等着我明天去接你。乖,快回家睡吧!”   她甜蜜的离开,回到家,看着衣挂上美丽的婚纱,她突然觉得不需要等到明天,今天她就要让他看见自己最美的一刻,她迫切的想着,快速的摘下白色的纱裙,打开门飞奔而去……   可是当她打开心爱的人的大门,里面的一切,毁了她这么多年的梦。   明天的伴娘,自己的好友,居然赤裸裸的躺在自己的未婚夫身边,眼泪已不是只在眼中流淌,心里的泪水已经满溢,看着未婚夫和好友慌张的神色,她再也无法面对,逃离,就在此刻。   马路上的车飞快的行驶,爱情没了,什么都没了,这么多年的一切都灰飞烟散,她看着迎面而来的车,闭上眼睛……   “嫁衣……”男子的惊呼充满的慌张和害怕。   “嫁衣……”女子的大叫随着愧疚的眼泪飞散。   他抱着她,不断的大叫“来人啊!快叫医生……”。他,不是不爱,一个为自己付出那么多的女子,他怎会不爱,可是他只是没办法唯一的爱,一个茶壶都要有几个茶杯,他会给她最大尊重和法律上合法的位置……   她蹲在地上,痛苦不已。她,不是不知道会伤害嫁衣,可是她就是爱了,她没有想夺走,只是分享也不可以吗?她只是卑微的想偷偷分享一点而已……   “嫁衣,不要离开我,你说过你永远都是我的……”   “嫁衣,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爱上了他,我没有想拆散你们的,我真的没有……”   大雨倾盆而下,不知道为谁而哭,为谁而泣。   雨滴落在嫁衣的脸上,她的睫毛微动,已经湿透的身子不住的发抖……一切都再清楚不过了,泪水随着雨水落下,为什么还要相遇,难道她的死不是结束吗?   她已经知道了原因,莫名的熟悉,莫名的心痛,还有那个困扰她多年的梦,原来真的有轮回……是不是他也会马上知道原因呢?她已经和夏雨成婚,那自己又算什么呢?   嫁衣躺在地上,任雨水泼洒在自己的身上,她不想去想,可是所有的画面却不断的注入脑海;她不愿去面对,可是死亡都没有办法结束……   当云水拼了命的爬上云燕山,看见的便是嫁衣毫无知觉的躺在雨中,他飞扑而去,一把抱起嫁衣,“娘子,娘子,我来了,我来了,不要怕,我会在你身边……”   可是此刻的嫁衣,毫无反应,睁开的眼里一片空洞。   “娘子,不怕!我带你离开,我背你。”云水揽住她的胳膊,将嫁衣放在肩上。   这一次的大雨冲垮了山寺的护墙,泥石不断的滑落下山,云水和简新还有香儿在上山的时候,几次被泥石砸中,香儿还差一点滚下山坡,还好被简新扯住。云水似不要命一般,跌倒了站起来,滚下去再爬上来,就这样在有着功夫底子的简新都要放弃的情况下,他只身一人爬了上来,只因为惦念的人就在上面。   一身泥水自是不用说,云水背着嫁衣艰难的走着,石阶上全是泥石,没有泥石的地方则被雨水冲刷的很滑。他们步履艰辛的行着,一个不小心云水便失足摔倒,泥泞的石阶毫无抓手,他只能反身抱紧嫁衣,将她护在怀里。   坚硬的石头敲击着他的身体,可是他只是闷哼一声,更用力的抱紧嫁衣。   送香儿回到车上后,复又上山的简新,正巧看见滚落的云水,他迅速的解下腰带,捆绑在指引路人的石碑上,扯着腰带飞扑到云水身上,一把抱住他们二人。   “新弟?”云水眼睛一亮。   简新面色凝重的抱住两个人,“别说没用的,先稳住身子再说,这腰带禁不住咱们三个人的重量,快抓住那块石碑。”   云水一听,才发现简新的右手紧紧的勒着一条腰带,而他们三人之所以稳稳的坐住也是因为这一条腰带。可是腰带这么细,很容易断开的,要是断了他们三个岂不都要滚下去……不行,不可以让娘子有危险,他说过要保护娘子的。云水一手抱住嫁衣,一手解开自己的腰带。   简新一见忙问道:“沐兄,你这是要做什么?还不快向石碑的位置跳。”   云水毫不理会,卸下腰带便绑住嫁衣的腰,接着把另一边绑到简新的腰上,“沐云水,你到底在做什么,还不快跳。”   “新弟,我跳不过去的,我说过要保护娘子的,你带着我娘子跳过去,你功夫好,你踩着我的肩一定可以跳过去的,保护好我娘子。”   “可是腰带会断的,这样你会滚下去的。”简新不敢置信的看着云水艰难的将嫁衣转至自己的怀里,这个呆子为了他娘子居然连命都不要了。   云水心疼的看了一眼嫁衣,嫁衣双眼空洞,对于淤泥和风雨都没有表情,人似被抽空一般。娘子一定被吓到了,他又一次没有保护好她,他不是一个好相公,也许娘子应该有更好的相公。“新弟,我求你,一定护我娘子平安。快跳!”   简新知道这其中的凶险,云水毫不会功夫,这山虽不高,可是滚下去摔断腿脚也是必然的,这叫他怎么忍心,可是,事实却像云水所说,他终究只能牺牲一个救一个。   云水见简新犹豫,夺过腰带绾在自己手腕,不犹的怒吼,“快跳,我只要娘子平安,快跳,快跳啊!”   简新狠狠一叹,右手用力一拉,身子跳升半人之高,一个旋身,左脚踏在云水的右肩借力一蹬。腰带应声断裂,云水抬起头看向嫁衣,脸上露出笑容,满心想的便是娘子安全了,可是他自己的身体快速下滑。   简新一把揽住石碑,快速的将嫁衣倚到石碑以后。   这时云水一声大呼,简新探身一看,只见开裂的石阶居然卡住了云水的左脚,血顺着泥石流淌……   简新神色已是大变,他转身看看已经昏迷的嫁衣,犹豫一下,便伸手解开她的腰带,此刻也顾不了什么礼仪,这种卡住的方式,还不如让云水滚下去来的好,滚下去也就是断个腿脚,可是这种伤遇上泥石是会要了人命的。   他麻利的将自己的脚绑在石碑之上,看着似小瀑布一般的泥石流,没有犹豫的就跳了下去。简新以倒挂的姿势一只手扯住云水未卡住的脚,一只手向云水伸着,“沐兄,抓住我的手。”   云水艰难的弓起身子,向上攀够,可是每当要抓住之时,气力便会不够的下沉……   “快,再加一把劲,就差一点,沐兄,再加一把劲……”简新撕心裂肺的喊着。   可是云水气力却越来越小,“新弟,我不行了,我没力了,你护好我娘子,把我脚拉出,让我掉下去吧!”   娘子!简新灵机一动,大声骂道:“沐云水,我交的是你这个朋友,我才不管你娘子的死活呢!你若是掉下去死了,就别指望我救你娘子。”   “新弟?”云水一脸的震惊和慌乱,“不可以,绝不可以,你一定要护好我娘子,新弟,我求你了……求你了……”云水的哽咽的声音充满恐惧,他不怕死,可是他绝不可以让娘子受伤,不可以,绝不可以。   “你求我,你死了怎么求我?要不你就用力拉住我的手,我答应你,一定安全的带你和你娘子下山,可你若是放弃自己,我就将你娘子丢弃在这山上,自己一人下山,我说到做到。”简新继续刺激他。   云水红着眼眶,嘶吼一声,再次的用力向上攀够,一次,二次,三次……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了。”   “啊……”   沉睡苏醒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了。”   “啊……”云水发出痛苦的叫声,石碑边上那一抹粉色的衣袖随风雨飘起,不可以,我绝不能让娘子遇险,我要保护娘子,无论是今生还是来世,他们都已经做了约定。   云水使出最后的力气,猛的向上,指尖稍一够到简新,简新便用力握住,借力一拉,两人互握住手腕,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沐兄,接下来我会将你的脚拉出来,可能有一点痛,不过你一定要忍住,我们就靠这裂痕登力回到你娘子身边了,知道吗?”简新慎重的说道,除了卡住云水的裂痕,石阶几乎都被滑落的泥石遮盖,根本无力着脚。   “为了娘子,我一定可以的。”云水眼里的坚定给了简新十足的信心。   “好,我喊一、二、三,你便用力,再痛也要用力知不知道?”   “我可以的,新弟。”   “一、二、三。”   “啊……”   裂痕之处满是鲜血,可是云水还是用力一踏,简新接着云水向上的冲力,脚步十字一转,双手扯住云水的腰,便再次跳回石碑。云水一把住石碑,便爬到后面,拥住嫁衣,用自己身子替她挡住风雨。   简新一见,不禁紧拉住石碑坐下叹息,刚刚真的好险,若是他没有刺激到云水,是不是此刻云水已经滚落山下了。这呆子还真是痴人。   三个人围着一块小小的石碑,等着雨停,可是雨久久不停,反而越下越大。云水抱着嫁衣,神色已经倦怠,可是全凭着意志一直支撑着。简新开始着急,干等可不是办法,就是好人这么个淋法也会大病一场,更何况云水还受了伤,嫁衣更是不知道什么情况。   正是焦急之时,简新发现,居然有两个蓑衣人向他们爬来,他不禁大喜。一定是沐家的人来救他们了,“我们在这里,我们在这里啊!”简新大叫。   蓑衣人听见声音,更是加快了脚步,他们每个人都背着一个竹筐,竹筐里装满的一臂之长的竹子,竹子削尖,每走一步都是将竹子插入石阶,再借力向上。   蓑衣人快速的靠近他们,只见一个人神色凝重伴有杀气,简新近看竹子,心里不犹的一慌。他们不是沐家的人,这两个人竟只手将竹子插入石阶,可见功力之深厚,沐家绝不会有这样身手的人。“你们是谁?”   简新支起身子,拦在云水和嫁衣之前。   蓑衣人看见他的举动,眼中居然出现一丝欣赏,“简少爷的伸手自己下山应该没有问题,我们就救他们的人,简少爷大可放心。”   “你认识我?”简新一怔,知道他简新的人大有人在,可是能认出的人恐怕就少之又少了,他自小便被送进宫中,再加上皇姑姑和爹爹的可以保护,就连丞相府里的表亲们都未必可以认出他来。   打头蓑衣人并没有回答,只是给身后的人一个眼色,便拉着云水背在肩上,云水不住的挣扎,大声喊着:“护好我娘子。”   随后的蓑衣人快速的背上嫁衣,语出威胁:“会护好你娘子的,别叫了,在叫我就把她丢下去。”   云水一听,再也不敢出声,眼睛却时刻的留在嫁衣身上。简新先行一步,借着搭好的竹子,旋身慢慢向下。两个蓑衣人虽背着云水和嫁衣,可是下去的步伐却依然比简新轻快许多,这不禁让简新有些汗颜。   到了山下,蓑衣人快速将云水和嫁衣放到简新的马车之上,“简少爷,他们二人就交给你了。”   简新登上马车,看着护着嫁衣的云水,心知要快速回去,不然这二人都有危险。“大恩不言谢,简新在此别过,两位侠士后会有期。”说罢,便扬鞭离去。   蓑衣人看着远去的马车,缓缓撕下遮面的黑布,一张令人嫉妒的脸上装满了心痛和不舍。   “楼主,咱们该走了。”另一个蓑衣人缓声说道,刚刚说完,就有一声闷雷。只见西北方向红光一片,“楼主,虹影护法撤回皇城了。”   “知道了,现在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况且凤天楚居然对嫁衣下手,虽然不知为何,我还是不放心,撤回来也好。”   ~★~☆~★~☆~★~☆~★~☆~★~☆~★~☆~★~☆~★~☆~★~☆~   “娘子,快救我娘子。”简新抱着嫁衣跑进沐家,云水跟在其后慌乱的喊着。   沐夫人一见云水一身是血,惊叫一声,“这是出了什么事,这是怎么了啊?”   钱父见嫁衣昏迷更是乱了心神,沐老爷忙遣小厮去请大夫,简新将嫁衣放到床上,便喊道:“沐老爷,你拿着这块玉,叫你家小厮直接去张太医府上,快一些。”   “您是?”沐老爷不禁诧异,这张太医是给皇上看病的,可不是他们家能请的来的。   “我是简新,你拿着我的玉,他一定会来的。”简新快速的说道。   沐老爷一听,才知是位贵人,忙遣了小厮去请。云水趴在床边,不断地喊着:“娘子,娘子,你醒一醒,你醒一醒 啊!”   “沐兄,你的腿要先清洗一下,你先去洗一下好不好。”   云水摇着头,“不好,不好,我要看着娘子,我不要离开娘子……”   沐夫人一看,知道云水是断不可能离开嫁衣的,忙吩咐樱桃去打水来给他清洗。撕开云水的裤脚,只见伤都见了骨头,这种疼痛可是一般人都难忍,这呆子居然毫无感觉似的,一心全扑在嫁衣身上,简新又一次叹息。   沐夫人心疼的眼泪簌簌的落下,钱父虽是担心嫁衣,可是见云水伤成这样,心也跟着揪在一起。   “简少爷,您这一身的泥泞,先去洗洗吧!这里老夫看着就好。”沐老爷说道。   简新也觉身上不自在,自己从小到大哪有这么狼狈过啊!“好,不过有劳沐老爷给我准备一身新衣了。”   简新随着丫头进了浴室,小丫头们忙碌的注满浴桶,“你们下去吧!一会儿把新衣给我送来。”   “是,公子。”   他缓缓退下衣衫,沉入浴桶,这一天还真是惊险,若是没有蓑衣人相救,他们还不知要被困在何时呢!不过说也奇怪,这么会突然冒出来两个人武功如此高强的蓑衣人呢?皇姑夫病着,爹出了皇城,那就不能是来找他的了。难道,真如爹所说,这钱嫁衣不简单吗?   其实他参加华夏雨的寿宴的目的,爹出皇城之前便吩咐他要接触到钱嫁衣,不过他生来就讨厌那些自以为是,装模作样的女人。还好这钱嫁衣有一个好相公,不禁画艺了得,还单纯直白,虽然有些呆呆的,可是他简新宁愿跟傻子做兄弟也不愿意跟那些虚伪的人结交。   自小在皇宫长大,看尽了人心的虚伪,也看尽了皇姑姑和皇姑夫的痛苦,都说帝王、后位是权力的最高点,可是在他看来却是寂寞的最高点,皇姑夫明明有心爱的人,却不能跟她长相厮守。皇姑姑就更可怜了,明明对后位毫无眷恋,却为了简家不得不坐在那个位置,还要被心中的愧疚不断的谴责,不到三十岁便撒手人寰。   其实他真是不解,皇姑夫明明被这个位置已经弄得一生都不快乐了,为什么不直接就把位置传给那个装模作样的楚亲王就好,还非要找到自己的亲子不可呢,那个人躲避着爹的搜索这么多年定是不愿接受,他又何必强人所难呢!真是想不透啊!   “砰、砰、砰,简少爷,我可以进去吗?”   简新一听,定是丫鬟来送衣服了,忙起身穿上浴室里的干净里衣,“进来吧!”   人一进来,简新一愣,“怎么是你,你的脚不是崴了吗!难道沐家没有丫鬟了吗?”   进来的不是别人,就是香儿。香儿的脸红扑扑的,将手中的衣服放在一边,拿起中衣帮简新着衣,“是我自己要来的,谢谢你救了我,还有我家姑爷和小姐。”   简新一笑,原来这没礼貌的丫头也会说谢谢啊!“知道叫我少爷了?原来你这丫头也懂礼貌啊!你不是都叫我孔雀吗?”他戏谑的说道。   香儿有些不好意思,心里也有些微微的恼,“谁叫你总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还动不动就说我家的小姐的不是。不过我家小姐说了,你对姑爷好,是个好人,叫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不跟我一般见识,你们家小姐还真是会教丫头啊 !”简新不免觉得好笑,这钱嫁衣看来还是蛮有趣的,她的虚伪还真是有些与众不同啊!   “我们家小姐自是与众不同了,不然也不会嫁给我家姑爷了。”香儿说完自己都觉得好笑。   简新更是笑出了声,这丫头连自家小姐和姑爷都敢调侃,看来钱嫁衣待她很好啊!钱嫁衣这女人也真是奇怪,自己聪明伶俐见人说人讲话,见鬼说鬼话,可是身边人一个个却都是单纯,善良;不说沐云水那个呆子,就是这丫头也是想什么说什么啊!   “你笑了,别说你这孔雀一笑,也很好看啊!”香儿傻兮兮的说道,弄得简新一窘,不犹的板起脸,“你居然敢叫丞相的儿子是孔雀,还真是大胆啊!”   香儿嘻嘻一笑,“我也觉得自己胆子大了,不过看你也不会与我计较的,是不是?”   简新看着香儿无赖的样子,忍不住又是一笑,这丫头怎么总是破坏他的形象。两人正笑着,门口传来呼声,“香儿姐姐,香儿姐姐……”   “怎么了?”香儿推开浴室的门,就见樱桃慌张的跑了过来,“香儿姐姐,你快去看看少夫人醒了,可是……哎,少爷也不肯让大夫看病,快去看看吧!”   香儿一听脸都变了颜色,慌张的就要跑,可是这一跑,崴了脚就钻心的疼,“哎呦!”   简新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小心你的脚,我扶你。”   香儿也顾不得许多,半倚着简新,便向嫁衣的寝室走去,心里暗暗祈祷:小姐,姑爷你们千万不要有事啊!   爱情傻瓜   当简新和香儿进入寝房之时所看到便是受着伤的云水,紧紧的抱住嫁衣,可是嫁衣的眼里只有一片的空洞。   张太医立在一旁,一脸的为难,见简新进来,忙躬身行礼。“简少爷。”   “不用行礼了,沐兄和他娘子的情况如何啊?伤的重吗?”   “简少爷,少夫人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可是却好似受了什么刺激,把自己封闭了起来。只要照顾得当,就无危险。至于沐少爷,他的腿伤的很重,已经伤筋损骨,若是不及时的处理好伤口,很可能会伤了整条腿的经脉,到时候可就麻烦了。轻则脚踝无力,重则整条腿都可能废了。”   “那还不快给沐兄清理伤口啊!”简新急忙的催促道。   张太医皱起眉头,“简少爷,不是老臣不愿,只是这沐少爷说一定要先治好他娘子,他才肯医治自己的腿。他娘子的病不在身上,是在心里,老夫也无能为力啊!”   香儿一听,便已是满眼的泪花,哭倒在简新怀中。“小姐,你到底是怎么了,呜呜……你快醒醒啊!”   简新将香儿放下,气愤的冲到床边,“沐云水,你现在快点让张太医给你诊治,快一点!”   云水摇着头,更是用力的抱紧嫁衣。“不要,我娘子不理我了,她不理我了,新弟,你看娘子她都不理我了,我不要看腿,我要娘子说话,我要娘子对我说话。娘子不理我,我还要腿干什么,就让我变瘸子,守在娘子身边吧!我不要治腿,我宁愿是个瘸子,我只要娘子醒过来……”   简新一看,这呆子竟比那失了心的还要固执,心里的火气上涌,大声的怒吼道:“好,我简新不要命的去救你们,你们一个个的倒好,一个莫名其妙的把自己封闭起来,一个为了娘子连腿都不要了,好、好,你们都是好样的。沐云水,若是你娘子就此傻了,你的腿也瘸了,我看你要如何保护你娘子。还有你钱嫁衣,别丢了灵魂似的,要死不死的去什么云燕山,山上的和尚都去了楚亲王府,你没事去那空寺庙干什么啊!害得我们一群人为你伤的伤,残的残。现在你还要你相公为你断了腿是不是,是不是啊?”   云水痴痴的抱着嫁衣,低喃着“娘子,娘子……”把简新的怒火全当放屁,一旁的香儿爬到床边,拉着嫁衣的手,“不是我家小姐非要去那云燕山的,还不是那个楚王妃约我们小姐的,小姐从不礼佛焚香,若不是有人相约她又怎会上山呢!”   简新一听,脸色大变,楚亲王明明把云燕山搬空了人,楚王妃又怎么会约钱嫁衣上山呢?难道,他们也有所觉察那个人和钱嫁衣有关系?不对,不对,若是觉察一定会抓住她,借此威胁,又怎会放她一人在山上呢!其中到底出了什么事,到底出了什么事啊?还有那黑衣人,很是神秘,到底是谁的人呢?   沐老爷在一旁,已经是老泪纵横,他们沐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让儿子和儿媳受这么大的苦。   “张太医。”简新厉声叫道,他要冷静,不仅为了救沐云水和钱嫁衣,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他。   “臣在。”   “你以往可碰见过像少夫人这样的病例?”想让沐云水治腿,想知道事情的根本看来还是要从钱嫁衣入手啊!   “老臣却是碰见过,只是与沐夫人还有些不同。”张太医有些犹豫。   “有什么不同,还不快说!”   “是,简少爷,老臣以前碰见过一位妇人和少夫人的症状一样。那名妇人因为死了丈夫一时之间受不了打击将自己封闭,便如少夫人这样,眼神空洞,对外界的一切都是不闻不问。”   “可有治好?”简新忙问道。   “有,三日之后,妇人被自己的儿子的哭声唤醒。这种心病,一般都是病者受了刺激,一时接受不了现实,才会封闭自己,让自己不闻不想不思不见,也许过些时日自己想明白了便会清醒,也许听见最为重视的人的呼唤也会有知觉,可是这些都是不一定的,老臣没有把握。”   “最为重视的人,香儿,你们家小姐最重视的人有哪些?”   香儿抽泣着,“小姐最重视的便是老爷,姑爷和风少爷了。”   “风少爷?”难道这个风少爷就是爹说的人,“风少爷身在何处?”   “香儿也不知道,风少爷前些日子突然离开,连小姐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连离开时辰都对上了,看来爹去找的就是这个风少爷了。不过此刻最重要还是快些唤醒钱嫁衣,这样才能让云水就医,也许还能找到那个风少爷。简新走到床边,“云水,你听我说,也许只有你可以救你娘子,你不是说要保护她吗?”   “是,我要保护娘子,可是我要怎样才能医好她呢?”云水一脸的自责,“我是废物,我是傻瓜,都是我没有用。”   “沐云水,你要冷静,你可以,你只要不断的叫你娘子,告诉她如果她这样你会很伤心,你要告诉她。我相信你,你可以,我们都出去,让你和她单独在一起,沐兄,我们都靠你了。”简新盯着云水,看着他眼中慢慢燃起希望和信心,凝重的将屋内的人全部拉了出去。   “简少爷,我家姑爷真的可以叫醒小姐吗?”香儿担心的问道。   简新狠狠一叹,神色不定,“我也不知,若是你家小姐真是还在乎沐云水,也许可以吧!”   香儿嘤嘤的哭着,钱老爷和沐老爷呆坐在一边,两个人都是眼眶红红。   屋里的人一离开,云水便将嫁衣放到自己的胸口,哽咽的说着,“娘子,你知不知道云水现在好害怕,不是怕会变成瘸子,只怕你永远都不理云水了。”   “娘子,为什么你要封闭自己呢?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到底遇见了什么呢?你不是说我要什么、想什么都要告诉你吗?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什么,在怕什么呢?我是一个傻子,我是笨蛋,我是白痴,我都没有保护你,每一次都是说大话要保护你,可是我又让你受伤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云水不禁失声大哭,完全被自责淹没,可是他却没有注意到,嫁衣的睫毛上多出一颗晶莹。   “娘子,你醒来啊!你跟我说话好不好?你不是说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做夫妻吗?你不是说下一世要我去找你吗?我们还会撞在一起,你还会像香儿说的那样,被我撞傻,然后嫁给我,做我的娘子,对我好,不让别人欺负我,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娘子,下一世我一定不会这么笨,我一定会很强壮,像兄长那样,可以真正的照顾你,真正的保护你好不好!你应我,你应我一声啊!”   “要是兄长在,一定知道怎么医治你的,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兄长走的时候,还要我好好待你,可是我却没有做到,我为什么这么笨,我为什么是个傻瓜,娘子,你应我一声好不好,只要你应我一声,我再也不读书了,我再也不读书了还不行吗?不读了,不读了,我不要是书呆子,不要是笨蛋,不要是傻瓜,我只做娘子相公,只做娘子的相公……”   云水抱着嫁衣不住的哭泣,脚上的血迹已经染红了床单,可是他毫不在乎。   “娘子,求你了,你就应我一声吧!娘子……娘子……”   嫁衣空洞的眼睛慢慢的盈出泪水,其实她可以听见,也可以看见,只是不想去听,不想去看。对凤天楚的感情倾盆似的倒在她的心里,她好痛,痛到忘了云水,痛到想再一次死去。   当一个人为另一个人掏空自己后才知道这个人根本不属于自己的时候,那么她的灵魂也随之抽空,剩下的就只有一副躯壳,没有灵魂的躯壳。   不过,她答应过云水,这一世她要和云水在一起。这一世她的灵魂没有被凤天楚带走,她的灵魂在云水这里啊!她怎么可以忘记,她怎么可以忘记呢?下一世的轮回,等到下一世再说,这一世她是云水的,她心,她的人都是云水的,如果这一场梦让她知道了心痛,那么云水一定是治好她心痛,填满她的心的人。   嫁衣缓缓抬起手,捂住紧紧揽着她腰的手臂,她一低头,床边的血迹让她更是知道自己的自私,“相公,相公……”   “娘子,你应我啊!我不读书了,只要你应我一声,我就再也不读书了……”   “傻瓜,真是个傻瓜……”嫁衣泪眼涟涟的说着。   云水不住的哭泣,“我就是傻瓜,我就……”他猛地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流着眼泪的嫁衣,忽的大笑,接着又是大哭,“呵呵,娘子你应我了,呜呜,呜呜我娘子应了我,我唤醒了娘子,我娘子好了……我娘子醒了……”云水大声喊道。   简新在外边听见云水的叫声,风似地撞开房门冲了进去。沐老爷和钱父还有张太医随后,香儿在樱桃的搀扶下,也冲进房内。   嫁衣转过身,轻拭这云水的眼泪,“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你担心了,你是我的傻瓜,我就是喜欢你是傻瓜……”   云水一把抱住嫁衣,“娘子,我就是你的傻瓜,你说我是傻瓜我也要在你身边,我再也不离开你,再也不离开你了……再也不了。”   众人一见二人的情意,都被感动的红了眼。简新忍住鼻酸,忙喊张太医,“太医,快给沐兄看腿,快一点。”   嫁衣松开云水,拭去眼泪,“相公,快让太医为你诊治,再不可为了旁人不顾自己身子。”   云水裂开嘴巴,拼命的摇着头,“娘子不是旁人,为了娘子,就是让我去死都可以的,娘子是对我最好的人,云水要永远和娘子在一起。”   “傻瓜!真是个傻瓜!”嫁衣又一次不住的哭泣……   简新再也忍不住的红了眼眶,两位老人都像个孩子的似的哭出声来,连一旁给云水处理伤口的太医都抽着鼻子,不住的感叹……   幸福伤痛   嫁衣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云水,眼里情意比以往更浓更烈。虽然知道了后世的情感,但是有这样一个可以为了她连命都不要的男人,她又何必将自己困死在那段满是伤痛的感情之中呢!经过了这一切,她知道,唯一遗憾便是下一世,她没有遇见云水,没有办法遵守他们生生世世的约定。   那一日,她什么都没有说,没有说出是什么刺激到她,就是说了,别人也不会相信,有谁会相信她知道了自己后世的情感呢?一切都是模糊,只有伤痛的爱那么清晰,连她自己都解释不清,别人又怎么会相信呢!她选择沉默,不过她知道简新在怀疑,公公和爹爹虽然没说什么,可是担心还是有的,只有云水还想以往一样。   现在,她只想安静和云水在一起,哪怕只是看着他熟睡,都是幸福的。但是,她也知道,凤天楚会来找她,有同样的梦境,她的觉醒也意味着凤天楚也会觉醒,也会知道下一世她会爱上他,还会因他而死。   “娘子。”云水朦胧的睁开眼,一见嫁衣便展开笑容,“娘子起的好早哦,我又睡了懒觉。娘子怎么不叫醒我呢?”   嫁衣一笑,拉着云水起身。“你受了伤,多睡一些才好恢复元气。”云水不光是腿受了伤,他一脱衣服,满身的青紫心疼的嫁衣一脸泪痕,自己的身上连一块淤青都没有,全是因为云水紧紧的抱住自己。   那一日之险,现在一想心里都害怕,若是云水真的掉了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我的伤没事的,已经不痛了,下一次娘子一定要叫醒我,好不好?”云水憨憨的笑着,耍着赖的抱住嫁衣,手不老实的乱摸。   嫁衣在他的手上一拍,面上一红。“伤还没好,就不老实了,不看书了,将君子之道都忘了!”云水因那日说不在看书,便真的不在碰书本,不仅把所有的书都让佣人收到了书房,就连练字的宣纸都放了起来。   “我不看书,才有时间时时刻刻的跟在娘子身边啊!任何东西都没有娘子来的重要。”云水认真的说道。   嫁衣的心一紧,“相公,你为什么都不问我那日发生了什么呢?”   云水揽过嫁衣,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青青的一吻她的额头,“不需要问,让娘子不开心的事我才不要问,我一问娘子又会不开心了。我不需要知道,我只要时刻陪着娘子就好,我只要看着娘子日日开心就好。”   她鼻子一酸,突然觉得云水好似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像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不仅仅爱她,护她,更是懂她的男人。“相公,若是下一世我没有遇见你怎么办?”   云水将头窝在嫁衣的颈窝,轻轻啄着,“不会,就算娘子没有遇见我,我也会自己撞到娘子身上,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撞到你,让你嫁给我。”   嫁衣含着眼泪,应着:“好,我等相公撞到我,我等你。”虽然知道不可能,可是嫁衣不希望云水不开心,只好说着善意的谎言。   “小姐,姑爷你们起了吗?”香儿在门口轻唤,嫁衣忙拭了眼泪,从云水的怀里起身,“起了,进来吧!”香儿端着水盆,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她一见,忙走过去接住。“我不是都说了,不用你伺候,好好养着腿便是吗!府里这么多人,谁伺候不是一样啊!”   香儿一笑,“小姐,就你那性子,除了我谁能伺候你啊!你看你嫁给姑爷后,谁没事敢进你的院子,就连姑爷以前的侍女不都自己跑到后厨去了吗!”   “怎么听着我娘子好似个母老虎,凶的都没人敢靠近呢?”香儿话音一落,云水就歪着头接话,他一说完,香儿就笑弯了腰,这还是头一次听人说小姐是母老虎,居然还是自己的傻姑爷说的。   “呵呵,我的姑爷啊!你经这一回劫难可真是变聪明了,连我家小姐母老虎的本质都看出来了,看来你不看书的决定是对的,呵呵呵……”   嫁衣在一旁,端着水盆,假意板起脸,“你们两个别以为受了伤,我就不敢惩罚你们,居然敢说我是母老虎。香儿,你就不怕再去挑水,还有你,就不怕我不让你看书。”   “娘子,我不说了再也不看书了吗?还有香儿,她伤了腿,就是你让她去挑水,她也挑不了啊!再说,新弟说了,让香儿好好养伤。”云水认真的说道,好似嫁衣真的要惩罚香儿似的,可是嫁衣却从这话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这简新不是和香儿是针尖对麦芒吗?什么时候好到要他嘱咐香儿好好养伤了啊?   嫁衣将水盆放在一边,洗了方巾,走到床边掀开云水腿上的包扎,“哎呦,看来这冤家要变鸳鸯了啊!”她笑着看向香儿,只见香儿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云水却一头雾水。   “娘子,什么冤家、鸳鸯啊?”   她轻轻拭着伤口,换上新的白布,“你问问你的好新弟就知道了。”   “那新弟一会儿就来了,我就可以问他了。”云水点着头说道,因为换药的疼痛微微皱眉,可是却不哼一声。   “小姐!”香儿娇嗔道,“我还有事要忙,我出去了。”   看着香儿慌张的背影,嫁衣娇笑着,“怎么,这是要去接冤家还是鸳鸯啊!”   ~★~☆~★~☆~★~☆~★~☆~★~☆~★~☆~★~☆~★~☆~★~☆~   【 楚 亲 王 府 】   “王爷,你打算怎么办?”夏雨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红肿的眼睛明显是哭了很久,“可以让我问问嫁衣的心意吗?若是她真的愿意原谅我们,我可以让出王妃的位置的。”   凤天楚拉过夏雨拥在怀里,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梦真的是轮回中的真相,当他与嫁衣见面之后,当日的夜里他和夏雨都梦见了全部,光怪陆离的世界里,是他和夏雨害死了嫁衣,怪不得他对她会有浓浓的愧疚,但是他也庆幸,原来他们真的是有缘人。   “不需要问,你们都将是我凤天楚最爱的女人,你是我的王妃,她也会是。等我登基为帝,你们二人都是我皇后。”凤天楚坚定的说着,眼里满是对权力的欲望。   “可是嫁衣的身份……”夏雨欲言又止。   凤天楚一脸的阴狠,“那根本就不是问题,一个沐家根本挡不住我的路。”给沐家一个谋反的罪名再轻松不过,只要一件衣服,他就可以让沐家变成监下之囚,到时候,沐云水为了救沐家还不是会双手把休书奉上。   “可是云水……”夏雨一脸的为难,为什么她会欠那么多人的债呢!嫁衣是,云水亦是。   “没有办法顾虑那麽多了,若那个人真的是风长帅,我就更要快些将嫁衣纳入府中,那天我接到信儿赶往西北,可是却是空城计。这一边,简新居然会上山救了嫁衣,这一切都有些不可思议,我要和丞相比快,要是丞相先一步找到风长帅,我们就没有机会了。若真如丞相所料,嫁衣是风长帅的软肋,那么我能不能登上帝位,就看嫁衣了。”凤天楚没有想到的太多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原来在这皇城呆了那么多年的风长帅便是他们一直追寻的那个人,他也没有想到,这个让他心动的女人还会给他这样一份大礼,只要嫁衣在手,他就不信风长帅不现身。   只要风长帅一死,他就是最正统的继承人,没有任何人可以挡住他的路,没有,没有……   华夏雨窝在凤天楚的怀中,眼泪似断了线的不断下落,原来下一个轮回她会害死嫁衣,她该如何补偿呢?难道只有让嫁衣嫁进王府这一条路吗?可是现在嫁衣又是如何想的呢?她好怕,怕她再一次害了嫁衣,她到底该怎么做……   ~★~☆~★~☆~★~☆~★~☆~★~☆~★~☆~★~☆~★~☆~★~☆~   【 影 楼 】   “楼主,事态有变。”青衣躬身汇报。   风长帅皱起眉头,“有什么变化?”   “沐家的附近最近多了好多的陌生人,除了咱们的人之外,还有两股人马,若是我没有猜错,一股是简新的,一股是凤天楚的。看来他们都知道楼主的真身,要拿沐夫人要挟于你。”丞相很有了可能会要挟他继位,而凤天楚则是要挟他去死。   看来他还是害了嫁衣,简新应该不会对嫁衣下杀手,可是凤天楚就难说了。再加上这些日子,凤天楚对嫁衣的反常举动,看来他们是要擒住嫁衣,威胁与他。为什么因为一个他根本就不想要的位置,非逼他于此呢?不管是谁,若是敢动嫁衣一根毫毛,他定会毁天灭地。他才不在乎什么皇位,若是嫁衣有事,他连凤天朝都会毁了。   “虹影。”   “楼主,有什么吩咐。”洗去脂粉,一身的红衣的红姐,有着不同的风情。   “你去带话给嫁衣,叫她事事小心。”   “需要我露面吗?”红姐问道,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影子。   风长帅冷着脸,抿着嘴,“去见她一面吧!告诉她真相,还有让她知道自己的危险。”   “好!”   红姐快速的离开,可是一出了影楼,她便捂住嘴,用内力强压住不适,这个时刻绝不可以让风长帅看出她的不妥,不然他一定不会让她在他的身边。   红姐的手移到自己腹部,红纱下的嘴角扬起优美的弧线,眼中有着一抹异样的神采。虽然不是时候,但终归是他们的孩子。还有一个月,只要过了这一个月,凤天楚登基后风长帅就不在是威胁,那么自己也可以安心的离去,在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偷偷的生下一个孩子,那么她的人生也算是圆满了。   她不会让风长帅知道,知道那个只属于她自己的梦,知道这个孩子是他的骨肉。也许会很辛苦,可是那却是她想要的幸福。   红姐深吸一口气,抬步向沐府走去……   风雨满楼   【 沐府 】·亥时   云水喝过药,便昏昏睡去。嫁衣特意让太医给云水的药里放了些安眠的药材,所以云水每日才会睡到日上三竿。自那日回来,云水便不敢安眠,只要她稍稍一动,云水都会起身看看,恐怕她再出什么危险。他本身就有伤在身,再加上留了那麽多的血,太医说若是养不好,很容易落下病根。   迫于无奈,嫁衣只要让太医在他的药里加了几味安眠的草药,只有这样他才会安然睡去。   她替云水盖好被子,便转身坐到书桌前。凤天楚三日都没有动静,嫁衣的心里总是不安,一定要早些和他说清楚才是,她钱嫁衣做好的决定,绝不会改。若是下一世她可以改写,那么钱嫁衣绝不会爱上凤天楚,也绝不会为他而死。   一个没有办法给她唯一的男人,一个可以为了她不要生命的男人,怎样的选择,再简单不过。云水才是她人生,是她今生今世的选择,是她生生世世的选择。一个女子,一生最美的衣服便是嫁衣,她已经为云水穿过了,下一世,除了云水她仍然不会为任何人穿。就是死,就不会为别人披上嫁衣。   床上的云水一翻身,口中嘤咛着“娘子……”,嫁衣看看床上的云水,露出一抹微笑,“呆子!”她不自觉的念道,语气里满是幸福的味道。   “吱……”窗子一动,惊了嫁衣,“谁在外面?”   她话音一落,就见从窗子闪进一道红影,嫁衣猛地起身后退,待看清闯入的人,激动的语音都微微颤抖。“红姐……真的是你,红姐!”   红姐一笑,指尖放在嘴边,暗示嫁衣小声一些。“嘘,别让别人听见,也别惊醒你那个小相公。”   嫁衣忙跑了过去,拉着红姐坐下,急忙问道:“红姐,你怎么会这个时候来?长帅呢?他人在哪里?”风长帅自离开之后,没有一丝的音讯,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就是老板让我来的,你别急,我们时间不多,你且听我说。”红姐拉着嫁衣,安抚她激动的情绪。“你现在很危险,凤天楚随时有可能对你出手,还有简新也不是什么闲人,你都要小心。”   “凤天楚?简新?为什么他们会对我出手?”嫁衣心一惊,难道凤天楚除了惊梦还有别的原因接近她。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也只能长话短说。其实老板不叫风长帅。”   嫁衣瞪大眼,“不叫风长帅是什么意思?”   红姐一叹,“老板本名应该叫凤长帅。”   “什么?”嫁衣简直不敢相信,‘凤’这个姓氏只有皇族的人才有,那长帅岂不是……“难道长帅是……”   红姐点了点头,肯定了嫁衣的猜测,“他就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儿子。当年圣上还是太子的时候,爱上了简家的一位旁系女儿简夏,可是皇家和简家都不愿让个旁系的女儿成为下一任皇后,硬是让皇上娶了简家的长女简梦。皇上为了可以顺利继位只想着先离开简夏一段时间,等娶了皇后,再纳她为妃,可是他没有替简夏肚子里的孩子考虑过,而老板便是这个孩子。”   嫁衣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跟自己相处多年,亲如兄长的长帅居然是皇子,这太难以置信了。   “简夏被简家送到了南边,简夏知道若是自己肚子里有了龙种的事情被知道了,最终便是一尸两命,皇家和简家都不会要让她先生下龙子。她借机在路上逃跑,吃紧了苦头,她东躲西藏,隐姓埋名,靠给人做些刺绣过活。我听师傅说过,他遇见简夏的那一天,几乎是大雪封门,师傅进了那个小城,才知道连客栈都关了门,他敲了好多家的房门都没有人给他开,唯有简夏。她挺着个大肚子,硬是推开了埋了半截身子的雪,让他这个陌生的男人进屋暖暖。”   “可也巧了,就在那一晚,简夏生下了老板。不过因为请不到产婆,老板一降生简夏没过多久也就去。师傅为了报答简夏收留的恩情,在她临终之前答应她会好好照顾孩子,绝不会让孩子受一丝困难。我被收留的时候,老板已经是个婴孩了,师傅说,他是我的主子,一辈子的主子。接下来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嫁衣神色大乱,风长帅居然是皇子,皇上现在没有儿子,那长帅岂不就是唯一的继承人,下一任的帝王吗?“那长帅是要做皇上吗?”   红姐眼中一痛,“老板要是想做皇上就不会隐姓埋名这么多年了。就是因为他不愿,也不肯,我们才会在皇城开花楼,收集各色的情报,为的便是躲避皇上寻找老板的探子。可是偏偏你成了一个意外,意外到你将成为老板软肋,简新的父亲这些年一直在找老板,他应该已经知道了老板的真身,下一步便是会用你牵制老板继承皇位。”   “那凤天楚呢?与他又有何干?”嫁衣急忙问道,神色早已慌了,原来简新接近也是刻意。   “哼。”红姐冷哼一声,“那一匹豺狼,对皇位窥视已久,而老板自是他眼中钉肉中刺,如果我没猜错,过不了几日他便会动手,找不到老板,他的目标就是你。”   嫁衣的脑袋‘嗡’的一声,原来凤天楚还是跟轮回中一样,那是不是她又会是他成功路上的一个捷径呢!不可以,她绝不可以动摇,为了云水,为了长帅,她定要远离那个危险的人。   “嫁衣,最近你千万不要出门,只要你在府里,我们就可以保证你的安全。皇上已经病危,只要再过一个月,皇上驾崩,凤天楚继位,老板就不在是威胁,而我们就可以撤离,你也就安全了。”红姐拉住嫁衣细细的嘱咐,但愿这一个月可以顺利度过。   “那长帅呢?他会安全吗?”嫁衣紧张的问道。   红姐坚定的点点头,“会的,老板可以躲这么年自是有他的本事,只要凤天楚继位,就一定会抹去一切老板存在的痕迹,那么老板就永远是风长帅,而不是凤长帅了。凤天朝里风长帅只是一座花楼的老板,其他的什么都不是。”   嫁衣看着红姐的眼中的那一抹坚定和决绝让她的心渐渐安定。红姐一定会保护好长帅,她知道。“红姐,我希望每个人都可以平安,长帅,你,云水,我,还有沐家和春风如意楼。”   嫁衣的话让红姐眼神一飘,因为她知道这一个月会有很多人死去,她没有办法保证,因为下一个死的有可能就是她自己都难说。“嫁衣,我唯一可以保证的是若是你和长帅死了,红姐绝不会活着。”   “不。”嫁衣摇着头,“红姐,我虽然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多么的危险,可是我希望若是我和长帅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你一定要好好活着,还有替我守护那个呆子。”她的目光落到熟睡的云水身上,一眼的温柔深不见底。   红姐看见此景,不禁心酸,风长帅也是用这种目光看着嫁衣吧!而她自己却连看都不敢,她的手不自觉的移到小腹,孩子:你娘是个胆小鬼,可是娘亲若是不死,一定带你离开,给你全部的爱。   “红姐,这些日子我都不会岀府,虽然没有办法帮助你们,但我会尽量不给你们添麻烦的。”嫁衣转身说道。   红姐轻轻叹息,也只能这样了。“小嫁衣,若真是有危险,你要记住,宁可跟着简新他们走,也决不可被凤天楚擒住,简新至少不会要你和老板的命,可那凤天楚此刻必将狠绝的要了你们的命。”   嫁衣一听,嘴角不自觉的露出讽刺的笑意,原来人是不会变的,欲望、金钱还有权利,凤天楚生生世世都逃不开这些的枷锁。下一世,他会因为嫁衣的家世刻意讨好,攀爬到上流社会,这一世,他是不是也会用她的生命换取那至高无上的权利之位呢?   自己为了一个凤天楚死了一回,痴了一回,这一次她要清醒的面对,绝不会在为他付出一丝一毫。这世上,唯有云水是她的挚爱,唯有长帅是她的挚友,唯有爹和沐家是她的挚亲。往事如烟,散了,淡了……   “红姐,你放心,我清楚的。”   “那就好,这里我也不能多留,我还要快些赶回影楼……”红姐还未说完,门外就传来一阵嘈杂之声,接着天空一声闷响,红姐脸色大变。   嫁衣诧异的看向门口,“出了什么事啊?怎么这么吵!”   红姐一把揽住嫁衣捂住她的嘴,闪身跳出窗口。“别吵,刚刚影楼发出信号,你这里有危险。”   嫁衣一听,满眼惊恐,不住的扭动,红姐松开捂住她的手,嫁衣急忙起身,“云水,云水还在睡着。”   红姐一把拉住她,“别急,你躲到后面的那口枯井里,我去救你相公。”   “我要跟你去,这到底出了什么事啊……”嫁衣话还未说完,就见一群官兵拉扯着香儿冲进她的闺房,她惊得差一点叫出声,还好红姐一把捂住她的嘴。   嫁衣睁着大眼,眼睁睁的看着官兵粗暴的拉起睡的迷糊的云水,接着就四处乱翻,好似在寻着什么东西。   “钱嫁衣呢?”一个官兵揪起云水的衣领,凶狠狠的问道。云水刚一摇头,官兵便是一巴掌。嫁衣呜呜的挣扎,满眼的心痛和恐惧,红姐一见不对劲,只好一个手刀劈晕她。接着卷着嫁衣几个跳跃翻身从后墙逃出沐府。   她现在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可是为今之计只有救走嫁衣为上策,看着刚刚官兵的样子,显然是冲嫁衣去的,只是不知是谁的人马。   可是不管是谁的人,看来皇城是要变天了……   争夺开始   红姐背着嫁衣刚一回到影楼,风长帅便冲了出来,一脸紧张的接过昏睡的嫁衣,“还好你们回来了,凤天楚居然这么快动手了。”他眼中含着煞气,抱住嫁衣的手竟微微颤抖。   红姐的心一紧,有些僵硬的应道:“我看不对劲,就打晕了她,可是我只够时间带小嫁衣出来,他相公一家会不会有危险啊?”   长帅抱起嫁衣,向厢房走去,“应该不会,刚刚青衣来报说简新也介入此事了。”他放下嫁衣,替她盖好被子,转身离开,红姐跟在其后,心中的酸楚只有自己知道。   “凤天楚总要有个理由啊!他总不会无缘无故的找沐家的茬啊?”红姐收起自己的情绪问道,等嫁衣一清醒,恐怕就会闹着去找沐云水,到时候还是个问题啊!毕竟事情是因他们而起,长帅也不可能就此不管沐家。   风长帅一身杀气,凌厉的眼中有着决绝,“那个疯狗说在沐家搜到龙袍,说沐家要谋反,简直荒谬!”他一掌劈在身边的茶几之上,茶几四分五裂。   “楼主!”红姐不免担心,关心则乱,这件事牵扯到嫁衣,她真的担心风长帅会冲动到地灭天毁。“楼主,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怎么做?那条疯狗最好别伤了沐家人,若是沐家人有一丝的伤,我都要他十倍偿还,在所不惜。”风长帅狠狠的说道。   “若是要……”红姐不敢说出结果,因为她知道那是风长帅最不愿接受的命运。   没有犹豫,没有动摇,“他最想要的偏偏是我最不想要的,若是他真的做绝,那么我也不在乎什么想要不想要,只要是他想要我全部都会夺去。”   红姐的心一震,这是怎样的感情会让一个人接受最不愿意接受的命运呢?看来无论结果如何,她都要离开,因为这个男人没有给她一丝一毫的机会。   风长帅忽的看见红姐眼中的落寞,心里一痛,他是不是太自私了,自私到为了嫁衣忽视了全有人,包括这个把所有都给了他的女人。他眉目一转,定下心神,现在也只能这样对不起红姐了,等一切都过去,也许他可以考虑……“红姐,你先下去休息吧!等凤天楚知道嫁衣失踪,咱们就有的忙了。”   “额……哦,是,楼主。”红姐恍然应声,犹豫一下离开大厅。她回到房里,伸手在脸上一抹,竟是一脸的冰凉,原来她还是会心痛,还是会流泪。   ~★~☆~★~☆~★~☆~★~☆~★~☆~★~☆~★~☆~★~☆~★~☆~   【 沐 家 】   “钱嫁衣呢?”两个侍卫抓住有些迷糊的沐云水厉声问道。   云水的意识有些涣散,刚刚还在睡梦里,怎么房里突然出现这么多的人啊?他下意识的摇头,还来不及开口,“啪”的一声,左脸就是火辣辣的痛。   “你们不许打姑爷,你们放开啊!”香儿跪趴在地上哭喊着,脸上也是一块淤青。“你们怎么可以打人呢?”   一个侍卫,接着扯着香儿头发,“你个小丫头找揍是吧?那你说,钱嫁衣呢?”   “不知道,我不知道小姐在哪里,我不知道。”香儿摇着头一脸的惊慌。   领头的侍卫,丢出一个包裹,包裹落地里面一件明黄露出,云水和香儿惊的张大眼睛。“这就是在你们沐家搜出来的,知不知道私造龙袍是死罪。快说出钱嫁衣在哪里,不然你们一个个的都要杀头!”   “不,官爷,我们沐家不会的,不会的。”香儿喊道。“我家小姐是正经的生意人,绝不会私造龙袍的。”   扯住她头发的侍卫又要举手,香儿吓得闭上眼,等待着疼痛,可是疼痛没来,拉着她头发的侍卫反而哀号一声松开了她。   香儿一抬头,只见一脸愤怒的简新居然扭断了侍卫的手腕,他拉起香儿,指着抓着云水侍卫命令道:“放开他。”   侍卫一见同伴在地上哀号,眼里也有些慌乱,都拔出佩剑,“你是什么人,知不知道他们家是造反的重犯,你参与进来也是要杀头的。”   简新从腰间掏出一块木牌子,瞪视着一众人,“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我是谁,想杀我的头你们还不够分量。”   领头的侍卫凑近一看,眼里明显一惊,这木牌竟是皇家的龙腾,这牌子只有皇室的公主和皇子才有,这凤天朝只有遗梦公主和养在宫中的丞相之子有龙腾,难道……侍卫忙收起佩剑,躬身行礼,“臣叩见简少爷。”这简新虽无官无职,可是地位却比那遗梦公主更要高贵,皇后离去后皇上把应该是皇后可以动用的权利全部交给简新,可见对其的宠爱啊!   “还不放开沐兄!”   侍卫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他是重犯,恕臣不能遵命!”   “那你最好礼遇一些,沐家是我简家的好友,我相信他们绝不会谋反,若是要管人,就关在这沐府便是,我简新担保他们绝不会逃跑。”简新朗声说道,他的暗卫一传消息给他他便马上赶来了,可是似乎还是迟了一步。这凤天楚动作真是快,看来若是再不成事他就要逼宫了啊!还好爹明日就会回来,不然他还真是不知道要怎样解决。   “不行,我们奉楚亲王之命,一定要把人带回去,沐家的男女老少都要带回去。”这一次,侍卫态度坚持。   云水一脸的呆滞,还有些搞不清状况,他猛地一怔,娘子呢?为什么没看见娘子?云水忽的挣扎,接着大叫道:“娘子,我娘子呢?新弟,我娘子在哪里?香儿,我家娘子呢?”   侍卫见云水挣扎,剑柄狠狠的在他后脑一砸,云水瞬时失去意识。   简新一把推开侍卫,不犹的大怒,“你们干什么?”   领头的侍卫有些为难的躬身,“简少爷,这是重犯,为了可以顺利带他回去,楚亲王说不惜后果。”   凤天楚他居然要下杀手,怪不得爹说他绝非继位的良人,如此阴狠又怎会爱民如子。简新瞪视着侍卫。“你这是拿楚亲王压我了?”   “臣不敢。只是简少爷不要为难我们小的,若是带不回去人,小的也难向楚亲王复命啊!”   简新看看昏了云水,看来此刻他也是无计可施,嫁衣莫名不见到底是在谁的手中啊!要是被风长帅救走还好说,若是被凤天楚暗中窝藏那就不妙了。“其他人你可以带走,可是沐云水是个痴人,就算是沐家真的谋反他也不会参与,你们要把沐云水留下。”   “简少爷,我们也知道沐家是钱嫁衣做主,可是钱嫁衣现在不见了,我们若是再把沐云水留下,楚亲王定会办了小的,您就别为难我们了。”   “好,沐云水你们可以带走,不过我明日便会去刑部看他,若是他身上多了一丝一毫的伤痕,我都会不会让你们见到后天的太阳,你们最好记住我的话!”简新松开云水,狠狠的说道。   侍卫畏惧简新只要应声,两个人驮着云水出去,领头的向他一躬身,便去拽香儿,香儿一脸的恐惧。   “她只是个丫头,你抓她做什么?”   “简少爷,她是钱嫁衣的贴身丫头,我自然要带回去了。”侍卫的脸已经皱成了苦瓜,他本以为这拿人是个好差事,怎么又跑出来一个简新来搅和啊!   简新一把扯过香儿,揽在怀中,“她的确是钱嫁衣的贴身丫头,可也是我要过门的侍妾,怎么我简新的侍妾也会造反吗?”   香儿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   侍卫明显一惊,接着恍然,怪不得这简新来掺和沐家的事情,原来是看上人家的丫头了,别说,这小丫头仔细一看,还真是水灵。“呵呵,原来如此啊!那臣就好办多了,臣想楚亲王也不会要拿了您的侍妾的,这丫头,不,这小姐就留给简少爷了,不过简少爷最好快些迎她进门,不然案子要是定了罪,这干系就不好说了。”   “这不用你说我自是知道,你只管回去复命就好!”简新别过头去,满身的傲气让还想讨好的侍卫只好带人撤离沐家。侍卫一走,香儿便扯住简新。   “孔雀,我家小姐呢?为什么他们会说我们造反,我们没有,我们没有啊!”   “我知道,我知道。香儿,你先冷静一下,我先带你回丞相府,再去打听你家小姐的事情,给我时间,你别急!”简新劝慰道,可是自己的心里耶没有了底。   香儿一脸的泪水,无助的靠到简新怀里,“我好怕,姑爷,老爷都被带走了,小姐不知所踪,我真的好怕哦!”   简新看着香儿的一脸的脆弱,微微的心痛,脑袋里也是一团乱麻,刚刚若不是他急中生智说香儿是他的侍妾,恐怕也会被带走。谁也没有想到凤天楚会下手如此之快,还如此之狠,伪造龙袍,密谋造反,亏他想的出来,真是荒谬!   看来他要进宫探一下皇姑夫了,不知道皇姑夫有何打算,但愿皇姑夫有应对的良策!   阴谋继续   【 楚 亲 王 府 】   凤天楚坐在主位之上,嘴角含着一丝笑意,钱嫁衣,这一回你一定是我凤天楚的女人。沐家落一个造反的罪名,为了沐家,沐云水一定会休妻,而钱嫁衣也会为了救沐家投入他的怀抱,接着风长帅会为钱嫁衣现身,只要杀了他,那么帝位就非他莫属了。“哈哈哈,真是一石二鸟良计啊!”   凤天楚正得意,侍卫们就进了大厅。“王爷,沐家人已经全部抓获。”   他忙起身,问道:“都抓获了,好、好、好!钱嫁衣呢?”   侍卫低下头,“王爷,我们去的时候,钱嫁衣并不在沐府,所以……”   凤天楚一听,脸上的神色大变,怒气满眼,他一脚踢倒侍卫,“蠢货,你们在沐府守了二天,还会让钱嫁衣逃掉,你们都是蠢货!”   侍卫吓得跪在地上,颤颤的说道:“王爷,我们在进府之前肯定钱嫁衣是在府中的,可是我们一冲进去钱嫁衣就不见了,她的院子里只剩下一个丫头和沐云水。”   “那那个丫头和沐云水呢?”凤天楚又问道,心中大为疑惑,钱嫁衣会去哪里呢?   “沐云水已经被收押,那个丫头,丫头……”侍卫有些不敢说了,不会说了有是一顿打吧!   “你不会让那个丫头也跑了吧?”凤天楚危险的逼近,一脸的阴狠吓得侍卫身子都僵了。   他颤抖的说道:“王爷,我们在收押的时候,简新突然出现,他说那丫头是他未过门的侍妾,臣,臣也不好得罪,只好让他带走……”   “废物,全是废物。”侍卫话还未说完,凤天楚一脚便踢在他的脸上,该死的简新,居然也来参合,真是该死。侍妾,好一个侍妾,他倒要看看简新这大少爷是否真的要娶个丫头。至于钱嫁衣,他倒要看看她为了那个傻子会不会出现……   凤天楚眼睛一转,握紧拳头,“沐家的所有人都收押刑部,不过将沐云水带到我的府里,我亲自关押。”   “是,王爷,臣马上去办!”侍卫狼狈的起身。他刚要出门,凤天楚又是一声,“等一下!”   “王爷还有什么事情吩咐小的?”   “张出皇榜,说沐家二少爷沐云水在被捕的途中私逃,即时通缉,悬赏百两白银。”   侍卫一愣,随后会意的点头,出去。凤天楚阴狠的一笑,比狠,没有人可以狠过他,他倒要看看这傻子可以钓上来多少条鱼。   “影卫。”   凤天楚的身后忽的跳出一个人,“王爷有何吩咐?”   “准备好,咱们等着鱼儿自己上钩!”   “是!”影卫闪身离去,凤天楚看着空空的大厅忽的狂笑。女人、权利注定都是他一个人的,这些日子他一直辛苦的追着风长帅,可是想在换他坐等,等着风长帅自己送上门来,还有那个简新,这一回,他要一网打尽。   “钱嫁衣,等着我,你定会是我的皇后。我会让你和夏雨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 影 楼 】   “云水,云水,啊……云水……”嫁衣猛地坐起,一头的冷汗。   “嫁衣,冷静一下,我在这里,别怕。”风长帅见她清醒,忙坐到床边。   嫁衣慌乱的问道:“云水呢?我相公呢?为什么我家里会有士兵,那些士兵到底要做什么?”   长帅把住嫁衣的肩膀,安抚他的情绪,“别急,我一定会救他,一定会。”   嫁衣看着风长帅,脑海里不断变换着香儿趴在地上,云水被打的样子,不禁泪湿了脸庞,“长帅,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她哭泣着无力的靠到他的怀里。   风长帅用力的抱紧她,心里的自责揪痛着,“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你们了,是我连累你们了……”   “是谁?到底是谁抓了云水,到底是谁?”   风长帅一叹息,“是凤天楚,他是要拿你威胁我……”   “凤天楚,凤天楚……”她慌了,难道凤天楚真的会对她下杀手吗?难道为了权力,他还是会再一次要了她的命吗?还是他只是霸道的要……嫁衣不敢再想下去,因为云水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不管他是为了什么,她都要去找他,说清楚一切。“长帅,我要去见凤天楚,我要去见他。”说着,嫁衣便要下床。   风长帅稳住她,“嫁衣,你听我说,云水和你爹他们都在刑部的大牢,我的人都会看着,绝不会有事。你给我三天的时间,等我和简新达成协议,我们就会联手救人。”   “不行,万一,万一那凤天楚不是冲着你去,云水就会丧命的。”嫁衣泪眼说道,虽然这样想有些自负,可是她不得不想到,万一凤天楚也和她一样一梦知道后世之事,若是他对她还有情,以凤天楚的霸道杀了云水是绝对有可能的。   “不是冲着我?不可能的,嫁衣,你别慌,我知道你担心云水,可是凤天楚志在用你要挟与我,没有抓到你,他是绝不会伤害沐家人的。”风长帅不知内情以为嫁衣担心过度,他看着嫁衣崩溃的样子,自责的心痛不已,这个他想捧在手心的女子还是被他连累,他的命运大概注定是一辈子孤单吧!等这一个月过去,他一定要远离嫁衣,只有这样嫁衣才会幸福吧!   嫁衣哭泣着摇头,不知该如何向长帅解释,“不是,凤天楚他也许不禁是要要挟你,他也许,也许……”   “也许什么?”长帅感觉不对,嫁衣遇事越是艰难越是冷静,这一回却有许多的不同,难道其中真的有什么隐情。   嫁衣深吸一口气,忍住抽泣,“长帅我解释不清,可是凤天楚他也许是想要我,不仅为了要挟你而要我。”   风长帅瞪大眼不敢置信,就在这时,红姐慌张的跑了进来。   “不好了!”   风长帅一转头,心里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嫁衣也紧张的皱起眉头,手不自觉的握紧丝被。   “刚刚张出皇榜,说云水私逃,及时通缉。”   “不可能!沐云水手不缚鸡之力,怎么可能逃跑?”风长帅站起身说道。   红姐抿抿嘴,“咱们的人看见沐云水被带进楚亲王府就没再出来,很可能是凤天楚他……”   红姐没有再说下去,可是嫁衣已经颤抖的把住床柱,她神色大乱,“不,不会,云水绝不会有事,绝对不会……”   “简新那里有什么消息?”风长帅站起身稳住自己的心神,他不可以乱,他若是乱了,这场仗就输了。   “简丞相已经回来了,不过并没有进宫,现在的局势我们很被动,凤天楚和简丞相都在等咱们妥协。”红姐一脸的愁色,现在必须要向一方妥协沐家才可能全身而退,凤天楚那一边肯定是行不通的,简丞相那只老狐狸应该已经知道长帅的处境了。   风长帅的手一抖,“传话给简家,除了那个条件之外我都答应他,我的条件便是要沐家全身而退。”   “那沐云水呢?”红姐问道。   风长帅凝重的看向嫁衣,嫁衣掀开丝被站到他的身边,她拉起风长帅的手,“你可以保护我对不对?”   风长帅点点头,嫁衣接着坚定的说道:“我不怕,我信你!”   红姐别过眼去,心里的酸楚和疼痛交杂在一起。她真的很羡慕嫁衣,羡慕到没有办法嫉妒,羡慕到自己变得渺小。   “我一定会救出云水,一定会。”风长帅用力的握了握嫁衣手,坚定的说着,可是这句话却更似是说给自己听的。他一说完,便松开嫁衣的手,走出门口。   红姐急忙跟上,收起自己的情绪。“楼主,现在怎么办?”   “通知凤天楚,我用钱嫁衣换沐云水。”风长帅说完,便进了议事厅。   红姐明显一愣才跟了进去,青衣和几个影楼的护法都等在议事厅,风长帅此时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情绪,好似一个冰人。   “青衣,你去楚亲王府传信,约他后日哀思崖换人。”   “是,楼主。”   “蓝颜,你去丞相府,告诉他们我要用钱嫁衣换沐云水。”   “是,楼主。”   “虹影,救人的当天你负责嫁衣的安全。”风长帅冷静的说道。   红姐诧异,“楼主,我负责嫁衣的安全?”   “解救的当日我会在交换的时候将嫁衣交给凤天楚,只要云水移到我的手中,你们就动手救回嫁衣。”他解释道,“简丞相会定会答应负责料理后事,只要咱们顺利救出沐云水就一定没有问题。”   “是,楼主。”红姐应道。   “都下去吧,召集自己的部下准备随时候命。”   议事厅瞬间走空了所有人,风长帅闭上双眼,“娘,师傅,你们在天有灵要保佑孩儿顺利解救沐云水,孩儿宁愿一辈子孤独也不愿嫁衣不幸福。”   哀思崖伤   【 丞 相 府 】   简丞相拿着风长帅送来的信件,微皱起眉头,到底应该怎么办呢?且不管风长帅如何想的,光是这换人的危险就要三思啊!“新儿,你有什么看法?”   简新坐在一边,也是满面愁色,可是眼里却有着一股坚定。“爹,不管您怎么决定,我后日都会去哀思崖,沐兄为人虽是呆滞,可是他坦荡、单纯、执着,孩儿真的拿他当做兄弟,为了他孩儿也要去祝风长帅一臂之力。”   简丞相不禁讶异,自己儿子的性子他很清楚,从小养在宫中,性格孤僻、高傲,向来不喜欢与那些贵人,官宦子弟相交,他能如此看待沐云水,可见其真有出众之处啊!   不过,现在的重点是风长帅的条件他还不满意,他志在让长帅接下皇位,可是风长帅却避之唯恐不及,真是难办啊!还有那个钱嫁衣,要是风长帅真的对她有情,沐云水若是死了,风长帅岂不是要……   这些年的猫抓老鼠他真是够了,当初的确是他简家对不起长帅的母亲简夏,可是爹都死了,他这做哥哥是真的想补偿简夏,而且简梦的遗愿便是希望可以让风长帅入皇家,一正简夏的身份,谁知道这孩子竟是这般不愿啊!“哎……罢了!先不管皇位,爹若是不答应,恐怕连见上长帅这孩子一面都见不上。新儿,你去安排,后日我带人在哀思崖下接应你们,你带人上哀思崖解救沐云水。”   “谢谢爹,孩儿一定不负您的期望。”简新一脸的喜悦,爹答应了,他总算也可以给香儿一个交代了。香儿每日以泪洗面,担心的不吃不喝,他看着还真是心痛。凤天楚必定会动用华家的势力,若是爹不支援,他们要救出沐云水和钱嫁衣实属困难啊!可是爹应了,他们简家加上风长帅的人,可谓是已经胜了一半。剩下一半就要看老天帮不帮忙了。   简丞相却不像简新想的那样简单,他轻轻一叹,心里满是担心。凤天楚是什么人啊!他既然敢等着风长帅自己上门,自是做好的万全的准备,他只愿新儿和长帅两个人可以全身而退就行啊!至于沐家的人,只能听天由命了。若是顺利,他自是会尽力帮助沐家洗清冤屈,可是这一战,若是有人折损,他也是没有办法。新儿总是要经历一些才能长大,这一次就算是给他的历练了。毕竟成长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简家的父子二人,坐在厅里筹谋着后日的战略直到深夜也不曾眠。   楚亲王府也是灯亮彻夜。   “夏搵,你一定要在哀思崖下守住,接应我们,我会上崖亲自为你抢回钱嫁衣。”凤天楚嘴边含笑说道。   华夏搵眼中有着一抹喜色,“王爷放心,我的人已经全部调回皇城,一定会守住崖下。”   “好,咱们先以茶代酒预祝后日之战一举成功。”凤天楚鹰目一闪,眼里的欲望之色已经不再掩盖。   华夏搵站起身,仰头喝下茶水,光顾着喜悦即将得到心爱之物,却忽略了凤天楚嘴边的讽刺,他的确是要抢回钱嫁衣,可是却不是为了华夏搵,而是为了他自己。   哀思崖之战,每个人都做着自己的打算,简丞相有私心,凤天楚有阴谋,嫁衣和长帅有着执着和坚定,可是谁也不曾想到,哀思崖,哀思地,这里只是一个开始,并不是结局。   哀思崖位于皇城的边界,谁也不知道崖下是什么,只是知道冲着崖下喊一声,等到回声都要好一会儿。风长帅之所以选择哀思崖,是因为它只有一条上山之路,凤天楚没有办法设下陷阱。当然,他们也无法做任何的手脚,这一战,他选择硬拼,简家的人自会掩护他们,凭借影楼里的高手,他有五成的把握可以成功撤离,当然失败的机会也很大,若是失败,只要他不死,他就会让凤天楚活的更加痛苦。   “虹影,准备好了吗?”   红姐应了一声,风长帅便跳上马,飞奔而去。红姐的手移到下腹,心中默念:孩子,你一定要乖乖的。接着起手扬鞭,马车随着风长帅的马,扬蹄奔跑。坐在马车里的嫁衣,绞着双手,心中忐忑不安,她拼命的叫自己冷静,可是心却总是静不下来。“云水,等我,我们一定会平安回到沐家,一定会的。”   上了哀思崖,嫁衣心依旧很慌,“长帅,他们怎么还没有来?”   风长帅揽着嫁衣,耳朵一动,“已经来,嫁衣我一定会保护你平安的,一会儿逃离的时候跟着红姐,红姐会带你离开。”   嫁衣转眼看向红姐,红姐坚定的点点头,风长帅将嫁衣转交到红姐的手中,迎风而立,等待着临近的马蹄声。   红姐护着嫁衣,已经做出了保护的姿势,嫁衣握着红姐的手,心里的不安更是强烈,“红姐,若是我出事,你一定要答应我替我照顾好云水,还有……还有长帅。”   红姐鼻子一酸,“不会,嫁衣你一定不会有事!红姐活着就绝不会让你有事。”   嫁衣的心一紧,摇摇头,“不,你答应我,若是真的出事,若是没有办法救我,一定保住你自己,一定。”   红姐还未应声,凤天楚的马已经上了哀思崖。   “云水,云水……”嫁衣大喊着,只见云水被两个黑衣押着,脸上青紫一片,明显是受到了殴打,她心痛的眼泪直流,不住的大叫。   云水一见嫁衣,拼命的挣扎,“娘子,娘子……”   “红姐,快救云水啊!快救云水啊!”嫁衣哭喊着,红姐用力的拉着她,担心她会直接冲了上去就坏了大事了。   这时候简新也上了哀思崖,他一见云水受伤,已是满脸的怒气,“楚亲王,你居然对沐云水用私刑?”   凤天楚一脸的蔑视,心里也气恼不已,本打算让沐云水写一封休书,谁知道这个傻子宁愿被打死也不肯写,若是为了用他换钱嫁衣,他一定一刀杀了他,不过今日也就是这呆子的死期了。“简新,沐云水私逃,对他用刑也是合情合理。”   “你根本是栽赃嫁祸!”简新怒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狼子野心!”   凤天楚仰天一笑,张狂的说道:“我即将是这凤天朝的皇上,我说谁有罪谁就有,何来的栽赃啊!狼子野心?笑话!简新,我劝你最好认清形势,等我登基也好给你们简家一条活路!”   “你做梦!”没想到凤天楚已经明目张胆到如此地步,简新的眼里也存了杀意。“你登上帝位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风长帅冷冷的看着,浑身戒备。   “我是不是做梦,你很快就会知道”,说罢凤天楚便阴冷的看着风长帅,“大侄子,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咱还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哦!没想到在我眼皮底下晃了这么多年的人就是我找了这么多年的人,你真是好本事哦!”   “别乱认亲戚,我可不是你什么大侄子,我跟你们皇家一丝一毫的关系都没有。”风长帅厉声说道。   “呵呵呵……”凤天楚的笑里有着一丝讽刺,“没有,可是我那个还站着皇位的半死不活的哥哥可不是那么想的啊!要死了,还苦苦的找你继位。哼!再说这关系也不是说没有就没有的,是不是啊?”   “废话少说,放人吧!”风长帅有些不耐烦与他周旋,他背在身后的手跟红姐和嫁衣打着手势。哀思崖边的大树上,躲着的青衣和蓝颜也做好的备战的准备。   “放人?你好像是说错了吧!是换人才对,我给你这个傻子,你把钱嫁衣给我。”凤天楚在说话的时候,简新慢慢移动向云水靠近,风长帅说过,只要人质一交换,他就会抢夺云水,红姐会护住嫁衣,可是为了防止意外,他要对付押住云水的两个黑衣人。   “换人,好!”风长帅眯起眼睛,伸手一挥,“你将沐云水交给我,我就会把钱嫁衣交给你。”   “好,我们同时进行,你的人把钱嫁衣交给我,我的人把沐云水交给你!”凤天楚跳下马,“一人换一人,很公平!”   “虹影,换人!”   “影卫,换人!”   两个人同声喊道,相互靠近。   沐云水看着嫁衣,眼里满是相思之意。她也注视着他,可是眼里更是多了一分心痛,离近了,嫁衣才发现,云水的伤不仅在脸上,脖颈之处满是伤痕,被衣服遮盖的还不一定有多少伤。腿上未好的伤处,更是一片血迹。   “娘子……”云水喃喃的喊道。   嫁衣强忍着泪水,拼命的告诉自己镇定。红姐把着她慢慢的向凤天楚靠近,风长帅也慢慢的靠近沐云水,就在交换的人马要接近之时,风长帅猛地旋身跳起,先一步抓住云水的肩膀。   红姐见长帅得手,忙带着嫁衣向后退,凤天楚神色一变急攻向红姐欲夺嫁衣。   押着云水的两个黑衣人,一个被简新缠住,另一个死抓住云水与风长帅过招,黑衣人招招攻击风长帅的死穴,并用云水做挡箭牌,长帅不敢下死招,只能迂回抢夺。   这一边嫁衣担心云水,凤天楚旋身跳起,直逼红姐面门,红姐只能松开嫁衣双手相抵。嫁衣闪到一边,这时突然又上来几个黑衣人,青衣和蓝颜也从树上跳下,加入战斗之中。   云水和风长帅被困在战局中间,红姐已经抽出腰上的软鞭抵抗凤天楚的拳脚。   就在混战之时,嫁衣慢慢的向长帅和云水靠近,可是刚刚到了崖边,黑衣人便全向她攻去,风长帅心一惊,狠发一掌,扯过沐云水将他甩在临近嫁衣的崖边,自己也一个跳跃的飞了过去。   黑衣人触手要抓嫁衣,嫁衣一急忙向云水跑去,可是脚下的一个岩缝卡住她的左脚,重心转移,嫁衣的身子向崖边倾去……   “嫁衣……”   “钱嫁衣……”   “娘子……”   云逝风随   黑衣人触手要抓嫁衣,嫁衣一急,忙向云水跑去,可是脚下的一个岩缝卡住她的左脚,重心转移,嫁衣的身子向崖边倾去……   “嫁衣……”   “钱嫁衣……”   “娘子……”   瞬间的变换,离嫁衣最近的沐云水疯了似地猛地推开嫁衣,可是冲力却将他自己抛向哀思崖下……   嫁衣跌倒在崖边,大脑一片空白。“相公……”   “沐云水……”   所有人都奔向崖边,可是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众人惊出的眼球。   只见风长帅毫不考虑的踢开众人,紧随着云水跳下哀思崖,红姐出尽全力推开凤天楚,嘶声大喊:“长帅……”   嫁衣似木了一般的瞪大眼,看着崖边,云水,长帅,不,她不相信……   凤天楚先缓过神来,猛地越过红姐,一把扯住钱嫁衣,简新一看旋身跳起不要命的直攻凤天楚,黑衣人在他身后狠是一掌,凤天楚挥袖一拨,他便已经落地,嘴角一抹鲜血溢出。   “哈哈哈,哈哈哈,这凤天朝注定是我凤天楚的,看看,天意如此,不用我出手,那两个蠢人就自己送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凤天楚抓住嫁衣,大笑开来。   红姐的眼睛想要逼出鲜血一般,她晃晃起身,软鞭一甩,“凤天楚,我要和你同归于尽!”说着,红姐的身子便似一根箭一般直逼凤天楚。   “不要……”嫁衣嘶声急呼。   只见青衣,蓝颜也拼命的向红姐奔来,可是凤天楚和黑衣人已经是三面夹击,红姐被黑衣人一掌拍在后背,瞬间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坠地之时,红色的裙摆下也满是鲜血。   凤天楚再次抬掌,嫁衣猛地抱住他的腰身,“不要,求你,求你,不要,不要……”   红姐眼中满是猩红,恨意不言而喻,她伏在地上,艰难的半支起身子,“嫁衣,不要求他,不要求他。”   此刻的嫁衣,胸口里空空的,因为心已经没有了,她不在慌乱,冷静的让人害怕。她没有眼泪,红着眼眶似进了鲜血一般,可是就是没有眼泪。她松开凤天楚的腰,站直身子,“我跟你走,放过他们,放他们走。”   “嫁衣,这些余孽不可以放的。”凤天楚一脸的得意,眼睛瞟过简新、红姐,还有备战姿势的青衣和蓝颜。   嫁衣眼睛一眯,快速的抽出发鬓上的金钗抵住自己的喉咙。   凤天楚神色一惊,“嫁衣,你这是要干什么?”   “要么你放了他们离开,要么我和他们一起死,凤天楚,你选择吧!”嫁衣赌了,就用她的命赌红姐的命,云水死了,长帅死了,她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不过她要红姐活着,只有红姐活着,长帅和云水的仇才可以报。   凤天楚一下就慌了,他可不希望这个女人受一点伤。“嫁衣,我放了他们,我放,你先把金钗放下,那个很危险。”   “现在就放。”嫁衣又逼近自己的脖颈一分,一抹红色痕迹已经在她的脖子之上。   “好,我现在就放。”凤天楚挥挥手,黑衣人回到他的身后,风长帅已经死了,这些人也干不出什么大事,既然嫁衣要放他就放了吧!   嫁衣转眼看向红姐,眼里的决绝让红姐担心,“红姐,记住我的话,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红姐似乎看出了嫁衣的绝望和寻死的决心,她不断的摇着头,可是下腹的坠痛却让她自己的心异常的害怕,孩子,她的孩子,她怎么忘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呢?   嫁衣决绝的大喊,“带红姐走,快!”   青衣和蓝颜左右一看,只得紧忙拉起红姐,可是青衣转眼一看,红姐的下体竟是鲜血溢出,她瞪大眼,“红姐,这……”   红姐的眼泪这时才落了下来,她紧紧的捂住小腹,“孩子,我的孩子……”   众人皆惊,红姐向来不与男子接触,就是在春风如意楼她也是浓妆艳抹遮住自己的花容做着鸨母的角色,这怎么会有孩子呢?   嫁衣神色一变,红姐的孩子,唯一的可能便是……“青衣,快带红姐离开,一定要抱住孩子,一定……”   青衣用力的一点头,背起红姐,跳上马车,蓝颜扬起马鞭,车子飞快的离开。   凤天楚才不关心那些人的死活,活着算他们命大,死了就是活该。“嫁衣,现在可以放下你手中的金钗了吧!”   嫁衣看着马车绝尘而去,冲着简新大叫:“简新,替我照顾好沐家,还有香儿。”   简新红着眼眶,捂着胸口起身上马,“钱嫁衣,沐云水绝不会白死,我视他为兄,定不会就此罢休。凤天楚,无论你有多少野心,我都不会让你得手,你最好善待钱……沐嫂子,不然就是搭上我们简家,我也要与你同归于尽。”简新说罢,便也策马离去。   嫁衣木然的放下手中的金钗,依旧没有眼泪,“走吧,你要带我去哪里就走吧!”   凤天楚没有说什么,一把抱起嫁衣,翻身上马。   风狠狠的打在脸上,可是嫁衣丝毫感觉不到痛,她不会哭,也不会闹,云水,等我,我马上就去找你,一定要等我,我们一起过奈何桥,我们下一世一定要长相厮守。孟婆汤不要喝,我们不要忘记对方,下一世她绝不要爱上凤天楚,她要记住今生的仇恨,她唯一爱的只能是沐云水,沐云水……   “王爷,你们回来了?”到了王府的门口,华夏雨已经是候了多时,一见凤天楚的马,她的心才算是落下。   凤天楚抱着嫁衣下马,嫁衣的灵魂似被抽离一般,眼神呆滞。   “王爷,嫁衣她怎么了?”夏雨一见忙问道。   “沐云水和风长帅都死了,她受了一些刺激,过些日子就会好了。”凤天楚说着,便抱着嫁衣向府内走去。   夏雨的心一紧,云水死了,云水居然死了,怎么会死,他怎么会死。夏雨跟着凤天楚,她不敢问,因为她怕问道自己不想知道事实。   “夏雨,我要马上进宫处理一些事情,你帮我照顾嫁衣。”凤天楚先是冲夏雨说道,接着拉住嫁衣的手,“嫁衣,我知道你伤心,我也愿意给你时间,不过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王爷,我会照顾好嫁衣的,你放心去吧!”   凤天楚在夏雨的额上印下一吻,又看了一眼呆坐的嫁衣,转身离去。他要尽快逼着皇上交出信物,只有这样才可以名正言顺的继位。   凤天楚一出王府,就见华夏搵带着人马也撤了回来。“王爷,嫁衣呢?”华夏搵急忙问道。   凤天楚阴冷的一笑,“夏雨会照顾她,你放心好了!现在咱们进宫,别因为一个女人误了大事!”只要得到信物,华夏搵的利用价值也就没有了,若是他识相他自是高官厚禄让他风光,不过若是他还是死盯着嫁衣,那么他也就不用在顾虑什么。   华夏搵也有一丝的怀疑,可是转瞬便说服了自己,跟着凤天楚向皇宫行进,他以为这是一条康庄大道,可是却不知这是他的不归路。   凤天楚一离开,夏雨便蹲下身,握住嫁衣的手,“嫁衣,你别怪我,我知道云水死了你很伤心,我也很自责,可是,可是王爷他是真的想补偿你,真的。那一个梦,惊醒了我们三个人,我知道我和王爷对不起你,现在我们就补偿你,我跟王爷说了若是你愿意,我可以让出王妃,甚至皇后的位置,我是真的想补偿你的,嫁衣。”   嫁衣忽的发笑,而且越笑声音越大,夏雨惊得瞪大眼睛,她担心的站起身拉住嫁衣的胳膊,“嫁衣,你别吓我,别吓我……”   “补偿我?”嫁衣的眼睛终于有了情绪,她盯着华夏雨,站起身子,“你们的补偿我还真是消受不起啊!害死我的相公,这是补偿我?陷害我的夫家,这是补偿我?害死我的好友,这是补偿我?打伤红姐,这是补偿我?还是现在掠我到这里就是补偿我?”   嫁衣步步紧逼,夏雨不断的后退,直到身子顶到墙壁。夏雨有些害怕,此刻的嫁衣眼神中的狠厉,让她不寒而栗。她颤颤的说道:“嫁衣,我们真的想补偿你的。”   嫁衣用力的推开夏雨,失控的喊道:“你们想补偿就补偿,你们有没有问过我要不要这种补偿啊?我爱云水,你们要补偿就夺去他的生命,这样的补偿好残忍,好残忍!”   夏雨跌坐在地,小腹一阵疼痛,她一把拉住嫁衣的腿,“嫁衣,我肚子好痛,快喊太医,喊太医,我怀孕了,孩子,孩子不可以有事……”   嫁衣冷颜看着坐在地上的夏雨,眼里闪过一丝恨意,她甩开夏雨把着她腿的手,后退几步。夏雨怀孕了,那不就是凤天楚的孩子,她脑海中不断的显现着“血债血还”四个大字。   夏雨一脸痛苦,不断的呻吟,她伸出手,“嫁衣,快叫人来,快……”   屈膝迎合   进到王府已经三日了,凤天楚自从去了皇宫,三天都没有回来,嫁衣每日坐在床边,不言不语,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除了第一天对夏雨的发泄,就再也没有理过任何人,没有声音,也没有眼泪。   王府的丫鬟们都有些怕她,他们把嫁衣房里的所有利器都收了起来,一是怕她寻死伤害自己,二是怕她突然发疯伤害别人,毕竟一个刚死了相公的女人绝不应该是她现在的状态。   “王妃,您还去看沐夫人啊?上一次您在她那儿差一点小产,这身子刚好,还是别去了。”夏雨的丫头有些担心扶着她,不住的劝说。若是王妃和小王子出了什么差错,她这一个小丫头可担当不起啊!   “乱说什么?若不是嫁衣喊了太医,我就真的小产了,再说太医不是说了,是我自己的身体弱才会那样的,跟嫁衣没有关系的。还有,她已经不是沐夫人了,嫁衣以后是要嫁给王爷的,地位会和我一样,不过你们现在不用管她叫王妃,叫她夫人就可以了。”夏雨厉声说道,当听到“沐夫人”三个字的时候她想到云水,心一痛。那一日,嫁衣一定想过要不救她,她眼里的恨意是那么的明显。不过,最后她还是救了她。看着嫁衣的样子,夏雨突然觉得也许他们错了,错的离谱。   小丫头低着头应声,不敢再说什么。夏雨推开嫁衣的房门,遣了丫头,走了进去。   钱嫁衣听见声音,眉眼只是一动,并没有抬头。夏雨轻轻叹息,“嫁衣,我听丫头们说你已经三日没有说话了,你若是伤心就哭出来,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让人好生害怕。”   “哭?”嫁衣终于出声,声音有着一丝沙哑,她抬起头,满眼的讽刺和凌厉,“为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   “嫁衣……别这样好不好,你这样我真的好心痛。”夏雨眼中凝泪,“嫁衣,王爷会对你很好的,我们还是会像以前一样成为姐妹,更亲密的姐妹。”   嫁衣忽的发笑,抬头看着夏雨,“姐妹?夏雨,你的大度让人惊讶,也让人觉得愚蠢,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自是知道,我初见王爷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若是嫁给这样的男子,那便是莫大的幸福,这就是我的爱。嫁给王爷之后,他疼爱我,尊重我,这就是他的爱啊!”   嫁衣站起身,盯着夏雨,冷冷的说道:“你的爱好肤浅,好虚荣。华夏雨,我告诉你,爱是不可以分享的,两个人之间才可以有爱,三个之间只有妒忌和仇恨,我们不会再是姐妹,你们的补偿我接受,不过你们都会后悔。华夏雨,也许不是你的错,但你也要受到惩罚。”嫁衣眯起眼睛,露出妖艳的笑意,可是夏雨却已是一身的凉汗。   “嫁衣……我不知道还要跟你说什么才可以补偿你,可是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我是来谢谢你那天叫了太医救我。”   “不用谢,我本不想救你的,我是想到红姐的孩子,才喊太医的。不过,若是红姐的孩子没了,你的孩子就也要小心了,毕竟因果报应啊!”嫁衣冷哼一声,转过身,当时,她真的就想那样杀死凤天楚的孩子,可是当她看着夏雨捂住小腹哀号,不禁想起哀思崖上红姐,孩子毕竟是无辜的。“楚王妃可以走了,不过让人给我送几件白衣,毕竟我刚死了相公,呵呵,不过,楚王妃若是真的那么盼着和我做‘姐妹’,送来红衣,甚至喜衣,也可以。”   夏雨的手微微发抖,这还是嫁衣吗?这还是那个可以顶着一条辫子满脸幸福的就来给她量身的嫁衣吗?这还是那个能和她在房里毫无顾忌嬉闹的嫁衣吗?   不是,这已经不是那个嫁衣了,嫁衣死了,被她和王爷亲手杀死了。他们都是侩子手,侩子手。夏雨跌跌撞撞的离去,吓坏了门口的丫头。   嫁衣看着屋外慌乱的景象嘴角再次调高,可是眼里却满是猩红。   现在的嫁衣就是一只小兔子,没有泪腺,就算是你用辣椒不断的熏它的眼睛,它也只是红着眼,没有眼泪。眼泪让人脆弱,她好怕只要掉下一滴,自己就会崩溃,就会马上自尽随云水而去,所以她不哭,她要报仇,在这一世,把和凤天楚的恩恩怨怨全部都算清楚,下一世,她不要遇见他,不要重复梦境的悲剧。   夜色降临,院子里静了下来,屋里的烛火点亮,她盯着角落的鼠夹,起身抬头看着窗外的月光,失神的低喃:“云水,你要等我,我马上就会去找你。”接着嫁衣坐到镜子前,“来人,我要涂丹寇,快来人。”   夏雨回到寝房,心烦意乱,泪眼涟涟。她错了,她错了,她应该拦住王爷,她大错特错了。   “王妃,王爷回来了。”一个丫头兴奋的跑了进来,夏雨忙拭去眼泪缓缓起身,虽然知道是错,可错了又能怎么办,都走到了这一步,她爱王爷,爱到可以失去自己。   “王爷,您回来了,宫里如何啊?”看着心爱的男子一身疲惫,夏雨瞒下自己的苦楚,扬起最柔美的笑容。   凤天楚摇摇头,狠狠的一叹气。“不太妙,这三天光跟那个简丞相斗法了,连皇上都没有见到,也不知道皇上还能撑几天,不过也没有关系,风长帅已经死了,我就是唯一的继位人,我看那简丞相还能风光几日!”   夏雨偎到他的怀里,“王爷,别担心,你一定会成功的。”   凤天楚拍拍夏雨的背,“嫁衣呢?她还好吧?”   夏雨的心一紧,低下头,“还好!”   “那你先休息吧!我去看看她。”说罢,凤天楚便松开夏雨,向门口走去。   夏雨看着凤天楚的背影,似乎知道嫁衣所说的惩罚,这就是嫁衣的惩罚吗?   “嫁衣呢?”凤天楚问着门口的丫鬟,丫鬟见到王爷一愣,忙应声:“夫人在屋里。”   凤天楚进到嫁衣房里的时候,嫁衣正在涂着红色的丹寇,站在嫁衣身后的丫头脸色很是奇怪,一见王爷明显的一愣,他心里虽是奇怪,可是挥挥手让丫头退了出去。   “嫁衣。”   嫁衣仰起头,对他欣然一笑,好似她正在等他一般。“天楚,你回来了?”   这一声轻唤好似叫过无数次,两个人都不陌生。但凤天楚并没有因为嫁衣的亲昵而高兴,反而觉得有着一丝不对劲,他本以为嫁衣见到他会是又哭又闹,甚至拳打脚踢,可是眼前的她,精致的妆容,令人感到迷惑。仿佛他们不是三天没见,而是三个月没见,可就算是三个月不见,也不会是这样啊!   “天楚,你吃饭了吗?”嫁衣继续涂着。   “吃过了,你呢?”凤天楚慢慢靠近,虽是不解,可是心里对这样的亲昵还是享受。   嫁衣涂好一只手,翘起五指,轻轻吹着。“我也吃过了,不过我想喝一点酒,你要陪我吗?”   “好啊!”凤天楚扬起笑容,也许女人就是这样善变,沐云水都死了,她也没有了想念,再就是还有下一世的情感在他们心中。这样一想,凤天楚的心里的不解似乎慢慢的融化。“来人。”   “王爷,有什么吩咐?”   “给我们备一些酒菜,快一点。”   “是。”丫鬟刚要退去,嫁衣出声道:“婴鲤花酒可有?”   丫鬟看了一眼王爷,应声道:“酒窖里什么酒都有的。”   嫁衣一听,展开大大的笑容,“太好了,就要婴鲤花酒,我好久没有喝过了,那滋味甚是想念啊!”   凤天楚见嫁衣欢喜,也是一笑,“那就婴鲤花酒,快一点。”   “知道了王爷。”   不过片刻,酒菜就都端上了,嫁衣看着自己的丹寇,笑容越发的妖媚。她端起婴鲤花酒,闭上眼用力的一闻,“好香!”还顽皮的用手指在酒中沾沾,轻舔一口。手指上的红色丹寇,散发的诱惑。   凤天楚不禁看痴眼,他慌神一怔,忙端起酒杯掩饰自己的失态,“嫁衣的偏好还真是特别,这婴鲤花酒一般人都不愿饮,你怎会喜好这种酒呢?”   嫁衣倾身给他斟酒,“婴鲤花酒的味道很是特别,一般人都觉得它后劲太强,酒味发涩,才不喜欢。可是我偏偏好这一口涩味,酒味淡去之后,舌尖还有些酥麻的感觉,比酒香留的更久,这也是一种韵味啊!”   “嫁衣的觉悟总是不同。”凤天楚一笑,饮下第一杯。   嫁衣为自己斟了一杯,手指探到酒杯之中,“其实我喜欢用手指沾着酒来喝,小时候,我娘不让我喝酒,我就偷偷用手指沾着爹的酒,偷偷喝。”   “真的吗?没想到嫁衣也是贪杯的人啊!”凤天楚拿过嫁衣用指尖沾过的酒杯,“不知这被你沾过的酒是不是滋味会不同呢?”说着,凤天楚仰头喝下。   嫁衣看着他喝下酒,放在膝盖上的未涂丹寇的手,紧紧握住,指甲陷入手掌也不自知。直到凤天楚空空酒杯,她的手才松开,脸上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意。   “天楚,你知道被人背叛的心痛吗?”   凤天楚一愣,想到那觉醒的梦境,心也是沉,他伸出手府上嫁衣的手,“嫁衣,不管那个梦,我凤天楚发誓,这一世绝不会负你,也绝不会背叛你。我做这么多,其实都是为了你啊!”   嫁衣一笑,笑容里说不尽的讽刺。“那皇位呢?你不想要吗?”   丹寇凤尾   嫁衣一笑,笑容里说不尽的讽刺。“那皇位呢?你不想要吗?”   “嫁衣,你和皇位一样重要,真的!”   嫁衣没有应答,抽出手拿起酒壶又给凤天楚满杯,“真的假的都不重要了,那些都过去。天楚,你知道这婴鲤花酒有一个禁忌吗?”   “禁忌?这我还真是不知。”凤天楚笑语道,今日宫中虽不顺利,可是嫁衣却=给他一个惊喜,看来老天还是眷顾他的。   嫁衣也给自己满杯,举起酒杯在眼睑下摇晃,“婴鲤花相传是一位仙子的化身,她来到人间游玩,却爱上一株凤尾仙草,凤尾仙草知道婴鲤花的身份,为了可以早日飞升,便假意迎合,讨尽婴鲤花的欢心,骗取了她的元丹,到了飞升之日,就急不可待离她而去。婴鲤花失去元丹,只能留在人间做一株普通的野花,可是她再不相信情爱,更视凤尾草为仇敌,因此婴鲤花美丽异常却味道酸涩,若是将她与凤尾草放在一起便是一种剧毒。”   凤天楚听了故事嘴角有些僵硬,因为这个故事恰恰映出了他们的梦境。铮铮说着他是那个背弃爱的凤尾仙草。“呵呵,不说这些了,咱们喝酒,你不是要喝这婴鲤花酒吗?怎么一杯都没有喝,反而是我一直在喝啊!”   “我还没有说完,凤天楚,你不认为你就是那株凤尾仙草吗?在婚礼的前一天,还会和我的好友偷情,我的痛心,我的绝望你感受不到?”嫁衣笑着说道,那种笑让人觉得心寒。   凤天楚有些发慌,在梦境里,在不知名的一世,他的确是这样做了。“嫁衣,那些都已经过去了,这一世我会好好善待你的,还有夏雨,我们三个人会很快乐。”   “快乐?只有你和夏雨会快乐吧!凤天楚我告诉你,我不会快乐,永远不会!梦境结束,我对你的爱也结束了,梦境里我选择死亡,可是现在,此刻,这一世,我选择不爱你。你听好,我-只-爱-沐-云-水。”嫁衣站起身,狠狠的瞪视凤天楚,眼里似有利剑穿透他一般。   凤天楚一惊,嫁衣的转变怎么会如此之大。“嫁衣……啊!啊……”他刚轻唤,胸口就是一阵刺痛,他瞪大眼,捂住胸口,“你,酒,有毒?”   嫁衣忽的狂笑,眼里终是有些泪痕,“凤天楚,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婴鲤花与凤尾仙草已经是仇敌,我就是那株婴鲤花,你就是凤尾草,你杀了云水,我要为他报仇,我要你血债血还!”   “你,你怎么会有凤尾草?又是怎么下的毒?”凤天楚拄着桌子问道,凤尾草本身就有毒性,府里的人绝不会给嫁衣这种毒草的。再说酒是丫鬟拿出来的,不可能会有毒,他一直看着嫁衣,她也并没有下毒的举动啊!   “我会让你死个明白的,我的丹寇美吗?我告诉你,不巧的是你们家的丫鬟把凤尾草做的鼠药忘在了角落,我便把它添加到丹寇液里。”嫁衣举起酒杯,伸出手指在酒杯里一搅,“云水,你一定等急对不对?我这就去找你,这就去找你。”   嫁衣举起酒杯欲随云水而去,凤天楚捂着胸口,拿起手边的酒杯一掷,正打在嫁衣唇边的酒杯,“啊……”   凤天楚大跨一步,用力的拽住嫁衣,鹰似的眼睛眯起,“想死?不可能,我绝不会让你死,绝不会!来人,来人!”   丫鬟们听见声音,急忙的跑了进来,一见酒杯落地,王爷的嘴边竟有一丝血迹,一下子就慌了。“王爷,这……”   凤天楚胸口又是一阵剧痛,他将嫁衣甩向丫鬟,“传太医,我中毒了,快传太医。”   嫁衣冷冷的看着这一切,身体的疼痛她丝毫感觉不到,可是嘴边竟也流出一丝血迹,押住她的丫鬟一见,忙喊道:“夫人,夫人也中毒了,要不要传太医啊?”   凤天楚一惊,忽的记起,嫁衣先前舔过自己的手指。   这时,太医跑了进来,“王爷,老臣先给你诊脉。”   他大手一挥,“我们中的是婴鲤花和凤尾草的毒,你先去看嫁衣,快去……”   “这……”太医有些犹豫,明明王爷比较重啊!   “还不快去,若是她死了,你就陪葬吧!”凤天楚忽的大喊,太医忙靠向嫁衣。   此时的嫁衣脸色苍白,身子靠两个丫鬟支撑,她只是轻舔一口,难道也可以致命吗?那就太好了,那样她就可以去见云水了。嫁衣虚弱的闭上眼,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凤天楚一见嫁衣昏了过去,心里也是讶异,她只是轻舔一口,绝不会比他中毒深,怎么会这么严重。“太医,为什么嫁衣会这样?”一问完,凤天楚竟喷出一口鲜血。   “王爷?”   “王爷……”接到通知的夏雨跑进房内,屋里的混乱让她有些眩晕,她硬挺着身子,“你们几个将王爷抬到我的房里,太医,你在这里诊治嫁衣。小桃,你去宫里再传太医,快一些。”   “是,王妃。”   楚亲王府这一夜灯火通亮,连宫中的简新都知道王府出了事,就更不用说消息灵通的影楼了。   “红姐,快把药喝了吧!”青衣端着药碗走进屋内,红姐卧在床上,脸色依旧苍白的吓人。   “有楼主的消息吗?”红姐虚弱的问道。   青衣摇摇头,将药碗放在床边,“红姐,楼主不会那么轻易死的,他既然会自己跳下哀思崖就一定有原因,咱们人已经尝试下崖了,你别担心了,大夫说,你不可以思虑过甚的,这样对孩子不好。”   红姐的手移到小腹,当日若是没有嫁衣,她的孩子一定保不住了。回到影楼这三日,她不断的苦思,长帅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沐云水意外坠崖,就是再激动也不至于自己也跳下去。哀思崖这个地点是长帅选的,一定有什么原因。   “来,先把药喝了。”   青衣端起药碗,小心的喂着红姐,其实她心里有很多的疑问,孩子到底是谁的?为什么红姐有了近三个月的身孕她们都不知道?楼主知道吗?太多的困惑,可是谁也不敢发问。那一日,她们回到影楼,大夫抢救了一天一夜才算是保住了孩子,可是红姐却要在床上至少安胎三个月不能下地,只要一丝的震动孩子都有可能再次小产。   红姐推开药碗,干呕起来,青衣忙拿过丝帕和酸枣。   “好了,我没事的,别担心。”红姐含住酸枣总算是不在作呕,看着青衣一脸的担心安慰道。   青衣轻轻一叹,轻拭着红姐额上的汗水,“一定很辛苦是不是?”   红姐微笑着摇摇头,手不自觉的又俯在小腹上,“为了他一点也辛苦。”   “怎么会不辛苦,三个月不能下床,吃什么吐什么,这还叫不辛苦?”青衣的脸皱成一团,很是不解为什么如此痛苦红姐还是一脸的幸福。   “因为有了他我才知道什么是爱,咱们都是被师傅收养的孤儿,从小便是练武,学习各种探子的技能,从没有感受到母爱。我曾在受伤或是艰难的时候不断的埋怨娘亲,为什么生了我还要抛弃我,我怨她,甚至恨她。可是有了孩子之后,我不怨了,也不恨了,甚至有些想念她。当肚子里有了小生命,并且感受着他长大,没有任何人会愿意抛弃他,我想若不是情非得已,没有任何一个母亲会抛弃自己的孩子。”   青衣听着,眼眶微微泛红,小时候她也是在每个受伤的夜里偷偷哭泣,怨恨着抛弃自己的娘亲!难道娘亲真的有苦衷吗?   “咯噔。”门外忽的一声,青衣忙收敛情绪站起身,“什么人?”   蓝颜推门而入,“别紧张,是我。”   青衣狠狠的瞪她一眼,责备道:“毛毛躁躁的,不知道小心一些吗?吓到红姐和孩子怎么办?”   “我不是着急吗?”蓝颜辩解道。   红姐一听,皱起眉头忙问:“出了什么事吗?”   蓝颜为难的看看青衣,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快说!”红姐厉声说道,一定是大事,不然蓝颜不会是这个表情。   “红姐,你还是好好休息,我去处理,现在你不要担心楼里的事情。”青衣劝慰道。   红姐更是紧张,“不叫我担心就快说。”   蓝颜看看青衣,只要喏喏的开口,“楚亲王府出事了!”   “什么?”红姐惊的瞪大了眼,“嫁衣有危险吗?”   “红姐,你别担心,没什么大事的!只是钱嫁衣在酒里下毒,打算毒死凤天楚,现在他们两个都在急救。太医已经赶了去,应该没有什么大事的。”蓝颜忙补充道。   “你想吓死红姐啊!不说清楚!”青衣看着红姐脸色缓和,出声责备。   蓝颜一脸的为难,“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好了,别说蓝颜了,现在楼主不在,我们一定要保护好嫁衣,多派些人手在那狗贼的府外,若是嫁衣有危险,就是拼死也要救出她,知道吗?”红姐冷脸下命令。   “是红姐,我马上去增加人手。”青衣应道。   “不用了!”熟悉的声音响起,惊得三个人迅速转头。   命运逆转   “不用了!”熟悉的声音响起,惊得三个人迅速转头。“我会亲自去楚亲王府接嫁衣出来,你们放心吧!”   “楼主?”青衣大呼,蓝颜更是惊讶的跳到一边,“楼主,你现在是人是鬼啊?”   风长帅一笑,可是转眼看见凝着眼泪的红姐,心不自觉的痛了一下。他转过头,用力的在蓝颜的头上一敲,“是鬼早就吃了你了,毛毛躁躁,真不知道师傅为什么会收你这个徒弟,帮忙不见得有多厉害,闯祸倒是不少!”   蓝颜嘻嘻一笑,心里自是欢喜楼主平安归来。   青衣忍住激动,后退一步,“楼主,我去给你准备洗澡水,你先沐浴一下,这些天一定辛苦你了。”   风长帅摆摆手,笑意收敛,一脸沉重。“不用了,你们先去帮那些去崖下救我的影子疗伤吧!他们的伤都不轻。”   “是,楼主。”青衣和蓝颜退下,红姐的拳头不自觉的握紧,她在紧张,孩子定是瞒不住了,但愿长帅会相信她的解释。   “虹影。”风长帅慢慢向床边靠近。“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红姐僵硬的一笑,“有啊!你能回来我就安心了,真是吓死我。崖下,还有,那个呆子呢?”她支支吾吾的问道。   红姐问话,止住了风长帅的靠近,只见他垂下眼眸,轻轻的摇摇头。   “什么?他死了?”红姐再一次发问,心里不免为嫁衣担心。   风长帅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说:“这些以后再说吧!你,你安心休养,等事情过去了,咱们在谈一谈。”   “那你要怎样接嫁衣出来啊?刚刚蓝颜说,嫁衣中毒了。”红姐急忙说道,嫁衣在王府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那凤天楚摆明了对嫁衣企图不良,尽快救她出来才是大事啊!   风长帅眼里一丝疼痛,“想救她出来很容易,可是以嫁衣的性子却未必会跟我走,唯有沐家人都平安了,嫁衣才有可能离开,可是……”   “咱们没有办法保护沐家了,你的身份已经破光,别说凤天楚,就是简丞相那个老狐狸也不会轻易放你离开,皇上病危,咱们早早离去才是正道。”红姐冷静的分析,可是当她看见风长帅眼中的忧伤和坚决,心不由的一晃,难道……“楼主,难道你打算……”她不敢说出口,怕得到证实。   风长帅点点头,“我已经见过简新了,现在的形式很危险,我不做那个位置,就只有凤天楚能做,若是凤天楚做了,嫁衣必定会被他软禁一辈子,只要嫁衣一离开,沐家就是死路一条,而嫁衣绝不会看着沐家人死。”   红姐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双眸里满是伤痛。原来长帅爱的这么深,逃避了二十多年的事情,为了钱嫁衣他竟要去接受。他的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自己,那么她的孩子又算得了什么呢?死心吧!死心吧!云水死了,也许嫁衣会接受长帅,自己还是祝福他们吧!   “楼主,我……”红姐不知要如何开口。   风长帅看着红姐眼里的伤痛,心里也是一酸,可是现在绝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还是等一等吧!他转过身,“你好好休息吧!不要想这些,那些事咱们过后再谈。”说罢,便转身出了房门。   红姐不免心惊,难道长帅知道了什么?不,不会的!   风长帅出了门,心里也乱成一团,红姐居然怀孕了,这是他万万没有料到的。云水出事,嫁衣如今这样,他又不能弃红姐不顾,要怎么办呢?   他今后要面对的又是什么,他连想都不敢想,风长帅从腰间掏出一块青色的玉坠,玉坠只有拇指大小,散发了淡淡的光泽,他自语般的低喃:“娘,我还是逃不过这样的命运,还是要走到那个世上最孤独的位置,我可以自私的把她留在身边吗?我可以吗?”   没有人应答,只留下一声轻轻的叹息……   【 楚 亲 王 府 】   嫁衣朦朦的睁开双眼,触目的床幔和红木让她心里一凉。她还没有死,为什么她还不死,云水在等她,在等她啊!她挣扎的起身,可是门外的谈话却让她愣住了。   “太医,为什么嫁衣还没有醒?”这明显是凤天楚的声音,他没有死,他居然没有死。嫁衣捂住自己的嘴,含着泪的眼被憋的猩红。   “王爷,是臣给夫人喝了一些安眠的药物,很快就会醒了。”   “为什么要喝安眠的药物?我喝了那么多毒酒都没有事,她只是轻舔了一口而已啊!”凤天楚焦急的问道,他虽是气愤,可是嫁衣的行为他还是可以理解,他相信,一定有一天嫁衣会爱上他,忘了那个傻子。   太医有些为难,“王爷,你是一个人,及时清了余毒自是没有问题,可是夫人不同,她如今可不是一个人啊!”   “此话什么意思?”凤天楚大惊,屋内的嫁衣也是一惊。   “夫人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太医躬身说道,心里不免叹息,这沐家还真是倒霉,得罪了王爷,现在这沐家这唯一的骨血也要保不住了啊!   嫁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怀孕了,她怀了云水的孩子。她捂住小腹,憋着的眼泪批了啪啦的掉落,孩子,她和云水的孩子,他们有孩子了!短暂的喜悦过后,又是噩耗传来。   凤天楚一听,眼里瞬间阴沉,那个傻子的孩子,绝不可留,她钱嫁衣只能生凤天楚的孩子。“太医,我不需要这个孩子!”   嫁衣捂着小腹的手一紧,心里的恨意再次上升,凤天楚好狠,害死了云水,如今又要害死她的孩子。   “可是,王爷,夫人的毒虽然浅,但毕竟伤了元气,若是此时打掉孩子,恐怕身子会受损啊!”太医说道。   凤天楚大手一挥,提起太医的领子,“我要她平平安安的打掉孩子,你明白吗?”   太医颤抖的应声,“明,明,明白,臣会小心用药的,尽量不伤到夫人的身子。”   “不是尽量,是必须!”   “是,是,臣遵命。”   凤天楚放下他的衣领,冷哼一声,“还不快去配药。”   “是,臣马上去。”太医一溜烟的跑了下去。   嫁衣一听,眯起眼睛,用力的拭去眼泪,回到床上,她不可以脆弱,她要保护好孩子,这也许是沐家唯一的骨血了,她一定要替沐家护好。   凤天楚出门进屋之时,嫁衣已经躺在床上假寐。   他走到床边,握住嫁衣的手,“嫁衣,你醒了吗?”   凤天楚见嫁衣毫无反应,以为药效还在,他轻轻的擦拭她眼边的泪痕,“我知道你会恨我,讨厌我,可是我真是为了爱你啊!不要怪我,我会好好待你,我会封你为皇后,我会让你成为这凤天朝最有权势的女人,我可以让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嫁衣,给我机会,让我补偿你。”   嫁衣内侧的手已经握紧,她恨不得一刀捅死他,一个杀掉她相公,甚至还要杀死她的孩子的人,居然还恬不知耻的口口声声说爱她,说补偿她,她真不知道凤天楚还有没有心。   “嫁衣,我以后会给很多的孩子,我们的孩子会是帝王,会是皇上,他会是世上最有权力的人,最强大的人。”凤天楚继续说道。   皇上?真是好笑,长帅失去一切都要逃开,可是凤天楚却费尽心思的要得到。她的孩子才不要做帝王,皇上,她宁愿孩子像云水一样,是个呆子,简单,快乐,知足这就够了。想起云水,嫁衣的心又是一紧,睫毛也微微颤动。   凤天楚被自己的妄想笼盖,根本没注意到嫁衣的异样,他自说自话,嫁衣慢慢的睁开眼,眼里的恨意不在掩盖。她慢慢的开口,“凤天楚,你痴心妄想!”   听见声音,凤天楚一惊,看见嫁衣睁开眼,马上又是一喜,“嫁衣,你醒了?”   嫁衣用力的挥开他的手,“你离我远一些,你这个魔鬼。”   凤天楚脸色一沉,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他冷冷喊道。   太医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王爷,这是夫人的药。”   凤天楚嘴边一挑,接过药碗,“那些事情以后再说,你身子重要,先把药喝了吧!”   嫁衣没有拒绝,接过药碗,看着那浓浓的黑汤。   “快趁热喝了,别因为跟我置气,伤了自己!”凤天楚在一旁说道,心里暗自得意:这一碗下去,不应该存在的都会消失。   嫁衣端起药碗放在嘴边,他露出得意笑。   可是瞬间……   “啪啦!”   “你?”凤天楚大怒喊道。   太医已经吓得一脸苍白,不断的后退。   太子回宫   “啪啦!”   “你?”凤天楚大怒喊道。   太医已经吓得一脸苍白,不断的后退。   此刻,凤天楚一身狼狈,一碗药全部泼在他的身上,药碗落地,嫁衣退到床内恶狠狠的说道:“你以为我会喝吗?你死心吧,凤天楚!我告诉你,我身上的任何东西没了,我都会给你一具尸体。”   凤天楚眯起眼睛,“你知道了?你根本早就醒了?”   “是,我知道了!我告诉你:我的孩子就是我的命!”嫁衣的眼里的坚决,让凤天楚一怔,他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我成为皇上,你生了别人的孩子,就是混淆皇家血脉你可知道?这个孩子要不得的。”   嫁衣冷笑一声,眼里的讥讽让凤天楚满腔怒火。“你以为你可以成为皇上吗?凤天楚,你没有那个命,还记得梦境里我死了吗?结婚的前一天我死了,你再也利用不了我,你无法成为人上人。这一世也是一样,就算风长帅死了,你也不会是皇上,你没那个命!”   “钱嫁衣!”凤天楚一声怒吼,手高高扬起。   嫁衣下意识护住小腹,可是脊背却挺得直直,毫无惧意。   “不可以,王爷!”   华夏雨冲进房内,一把扯住他的手,“王爷……让嫁衣留下孩子吧!臣妾求您了。”   “夏雨,连你不知道轻重吗?”凤天楚一甩手。   华夏雨看看嫁衣,跪了下来,“王爷,想想我们的孩子吧!就当是为我们的孩子积德,我向你保证,嫁衣的孩子一出生,我就会送走,绝不会混淆皇家血脉,我求您了,王爷!”   她含着眼泪仰望着自己深爱的男子,现在的她已经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自从皇上病危,他就已经变了,变得她已经快不认识了。就在刚刚,她见了自己的哥哥,才知道原来他不仅仅骗了自己,还骗了他们夏家所有的人。   原来自己枕边的人,她从来都没有了解过。   那一个梦境是不是也暗示着现在的结果呢?,谎言,爱情,女人……这一切都只是他得到权利的筹码,他居然会拿嫁衣作为条件和哥哥谈条件,那对她的承诺是不是也只是为了可以得到皇位的谎言呢?她慌了,她怕了,可是她还是爱着,爱到想忽略这一切。   凤天楚看着夏雨眼中的无助和彷徨,在看看嫁衣那愤恨的眼神,皇位还没有得到,他知道此刻只能妥协,终是转身离去,“那王妃就看着办吧!”   夏雨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缓缓的起身,眼泪不断的掉落,心的一角已经坍塌,可是她却闭上眼,不去看。“嫁衣,我真的得到报应了。”夏雨淡淡的出声,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   太医一见人都走了,向嫁衣微微躬身,忙退了出去。   屋内一室寂静,嫁衣抱紧丝被,殷红的眼慢慢聚满眼泪,过了片刻她终是“哇”的一声大哭出来。第一次。云水死后,她第一次放纵的大哭,第一次放肆的发泄自己的悲痛……   门外的丫鬟听见哭声,身子一颤,可是谁也不敢进屋,只能低头守好门口。   嫁衣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眼睛里已经流不出眼泪,喉咙里也发不出哽咽……她蜷曲在床脚,满腔的悲痛慢慢扩散,平坦的小腹没有一丝痕迹,腹中也没有任何动静,可是嫁衣心却异常的柔软,因为这里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她和云水的孩子,云水留给她的孩子。   此刻嫁衣突然庆幸,还好自己没有死,若是死了,岂不是连累了孩子。   云水死了,这就是沐家唯一的根,她一定要保住。   嫁衣缓缓的起身,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她有些虚弱的推开房门,惊的门口的丫鬟一颤。   “夫人,您有什么吩咐吗?”丫鬟看着脸色苍白的嫁衣,忙靠近,真担心她随时会晕过去。   “我要吃饭。”   “什么?”丫鬟不是没听见,只是再次确认。   “我要吃饭。”嫁衣小声的又说一遍,仅仅四个字却也要用很大的力气。   “吃饭……吃饭……哦……奴婢马上去准备,马上去……”丫鬟恍然,一溜烟的跑出院子。   嫁衣转身回屋,坐到椅子上,她要活着,好好的活着,至少要活着生下孩子交给公公和婆婆。   “夫人,您的饭菜。”小丫鬟端着一个托盘放在嫁衣面前,托盘上一碟青菜,一碟卤肉,一碗米饭,一碗笋汤。“夫人,厨房里只有这些了,晚饭的时辰已经过了,今儿王妃又撤了咱们小厨房,您就将就吃一点吧!”   “谢谢!”嫁衣轻声说完,便拿起筷子,拼命的扒饭。小厨房里的佣人都是王府里的老人,夏雨是担心这些老人会做什么手脚才撤换的,这些她都明了。   “夫人,您慢些吃,别噎着!”丫鬟看着嫁衣扒饭的样子,有些担心的说道。   嫁衣用力的吃着,眼泪不知不觉又滴在白米饭上,她努力的吞咽,似乎吃饭也是一种发泄……   ~★~☆~★~☆~★~☆~★~☆~★~☆~★~☆~★~☆~★~☆~★~☆~   【 皇 宫 】   龙床上的皇上,靠着软枕,脸色虽是苍白,但是难掩与生俱来的霸气。“简爱卿,他真的同意了吗?”皇上有些激动的问道。   简丞相跪在下面,脸上有着一丝喜悦,“回皇上,长帅的确是答应了,而且人已经在宫外等候了。”   “真的?”皇上颤抖的起身,难掩一脸的喜悦。“那还不快传他进来。”   “皇上,长帅说只要你答应他的条件,他才进宫。”简丞相抬起头。   “条件?什么条件?”   “长帅的条件是斩杀楚亲王,还有您不可干预他的任何决定。”简丞相说完,便低下头等着皇上的怒气,可是却是一室的平静。“皇上……”   只见皇上掀开丝被,虚弱的坐起来,“我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不错、不错。凤天朝只有交给这样的人,还会有未来啊!”   “皇上的意思是答应了?”简丞相大喜。   “爱卿,传他进来吧!朕,等了他好久。”   “是,皇上。”   不过片刻,风长帅走了进来,他的眼中有着一丝冷意。“你同意我的条件?”   皇上的眼中竟盈出泪水,这是他的儿子,他心爱的女人为他生的儿子。“你叫长帅是吗?”   风长帅别过脸,“这不重要,我同意进宫只是为了救我的朋友。”   对于他的冷漠,皇上并不意外,他苦笑一声,“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和你娘亲的事情?”   “你不配提我娘亲!”风长帅大怒起身,“我既然进了宫,就会坐那个位置,不过你,最好不要提我的娘亲,不然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杀了你!”   “长帅,我快死了,你就不能听我的解释吗?”皇上颤颤起身,当年的事情他也是被人蒙骗才会负了简夏,他这一生都在悔,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可以得到儿子的谅解,听他叫一声父皇。   “死?你怎么现在才死啊?你应该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你应该陪着我娘亲一起死去。”风长帅恶狠狠的说道,每一次师傅说起娘亲临终时看着皇城的眼神,他的心都会绞痛,他知道,娘亲还是希望可以等到这个人,但是到死都没有等到。   “长帅……夏儿临终说了什么吗?”   风长帅背过身去,“说什么跟你都没有关系,你若是答应我的条件就快传旨吧!也许下一刻,我就会后悔了。”他不愿再提娘亲,因为就是眼前的这个人逼死了娘亲,还还害她吃了那么多的苦,若不是师傅,恐怕他也不会在人世。   皇上颓败的坐在床边,眼里的伤痛难掩,“好,朕这就传旨。简丞相。”   简丞相一听召唤,紧忙进屋,“皇上,臣在。”   “拟旨,传朕的旨意,封简夏之子——凤长帅为皇太子,追封简夏为德贵妃……”   “等一下!”风长帅打断皇上的话,“我娘亲难道连个皇后都坐不起吗?”   “长帅?”简丞相大惊,他可没想到风长帅会如此大胆。   风长帅嘴角一挑,讽刺的一笑,“简丞相,你没听见皇上刚刚的旨意吗?你是不是应该尊称我一声‘太子殿下’啊?”   简丞相一下子脸就绿了,皇上看着长帅一脸的傲气,摇摇头,轻轻一叹,眼中有着欣慰,帝王要的就是这种霸气。“简丞相,重新拟旨,追封简夏为容德皇后。长帅,这样你可满意?”   风长帅冷哼一声,“没什么满意不满意,这是我娘亲应得的,而且是应该在二十多年前就得到的。既然拟好了旨意,我是不是已经有权利在凤天朝‘横行霸道’了?”   “太子殿下!”简丞相皱起眉头。   皇上举起手,淡淡一笑,“去吧,你现在就是废了我,登上帝位都可以了!”   “皇上?”简丞相大惊,这父子俩到底是在干什么啊?一个没大没小,口无遮拦,一个又言听计从,毫无威严,这都是怎么回事啊?   “废了你我还没兴趣,本以为你真的要死了,不过看你的样子应该还能活很久,你最好多活些日子,我对那个皇位没有多大兴趣,也许我登上去第一件事就是把凤天朝卖了。”风长帅说完,便向外走去,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简新站在宫门口,一见风长帅忙迎了上去,“太子殿下。”   风长帅听见简新那一声太子殿下,心一紧,他挥挥手,“你就跟我这个刚上任的太子殿下去会会我那个‘叔叔’吧!”   简新一听,满脸的斗志,“臣遵旨!”   正面冲突   风长帅一离开皇宫,皇上便磕出一口鲜血,简丞相急忙上前。“皇上,要不要传太医?”   皇上摆摆手,顺势靠在软垫上,虚弱的开口:“爱卿,不用传太医了。朕知道自己的情况,那些药只会让朕死的快一些。朕还要活着,看着长帅登上帝位才能瞑目啊!”   “皇上,太子殿下一定可以顺利登上帝位的。华家已经向咱们投诚了,只要太子殿下肯宽恕华家,现在的凤天楚就是墙倒众人推。”简丞相朗声说道,几天前的他已经做好了与凤天楚同归于尽的准备,可是现在全部都不同了。长帅不仅没有死,还主动要求回到皇宫不说,就连一直以来支持凤天楚的华夏搵也送来投诚的信件。   现在他们可谓是胜券在握,只看长帅要怎么发令了。若是他没有猜错,现在的风长帅已经跟简新到了楚亲王府营救钱嫁衣了。   “长帅现在应该去了楚亲王府吧!”皇上缓声说道。   “应该已经去了,皇上。”   “朕这个儿子像朕啊!也是一个痴情种,呵呵呵呵……咳咳,咳咳,……”   简丞相想递上一旁准备好的蜜水,轻抚皇上的后背。“皇上,您润润。”   皇上推开蜜水,摇摇头,调整好呼吸,“没事,爱卿,你给我说说那钱嫁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居然会让这么多的人为她犯险。朕的儿子,弟弟,还有华夏搵,再加上你们家的新儿,各个都不是俗人啊!”   简丞相一听自己儿子的名字,忙应声:“皇上,新儿可不是为了那钱嫁衣,而是为了钱嫁衣的相公沐云水。”   皇上一笑,“不管为了谁,都是和这钱嫁衣有关,朕还真是好奇!朕听说她的相公是个傻子?”   “回皇上,沐云水不是傻子,臣听新儿说那沐云水只是心智不畅,为人单纯,毫无做作,在作画上有着极高的天赋。”   “哦?那不是正巧对了新儿的胃口,怪不得,怪不得啊!”他本以为新儿也对那钱嫁衣有些心思,没想到这钱嫁衣的相公也是个有意思的人物啊!   “正是,新儿的性子皇上您是知道了,这孩子因为沐云水死了,差一点没冲到楚亲王府。”   “有情有义,新儿定会是个忠臣啊!简丞相,你们简家似乎代代都出忠臣啊!”皇上语意不清的说道,眼里有着复杂的情绪,一旁的简丞相脸色却是一僵,当年若不是他爹和先皇非逼着皇上娶简梦,就不会有简夏的悲剧,也不会有现在的混乱了。皇上虽是不说,可是他心里终还是有些怨他们简家啊!   “皇上……”   “呵呵,看朕又想那些不该想的了,爱卿不必在意,接着说钱嫁衣吧!”皇上轻声一叹。   “钱嫁衣十三岁的时候认识了太子殿下,太子那时候初来皇城,便开了一家花楼收集情报掩护身份,这些年来一直帮助钱嫁衣,两人好似兄妹一般。钱嫁衣自小就打理家里的生意,可谓是天生的生意人,就是嫁到沐家之后,沐家的所有的生意也是给她打理,精明能干不是一般人所能及的。”   “据说钱嫁衣未嫁之前,登她家的门求亲之人多不胜数,可是她偏偏中意沐云水,为此她父亲还到沐家狠狠的闹了一场,但还是让钱嫁衣嫁了,众人皆以为他们婚后会有什么争执,可是自从娶了钱嫁衣,沐云水竟越来越像正常人,跌破了大家的眼球。”   “这么说来钱嫁衣还真是有些本事啊?”皇上含笑问道。   简丞相不知皇上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只能诚实应对。   “简爱卿,你认为长帅对钱嫁衣用情有多深啊?”皇上突然问道。   “臣不知。”   “你知道,你也知道朕的心思,朕希望朕可以在死前见钱嫁衣一面,你去安排吧!”皇上闭上眼,简丞相只能遵旨退了出去。   他一见门外只有侍卫,心里有些担心,“太子和新儿走了?”   “是,一刻前太子和简少爷带了一队精兵去了楚亲王府。”侍卫答道。   简丞相轻轻一叹,一朝天子一朝臣,看来他也要告老还乡了,以后的凤天朝已经是下一代人的了。“老了,老了,也该给年轻人让道了。”说罢,简丞相忽的一笑,摇头登上皇城的观望楼,寂静的夜里街上已经是人烟稀少,唯有一队整齐的精兵队跟着两匹骏马快速的向楚亲王府的方向行进……   “简新,你怕吗?”临近王府的门口,风长帅忽的问道。   简新拉扯马绳,一脸的决绝,“不怕!也没什么可怕的,你若不出现,我们最后也是死路一条,凤天楚绝不会给我简家生路,你的出现倒是给了我们一线生机,还可以让我为沐兄报仇,我有什么好怕!”   “哈哈,好,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狠!”他一说完,扬手就是一鞭,骏马扬蹄狂奔。简新紧随其后,嘴边带着一丝冷笑,沐兄,今天我定要为你报仇雪恨!   “来人,快开门,圣旨到!”   楚亲王府的大门缓缓开启,简新神色一转,精兵队的队长便一把推开开门人,用力的打开大门。   开门人被人一推,不由的恼火,“喂,你们是什么人啊?知不知道这里是哪,这是楚亲王府,不是你们可以撒野的地方。”   精兵队队长扬起火把,“我们自是知道这里是那里,倒是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是谁来了,见到当朝太子殿下还不快快行礼?”   看门人还不知情况,反而大笑,“太子殿下?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你招摇撞骗也要打听打听啊!谁不知道当今圣上根本没有儿子,唯有我们王爷一个弟弟,若真有太子殿下,那也是我们王爷……”   看门人话还未说完,简新就已经一巴掌挥了上去,接着精兵队的队长马上递上丝帕给他擦手,“你们王爷今天还是王爷,可是明天就说不准了,现在你就瞪大眼看看你面前的就是当今的太子殿下,认清了,不然到阎王那里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简新丢下丝帕,“这个人对太子不敬,拖下去秋后处斩。”   被打呆了的看门人听见“处斩”二字才惊醒,不住的挣扎,“你们大胆,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王爷的管家,我是王爷母妃的亲戚,你敢斩我?你们大胆,你们……”   风长帅下马冷冷一笑,毫不怜惜那个被拖走的看门人,直接进了王府,简新也一脸冷意的跟在其后。   被他们这一闹,王府里的仆人已经被吵醒,纷纷出来,有几个在华夏雨寿宴上见过简新的都躬身行礼,简新看着一个面熟的丫头,说道:“太子殿下前来传旨,快让你们王爷和王妃出来接旨。”   “是,简少爷。”丫头忙向里院跑去,不过片刻,就见凤天楚和华夏雨慌张的跑了出来。   “什么事,哪里来的太子殿下,你们都皮紧了是不是?”人还未到,就听见凤天楚骂人的声音。   风长帅坐到庭院里的石椅之上,冷眼看着,“皇叔,好久不见哦!”   凤天楚一见风长帅明显一愣,随后眯起鹰目,“是你?”   “正是我!怎么样?皇叔别来无恙啊!”   “皇叔?王爷,这是怎么回事啊?”夏雨一听心里就是一惊,不是说那个人已经死了吗?   凤天楚已无暇顾及夏雨,死了的人居然会活过来,看来形势不对啊!“这一声皇叔是不是叫的有点早?我可是不记得有你这么个大侄子啊!圣旨还未下来,皇榜还未张贴,就算你真是皇家血脉,你也还不是正式的太子。不是正式的太子,也就是草民一个喽!”他只能拖延时间,只要华夏搵一到,他就可以举兵造反,不能顾及什么名正言顺了。依照兵力,他未必会输。   简新刚要说话,风长帅便站起身,气势绝不输给凤天楚半分。“虽然皇榜还未张贴,可是圣旨已下,就是事实,凤天楚,别以为我喊你一声皇叔,你就真的以为自己是我长辈,我明白的告诉你,你若是识相就快些把嫁衣交给我,我今天就不要你的命,留你几日活头。”   凤天楚已是盛怒,可一听“嫁衣”二字,忽的大笑,自己还有一张王牌怎么忘了呢?“呵呵,大侄子这么想见你皇婶吗?”   “钱嫁衣是沐家的少夫人,凤天楚你休得乱说!”简新厉声说道,眼里的恨意死万剑穿过。   “我是不是乱说,你们一问便知。王妃,你来告诉他们,我是不是已经与嫁衣成亲了啊?”凤天楚拉过夏雨,盯着她,夏雨会意只能轻轻的点头。   “你!”简新大怒,风长帅猛地一拍桌子。   “简新,你退下!”他一挥手,眼里的有着淡淡的狠意和复杂的神色,“我看皇叔是搞错了吧!钱嫁衣是我的妃子候选,怎么可能和皇叔成亲呢?”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说着谎话,就看谁的证据多,凤天楚自是不怕,毕竟钱嫁衣都住在府里了,而风长帅却是一口空言,只要钱嫁衣的在手,这厮就不敢动他。   “哈哈哈,我看是你在说笑吧!钱嫁衣都住到了我的府上,怎么还会是你的妃子候选呢?”   简新在后面是越看越不懂,不知道这两个人在打着什么哑谜,为什么不直接接走沐嫂子呢?   风长帅挥袖坐下,一脸的坦然淡定,“自是可能,你把钱嫁衣带出来,看看她身上是否有皇后的信物就知道了!”   “你说什么?”   “太子殿下?”   这一次,震惊的不仅仅是凤天楚,还有简新。皇后的信物,怪不得每次一提到信物,皇姑姑就是一脸的难色,而且皇姑姑下葬的时候也没见皇上取下信物,原来信物竟在钱嫁衣手中。   凤天楚捂紧拳头,不敢相信他苦苦寻找的信物竟就在自己府上。   就在僵持之时,“长帅……”   胜负已定   就在僵持之时,“长帅……”只见精兵队的几个侍卫已经搀着钱嫁衣走到庭院。   嫁衣在看见风长帅的一瞬间,全身颤抖,他活着,长帅居然还活着……她挣脱侍卫的搀扶,踉跄的扑到长帅怀中,“长帅,你还活着,你还活着,我好想你,好想你……呜呜……长帅……”   她简直不敢相信原本已经死了的人还会活着出现,所有的坚强此刻全部崩坍,所有的隐忍此刻全部释放,她的无助,她的悲痛,她的绝望……无数的念头在脑海翻滚,是不是她也可以奢望,奢望着再一次的奇迹。   苍白的脸满是脆弱,无助的神情让人心痛。   风长帅抱住嫁衣,这些日子第一次觉得真实,刚刚飞扑过来的嫁衣就像一片要衰退的树叶突然换上了新绿,乍然间的绽放让他的心不住的颤抖,“我活着,我还活着,我来接你,再不会让你有危险。”   简新第一次看见如此崩溃的嫁衣,以往的坚强让此刻的她显得更加令人心疼,“沐嫂子……”   这一声轻唤,让嫁衣扬起头,一脸期盼的看着风长帅,“长帅,云水,云水他……”   风长帅神色一捻,复杂的神情已经给了嫁衣答案……“嫁衣,我会照顾你,我会好好照顾你……”   嫁衣摇摇头,敛住自己的悲痛,眼神已透过一切,“我有准备了,我没事……我没事,没事,没……”“事”字的音还未发出,她便已似落叶般,滑落……   “嫁衣。”   “嫁衣。”   “沐嫂子。”   “嫁衣。”凤天楚一步跨了过来,风长帅一掌挥出,抱起嫁衣旋身站起。“皇叔,我说过她是我的妃子候选,你似乎太过关心了吧!”   凤天楚自是不服,“你的妃子候选,我现在就是说她是王妃你又耐我如何呢?”   “信物。”长帅满眼自信,“什么都要有证据,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有信物,你有吗?”   “别光是说,拿出来看看啊?”凤天楚心里也是没有底,可是此刻也没有办法,华夏搵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吧,怎么还没有到呢?   风长帅蔑视着看了一眼凤天楚,伸手在嫁衣的脖颈间扯出一根红线,红线很长,可是扯出之时,线下却是缀着一块粉玉,拇指大小,晶莹剔透。这块玉便是早在几年前风长帅就赠与嫁衣的,离别之际,他还特意嘱咐嫁衣时刻带着,那时他只是微微担心,没想到真的有一天会用到。   “暖香。”简新喊出玉的名字,可随着风长帅从腰间掏出自己的玉,简新更是惊讶的再次出声,“蓝田。”   一块粉玉,一块青玉,两块凑到一起竟发出微微的荧光,“我想你应该认得这两个玉吧!”风长帅举起手,展示给凤天楚看,手腕还轻轻摇晃,惊得简新躬着身子,时刻做好接住的准备,恐怕掉落,要知道这两块玉的价值可以买下半个皇城。   “原来在你的手中!”凤天楚眼里的阴冷更重,原来自己的那个好哥哥一早就打算让自己的儿子继位。怪不得他搜遍的皇宫都没看见信物,本以为皇上自己贴身守着,可是他却不知,早在二十多年前,皇上是太子的时候,就已经将相当于玉玺一般重要的皇家信物“暖香蓝田”送给了与之相恋的简家小姐简夏。   简夏临终之前将“暖香”和“蓝田”给了长帅的师傅孤影,孤影本是一个江湖上有名的万事偷,以偷各种情报为生,一见“暖香”和“蓝田”自是知道了风长帅的身份,为了报答简夏的收留之恩,他隐退江湖精心培养长帅长大,长帅一懂事便把他知道的所有都告诉了他,让他自己选择自己的人生。   风长帅收回“暖香蓝田”,抱着嫁衣就欲转身,“既然你都看见信物了,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皇叔,今日我就不打扰了,不过日后打扰的时候我可不会少哦!”   风长帅嘴边的笑意让凤天楚一怔,这些日子以来,他第一次觉得害怕,他居然会害怕。“你站住,你不可以走!”他大喊道。   风长帅脚跟定住,连回头都没有,就直接说道:“你若是等华夏搵的救兵,你就不用等了,若是华夏搵会来,你认为我会大意的只带一队精兵就来要人么?”说罢便阔步离开。   凤天楚整个人都傻掉,他不敢相信上一刻还是赢家的他,下一刻就成为输家。这不可能,他和华夏搵有协议的,这怎么可能?他猛地转身,瞪视着华夏雨,“你哥哥怎么会叛离,为什么?”   夏雨有些慌张的摇着头,可是眸子里却没有意外。   凤天楚一把扯过她,愤怒已经达到极点,“你知道对不对?你早就知道华夏搵会叛离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他近乎疯狂的摇晃着夏雨。   夏雨无助的摇着头,“没有,没有,我哥哥没有跟我说会背叛你,他没有告诉我,没有……”   “那你说,为什么他会叛离我,为什么?”他嘶吼着,丫鬟和小厮们被他吓的都怔住不敢上前劝阻。   夏雨已经哭成一个泪人,她的心好痛,痛到麻痹,痛到无法开口。深爱的男人用谎言堆起的城楼转瞬坍塌,她不愿相信,不忍相信,可是这都是事实,她遭到报应了,嫁衣说的对,她会遭到报应。无论是梦里的她,还是现在的她,从没有真正的得到过这个男人的爱,可是,她没有勇气面对真相,没有。就算是现在,她仍旧无法面对……   “对不起,对不起,我告诉哥哥,你不会给他嫁衣,对不起,对不起……”夏雨磕磕绊绊的说出,凤天楚扯着她的手越加用力,他的权利,他的地位,都因为这个女人的一句话全部毁于一旦,他怎能甘心,他不甘心。   他猛地用力,一把甩开夏雨,指着她疯狂的大叫:“你,是你背叛了我,是你毁了我的一切,你知不知道只要在等几日,就几日,我就是皇帝,你就是皇后,我们会拥有凤天朝的一切,一切,你懂不懂?现在都毁了,都毁了,都毁在你的手中,你的一句话毁了我的一切,一切……”   夏雨跪趴在地上,眉眼间满是伤痛,她爬到凤天楚的脚下,抱住他的腿,“王爷,我们可以离开,我们可以去西北,或是去更远的封地,我不在乎吃苦,只要我们在一起,就算是再苦我都愿意。”   凤天楚看着脚下的女人,忽的一笑,“封死?华夏雨,沐云水死了,钱嫁衣被带走,你认为风长帅那个狼崽子会给我们封地让我们离开吗?你太天真了,这一仗早就是拿性命在赌了,败了就注定是死路一条。”   “王爷?”夏雨看着凤天楚的神色,心不住的慌乱,“王爷,不要死,不会死的,我去求求嫁衣,也许风长帅会听嫁衣的,对,我去求求她……”   夏雨的话更是让他愤怒,他何时需要一个女人的求情,这是一种侮辱,一种蔑视。他用力一抬腿,夏雨便跌在一边,凤天楚眯起眼,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你也认为我就注定没有那个命是不是?难道我凤天楚就要靠一个女人的求情活着吗?你也这么认为吗?”   “不,不是的……”夏雨摇着头,整个人都是崩溃的状态。“王爷,不是的,不是的……”   凤天楚神色也是慌乱,可是眼中却有着一种狠绝,他站起身,毫不怜惜的甩开夏雨。“影卫,急招人马,进宫!”   夏雨听见“进宫”二字,整个人都傻了。哥哥已经带兵回了边界等候新皇登基再回来请罪,王爷的兵力不足千人,若是硬闯皇宫,那不是只有死路一条,不,不可以……   “不要,王爷,不可以闯宫,不可以……”她颤颤悠悠的起身相拦被凤天楚一把推开,夏雨狠狠的跌在地上,她看着他的背影,心紧紧的一抽,一种绝望的痛楚逐渐蔓延至全身,她错了,又一次的错了……   凤天楚一离开,丫鬟们才扑了上去欲扶夏雨起身,“王妃,您没事吧!”   “不好了,见红了……”夏雨身后的丫鬟忽的看见她的裙摆已是一片大红不住的惊呼,“快传太医,快啊!”   “王妃见红了,传太医啊!快啊……”   夏雨怔怔的转身低头看向自己的下体,只觉得满眼的红色尼漫开来,她感觉不到疼痛,耳朵也听不见声音,院子里的丫鬟们慌张的乱跑,人影摇晃,满园的嘈杂……   她想闭上眼睛,可是却怎么也闭不上,瞬间的静止,红色的漩涡慢慢吞噬,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向她跑来,“娘亲,你为什么不要我了,为什么不要我了啊?”男孩眼中含泪,让她的心异常的疼痛。   “没有,我没有不要你,娘没有不要你啊!到娘这里来,过来啊!”夏雨拼命的喊着,可是男孩的影子越来越远……   “孩儿,快到娘这里来,过来啊!”   红色的漩涡越来越大,男孩彻底的消失……   “孩儿,孩儿……”夏雨大叫着,可是一切都没有了。疼痛袭来,幻境泯灭,她躺在自己的床上,只见丫头们在她的身下不断擦拭,一盆盆红色的水好似那个漩涡。   “保不住了,引产吧!”   “是个男孩,真可惜啊!”   哀嘁,叹息,同情的泪水充斥的屋子里。   一滴泪轻轻的滑落,无声无息……报应,这是报应啊!她绝望的闭上眼……   坦露心迹   风长帅抱着嫁衣一路奔回皇宫,此时的宫中人对风长帅的身份已经明了。宫女和太监跪了满地,“恭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毫不理会的快速过了昭华殿,直接进了后厢房,“简新,哪一间是可以休息的?”看着一排排的厢房他开口问道。   简新几步上前,推开中间的红色雕花木门,“这间是贵人级别的房间,都是给进宫的女眷住的。”   风长帅眉头微皱,他自是听懂了简新的暗示,却仍是走了进去。“传太医,快一点。”   “是,太子殿下。”简新走出厢房,脸上除了救出嫁衣的喜悦之外还有一丝的忧色。沐云水已死,以太子对嫁衣的用情不可能会放她回去,但堂堂凤天朝的太子,未来的帝王又怎么可以娶一个寡妇呢?这必会引起朝中大臣的反对,到时候也是一场硬仗啊!   一声叹息过后,他快步出了后厢房去传太医。   风长帅看着昏睡的嫁衣,轻拭她眼边的泪水,满眼满心的心疼自是不用说,“嫁衣,我可以把你留在身边吗?我可以吗?这个位置有着不尽的孤独,我真的好想留你在身边,因为那样,我才会觉得自己是活着的。这么多年,我没说过,可是我真的好想独占你的一切,但我没有办法给你想要的幸福,就只能看着你离开。现在,给你幸福的人不能在给你幸福了,那么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也许……也许我……”   他看着那微颤的睫毛,忽的停住呓语,眼中流光,让人看不出情绪。轻轻的撩开嫁衣的额前的碎发,他有些丧气的闭了一下眼睛,复又睁开,“嫁衣,睁开眼吧!我知道你醒了。”轻缓的语调像是自言自语。   床上嫁衣,缓缓的绽开双眼,一眼的明透除了悲痛隐隐有着躲闪的神色。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云水刚逝,长帅死而复生解救她,可是亲如哥哥一般的人对自己却隐忍了这么多年的情感让她如何面对。拒绝,难以开口。应答,已没了爱人的心。   风长帅看着嫁衣,心里透着冷意。为什么她不肯给自己一个机会呢。他直视着嫁衣,语气中带着恳求,“看着我,我知道云水的事你很伤心,可是给我机会照顾你,不是做为一个哥哥,是做为一个男人照顾你,可以吗?”   眼泪沾湿眼角,轻轻的摇头,让风长帅狠狠的揪痛。   “长帅,你进了宫对不对?”嫁衣开口说道,声音有些嘶哑。   风长帅点点头。   “为了我?”   他看着眼前的嫁衣,想就自私一回吧!他再次点头。   “你真傻!”她伸出手,覆到他的手上。   他摇头,可是眼眶却微微发红。其实他想问的是:这样傻,你可以为我留在身边吗?   “我没有办法答应你,我不能在这皇宫里陪着你,长帅,我爱你。”嫁衣眼里的真诚让风长帅一怔,喜悦跃然而生。   “嫁衣……”他激动的握紧她的手,可是她却轻轻收回,再次覆到他的手上。   “可是,那只是妹妹对哥哥的爱,我可以跟你分享一切的喜悦,伤心,欢喜和悲痛,甚至一些无法告诉云水的话也可以跟你说,但是那种爱已经没有办法改变,我爱你,哥哥。”嫁衣的话却像是晴天霹雳,打的风长帅整个人定住。   “我爱你,哥哥。”多么残忍的话,上一句是天堂,下一句却是地狱。那不是他要的,她清楚的知道,可是她却说了出来,为什么不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呢?   “嫁衣,你现在身子弱,等你好了,咱们在说这些事情好不好?”他有些逃避的开口,脸上的不自然让嫁衣的心也一揪。   “长帅,别这样。我们之间有太多的美好,别去打破。这里是皇宫,我们之间永远有着跨不过的那一扇门,不管是感情还是现实的一些阻碍。就算我们可以抛开一切,我们依旧只能是兄妹。我曾想过和云水一起去了,我给凤天楚下毒,但是却没有死。”   “不,你不可以死。”风长帅忽的有些慌乱,嫁衣安抚的拍拍他,“不会了,我现在不会去寻死了,因为……”   “太子殿下,太医来了。”简新带着一位老者跑了进来。   “臣叩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   “别行礼了,快过来诊脉吧!”风长帅坐在床边,对众人的下跪的姿态还是有些不甚习惯。   太医只知道风长帅是皇上刚刚找回的太子,不出几日便会登基,自是不敢怠慢,忙跪倒床边搭上嫁衣的手腕,细细看诊。   嫁衣知道自己的状况,她看着长帅,眼中神色似要说出什么却欲言又止。   太医眉头微皱,眼睛转向风长帅和嫁衣相握住的手。这可叫他如何说啊,明摆着这沐家的夫人是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可是沐家的少爷已经死了,沐家也下了天牢,这看着她与太子的关系恐怕不同一般,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应不应该说出来,还真是为难,若是说不好,可就是杀身之祸啊!   “太医,可是情况不好?”简新见太医犹豫,担心的问道。   风长帅也紧张开口,“有什么就直说,嫁衣的身子可是亏损的厉害?”   “这……臣……臣……”太医眼神闪烁,嫁衣侧眼一看便知太医在为难什么,她安抚的拍拍长帅的手,“太医,你直说便可,我的身子我很清楚。”   太医见嫁衣知会,便跪着说道:“太子殿下,这位夫人心绪有些不畅,气血也有些亏损,只需进补几个月就不会有什么大概。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一定要小心一些,前三个月最容易落胎,一定要进补得当,不可过急,也不可过缓。在药材上也要注意,寒性,阴性的都要避开……”太医絮絮叨叨的说着注意事项。   一旁的风长帅和简新都有些蒙住,孩子,嫁衣居然怀孕了?   嫁衣看向长帅,注意着他的表情,震惊,喜悦,不甘,哀愁,困惑直到如一汪深潭,看不出情绪……   “在饮食上也定要注意,戒躁,戒寒,戒凉,戒……”   “都下去吧!”风长帅看着嫁衣猛地出声,正念道的太医明显一愣,还是简新先反应过来,“太医,你先跟我去给沐夫人开药吧!”   简新的话虽是对太医说的,可是眼睛却是看这风长帅,而且在“沐夫人”三个字上加重了音量。   风长帅拳头握紧,一字未语,直到所有的宫人都退了出去。   “我会回到沐家,生下这个孩子,这是沐家唯一的根,若是没有他也许我真的就寻死了。”嫁衣缓缓开口,神色坦荡,那一种即将成为母亲的独有韵味让她整个人都有些变化。   厢房里的烛火忽明忽暗,窗外似乎刮了一阵疾风,吹的窗棂‘嘎登’一声,可是风长帅好似静止一般一动不动的看着嫁衣。嫁衣没有躲闪,也直直的与他对视,可是越是坦然就越让长帅痛心。   如此坦然的眼神没有丝毫的异样,她,坦白的令他觉得难堪,令他想要恳求……   “我不在乎,你生下孩子,我一样可以给你幸福。嫁衣,我为了你进宫,为了你走到这一步,难道你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动,或是动心吗?若是你依旧坚守你的感情底线,我愿意为你撤掉后宫,我只封你为妃,只立你为后,只有你在我的身边,我才有勇气站在大殿之颠,坐在龙椅之上。”   嫁衣的眼中映着长帅的脸,近七年的相处她又怎会不了解他呢!每一个表情,每一下皱眉,她都会看出他的心情,他的笑,他的愁,他受伤时咬着嘴唇不肯喊疼,他还会扯着她的头发逗弄她,看她脸红……她开铺子,他暗中为她寻好店面;她遇见难缠的客人,他总是会暗中帮忙;她被逼婚,他挺身而出为她找出可以给她幸福的人;她出嫁沐家,他送来丰厚的礼物……每一次的他或是洒脱,或是愤怒,或是强硬,或是嬉笑,从不给她拒绝,也从没有恳求……   可是此刻,他的眼中那浓浓的恳求之意,让她要如何开口……   她痛,云水的逝去,是那样的突然和意外;她伤,惊天的巨变,一朝的觉醒,是那样令人迷惑心痛;她怜,昔日的兄长,为她付出所有,走到最不愿的地方……   “嫁衣……”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这样的恳切是否还是得到拒绝呢?   床头的红丝幔子微微摇晃,嫁衣双眸一转,无声无语,没有拒绝,更是没有应答。无止境的安静,在室内让人呼吸不畅,似乎谁先开口谁就会妥协,他在等,她也是。   “太子殿下,凤天楚闯宫了!”简新急冲冲的跑进厢房,打破了这静止状态。   生路死路   “太子殿下,凤天楚闯宫了!”简新急冲冲的跑进厢房,打破了这静止状态。   嫁衣明显一惊,微颤的肩膀暴露了她的担心和恐惧。风长帅眯起眼,逼宫,哼,这是他留给凤天楚的最后机会,这是他逼着他逼宫,只有这样,不用一兵一卒 他就可以让凤天楚遗臭万年……   他说过,只要凤天楚伤了嫁衣一丝一毫,他都要让他生不如死,百倍相还。   眉目低垂,视线相交,她知道这又是为了她。   可是他却有着一丝婉转,是不是这是唯一的机会呢?风长帅用力的握握嫁衣的手,神情忽的变化,“嫁衣,等我,等我回来,不过你若是想回沐家,我让简新先送你离开皇宫。”   恐惧袭上嫁衣的眼眸,不,长帅的眼里透露的绝不仅仅是“危险”二字,逼宫,难道又是一次以死相搏。她忽的紧张,“长帅,活着回来,一定要活着回来……”她已经没有办法在接受任何的噩耗,她无力了。   风长帅没有出声,只是用力的抱了一下嫁衣,起身离开。   “长帅,要活着回来,活着回来……”悲切的声音留在身后,风长帅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可是眼里依旧是满满的苦涩。他,居然为了留住她,给了一次谎言,给了一次不真实的自己。   这一切简新都看在眼里,凤天楚的人不过一千,而皇城之中没有一万也有九千,若是风长帅愿意,凤天楚连宫门都进不了就会全军覆没。可是,他却表现的要以死相搏,不外乎是让嫁衣担心,让她妥协……简新不得不赞这真是好计谋,风长帅的确有做帝王的胆识和智慧。   “打开宫门,放他们进来。”风长帅站在观望楼上,看着那一支军队的行进,眼里有着嗜血的光芒。   意料之内,简新毫不意外的领旨,下令。   宫门口故意留下的几个岗哨轻易的被凤天楚攻破,长帅看着那马上激扬情绪的人,嘴边的笑意更深,他要亲自手刃这个‘皇叔’,要让他知道他走了一条不归的死路。   嫁衣缓缓起身虚弱的靠在床柱之上,绞着丝被的手指,不住的颤抖。她在担心,她在害怕,她想冲出去,可是那样只会给长帅带去更多的麻烦。   桌子上的沙漏,似乎根本不在流沙,时间漫长的犹如静止……最折磨的莫过于充满恐惧的等待,心悬在空中,不上不下。她不敢想象结果,思绪一团乱麻,泪水凝结,不敢下落。   她想分散自己的慌乱,可是眼神无论看向哪里,耳边似乎都有刀剑相抵的声音。   嫁衣圈起双腿,手移到小腹,“宝宝,娘该怎么办?娘应该怎么做呢?你爹还没有看见你,就去了,现在长帅又要面对危险。娘真的好怕……只有你最乖,因为你会和娘共生死,你不会先一步离开我。”   “宝宝,若是娘不能看着你长大,你会怨我吗?”她的心一点点动摇,跟着身体一起颤抖。   “宝宝,也许娘这辈子注定是要把所有的恩怨都还清,娘不想和你爹分开。娘是不是要还清了,才可能遇见你爹呢?”   心渐渐的平静,嫁衣抬起头,看向窗外的圆月,“云水,我现在不能去找你,你愿意在等等我吗?你就站在奈何桥边等着我好不好?我不知道要你等多久,可是我一定会去找你,你等我好不好?”   “我不要梦境中的轮回,我要与你相遇,只爱你一个人。这一世,无论是恩,还是怨我都尽力还清,尽力讨回,下一世,我们不欠任何人,任何人也不欠我们。我们就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好不好?我知道,你一定会笑着说‘我听娘子的。’”说道这里,嫁衣的眼泪断了线一般,往日的回忆不断的上涌。   “我听娘子的。”   “娘子最好了!”   “我最喜欢娘子了……”   “娘子以后都叫相公可以吗?”   嫁衣狠狠的闭眼,“相公,若是长帅平安归来,我就陪他在这深宫面对无尽的寂寞,还清他的恩情。不过你一定要等我,十年,就十年,十年后我一定去找你,我们共入轮回,来世相守……”   ……   血,宫道上全是血花,一千人的军队,上一刻还在告捷,下一刻便尸横遍地,鲜血铺道……凤天楚的法冠凌乱,黑色的官服也染上血色,一把大刀支着自己身体,太多的不甘支撑着他再次站起。   “嗖!”   “啊!”一把飞刀准确无误的直刺入他的小腿,他猛地跪地,扬起的头凶狠的瞪着高台上的人。   风长帅冷笑着,是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可以杀了凤天楚,因为,他要凤天楚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让他知道绝望,让他受尽折磨……他缓慢的走下高台,一身的白衣没有一丝陈染,一地的血色更衬得他有些邪气,他停在凤天楚的面前,眼里的嘲弄,异常明显。   “你以为你还可以在我面前站着吗?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皇叔’当你对我赶尽杀绝,当你折磨沐云水,逼迫嫁衣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今天。”风长帅阴冷的说道。   “你要杀就杀,我今天敢来,就没有怕死!”凤天楚拄着大刀,大有豁出去的意味。   “也是,你不死也没有什么用,不过可怜你那个怀着身孕的王妃了!”他眼里流过一丝冷意,嘴边却挂着笑容。   凤天楚听见“王妃”二字,神色微变,可是转瞬即逝,“那也是她们的命。”   “哈哈哈哈,凤天楚,你够狠,可惜你没有当皇帝的命!”风长帅再次出言,凤天楚已被激怒,他最在意的就是自己“没有当皇帝的命”这句话,嫁衣这么说,夏雨也这么想,现在这个夺去他一切的人也这么说。   “不,你乱说,谁说我没有,谁说我没有……”凤天楚忽的发狂,大刀一挥,猛地起身。   “太子殿下小心。”还留在高台上的简新出言警示。   风长帅的眼里毫无惧意,身形好似没动,可是无论凤天楚如何凶猛的砍向他,他都可以轻易的避开,犹如在逗弄一只宠物。简新一见,心才放下。他知道,太子是要侮辱凤天楚,这他并不怜惜,若真是让他轻易死了,他心也有不甘。云水的仇,沐家的仇,他都记在心中。   凤天楚再次举刀,风长帅已没有逗弄他的心情。大刀迎面袭来,他屹立不动,刀锋直逼面门,还没待高台上的简新看清,只见大刀竟被折断……   凤天楚猛然愣住,手中握着的已是一把断刀,“不,不,这不可能……不……”   风长帅嘲讽一笑,转身要走回高台,这种游戏一次又怎会玩够。   握着断刀的凤天楚,似疯如癫,痴痴念念,“不,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杀……”他慌乱的大叫,遍地的血色让他崩溃,“杀,杀,都站起来,杀啊……杀啊……”一抹白色滑入视线,他再次惊醒,持着断刀,快速奔跑,“我要杀了你……”   风长帅继续行了,眼里的轻视表明早就料到他会如此,衣袖里已滑出一把匕首……可是,就在凤天楚接近他的一刹那,所有人都认为是凤天楚的死期,但那断刀竟真的刺入风长帅的腰间,白衣上红花沾染……   “太子……”简新嘶声大喊,扯着高台的悬绳直接跳下……   侍卫们蜂拥而至,凤天楚也震住了,连他自己大概都没有想过会如此轻易的刺到风长帅,震惊过后,他仰天大笑,“我是皇上了,我杀了你,我是皇上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简新一步跃到风长帅身边撑起他的身子,眼里有着一股怒火,“为什么?为什么?”他质问道,明明已经出手的匕首,完全可以躲开的身手,他是故意的,故意让自己受伤。   风长帅淡淡一笑,全无怒意,单单一句,“你知道的……别杀凤天楚,等我醒了自会处置……”话一说完,就闭上眼,倒在简新的肩上,连昏倒的时间都掐算的如此之准。   简新一脸的怒火,抱着他的身子,冲侍卫大喊,“别杀了这逆贼,关押到刑部。快传太医,快去……”   为了一个钱嫁衣,真不知道应该说他卑鄙还是痴情,他低头看着长帅腹部的伤口,血滋滋的流着,难道他就不怕这一刀真的要了他命吗?   “简少爷,是不是先抬太子去寝宫?”侍卫见简新不动,太子的血不断的流着,着急的问道。若是太子死了,他们恐怕都要陪葬。   简新深深一吸气,云水死了,也许他真的可以给嫁衣更好的生活。忠臣,为君谋。既然要做他的臣子,就为他完成心愿吧!“不要抬到太子的寝宫,抬到后厢房。”   “后厢房?那不是……”侍卫发出质疑,明明太子的寝宫比较近,为什么要去后厢房啊?   简新皱眉,提高音量,“哪那么多废话,还不快抬?太子若是有事,都别想活了!”   “是,简少爷。”侍卫不敢多言,忙小心的抬起风长帅。   简新看着离去的侍卫,满地鲜血,也走向后厢房,只是心中似乎卡住一块石头,他低喃道:“但愿我没有做错!”   情难自禁   “小心一些,慢一点……”   “太医来了,太医来了……”   “快去拿白棉和热水,快一点……”   寂静的后厢房一下子变得嘈杂,嫁衣听见声音,再也忍不住扶着床柱下地。房门一开,就看见刚走进来的简新,只见他的衣袍之上竟有点点血迹,她猛地定住,心里擂鼓大震,“长帅,是不是长帅出事了,是不是?”   简新的眼中有着一丝歉意,可是在嫁衣看来却是那样的悲切……   “简少爷,太医让你进去呢?”一个侍卫跑了出来说道,侍卫的身上也沾上了血迹。   嫁衣再也忍不住,跨出门槛,推开门口的人,先一步进入隔壁的厢房。太医蹲在床边,地下满是一块块染红的白丝绵,床上的人她再熟悉不过……   “长帅……不……不……”她不敢上前,恐自己再一动就会有更多的噩耗。   简新满心的不忍,上前安抚的拍拍她的肩膀,“不用担心,会没事的!”   太医正在缝合,听见简新的声音,缝好最后一针,站起身来,“简少爷,太子的伤……”   简新起手制止,他低头对嫁衣说道:“太子一定想你陪陪他,我们先出去。”他已经看见床上的人张开眼睛,他的话一出,长帅的眼神更是深邃。   关上房门,简新轻轻的送出一口气,原来他也没有什么不同,以前的傲气,此刻全部化为乌有。自己有何尝坦荡,为了让嫁衣留在宫中,他不是一样也变得虚伪,变得令自己厌恶……   “简少爷,简少爷……”   “哦?啊!太医说吧!”简新回过神来。   太医做手一揖,“简少爷定是为太子忧心。太子的伤并没有看着那么严重,伤口虽大可是只伤了皮肉。太子还真是老天庇佑,福泽绵长。简少爷大可放心。只要细心调养,不出半个月就可拆线完好。”   简新一笑,可是笑意并不入眼,好一个太子,断刀入体却只伤皮肉,厉害,厉害啊!看来,连刚刚的昏倒也只是做戏而已……“呵呵,呵呵呵……”他忽的发笑,弄得太医一怔。这一次,风长帅是一个好棋手,他也是一个好棋子。“有劳太医了,先去给太子煎药吧!”   “是,简少爷。”太医退下,简新抬头望月,这一夜,他上了人生的第二课,学会了真正的君心难测。   嫁衣缓缓的抬步走向长帅,赤裸的上身,缠着白布,床单,退下的衣衫满是血色。风长帅的眼一动不动的看着嫁衣,他伸出手,“嫁衣……”声音异常的虚弱。   “长帅……”两个字,泪已先落。   “没事,我没事,死不了的。”   “不,不要说死,不要说。”一个“死”字让她心惊。   看着嫁衣伤心的样子,他很是心痛,也微微自责,可是他想自私一回,就一回。“嫁衣,你不愿在宫里就回沐家吧!等我一好,马上下令放了沐家的人,咳咳,我,我会让简新送你回去。”   嫁衣看着长帅,他眼中的不舍让她的心里揪痛着,她好心疼,手扶上他的额头,“不,我不回去,你不是希望我留在宫中吗?我留下,只要你不在受伤,只要你平平安安,若是我留下你会快乐,我就留下。”   “嫁衣?”惊喜在眼中乍现,虽在意料之内,可是仍是让他激动的要起身。   嫁衣吓的忙攀住他的肩膀,可是长帅还是一把抱住她,“别动,就一会儿,就让我抱一会儿。”   她坠下攀住他的手,眼中却有着一抹复杂的神色,悲痛夹杂着哀愁,好似少了一抹颜色。风长帅将头卡在嫁衣的肩膀,眼中的喜悦虽有着一丝歉意,可是弯起的嘴角却是怎么也无法落下。“嫁衣,谢谢你……对不起!”   她轻轻的摇头,“是我要说谢谢你……对不起……”谢谢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放弃那么多……对不起,我永远无法爱你……   长帅松开她,看着她的眸子,“我们谁也不说了,嫁衣,我不会让你难过,再也不会了……”   嫁衣轻轻的点头,没有言语,可是心中的独白却是不会难过也不会快乐。她忽的有些不忍在看着长帅眼中的情意,低下头。   风长帅腰间的白布已经被血色染红,起身间刚刚缝上的伤口已经挣开,“长帅,你快躺下,伤口又出血了,我去喊太医……”嫁衣慌张的扶他躺下。   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疼痛,他拉住她的手,“不用,只是挣开了线而已,嫁衣,你缝的一定比那老太医要好。”   嫁衣猛地摇头,不敢置信的看着笑着的长帅,“你在开玩笑?”   长帅咧开嘴角,“你知道我没有,快解开棉布,给我从新缝上吧!”   “不,我去喊太医,我不行的。”嫁衣拼命的摇头,可是看着风长帅眼中的坚决,知道他不会妥协。   “针和线都在你脚下的医药箱子里,没事的,快动手吧!不然我的血就流光了。”风长帅嬉笑着说道,真的好似受伤流血的不是自己。   嫁衣深深的吸一口气,小心的解开他腰腹部缠着的白棉,一掌之长的伤口,隐隐的渗着血,她的手一抖,泪珠就掉在伤口。   “别怕,不痛的。”风长帅含笑安慰,眉头微皱,这种痛很幸福。   嫁衣有些颤颤的挑开挣开的线,拿着针,狠狠的一闭眼。就当是在缝衣服,别怕,别怕……第一针,她抬头看着风长帅的脸色,见他还保持着微笑,才继续缝下去……   好似真的做了一件衣服那么久,收针完她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疼吗?”   长帅摇摇头,长久以来隐藏的情绪在他的眼中流彩,看的嫁衣有些心虚的不敢直视。他轻笑着伸出手拉起她的手,眼光温柔似水,可是,神情忽的一变,笑容还在脸上只是已经变得僵硬。   嫁衣诧异的转过身,看向门口,心仿佛被那一根细针用力一刺,只觉得一阵疼痛,脑子一片空白,人定在床边一动不动。   红姐站在门前,脸色苍白,眼光定在风长帅握着嫁衣的手,全是惊讶和来不及掩盖的伤心。嫁衣的心更是慌乱,自己似乎忘了红姐,她猛地抽手,可是风长帅却用力的按住,丝毫不放,甚至真的用力,让嫁衣的心也跟着疼痛。   青衣站在红姐的身后,满脸的不敢置信,“楼主,你……你伤的……红姐听见你受伤,非要……”   红姐的声音虽轻,可是有力止住青衣接下话语,“看见楼主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影楼了……”脸上一个隐约的微笑,让人看得满是苦涩。   看着红姐转身出门,嫁衣再也忍不住起身,风长帅再次用力拉住她,她看着他,眼中有着一丝责备,“你也要这么残忍吗?”   风长帅颓然的松开手,看着嫁衣追了出去的身影,眼中竟有着惊讶和慌乱,她知道,她竟然知道……   “红姐!”嫁衣喊道,可是红姐的脚步却越发的快。   青衣扶着她,担心说道:“红姐,慢一些,你本不能下地的,若是真的惊了孩子,你自己后果的……”听见孩子二字,红姐乍然定住,孩子,她的孩子,她只有这个孩子,她不可以失去。   嫁衣跑了上来,一把扯住红姐的衣袖,“红姐,你听我说。”   青衣感觉有些不对头,只得嘱咐几句,先行一步,留给她二人空间。   “红姐,我……”嫁衣刚欲开口,红姐又是抢白,“恭喜你和楼主在一起了,我就知道你们早晚会在一起的,云水去了,楼主会照顾好你的……”说道这里,嫁衣脸色一沉,红姐才意识到自己竟胡言乱语提了云水,“小嫁衣,对不起,红姐不是有心,云水他……”   嫁衣勉强一笑,安抚的拍拍她的手,“没事,我已经接受事实,云水去了,不过我知道他会在阴间等我,他一会等我!”   “嫁衣?”   “你别担心,我不会寻死。为了他,也为对长帅的承诺,我答应陪他在宫中面对寂寞。”嫁衣的伏在自己的小腹之上,红姐大惊,嫁衣怀孕了,那岂不是云水的遗腹子。   “你有了身孕?”   嫁衣点点头。   “楼主知道吗?”红姐复又问道。   再次的点头,红姐眼中的落寞让嫁衣觉得胸间犹如冰浸碳焚。她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她,总是要面对,总是要开口,那么她还在等什么呢?“红姐,别离开,留下来。”   红姐瞪大眼,随后转过身,轻轻的摇头。“等孩子一稳定,我就会离开,去找孩子的爹。”   嫁衣看着她的背影,心又是一紧,“孩子的爹就是长帅,你要到哪里去找呢?”   “你怎么知道?”她大惊,刚刚出口马上复又否认。“你不要乱说,孩子怎么,怎么可能是长帅的呢?”不,不可能,连长帅都不知道,嫁衣绝不会知道。   “我本也不肯定,不过,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孩子是长帅的,你不用否认。我不会让你离开,孩子不可以没有爹。”   谁的痴念   嫁衣端着燕窝,向红姐的房间走去。那天,她逼着红姐说出真相,结果,情绪激动的红姐再次昏倒,还好太医抢救的及时才算是保住了孩子,可是红姐在生产之前都不能离开床铺了。自责,心疼,可是这却未必是坏事,毕竟这样一来,红姐就不能离开皇宫了。   她轻叹一口气,扬起笑容,推门而入。“红姐,我炖了燕窝,你吃一点。”   燕窝还未端到床边,红姐就干呕起来,吓的嫁衣忙将燕窝递给身后的宫女,遣她出去。“红姐,没事吧!前些日子,不是还可以吃些燕窝吗?怎么今儿连燕窝的吐啊?”   红姐歉意的摆摆手,“没事的,只是你白白辛苦了。”   “我哪有辛苦,你才辛苦好不好?这孩子还真是会折腾你,等他出来,我一定打他一顿屁股不可!”嫁衣笑语说道,红姐微微咧嘴,一想到孩子,似乎什么苦、什么愁都淡了。   “嫁衣,等孩子一出生,我就会离开,到时候不要留我,也不要拦着我,我只想和孩子过平静的日子。”红姐扶着小腹,缓缓说道。   嫁衣神色一暗,拉起红姐的手,“红姐,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是你既然要生下这个孩子,还如此的期待这个孩子,就定是对长帅有情……”   “嫁衣,不……”   “红姐,你不用辩白,我现在也是孕妇,自然知道怀着孩子感觉。当初,我在凤天楚的王府里,抱着与他同归于尽的想法给他下毒,可是当我知道自己有了孩子,我是那样的庆幸自己没有死。我甚至告诉自己,绝不可以死,因为这是云水留给我的,我一定要生下来。”嫁衣顿了一顿,眼眶微微发红,“这是因为我爱云水,无论为他付出多少,我都愿意。你看看你自己,吃不下,喝不了,甚至连动都不动,还要生下他,除了因为爱以外,我找不到别的理由。”   红姐的眼中也凝住泪水,她是爱了,可是爱的人却不爱她,那么她的爱也就只是爱人的负担而已。嫁衣似乎看出了红姐的想法,轻轻的为她擦拭脸上的泪痕,“红姐,留下来吧!你看这皇宫多冷清,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气,长帅要在这里一辈子……”   “可是有你陪他不是吗?”红姐忍痛说道。   嫁衣摇摇头,“不够,不够……长帅为我做了太多,太多,我唯一可以为他做的,就是留在这里。可是,就算是我留下,他还是不会觉得这里温暖,因为我没办法给他他想要的爱。他要的爱,只有你可以给他,只有你!”   红姐看着嫁衣,思绪不断的翻腾,她可以吗?她不知道!自己的爱,到底是多余的,还是真的可以给他温暖呢?她留在宫中已经一个月了,长帅伤好后,有来看过她几次,可是,每一次都是脉脉不得语。昨天,长帅在这里整整坐了两个时辰,满脸的愁思和辛苦,她却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因为她怕一张口眼泪就掉下来……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完全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现在才知道原来在爱的人面前控制情绪是这样的困难。   一阵风吹过,窗叶摆动,发出‘吱’的一声。窗外的梨树缀满的梨花,花瓣飘飘洒洒的下落,像是花雨一阵。她看着窗外,忽的问道:“嫁衣,不可以爱他吗?你既然已经答应留下,为什么不能爱他呢?”   嫁衣侧坐到床边,也随着红姐的目光看着窗外飘落着的梨花,眼神变得绵长。“红姐,不是我不去爱,而是我不会爱了。知道我为什么当初不认识云水的时候就选择嫁给他吗?”   红姐没有出声,嫁衣继续说道:“因为我知道他可以给我唯一,而我也可以回报他唯一。我爹在娘亲过世以后,滥赌、嗜酒可是却从不沾染女色,因此无论他做的多么过分我都不怪他,就是他输了‘素衣纺’,输了我,我都不怨他,我知道,他只是太爱娘亲了,他是用这些在麻痹自己。我想若是没有我,他一定会随娘亲而去。红姐,虽然我爹没什么本事,只会胡闹,有时还像个孩子的任性,可是我崇拜他,也希望自己成为像他那样的人。一生一爱,一世一心,万载轮回,千秋不变。”   每一个字都说在听的人心上,红姐眼中有着心疼,心疼嫁衣,也心疼长帅。   “红姐,以前的长帅有许多的放不开,就算真的对我动情,也不曾说过什么,我们就像是秋天的新芽,错过了最好的时期,注定不会生长。可是现在不同了,他已经被逼到了这个位置,他没有退路,而你也许就是他梨树,花开了,还有果实,无论是秋天还是冬天你们都还给对方留下一条路,不是吗?”   红姐有些动容,嫁衣知道长帅和她都需要时间才能想明白,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   “红姐,我先回去了,后日便是长帅的登基大典,有些话,还是趁早说的好。”嫁衣站起身,又看着一眼窗外,踱步离去。   直到听不见脚步声,红姐才收回眼光,淡淡的说:“进来吧,你都听见了。”   只见风长帅从梨树后面走了出来,他进了房,立在窗前,一身的孝衣让人显得有些憔悴。“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来的。”   红姐低着头,“从我问出你想问那一句的时候就知道了。”   “为何要问?”他脸上的苦楚令她的心一紧。   “因为,你应该放嫁衣离开,她不应该在这里。”红姐抬起头,直视着长帅,第一次她想在他的面前勇敢一点。她羡慕嫁衣,哪怕长帅深爱她,她也不曾嫉妒她半分,只因嫁衣活的坦荡,活着既不愧对自己有不愧对他人。   长帅忽的大怒,走到床边。“为什么我要放手,我就不可以自私一回吗?”   “可是你的自私会让你快乐吗?若是嫁衣刚刚的回答是可以去爱你,这些话我一句都不会说。所有的秘密我会永远滥在肚子。”红姐一脸的坦然,可是眼中的苦楚想遮都遮不住。“可是结果,你也听见了。七年,你们相交七年,你知道嫁衣每一眼神的含义,更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七年,我看着你为了太多太多,我又怎会不知你的爱有多深。那一场酒醉,我打破我们之间的平衡,可是我们之间就像嫁衣说的都给自己留了一条路,可退可进。可是,你若是执意要错下去,你和嫁衣之间的平衡打碎了,就无路可走了。”   长帅摇着头,神色有些慌乱,“嫁衣永远不会知道那条平衡在哪里,她不会知道,这样我之间就不会打碎什么。不会,不会……”最后的一声,他竟是喊出,红姐不再言语,他挥袖离去。   直到门口,红姐才浅浅的道:“长帅。”   他僵住身子,已经不知道多少年,红姐不会这样喊他了。   “等我生下孩子,我就会离开,我会带着孩子走……”她看着他,只为等一句挽留。   他的心隐隐作疼,可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梨花片片落下,好像一颗颗飘零的心,呜咽的哭声从屋内传出,低低浅浅,断断续续,似一首哀思的古曲,调调哀鸣,平仄间全是愁思苦绪。   宫女们不敢踏入房内,每个人都是各忙各的。   风长帅站在院子口,明明已经远离,可是那哭声却渗入心底,虽浅却声声颤抖。   他快步走开,身上忽的生起骇人的戾气。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简丞相从昭华殿走过,正巧看见长帅的背影,可是无论他怎么喊,他都似没听见一般。“这个方向是去刑部的啊!这个时候去刑部做什么啊?”   他有些担心,跟在后面。   刑部的人一见风长帅,全都躬身行礼,“起吧,我要见凤天楚。”   “太子殿下楚亲王被关押在最里面的一间,小的带您去。”   刑部的大牢建在地下,侍卫拿着火把将他引到最里面的一间,“下去吧,我要亲自审他。”   “是,小的告退。”   长帅推开牢房的大门,阴冷的看着被吊住的凤天楚,只见他已经瘦得脱了像,有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听见声音,他微微仰头,看见风长帅竟唾弃的呸出一口秽物。   长帅的戾气已达到的顶点,就是这个人让他的人生改变,若是他不苦苦相逼,他怎么做皇上,若是他不对沐家下手,云水又怎么会出意外,那样他就不会有这么多的奢望,也不会对嫁衣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是眼前的这个人害的。   他拿起挂在墙壁之上的鞭子狠狠的抽向凤天楚,一鞭鞭除了恨意更多的是发泄。   “啊,啊……杀了我吧!有种你就杀了我吧!”   “杀你?你以为我不敢吗?”又是一鞭直直打在他的左肩,凤天楚嘶声大喊,随后便晕了过去。长帅又再举鞭,简丞相再也看不下去,推门而入。   “太子殿下,使不得啊!”   风长帅对他的出现似乎不感到意外,“有什么使不得,难道我连杀一个逆贼的权利都没有嘛?”   “太子殿下,这逆贼自是该杀,可是他能活到现在不是太子殿下的吩咐吗?难道太子殿下要放弃初衷吗?”   他手中的辫子滑落,是啊!他怎么会忘了留着他的狗命,就是为了要极尽羞辱,为嫁衣讨到公道。他狠狠的一闭眼,“简丞相,传太医,他的肩胛骨断了,这里,你善后吧!”说罢,风长帅大步出了刑部。   简丞相站在牢房却是一身的冷汗,只一鞭竟将肩胛骨打断,这孩子倒是生了多大的气啊!   一探真心   嫁衣回到房中,便坐到床边,陷入沉思。最近的她总是这样,除了去红姐那里探望,便是静静的坐着想东想西。有时候,她会回忆和云水点点滴滴,有时候会想想公公和爹现在在干什么,可是更多的时候她会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用心跟孩子沟通。   宝宝已经两个多月了,太医说这个时候还不会有什么感觉,但是她总是觉得肚子里有着生命的感觉,甚至在夜里还会觉得宝宝在动。身边的老宫女说这都是她自己想的,二个多月的身孕是感觉不到胎动的。可是,她固执的认为她的宝宝真的在动。   后天,长帅就要登基了。老皇帝去的前一天,召见了她,可是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淡淡的一眼,便遣她出去了。不过,就算是什么都没有说,她也看出了一些,皇上对长帅还是不放心,但她似乎不能为他做什么。   嫁衣就这样静静的坐着,丝毫没有注意到,窗外注视她的人。   风长帅从刑部大牢出来,直接走到她的院子,可是看见的便是她静静的坐在床边,眼里有着化不去的哀伤。难道,她就这么痛苦吗?   红姐的话,再次浮现,“你应该放嫁衣离开,她不应该在这里。”   我真的应该放她离开吗?长帅自问,可是却没有答案。   “奴婢叩见太子殿下……”两个宫女走了进来,一见长帅立在窗前,忙跪下行礼。这一声,也惊醒了屋内的嫁衣。   “长帅,你来了。”她站起身,露出微微的笑意,可是眼中的哀伤依旧存在。   风长帅挑起嘴角,“是啊!看完虹影,过来看看你。”他踱步进屋,牵起嫁衣的手,坐到桌边。嫁衣并不拒绝,可是脚步还是顿了一顿。   “我也刚刚看完红姐,看来咱们是错过了。”她淡笑说道,收回手去倒茶。   他看着空空的手,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受伤,接过嫁衣递过的温茶,放到桌边,再次拉起嫁衣的手,“后日的登基大典我会正式册封你为皇后,因为时间仓促,衣服只是按照宫款打造,你先将就着穿,等日后你自己设计交给宫人在做喜欢的。”   嫁衣一听,皱起眉头。“长帅,你怎么没告诉我,你登基的时候会册封呢?”   风长帅笑意一僵,随即说道:“我也是临时决定的。”   嫁衣被握住的手一紧,“长帅,我不希望这样,就是要册封,你要先册封红姐。她肚子里怀的是长子,她做皇后名正言顺。我跟简新商量过了,红姐可以入简家的家谱,这样就不用担心身份的问题。至于我,我从没有想过当皇后,   妃嫔也好,贵人夫人也罢,就是没名没分,我也没有关系。再说,我现在还怀着云水的孩子,若是你同意,我更想等我生下孩子在接受册封。这样,对沐家,对你都好。另一则,我还没有跟爹和公公说我要留在宫中的事情,长帅,你……”   “不要再说了,我不会同意。”风长帅再也忍不住,松开她的手猛地起身。“你都在想沐家,想虹影,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也会难过,也会害怕,也会受伤……”   嫁衣一颤,看着长帅的背影,心狠狠的揪痛,她在这件事上好像真的没有为他着想,心里一阵苦一阵涩。她伸出手,拉住他的袖子,“长帅,对不起,我……”   风长帅快速的转过身,用力的一把抱紧嫁衣,嫁衣有些怔然,“长帅……”   “我想吻你,可以吗?”他喃喃的开口,眼中有着恳求的意味。   嫁衣的手“嚯”的握紧,心跳的飞快,可是长帅眼中的恳求让她不得不闭上眼,轻轻颔首。   他慢慢靠近,就要吻到心爱的人,可是却没有丝毫的愉悦,嫁衣握紧的拳头,不自然皱起的眉,紧闭的眼睛,也许外人看见会以为她是紧张,但他却知道嫁衣此刻的表情就是她的内心,抗拒,甚至忍受……   嘴唇轻轻的触碰,冰凉一片,没有预想的温暖和欣悦,他真的好痛,痛到眼泪快要流了下来。还未等嫁衣睁眼,他便已经出了房门,午时的阳光,耀痛了他的眼……不知不觉又走回到梨树下,梨花落,世情错,一地愁绪,百般不舍。   爱她,是不是就应该放开她的手呢?   也许,他认为的苦,才是嫁衣的甜。   房门打开,一个小宫女走出来,却没有注意到他。透过门缝,他看见一身红衣的女子,静静的睡颜,眼泪像孩子似的拼命掉落。   刹那间,睡着人忽的睁眼,视线相交,久久不语。   ……   嫁衣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已经是空空一片,可是她却有着一丝庆幸。微风吹过,脸上的凉意让她惊醒,原来自己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她的泪水是不是又伤害长帅一次呢?对不起,对不起……无尽的歉意,无语诉。   她跪坐的地上,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心也一片一片的飘落。   ……   “娘子,娘子,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钱嫁衣,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你是我的女人,我要你是我的女人……”   “嫁衣,留下来,陪着我……”   云水的憨笑,夏雨的泪眼,凤天楚的狰狞,长帅受伤的眼,无数的面容在空中盘旋,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变成四个,越变越多……她想跑,可是却怎么也跑不到云水的身边,她想逃,可是怎么都逃不走凤天楚和夏雨的堵截,唯有风长帅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她,满眼的忧伤和恳求……豁然间,云水的脸一下子破散,长帅的身影也慢慢消失,凤天楚和夏雨却快速的逼近,她不住的后退,但是身后却是哀思崖,云水跌落崖下的景象再次显现……“啊,云水。”,嫁衣惨叫一声,从床上坐起。   窗外新月如钩,一片银光落在窗下的木桌之上。已经意识到只是一场噩梦,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簌簌的颤抖。风长帅匆匆而入,他睡不着在她的窗外徘徊,却听见她被噩梦惊醒的呼声。“嫁衣?”   她转过头,眼中的恐惧还没有退下,一见他一脸的担心,忙说道:“没什么,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风长帅坐到床边,“别怕,只是梦而已,别怕……”   他的声音平缓,让嫁衣脱离梦境,深深的呼吸,让自己不再颤抖,平静下来,“我没事了,你怎么出现?”   他的脸上有着一丝不自然的尴尬,“我,我睡不着,出来逛逛,正巧听见你惊呼,就走了进来。”   “哦……”她不知还要说些什么,突然的沉默让两个人都有些尴尬,长帅轻叹一声,扶我躺下,“睡吧,你现在怀着身孕,要多睡一些才好。”   他拉起丝被,给嫁衣盖上。她躺在床上,却不敢闭眼,长帅似乎看出她的担心,“别怕,我等你睡着在走,不会在做噩梦了!”   嫁衣不敢看他的眼睛,怕读出太多自己无法承受的情绪。她慢慢的闭上眼,口中却呐呐的说,“长帅,白天的事,对……”   “嫁衣,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没有……你从来不会对不起别人,倔强的只会让别人对不起你。你永远都不欠别人的,似乎都是别人在欠你。虹影说,你活的坦荡,坦荡到只能让她羡慕,丝毫无法嫉妒……蓝颜虽是厌烦你的骄傲,可是却在心里认为你是好人,还有青衣……我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长帅徐徐的说着,可是声音却越来越低,后面的话几乎是不可闻。   她只能一动不动的躺好,不敢睁开眼。直到一丝轻微的颤动,她才慢慢睁开眼睛,长帅以往挺得直直的背,此刻却无力的微驼,双肩下垂,看得她好是心痛。   风长帅出了门,仰起头看着新月,也许,他该放手了。秋天的新芽,注定是错过,再也没有办法挽回。抬步走到昭华殿,“去传简丞相和简新入宫,就说我要修改大典的议程。”   “是,太子殿下。”殿前的侍卫快速离去。   他看看殿上的宫女和侍卫,坐到龙椅之上,“你们都下去,我要静一静。”   人一下子就散开了,“青衣。”   “楼主。”一身宫装的青衣,从隔间走出,红姐留在宫里后,她便成了长帅的影卫。   他的眼光放得好远好远,嘴边的笑容泛开苦涩。“把云水送回沐家吧!”   青衣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可是依旧躬身退下。   空空的昭华殿,唯有他一人,“嫁衣,我只要你幸福,只要你幸福。”清浅的低吟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这一夜,落泪的是所有的有情人,这一夜,一切都回到原点。   结束,开始,轮回不断……   暖香郡主   清晨的阳光还未照进房间的时候,宫女们就已经举着饰品衣服候了一个时辰了,就等待嫁衣张开眼睛。   她从睡梦的中醒来,还没等她完全清醒,一个女官已经开始给她上头,朦朦的看着铜镜中高耸的云鬓,她却无法露出一丝丝的微笑,心中唯念着的便是“等我”二字。   金黄的宫装穿在她的身上,虽是有着两个多月身孕,可是身形却比以前更瘦弱。   女官又取了一枚金穗子要别在她的头上,假发、云鬓已经让她觉得脖子很是负担,“不要在戴了,大典要两个多时辰,我的脖子会断的。”   “可是这是规矩,金穗子寓意着吉祥,五谷丰登,作为后宫……”女官还欲再说,嫁衣急急喊停,任由她戴。   直到宫中鸣钟,宫女们快速的列成一列,刚刚梳头的女官,扶着她。“夫人,一会儿您只需坐在新皇身边就可,大典之时不可站立,不可乱动,不可出声,直到册封仪式开始,您才要下跪听封。听封之时,要恭敬的下跪行宫礼,封赏过后,要再次叩谢,谢主隆恩。”   嫁衣颔首,随着她的引导向大殿之处走去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如此景象,百官叩首,正东方纯金打造的龙椅,气派自是不用描述。长帅,不,此时应该叫他皇上了,皇上坐在龙椅之上,明黄的龙袍,让他整个人看上去便是一种不同往昔的气质。嫁衣徐徐上前,女官示意她行礼,“民女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吧!赐座。”不同于以往的温暖声音,冷冷的让嫁衣不自觉的仰起头。   女官皱起眉,拉拉她的衣袖,“低头,快谢恩。”她愕然,忙又叩谢,“谢皇上。”   坐到龙椅的下侧,嫁衣明显感到身边的女官松了一口气。再一想自己刚刚的行为,却是有些不当,若是被哪个官员找到错处,恐又是给长帅增添麻烦。看来,今后的十年,她都要小心翼翼啊。   无法去看长帅的表情,她只能看向下面。黑压压的一片人,没有一个认识。细细寻去,想找找简新的身影,却在第一排的最左边看见华夏搵,一身的朝服,人似乎憔悴了很多。他的眼神也注视的着自己,可是眼中却少了一丝生气。嫁衣微微颔首,便转开视线。   她的心微微发紧,不禁想起华夏雨,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只听说孩子掉了,却没有细问。好像所有的人都可以让她勾起心伤一般,她再小心,再忽视,可是心里却还是隐隐的痛。   “……皇太子凤长帅,容德皇后之子,才华横溢,人品贵重,必能克承大统,继凤天朝之帝,子民必得安康,四海皆平……百官叩拜新皇。”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愿我朝永享太平,千秋万代。”   嫁衣被一大段的封词弄得有些心不在焉,直到百官齐声叩谢,轰雷大响,她才猛然惊醒。若不是身边的女官在她的背后用力的扯住,她差一点站起身来。   “各位卿家,平身。”毫无感情的声音自上方传出。   嫁衣歉意的看看女官,她集中精力,听着太监继续宣读。   “新皇开恩,论功行赏,请简丞相上前听封。”   简丞相上前一步,撩袍跪下,“简盛听封。”   凤长帅轻轻一点头,太监继续念道。“简卿家恪尽职守,深得先皇之心,为官数载,实为功臣,皇上特封简盛为诚勇郡王!”   底下一片哗然,要知道凤天朝自开朝以来,就没有凤氏以外的人被封过王,如此荣宠,令人羡慕啊!   简丞相也是意外,眼眶竟微微泛红,“臣简盛谢主隆恩。”   “简新上前听封。”   听见熟悉的名字,嫁衣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只见简新从侧门走入,跪在简盛身边,“简新听封。”   “简新,少年英才,颇具其父之风采,特封为二品侍郎,赐侍郎府邸一座,家仆百人。”   “臣谢主隆恩。”简新叩谢,一脸的光彩,他起身之时,冲嫁衣露出一抹古怪的微笑。   封赏继续进行,不断的有人跪下,叩谢,听封,在叩谢,在听封……   直到一个娉婷的身影盈盈行礼,嫁衣在收回思绪。眼前的就是风长帅同父异母的妹妹遗梦公主,公主容貌秀美丝毫不逊于风长帅,不过脸色有着不自然的苍白,好似生了什么重病。   “臣妹叩见皇兄。”微微的蹲身,尽显皇家风范。   “皇妹起身吧!今日宣你参加大典,一是希望你可以出来走走吹吹风,另一个就是希望你可以为自己挑选一位夫婿。”长帅的话一出口,只听下面一声吸气。   可是那遗梦郡主却丝毫没有羞涩,盈盈一拜,恭敬的说道:“谢皇兄,不过婚事就由皇兄做主吧!”   “好,那你且先退下,若是有合心意的人选,就跟我说,一个月后,朕为你赐婚。”声音里夹杂着笑声,可是嫁衣却莫名的感觉到哀伤,她想别过头看他,可是又怕不合时宜。   “谢皇兄,臣妹告退。”   遗梦转身,女官就小声的嘱咐,“夫人,下面就是封后仪式了,您别忘了我嘱咐的规矩。”   嫁衣轻轻点头,心里微微刺痛。今日过后,她就要忘记许多人,许多事,她要做的是一个陪伴者,陪着长帅面对无尽的寂寞……   太监奸细的声音再次响起,“圣上隆恩,今日特选贤良之女进入后宫,掌管内院,此女德容兼备,娴雅温柔,必是我凤天朝之福音佳人,必为我凤天朝绵延子孙,必是我朝之祥瑞。”   “圣上之选为……简家之女,简虹影。”   简虹影?!嫁衣惊得站起身,她有没有听错,刚刚太监念的是简虹影,那不就是红姐。女官明显也是一愣,可是见嫁衣起身,顾不得规矩,一把拉她坐下。   嫁衣抬起头,转过身子看向长帅,可是风长帅却别过眼。嫁衣露出微笑,看来长帅还是听她的了,眼眶微微发红,这个位置就应该是红姐的。   红姐无法出来,册封仪式只是过了形式。全程嫁衣都露出微笑,淡淡的,却是真诚的。   “钱嫁衣上前听封。”太监再次出声,嫁衣一惊,随后收敛笑意站起身,看来长帅只听她一半的话,不过这一半已经够了。   “民女钱嫁衣听封。”嫁衣扣着头,闭上眼……   “……封钱嫁衣为暖香郡主……”   嫁衣怔怔的抬起头,瞪大眼看着风长帅,郡主,她没有听错吧!她再一次的怀疑自己的耳朵!是郡主,不是妃子,不是贵人,也不是夫人,是郡主……她听不见声音,只能满眼的疑问,凝着眉,看着高处的人。   第一次,今日风长帅第一次看向她,因为他怕多看一眼便会不舍,退去冷意,他淡笑,可是却悲伤……   她哭了,她知道他要放她离开,她还是伤了他的心……   “郡主,郡主……”封赏的太监小声的提示,可是嫁衣全然的与长帅对视,泪水不断的下落。   女官悄悄上前,跪在嫁衣身边,“郡主,快谢恩啊!”   恍然惊醒,嫁衣狠狠叩头,“谢主隆恩。”   “起身吧!”三个字,微微颤抖。“暖香郡主曾救朕一命,朕决定赐她夫家沐家一块金匾。”两个侍卫抬着牌匾走上来,只见金灿灿的三个大字,“云想衣”。   风长帅站起身,缓缓走下阶梯,亲手扶起嫁衣,“现在你是我真正的妹妹了。”   “长帅……”泪眼模糊,谢字说不出口。   “我的妹妹绝不会是寡妇!”他淡淡的说道。   嫁衣怔住,不解其意。只见他苦涩的一笑,“对不起,我骗了你,云水,云水没有死。”   “不,不……”她摇着头,心湖已经掀起波涛……   “云水已经回到沐家……”话还未说完,嫁衣已经提起衣裙向殿下跑走……   长帅看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语。那金色的身影好似一只蝴蝶,飞向心爱的花儿。可他却不是那朵幸运的花,不过能做为她遮过阴的树也就够了,够了。   “皇上,这……”   “大典继续。”他收起情绪,转身坐回龙椅,现在他已经不是风长帅了,他是凤长帅,是凤天朝的皇帝,他不需要爱人,也不需要温暖。   大臣们自是有些不解,被封赏的郡主突然跑走,大家都满面诧异,可是皇上不开口,谁也不敢出声。   只有简丞相和简新二人,对视一笑,心中的郁结也都解开。只因前一日深夜,他二人被梦中叫醒昭华殿议事,就已知晓此事。简新虽气愤皇上隐瞒云水还活着的事情,可是这样的结果,确实是皆大欢喜。也许这一波折,让所有人都成熟一些。   只是不知道嫁衣看见现在云水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勿忘我心   奔跑,除了快速的动着双脚以外,嫁衣的大脑一片空白……   “郡主,暖香郡主……”一个小宫女追了上来,一把拦住嫁衣,“暖香郡主,您小心孩子啊!皇上已经给您准备好了马车,您别急……”   嫁衣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宫女喊的是自己,可是现在已经顾不了太多,太多的雀跃和惊喜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一停下脚步身子不禁有些微晃。云水还活着,他还活着,谁来告诉她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宫女机灵的快速扶住嫁衣,“郡主,您小心啊!”   “他活着,他活着,他还活着,这是真的对不对?你告诉我这是真的对不对?”眼泪模糊了视线,原来真的有喜极而泣。   宫女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半架起她的身子,应承着:“是真的,是真的,马车就在前面候着,我扶着郡主过去好不好?”   嫁衣点头,可是怎么也压不住激动的情绪。   “快点,车夫,你在快一点好不好!”她抽泣的喊道。   “郡主,您别激动,车夫会尽量加速的,您别急……”   马车飞一般的在大街上行驶,可是嫁衣却还是觉得速度太慢,她已经迫不及待了,无数的相思,无数的挂念,此刻她归心似箭,恨不得马上看见那熟悉的脸,扑到那温暖的怀抱之中一诉思念之情。   云水还活着,多么让人振奋的消息,她以为今天是一个心死的日子,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今天是一个新生的日子。噩梦退去,她又要回到幸福之中。她的云水还活着,活着啊!   马车还未停稳,嫁衣便一跃下车,身子一晃还好被马夫扶住,顾不得说谢,她恨不得自己飞进府里。   “云水,你在哪里?相公,云水……”她脑里一片空白,多日未归,府里的仆人见她都傻了眼。“云水呢?云水呢?”她扯住一个仆人问道。   “少夫人,少爷他……”   “嫁衣?”一声惊呼,她侧过身,只见爹和公公走了出来,“嫁衣,真的是你,皇上不是说要留你在宫中小住吗?你身子可好?你瘦了……”   嫁衣流着眼泪,拼命的摇头,好不容易才稳住自己的情绪,“云水呢?爹,云水在哪里?他在哪里啊?”现在,此刻她只想看见云水,真实的感受他还活着才能让她稳定。   “这……”钱父有些为难的转身看沐老爷。   “云水呢?他在哪?”嫁衣忽的慌乱,激动的抓紧父亲的手臂。   “钱老弟,就实话实说吧!嫁衣,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看云水。”沐老爷转身向后院走去。嫁衣不敢多想,忙踉跄的跟着。   走到自己的院子门口,嫁衣快步上前,云水就在里面。“相公,我回来了,我回来了……”边进屋嫁衣边叫道,可是一室的安静,让人心慌。   “嫁衣,别喊了,云水他……他不会……不会应你的。”沐老爷红着眼眶哽咽说道。   “不,长帅说云水还活着,还活着的……”嫁衣拼命的跑进屋内,床上的云水让她颤抖不已。   云水的额上除了原本的烧伤留下的疤痕之外,竟多了一条扭曲的长疤,它好像一只虫子趴在他的额上,尾巴甩到眼角。云水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   嫁衣屏住呼吸,颤抖的伸出手,放到他的鼻下,清浅的呼吸打在她的指尖,她紧咬的下唇轻轻松开,一抹血痕留在唇边,她淡淡的微笑,有呼气,云水还有呼气。   她微笑着转过身,“爹,云水还活着,他还活着……”话音未落,她便闭上眼,似一片叶子般缓缓落地。   “嫁衣……”   “嫁衣,你怎么了?”两老忙跑过去,抱起嫁衣,只见她苍白着脸,可是嘴边却有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喊大夫,快喊大夫……”   ……   “沐老爷,您不用担心,少夫人,额,不,应该是暖香郡主才对。郡主只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才会晕倒的,没什么大碍的,只是还是要注意一下胎儿,为了保险,我给郡主先开几副保胎药,您若是不放心,就请宫中的御医再来看看。”大夫恭敬的说道,没想到此生还能给郡主看病,真是祖上积德啊!   “胎儿?保胎药?”沐夫人惊呼。沐老爷和钱父也是一脸的震惊。   “暖香郡主已经怀了两个多月的身孕,难道沐老爷不知道吗?”大夫不信的问道。   二个多月,那岂不是在沐家出事之前,那不就是……沐夫人的眼泪顺着脸庞滑落,“老爷,看来老天还是眷顾我们沐家啊!我们沐家不会绝后了啊!”   这两个月对沐家来说简直就是地狱,莫名的牢狱之灾,获救之后,儿子和媳妇却不知去向,前一日儿子才被送回,可是却已经是一个活死人,永远的沉睡不知何时醒来。过府的大夫都说脑袋被撞击,留了血块才会如此,若是血块化去自是会醒,但血块若是不化,恐怕他便会一直睡到死。   本以为沐家到他们这一代就要绝了,没想到嫁衣竟怀了身孕,可见老天还是怜惜他们啊!“夫人,这是大喜,快别哭了,别哭了。”沐老爷虽劝慰着沐夫人,可是自己的眼角也是微微湿润。   钱父紧张的看着嫁衣,心里也是有些欢喜。   “云水,云水……”虚弱的低喃,让一家子都围了过来。   “嫁衣,你醒了,感觉如何啊?”沐夫人问道。   嫁衣睁开眼,稍稍一动,还是有着眩晕的感觉,“云水呢?我怎么会昏倒?”刚一问完,她似乎想到什么,急急的护住小腹,“不会孩子有事吧?”   沐夫人拭去眼泪,笑语道:“没事,没事!你和孩子都没事,大夫说你是情绪太激动才会昏倒的,已经去给你开药了,没事的!”   嫁衣稍稍放心,随后硬是起身,“娘,我想去看云水,他到底是怎么了?”   “嫁衣啊!大夫说你不能在激动,云水他现在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你好好养着,等好了,娘在跟你说。”提到云水,沐夫人的心也不好受,以前的儿子虽是有些痴最起码还是个健康的人,现在却只能静静的躺着。   她摇摇头,“娘,我为了孩子,不会在纳闷激动了,云水能活着我就满足了,其他的我都接受,告诉我吧!我受的住。”云水的生已经是她的奇迹,若是毫发无伤那却是奢望。   “夫人,跟嫁衣说吧!”沐老爷轻声一叹,苦意满腹。   “云水他头部受到撞击,导致脑子里存了血块,大夫说这血块若是化去,云水自然会醒。可是,若是化不去,云水他,他……”沐夫人哽咽。   嫁衣微红的眼眶没有眼泪,她叹出一口长气,握住沐夫人的手,“娘,云水一定会醒的,我相信他一定会醒,一定……”   现在的她,只要坚强就够了,孩子、云水、沐家,一切的一切她都会让这些回到原点,幸福的原点……   ……   床上的云水依旧静静的躺着,毫无声息,嫁衣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相公,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可以怀孕吗?你摸摸,孩子就在我的肚子里。他很乖,不吵也不闹,跟你一样让我欢喜。相公,你不知道,你不在我身边的这些日子,我是多么的难过,多么的彷徨。我想过去死,想过放弃,不过还好没有,我若是死了,恐怕会大闹阎王殿,因为阴间找不到你。”   “相公,你若是累了,就多睡一些,可是你不想看看我大肚子的样子吗?现在才三个月,还没有肚子,不过再过二个月,我的肚子就会鼓起来了,你到时候一定要睁开眼,看看我大肚子的样子哦!”   “嫁衣,药熬好了,先去吃药吧!”沐夫人站在门口小声说道,这些日子嫁衣日日半在云水的身边说话,她看见心里总是酸酸的,这样的儿媳妇真是她沐家的恩人啊!   “相公,我要去喝药了,你先自己呆着,我去去就回。”嫁衣细声说完,才慢慢起身。   沐夫人扶着她,满脸的疼惜,“嫁衣,难为你了。”   “娘,怎么会难为呢!云水是为了救我还会受伤的,你们不怨我反而更加疼惜我,是我要说谢谢才对啊!”嫁衣微笑着说。“现在我只盼着可以平安生下孩子,云水可以早日醒来。”   沐夫人摇摇头,“你若是不说我们又怎么知道云水是如何受伤的呢!嫁衣,云水救你一点错都没有,他做的对,这样才是个男人,是个丈夫。娘很欣慰他会这样做,就像你说的,他会醒的,一定会的。”   两个人红着眼相视一笑,踱步而出。   “小姐……”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唤让嫁衣的身子一颤。   爱无所谓   【 三 个 月 后 】   躲过了正午的毒日头,此时的阳光温和的让人想睡,一早嫁衣就吩咐仆人在树荫下摆放了桌子,藤椅和一张躺椅。可是此刻的某人却不像是在享受阳光。   “简侍郎,我这沐府好像不是你那侍郎府吧!怎么你这一下朝就往我这儿跑啊?”嫁衣挺着大肚坐在藤椅上,六个月的身孕让她的行动已经有些迟缓,很多的事情也不能亲力亲为。她一边给躺椅上的云水喂水,一边调笑着端坐在对面的简新。虽然云水还是闭着眼,可是她故我认为,她说的每句话,云水都会听见。   简新一身官服,显然是下了朝就急急赶来。他别过头去,“我是来看看沐兄的,怎么暖香郡主有意见吗?”   嫁衣淡笑,他是来看谁,大家都心里明白,只是不捅破而已,她都回到了沐家,香儿才迟迟被送回,谁的主意自是不用说。不过今儿他恐怕是白来了。“简侍郎,既然你是来看相公的,这也看完了,就快回去吧!我听说你那刚定下的未婚妻到你家小住,可别冷落了人家。”   “钱嫁衣,你故意的是不是?”简新一听嫁衣提起未婚妻,心里不由的一急,怪不得坐了半个时辰都没看见香儿,定是钱嫁衣故意支走的。未婚妻又不是他所愿,只是皇上赐婚,他又能如何!他都已经许了要娶香儿做妾,香儿虽未说什么,可是眼里的情意他可是看得出的。   嫁衣笑语,放下水碗,拿起方帕擦拭留下的水迹,“简侍郎,我故意什么啊?你这话说的不清不楚的让人摸不到头绪哦!”   简新“嚯”的起身,指着嫁衣吼道:“我都说了等一完婚,马上娶香儿做妾,你还想我怎么样啊!婚是皇上赐的,我还能抗旨不成!”   她依旧微笑,头都不回继续抚平这云水的衣服。“相公,你看看你这新弟,我还什么都没说就急了!简侍郎,我可没说什么啊!你要娶香儿做妾,这不用跟我说,香儿虽然是我的丫头,可是没有卖身,也没有契约,她是自由身,若是她同意,你们就是马上成亲,我也是笑着送上大礼,绝不会说个“不”字。”   简新气的满面通红,“你明知道香儿是要你点头才会点头,你还说什么风凉话啊!钱嫁衣,就是冲着沐兄的面子上你点一下头,也是应该啊!”   嫁衣扶着腰站起身,拿过团扇,“简新,我这个人你也知道,我呢!最看不起男人三妻四妾,若是让我主动点头推着香儿是做妾,我可是做不来啊!推人入火坑的事,我可不敢!若是云水醒了,看着我送丫头去给人做妾,也有样学样的娶一门小妾,我到时候可怎么办啊?”   “钱嫁衣!”又是一声怒吼,吓得花园的仆人各个不敢出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我堂堂侍郎,怎么就成了火坑了啊?你别拿沐兄说事,别说你现在是郡主,就是你还是钱嫁衣,有人拿刀逼着沐兄他也不会纳妾的。”   嫁衣欢喜的一笑,再次转过身,给云水打着扇,“看来你还是蛮了解我相公的,所以我总是跟身边的丫鬟说嫁人呢千万别看这男人有多少钱,有多少权,要看就要看这男人对你有多少爱,有多少的忠诚。”   “钱嫁衣!”又是一声怒吼,可是嫁衣依旧故我,甚至还擎着身子细声的跟云水说了什么,偷笑一下。简新涨红了脸,拳头更是握紧,若不是嫁衣现在是郡主,还怀着身孕,恐怕他真的要出手了。   嫁衣扶着腰,虽是调笑简新,可是她心里也是为难。收起嬉笑,道:“简新,无论你怎么想,我都不会点头让香儿做妾的,若是香儿愿意,我也不拦着,大户人家该有的嫁妆,我一样都不缺她。可是若要我点头,我断是不会的。”   “为什么,你明知道香儿心里有我,我也有香儿,我绝不会让她受苦的。”简新激动的说道。   一声轻叹传出,放下扇子,她坐回藤椅。“香儿在我府里虽是个丫头,可是我绝不会让她卑躬屈膝,可是真的嫁到你府上,日日给你那个千金夫人敬茶问安,一个人就是在幸福也不会快乐。简新,幸福是两个人的事,三个人只是一场闹剧。”这种感叹会让嫁衣不自然的想到夏雨,多么明媚的一个人,如今却……哎!   怒气退去,可是眼中布满无奈和苦涩,朝堂之上,他必须要有一个有家世的夫人,香儿的身份注定无法成为他的正妻,就是妾这个身份还是他跟父亲冷战许久才被默许的。可是钱嫁衣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但他不可能放弃一切,更不愿放弃香儿。   “简新,有一句话说的好,若是没有办法给她幸福,就放开她的手。”嫁衣意有所指的说道。   “不,不!”他摇着头,“我没有办法放手,也绝不会放手。”说罢,身影已经远去。   嫁衣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可是若不这样香儿以后吃的苦会更多。“出来吧,他走了。”淡淡的出声,只见香儿从绿茵后挪出身子,眼睛已经哭红。   “傻丫头,你都听见了,这些事情还是要你自己选择,要嫁,就要做好卑躬屈膝,看人脸色的过日子的准备,不嫁,就快刀斩乱麻,一下子断的干净才好。”嫁衣拉过香儿,一脸的心疼看着她说道。   “小姐!”香儿蹲下身子,伏在她的膝上大哭出声,嫁衣轻轻的扶着她的头发,不言不语,直到她哭够了,哭畅快了,才抬起头。   “小姐,我不嫁,我不要卑躬屈膝,看人脸色。那只孔雀……他……呜呜……”香儿泪流不止,可是嫁衣却什么都说不口,看着她伤心的样子嫁衣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可是若真是给简新做了妾,妻妾之间的矛盾早晚被把相爱的激情磨光的。   “好了,不做就不做。看你哭的跟着小花猫似的,快去洗洗脸吧!若是相公醒着,定会笑话你的。”她故作轻松的说道。   香儿站起身,狠狠的拭去眼泪,“小姐,我想离开皇城一段时间,我不想看着孔雀大婚。”   嫁衣的心一紧,更多的心疼浮现在眼中,“好,出去走走也好,只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嗯!”香儿应声转身离去。   嫁衣拉起云水的手贴在脸庞,“相公,我是不是不应该把自己的想法灌输给香儿呢?看着她那么伤心,我好心疼啊!若是长帅可以收回赐婚就好了。”   “赐婚是收不回的了。”带着笑意的声音明显吓了嫁衣一跳,可是她侧目一看,不禁展开笑颜,站起身。   “长帅,你怎么出来的?”眼睛一扫,只见他一身便装,不等风长帅回答,她便又说道:“你溜出来的?红姐知道吗?”   风长帅自顾自的坐下,拿起茶壶就给自己满杯喝了一大口,“既然是溜出来虹影自是不知道了,她还在坐月子,不能出来,不然一定会来看你的。不过我这次出来倒是看了一出好戏,你把我的侍郎气的跳脚哦!厉害!”风长帅一脸的坏笑,自他登基以来,无数的公事压了下来让他应接不暇,偶尔想偷个懒可是那侍郎却看得死死。今儿下了朝,他便换了衣服溜出宫,本想到嫁衣这躲躲,谁知道简新竟比他还快了一步,害得他躲在树上半天不敢下来。   嫁衣淡笑着,可是看见长帅的疲惫,心里微微发酸。一想起三个月前的一切,就觉得像做了一场噩梦。不过,还好现在醒了,但长帅却为了她永远的留在宫中。无尽的歉意和谢意都无法说出口,只因一旦开口,只会更伤他的心。他如此轻松的跟自己说笑已经是用尽全力,她又何必揭穿,再提往事呢!   “你啊!你大概是凤天朝最懒的皇帝,而简新则有可能是最勤勉的臣子,这样正好,你们才是绝配!哈哈哈哈……”   “笑,你就知道笑!虹影总是问,你怎么不去宫中看她!”风长帅靠在椅子上,闲闲的说道。 虹影半个月前生下了一个男孩,当他看着襁褓中的孩子,竟红了眼眶,他的孩子,很可爱……   “我倒是想去,可是大着肚子实在是不方便,再说相公也需要人照顾。”嫁衣止住笑意,柔柔的说道。   风长帅看着嫁衣注视云水的神态,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可是转即便轻笑一声,“我原本还担心放你出宫是不是错误,现在看来这是和我让你嫁给这呆子的决定是一样正确的。在宫中,你大概会郁郁寡欢吧!”   虽是笑语说着,可是语气中嫁衣却听出苦涩,心不由的一沉,“长帅,红姐……”   风长帅站起身,大力的拉伸一下肩膀,“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一切都要慢慢来,我会很努力的去爱她,毕竟我们之间有着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有帅文。”一提到儿子,他不自觉的露出微笑,初为人父,那种喜悦难以言表。   看见长帅的微笑,嫁衣的心渐渐安稳,是啊!一切都要慢慢来!   “不说了,天也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注意身体,下一次溜出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这么快就走?”嫁衣有些不舍的站起身,现在他们要见上一面没有十天也要半个月,若是国事繁忙一个月见不上一面也是可能。   “不早了,帅文这个时辰已经睡醒午觉了。”风长帅开口说道。   嫁衣“噗”的一笑,“你啊!现在就是典型的有子万事足!不留你,快回去吧!告诉红姐,我过些日子一定去看她。”   风长帅也不争辩,一颔首,便旋身跳上围墙,出了沐家。   嫁衣又坐回到藤椅之上,“相公,天色也晚了,咱们回屋吧!今儿我让厨房给你做了鲜虾粥……”碎碎的说着各种细节,虽然没有回应,可是微笑却始终挂在脸上。   出了沐家,风长帅看着下落的日头,抬步向皇宫走去。看见她幸福的笑,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长天水色   “郡主,看样子孩子也就是这几日出生,您呢,就别外出了,身边也一定要跟个人。至于产婆和奶娘,皇后娘娘早就给您备下了,明日就会进府,您可以放心。”御医站在床边,细细的嘱咐,嫁衣和沐夫人微笑着应声。“郡马的脉老臣也请过了,这几日虽有些异动但也不用过于担心,郡马吉人自有天相,郡主大可安心。老臣就先回宫了,郡主有什么不舒服可以让人马上去传臣。”   “有劳太医了,您慢走!”嫁衣挥挥手,樱桃上前送太医出门。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地,沐夫人忙搀扶,“嫁衣,你不多躺一会儿吗?就要生了,还是别下地了。”   “娘,没事的,太医不是说还要几日吗?我去看看相公,前几日他的小指竟微微弯曲,可见是好现象。这两天,他总会轻颤,我有些担心,虽然御医说没什么,不过我还是亲眼看看来放心。”说着,嫁衣就披上披肩,向外走去。   沐夫人不犹的一叹,嫁衣对云水比她这个娘可是上心的多啊!云水要喂一顿饭至少要一个时辰,可是嫁衣每一次都是亲力亲为,从不喊累,挺着肚子,每日跟云水说说笑笑,让人看的心酸。   “嫁衣,你慢一点。”她急忙跟上,恐怕嫁衣会有闪失。   云水依旧是闭眼躺着,毫无生息,可是此刻的他却像是沉在噩梦之中一般,偶尔身子会不自然的一抖。嫁衣小心的坐在床边,“相公,御医说我们的孩子这几日就会出生了,你怎么还不醒啊!你若是在不醒,就看不见我大肚子的样子了,你不想看看嘛?长帅说我像个大熊,还被红姐责备了。你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现在相处的不知道有多好,红姐说,他们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她是他的大姐姐,总是去告诉他什么是对的,什么是不对的。嘻嘻,你要看见长帅吃瘪的样子,一定会吓一跳的。”   “还有,简新成亲了,娶了一个千金小姐。香儿很伤心,我让她去南边办货了,希望她可以快点忘记这段感情。不过简新似乎没想过放弃,天天在派人打探香儿的下落,真不知要说他什么好。等你醒了,一定要去劝劝他,这样子下去,他伤心,香儿也不好过。”   “我还没有给孩子取名字,长帅说你要是不醒,他就给孩子取。可是,我好希望你可以给孩子起名字……”   “嫁衣,皇后来了。”沐夫人慌张的进屋,喊道。   嫁衣一喜,快速的站起身,可是肚子一沉,她复又坐下扶着小腹。   “怎么了?没事吧?”沐夫人忙上前搀扶。一阵细微的疼痛过后,嫁衣摇摇头,“没事,可能是孩子在动,娘,扶我一把,我要去看看红姐,好久没见她了。”   “来,慢一点……”   嫁衣和沐夫人走出房间,却忽略了床上的人轻轻发颤……   “民妇给皇后请安,皇后千岁……”沐夫人恭敬的行礼,红姐抿嘴一笑打断她,“好了,沐夫人我们都拿嫁衣当亲妹妹,您就别这么多礼。嫁衣,快过来坐下,看看你的肚子好似要压到你似的,比我怀帅文的时候大多了。”   嫁衣一笑,“你那时候是吃什么吐什么,我端着燕窝进房还没靠近,你倒是先吐了,怎么会胖呢!我啊是见到什么馋什么,娘每日就忙着给我弄吃食了。”   “看来这还是个馋嘴的孩子,就是不知道以后有没有你娘这么精明,呵呵。”   沐夫人跟着笑笑,“老妇就盼着这孩子可以像嫁衣,若是像了云水,男孩还好,要是女孩还真是难嫁啊!”   “呵呵呵,沐夫人你老不用愁,若是个女孩就给我家帅文当媳妇,不会嫁不出去的。”红姐大笑,看着沐夫人认真的烦恼,笑意停不下来。   嫁衣摇摇头,轻轻一叹,看着红姐现在的样子,她真的好高兴。其实,娘是杞人忧天了,她还反而希望孩子像云水,因为像云水活的才自在,才快活。人的心思重了,想的多了,反而给自己上了枷锁,不见得就是好事。   “皇后娘娘说笑了,我们的孙子怎么能配得上小皇子呢!老妇可不敢想啊!”   红姐拉起嫁衣的手,眼中的愉悦像是跳跃的小鱼。“怎么不敢想,嫁衣是郡主,她的儿子就是世子,女儿自然也是郡主,没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我还担心若是遗传了嫁衣的精明,我儿子能不能娶到还是个问题呢!”   “红姐,你看你说的好似我多精明似的。”嫁衣娇嗔道,惹得沐夫人和红姐又是一阵嬉笑。   “好了,不说你了,带我去看看云水吧!”红姐敛起笑意说道。   “嗯!”嫁衣扶着腰缓缓起身,可是脚步一抬,便定住了身子,下身哗啦啦如失禁一般。“红姐,肚子,肚子……”   红姐一下就急了,“糟糕,你不会是现在要生吧!该死,我就应该把产婆今天就带来,这可怎么办啊!”   “皇后娘娘,你先扶着嫁衣,我去喊人……”说着沐夫人便跑了出去,红姐将嫁衣扶上塌,“嫁衣,别担心,没事的。不就是生孩子吗,红姐刚生完,没事的,没事的……”虽是安慰,可是红姐一头的大汗,比嫁衣还要紧张。   “别紧张,呼吸,呼——吸,再来,再来哦!呼——吸,呼——吸……”   嫁衣艰难的靠在塌上,小腹的坠痛越来越明显,她死死的握住塌上的软垫,不断的呼气在吐气。   “夫人,少夫人,不好了,不好了……”樱桃慌张的跑了进来,一见红姐急忙跪下,“皇后娘娘……”   红姐哪有心思理她,忙说道:“什么不好了,不好了的啊!没见嫁衣要生了吗?”   樱桃此时才发现少夫人竟靠在塌上,更是犹豫要不要说。   红姐见她愣住不犹的气恼,“什么事还不快说,说完快去喊人帮忙啊!”   “皇后娘娘,是我们少爷,是少爷不好了……”   “什么?”红姐大惊。   塌上的嫁衣,险些跌落,“相公,相公怎么了?啊……啊……”   “嫁衣,你别担心,没事的,没事的!你专心生孩子,大夫呢?怎么还不来啊!”红姐厉眼瞪了樱桃,不让她在说下去,万一影响了嫁衣,这可是一尸两命啊!   “红姐,我要去看相公,我要……去……”嫁衣艰难的说道。   红姐不由的大怒,“看什么看,你不管孩子的命了,你现在移动,轻则孩子没命,重了你们俩都没命了。”这时,沐夫人和一名老妇人走了进来。   “这是临时请来的产婆,产婆,你快给我儿媳妇接生吧!”   产婆走到嫁衣身边,伸手探了探,“夫人不用担心,快吩咐小的们准备热水,白棉,郡主胎位很正,没事儿的。”   嫁衣虽是疼的大叫,可是却一直想门口看着,“红姐,相公……相公……”   红姐自是知道原因,上前握住她的手,“你放心,已经传了御医,我这就去云水那里,只要你平安无事,我定会保证你那个呆相公没事。”   她用力的点点头,小腹的坠痛已经到了极限,“啊……啊……好痛……好痛……”   红姐闭闭眼,转身离开,随着樱桃向云水房间走去,“御医传了吗?”   “传了,现在应该到了。”   跨进门口,太医果然已经在请脉了,“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情况如何?”床上的云水脸色异常的潮红,身上微微发颤,好似癫痫一般。   太医犹豫着,红姐不禁有些怒气,“还不快说!”   “是,皇后娘娘,郡马的病老臣也是头一回见到,实在是没有例子可寻,这一年郡马的脉象虽弱,可是还算是平稳。前几日有些异常但是问题也不大,可是现在郡马脉象大乱,好似练武的人失了内息一般,按照常理应该用些掉命的药材,但郡马的身子,臣实在是担心他承受不起……”   御医说了一大顿,红姐又急又怕,若是此刻云水去了,嫁衣恐怕……“御医,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郡马有事。”   御医一脸的为难,他是知道皇上和皇后对暖香郡主的重视,若是真的医死了郡马,他的小命恐怕就不保了。不过,若是不用药,这郡马恐怕是挺不过三日,但若是用了药,郡马承受不起,就马上一命呜呼了,他还真是为难啊!“皇后娘娘,这郡马用不用药,老臣真是不敢拿主意,要不臣去请示一下暖香郡主?”   “郡主正在生产,你去请示,且不是也要要了她和孩子命!”红姐厉声说道,她的心里也微微发慌,若是长帅在就好了!正想着,红姐就听见,“用药吧!”   “长帅?”   风长帅和简新踱步而去,下了朝回到后宫知道虹影来了沐家,他和简新也便也来了,本是想接她回宫,没想到却碰见这样的事情。他走到红姐身边,用力的握握她的手。“听朕的,用药吧!”   “臣遵旨。”太医快去的出去配药。   “虹影,云水情况只能赌一把了。”他看着她眼中的担心,不由的解释。   红姐点点头,相握住的手更是紧了紧,她看向床上,有些哽咽的喊道:“沐云水,你现在若是去了,嫁衣和孩子也就难活了。为了嫁衣,为了你那要出生的孩子,一定要坚持住啊!”   长情凝心   【 风 长 帅 番 外 】   小时候,我最喜欢的人便是师傅和红姐,师傅对我的要求虽是严厉,可是眼中的疼爱永远给我温暖。至于红姐,就不用说了,好吃的,好喝的,她总是留给我,挨打受罚她总是抢着替我受。   我没有娘,也没有爹,这是还不懂事的时候就知道的事情。   可是在我懂事了以后,我知道我娘死了,我爹是坏人。最大的坏人,因为是他害死了娘,可是我永远不能报仇,更不能自由自在的活着,因为若是被人知道我的身份我就要也变成像爹那样的人。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我知道,我的身份是可悲的!一个被嫌弃的人,一个永远要活在黑暗下的人。师傅临终前再三的叮嘱我,要我按照自己的心意活着。我点头,可是我知道自己做不到。   因为我是皇上的私生子,不巧的还是独子。我知道,他迟早会来找我,让我成为皇上,但是我不愿意,那个位置太孤单,太寂寞,太不快活。可是为了躲避这个位置,我活的也很不自在。   直到遇见那个嫁衣,我的生活似乎有了另一种颜色。   执行任务的时候,我被箭射伤了,看见院落便翻身而入,可是跳进院子,才看见原来院子里有人,一个孩子,我以为她会尖叫,可是她却没有。圆圆的眼睛没有丝毫的恐惧,似乎下了某种决心,缓缓的向我靠近,我终是体力不支昏倒,可是那一双无惧的眼睛却深深的留在脑海挥之不去。   我选择留下,并开了花楼,我的心疏远所有人,让自己看上去无比的放肆生活,唯独面对她的时候,她会冷冷的说:“收起你那一脸的假笑,让人看着不舒服!”   她居然会看穿我,原来我的伪装还不够!   我看着她慢慢长大,每一年都在变化,我发现我的心竟也跟着在变。回到楼里,我抱着新来的花娘翻云覆雨,可是兴致却怎么也提不起,每当脑海中浮现嫁衣的脸,扬起的欲望就好像瞬间被泼了冷水。   我知道自己不可以这样,因为我没有资格爱任何人。我和更多的女人亲密,生活的甚至有些放荡,不过这样最好,因为这样就不会有女人会爱上我,我也不会害任何人。   可是,就算心里做了再多的准备,当听见她要嫁人的时候,我还是发怒了,甚至有些失态。   不过,看着嫁衣婚后幸福的样子,我的苦就散了。当我得知他们并没有圆房,竟会有莫名的窃喜,但是当嫁衣羞红了脸向我要春宫图的时候,我竟真的伤心了,我肆意的喝酒,想灌醉自己,但我并没有想过这一场酒醉竟改变我的一生。我夺了红姐的贞操,那个为我默默打理一切的女人。   我选择逃避,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还有就是此刻已经进入了重要的时刻。皇上病危,楚亲王对我已经是紧紧逼迫,为了不连累嫁衣和沐家,我选择离开。   我的离开并没有让嫁衣逃脱厄运,我还是连累了她,看着她哭倒,我心狠狠的揪痛。但我更想不到的是我还会害死云水,云水的身子坠下哀思崖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跳了下去,因为我知道崖下有一块平台,只要我可以抓住他我们都会得救。   命运似乎给我了一个选择,云水没有死,可是却有可能永远沉睡。我犹豫了,我不想让嫁衣一辈子对着一个沉睡的人而伤心,我要她幸福,既然云水没有办法给她,那么就由我来给。   我撒了谎,告诉嫁衣云水死了。看着她昏倒在我的怀里,我的默默地说着对不起,我真的想爱你一次。   逃了这么多年,我还是坐到这个孤单的位置。嫁衣清醒,我第一次挽留她,说出爱意。她拒绝了,原来她竟有了云水的孩子,不过,我不在意,只要可以和她相伴,我真的不在乎。我故意受伤,故意露出哀伤和恳求,我知道只有这样我才会留住她。   红姐的出现是一个意外,可是这个意外又一次改变了我生活。她竟然知道了云水还没有死的事情,“你为什么不看看嫁衣有没有笑过呢?”轻轻的一句话却狠狠的打在我的心上,我真的不能给她幸福吗?我开始怀疑自己。我会长时间的坐到红姐的房间,因为只有在那里我才能静下心。   “红姐,不是我不去爱,而是我不会爱了。”她淡淡的说着。   可是我的心却撕成一片一片……   我吻她了,但是她流泪了,我仓惶的离开,受伤的心无处安放。   “长帅,我爱你,但你不爱我,所以我不强求。”红姐微笑着说,满眼的疼痛却依旧坚强。我知道,我太自私了,自私的可怕!我趴在红姐的床边像个孩子似的大哭起来,“红姐,我爱她,我真的爱她……”   红姐含着眼泪抚摸着我的头,就像小时候我想娘亲的时候,她哄我一样。“我知道,红姐知道……”一声声应着我,直到天空涂白。   等我张开眼,红姐歪着头还在睡着,凸起的小腹,让我的心一颤,这还是我第一次正式面对她怀的孩子,我的手有些颤抖的覆上,一下震动吓了我一跳。这小家伙,居然在动。   “长帅……”轻吟的一声,让我快速的收回手,可是抬头一看,那是红姐的呓语。我突然鼻子发酸,狠狠的一闭眼站起身出门。嫁衣的呓语伤我之深,让我怀疑自己,可红姐的呓语,真的让我下定决心。给不了她幸福,就放开她的手……   登基大典之上,她像一只小鸟,飞了出去,奔向她心爱的人。而我,坐在龙椅之上,看尽皇城。   “天凉了,多穿一点。”一件披风搭在我的肩上,不用回头我就知道是谁。因为只有红姐会知道我在这里。我伸手揽她入怀,虽然是我抱着她,可是我心却是被她抱着。   “帅文睡了?”我笑语问道,一想起那个可爱的小家伙,我的心就异常的柔软。   “睡了,闹了好半天才睡的。”她轻轻的回答,“嫁衣快生了,我给她准备好了产婆和奶娘,你不用担心。”   我更用力的抱紧她,有着一丝丝歉意,却说不出口。站在最高处,皇城的一切尽收眼底,那种权利在握的感觉的确很诱人,现在我开始有些理解凤天楚为什么一定要当这个皇帝。   “长帅,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我只希望你可以快乐。郡王说你应该选妃……”   我用力的在她腰间一握,制止了红姐的话。选妃,真是可笑!“虹影,我还爱着嫁衣不假,可是我不要你受委屈……我既然能承诺嫁衣独一无二,就也能给你独一无二。我不能保证会全然的交出我的心,可最起码我不会让我们之间再有别人。”我认真的说道,也许这是我唯一可以给她的。   红姐有些感动,眼眶微微发红,这个女人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多到我已经还不完了。“虹影,若是真的有下辈子,我会一心一意的爱你,真的,我保证!”   “长帅,这就够了,真的够了……”她哭了,可是我却更加心疼她,她怎么会这么容易满足呢?为我拼了命的生下孩子,为我放弃一切留在寂寞的宫中,为我的一句补偿之言感动到落泪……   我倾身,印上她唇。这还是第一次清醒的吻她,她明显的一惊,有些颤抖,眼泪更是大颗的落下,每一颗都打在我的心上……   我低下身子,一把抱起她,“虹影,我们从今夜开始,做真正的夫妻。”   她羞红的脸忽的让我笑出声,看着我长大的姐姐竟还有这种表情。我的笑让她的脸更加的红,可我却更是大声的笑,笑声回荡在皇宫,回荡在我们的心里。   嫁衣说:“我们就像是秋天的新芽,错过了最好的时期,注定不会生长。”她还说“而你也许就是他梨树,花开了,还有果实,无论是秋天还是冬天你们都还给对方留下一条路,不是吗?”   她说的对,我和嫁衣注定是错过,而红姐却给我留下了一条路,只要我努力的向前走,终有一天我们会住进对方的心中。当然,还有我的果实——凤帅文。   对嫁衣的情,我会永远留在心底,让它沉淀……她永远是我妹妹,永远是那个救了我的无惧的孩子。   我不在彷徨,抱着红姐走向我的宫殿,缠绵的情意围绕着,一丝丝欢愉慢慢绽放,从这一夜开始,我放开自己,也放开别人,苦意一下子都散开,只留下一些酸涩的回味,还有的就是更多真实的温馨。   【 华 夏 雨 番 外 】   我躺在床上,感受着生命 一点点的流逝,我的孩子,就这样没了。上一刻,他还在我的肚子里打拳,可是现在却已经是一滩血水。   “王妃,孩子以后还会有的,你别太难过……”丫鬟劝解道,我的泪滑过脸颊,心狠狠的一痛,“不会有了,你们不用瞒我,我知道我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王妃……”   “妹妹!”   我颤抖的起身,“哥……”只一声,那温暖的怀抱便紧紧的拥住我,“别怕,哥哥在,是哥哥没有护好你!是哥哥的错……”   “哥,我的孩子没了,太医说,我再也不会有孩子了。王爷他还……我该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我的大脑是空白的,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王爷被关了起来,哥哥又被销了权,华家难道真的就此就败了吗?   “夏雨,别怕!王爷那里我是无能为力,不过你可以去求求嫁衣,皇上对她很重视,也许……”哥哥欲言又止,我知道嫁衣已经是我唯一的希望,可是我要怎样去求她呢?   ……   三月的皇城有些阴凉,我跪在皇宫的昭华殿已经整整三个时辰了,四周的物品已经开始微晃,但我绝不能倒下,若是现在倒下了,王爷就没有活路了。   “王妃,你走吧!我不会让你见嫁衣的,若是被太子殿下知道,我也承担不起啊!”简丞相皱着眉说道。   我忙叩头,“丞相,求您了,求您了。”   “哎……你,好吧!不过若是嫁衣赶你,你就马上离开,知道吗?”   “我知道,我一定不给您添麻烦。”我一起身,可是身子不听使唤一般的又堆在地上。宫女一见,用力的拖起我,可是却一脸的嫌弃,我露出微笑,这宫中是最为现实的,王爷落难,我这王妃还算得了什么。   见到嫁衣,我便稳稳的跪在地上,她没有说话,也没有意外的表情,好似早就料到我会来一样,只是淡淡的问:“你想怎么样?”   我仰起头,“只要他活着。”是啊,我只要他活着,无论怎样,我还是爱他。   “可以,不过从此以后,我们之间在没有一丝关系,无论是今生还是来世,请你还有凤天楚都离我远远的,永远不要靠近!”嫁衣平稳的开口,眼里竟有着一丝期待的意味。   我看不透,也没想到她会如此爽快,微愣过后忙举起手,“我华夏雨对天发誓,无论是今生还是来世,若是可以,永远不会跟你在有牵绊。”   ……   当我登上马车,我没有回头,王府里没有任何值得我留恋的了!天楚躺在车上,一身的伤痕,让我不忍看,大夫说他永远站不起来了,左臂也废了,可是我却没有哭。   今天华夏雨死了,凤天楚也死了,我们从此只是一对平凡的夫妻,过平凡的日子……   抓周事件   沐家的门前满是马车,小厮们都忙着把客人送来的礼物抬进后院,今日好似皇城里所有的达官贵人都聚到了这里。   “来,水色,到娘这来。”嫁衣淡淡的微笑,对着女儿温柔的说道:“来,娘给你穿新衣,一会儿你红姑姑就会抱着小帅文来看你了哦!咱们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小水色慢慢的爬向嫁衣,嘴边的口水直流到下巴。“啊,尼奥,咦,姑姑……”她依依呀呀的发出声音,更是让嫁衣一笑,她微微起身抱起刚满周岁的水色,给她换上一身红衣。今日是她女儿周岁之喜,全家人都欢喜的布置,城中的官员也早就闻风前来道贺。   刚刚换好衣服,嫁衣忽的闻到一股臭味,而放在水色屁股下的手,也是一阵温热,“沐水色,你真是该打,刚换好衣服,你就给我拉臭臭是不是?亏长帅还给你起个这么好听的名字,水色,我看你干脆叫屎色得了。都一周岁了,还拉裤裤,也不知道你像谁?”她有些微微恼怒,这些日子照顾水色已经磨尽了她所有的耐心,不知道为什么对云水她有用不完的耐心,可一到女儿这就所剩无几了。   水色一听,好似明白是在骂自己一般,竟很不客气的大声嚎哭。   “娘子,你是不是又凶孩子了?”   嫁衣一惊,忙放下孩子,站起身,扶住云水,“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啊?御医不是说要你多休息吗?”一个两个的都不让她省心。现在一想起生产的时候,还不由的后怕。   若不是长帅当机立断的给云水用药,恐怕他们就真的要天人永隔了。不过,还好他挺过来了,药力很猛,云水整整发了三天的汗,才算平稳,可是令人惊喜的是,一个月后,他竟睁开了眼,就像刚刚睡醒似的,揉着眼睛,喊着“娘子。”   这一声却让一屋子的人都大哭开来,就连简新都红着眼一个劲说着,“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醒来的云水身子很虚,最开始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三个月前他才能在佣人的搀扶下起身走几步。“娘子,不知道人都跑哪里去了,我是喊不到人才自己出来的。其实我都好了,没事的。”云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下头。   嫁衣轻轻一叹,两个孩子还真让人头痛,她扶着云水坐到床边。狠狠的瞪了大哭着的水色一眼,可是水色却更是大声的哭。“娘子,你先给水色换衣服啊!她一定是因为臭臭才哭的。”   嫁衣转过身打开柜子,抽出另一件红字的小衣服,“沐水色,你要是在给我拉臭臭我就给你撇出去……”她威吓道,云水竟当真一把,卧下身子环住水色,“娘子,不可以把水色撇出去,她是我们的女儿啊!”   她狠狠一叹,真是没有办法!“躲开了,我给水色换衣服。”   “你不会把她丢出去吧?”云水复又问道。   嫁衣忍不住一笑,“不会,你放心好了。我只是吓唬她一下,你还真是呆子。”说着嫁衣抱起水色,扒光她身上的衣服,把她拉的臭臭丢在一边的水盆里。   云水歪着脑袋,看着他们母女,憨笑的脸满是欣悦,“娘子,你真美,水色也美。”   嫁衣脸一红,忙啐他一口,“油嘴滑舌!”说完,两个人相视一笑,除了水色的哭声有些凄惨之外,一室的温馨让人不敢打破。   “哎,我说你们小两口能不能哄哄孩子,在说甜言蜜语啊!”红姐跨进屋内,手中抱着快两岁了的帅文,若不是看着水色哭的一脸鼻涕,她还真不愿打断人家的恩爱。   “红姐,你怎么来这么早啊?”嫁衣微愣,转眼一看安静的帅文,羡慕不已,“看看小帅文,多听话,一点都不哭闹,在看看我家水色,真是没的比啊!”   红姐一笑,转手将帅文递给身后的宫女,便接过水色,“嫁衣,你啊是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云水身上了,对小水色一点耐性都没有,我看要不我就把水色抱到宫里去养好了,我倒是喜欢女孩,看看我们水色长的多精神啊!”   “那可不行!”嫁衣和云水异口同声,两人说完脸上都有些红晕。   红姐更是大笑,“你们俩啊!好了,快出去吧!再不出去,你们水色的周岁宴就要变成昭华殿议事了。”说完,红姐就先一步抱着水色出了门,嫁衣一笑,转身扶起云水也向大厅走去。   风长帅进了沐家就被大臣们围住,这些官员在朝堂上没见得这么积极,到了外面竟一个个好似有什么大事一般说个不停,真让人头痛。侧目一见红姐抱着水色出来,风长帅忙站起身,“好了,今儿不说公事,看看我们的小主角出来了。”说罢,便接过小水色。   下面的官员一见,更是庆幸自己今儿来了,看着皇上这亲热的样子,对沐家的恩宠不薄啊!“简新,传朕的口谕吧!”   “是。”一旁的简新,轻咳一声,大家都静了下来,“圣上有旨,封暖香郡主与沐云水之女沐水色为水色郡主,以后凡暖香郡主所生之子女,皆承世子,郡主之尊,钦此。”   沐夫人和沐老爷还有钱父自是与有荣焉,满面喜色的叩谢皇恩,可是嫁衣却有些犹豫,“皇上,这孩子还小……”   风长帅看看红姐,红姐便开口,“皇上和我已经想好了,正式的册封都会在孩子十三岁以后举行,你大可放心。好了,等着小水色这顿周岁宴好半天了,你们这主人家怎么还不招呼一下客人啊!”   满庭的官员,嫁衣也不便在说什么,只能叩谢一番,热情的张罗起来。水色一直被长帅抱在怀里,这丫头一顿饭竟没哭过一声。而长帅抱着孩子,官员们也不好前去敬酒,倒是也安静的吃了一顿。   酒杯相碰,一室热闹。嫁衣和云水也免不了被逼着喝了几杯,嫁衣还好,云水的脸色却有些微微发白,她知道这是要醉了,便忙起身扶他回去歇息。“相公,你好好睡一觉,前厅还有好多人,我不能在这儿陪你。”   云水温柔的摸摸她被就熏红的脸,“去吧!不用陪我,我自己没问题的。”   嫁衣看着他,心一颤,躬身在他的额上落下一吻,转身离去,云水摸着被嫁衣轻啄的地方,傻笑着入睡。   “嫁衣,快来啊!水色要抓周了。”   “哎,这就来。”她笑着走到侧厅,地上已经铺好了毯子,一边放着笔,小木剑,铜镜,尺子,算盘等等一大堆的东西。在长帅怀里的水色有些微微挣扎,好似迫不及待的要下地。   嫁衣走进,接过水色放她下地。众人皆不敢出声,看着小小的身子,向那一堆的东西爬去。被大家弄的,嫁衣也有些紧张期待的看着孩子会拿到什么!   宫女手中的长帅,也被放到地上,还走不稳的他,也慢慢靠近那一堆东西,宫女本要抱回,被红姐挥挥手阻止。   水色爬到的时候,帅文才走到一半,大家的注意力有都集中在水色身上。只见她看着满地的东西,并没有急着要拿什么,而是眨着圆圆的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半天不动。   嫁衣有些着急,蹲下身子,“水色,你喜欢哪一个啊?”   水色又眨眨眼,咧着嘴一笑,口水又流了一下巴!她又向前爬了几步,小屁股坐到毛笔和算盘中间,左右看着,好似看着要选择哪一个?嫁衣心里发急,暗暗祈祷着一定要拿毛笔,可别选了算盘,她宁愿女儿像云水一样是个书呆,也不愿女儿成了守财奴。   可是水色好像非要跟嫁衣反着来,她刚一想完,小水色就喜滋滋的拿起小金算盘,冲她得意的笑着。一室的人都出声祝贺,“郡主,看来小水色也是一个精明的女子,好啊!”   嫁衣虽笑着,可是腹中却道:“哪里好?好的话,让你家女儿抓个算盘好了。”   这时候,帅文也走到水色的身边,他稳稳地坐下来,拿起水色不要的毛笔,又拿起一旁的小木剑两只手不断的比划着,众人皆笑,称赞着皇子能文能武。   小水色看着帅文玩的起劲,竟丢了算盘,向他爬去。嫁衣一喜,看来这是有人抢的才是好的,女儿啊,快把毛笔夺过来。   可是水色却根本不理会嫁衣的想法,丢了算盘,爬到帅文身边,既不抢笔,也不夺剑,竟一把抱住帅文的小胳膊,还“吧唧”的亲了一口。亲完了,还不放手,冲着嫁衣嘻嘻的大笑,好似说,“娘,我就要这个了。”   嫁衣大囧,忙抱起小水色,尴尬的笑着,心里无比哀号,你个小色女,怎么就直接抱着人家亲了下去啊!   大家都被水色的举动弄得有些愣住,还是风长帅和红姐先笑了出声,“哈哈哈,还是我们水色有眼光,有眼光啊!”长帅大笑着开口,嫁衣的脸热辣辣的。   红姐接过水色,“皇上,既然小水色都选好了,不如咱们就把亲事定下了吧!”   嫁衣大惊,“皇上,皇后这……”   风长帅一挥手,“就定下了!”说罢,便摘下腰间的“蓝田”挂到帅文的脖子上。红姐一见,从怀中掏出那块嫁衣再熟悉不过的暖香,挂在水色脖子上。   众人皆是愣住,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周岁的孩子抓周,竟会就定下婚事,蓝田和暖香的意义可是非同小可啊!一室的安静,直到简新出声恭贺,他人才猛然惊醒,这小孩子已经不单单是个郡主而已,都急忙道贺,恭喜之声让嫁衣的笑有些僵硬。   好多年后,嫁衣还为这次的抓周懊恼不已。而这次抓周也是小水色人生中最为后悔的一件事……   新香满园   【 简 新 · 香 儿 】   侍郎府里满是白绫,抽泣的声音久久不断。   “简侍郎,节哀顺变吧!”   “简侍郎,孩子还小,你要挺住啊!”   安慰的话语不断的在他耳边飘过,可是简新只能麻木的躬身行礼,以示答谢。三岁的儿子简蓝跪在脚边不住的哭闹,还不能理解什么是死亡,只是知道再也看见娘亲了。   嫁衣和云水走进灵堂,先是行了礼。“简新,别太伤心了。”   “劳烦暖香郡主了。”简新躬身说道。嫁衣蹲下身,抱起简蓝,“蓝儿不哭,蓝儿乖哦!”   “新弟,我娘子说她先把蓝儿带回去,孩子还小没有必要非让他在这守灵。”云水开口说道,嫁衣接着说,“简新,孩子在我那里你大可放心,等你打理完在接回去就是了。”   简新看着儿子哭肿的眼睛心里也是难过,是啊!没有必要让蓝儿在这里,他才三岁什么都不懂。他点点头,“那就有劳沐兄和郡主了。”   嫁衣轻轻一叹,抱着蓝儿离开。   简新看着空空的灵堂,心里的酸楚一阵一阵,是他愧对妻子啊!为了门当户对,他娶了她,可是却从不爱她。亡妻临去前的一幕让他更是伤心。   “相公,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要走了,请你答应我,一定好好照顾蓝儿。”   看着妻子苍白的脸,简新有些动容,“卿卿,不会的,我会医好你的,一定。”   卿卿摇摇头,“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的很,从小我的体质就弱,若不是家中的大夫日日给我调理我根本活不到现在。相公,我不求别的,我只求你,在蓝儿未懂事之前不要娶妻,算我自私也好,我真的好怕蓝儿会受气啊!”她自小在大家庭长大,很是清楚那些后母如何对待幼子。   “卿卿……”简新握着她的手。   卿卿已经开始无力,硬是挺着最后一口气,“相公,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叫香儿的姑娘,可是我真的不放心蓝儿,求你答应我,答应我。你娶她做妾,我没有意见,可是蓝儿未懂事,不要……不要……”   “卿卿,卿卿……大夫,大夫……”简新看着妻子瞪大眼,直直的看着他,他知道她在等他应声,“卿卿,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蓝儿十岁之前我绝不再娶正妻,我答应你……”他知道他答应什么,这就代表他和香儿之间彻底的没有可能了,香儿若是肯给他做妾,又怎么会躲到南边,不肯相见呢!   听见他的保证,卿卿闭上了眼。而他的心也闭上了……   白烛摇晃,简新颓然的坐在地上,哀悼死去的妻子,也哀悼失去的一切。   “卿卿,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你安心的上路吧!”   尘归尘,土归土,漫天的纸钱飘洒,犹如秋落的梨花。矮矮的新坟,坟前放着卿卿生前最爱的瓜果和一杯清酒。简新最后看了一眼,站起身有些微晃向来时的路走去……   简新刚走,香儿便从另一条小路走了出来。她跪在坟前,拿出准备好的祭品,“我是香儿,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按理说,我应该叫你一声姐姐,可是也许你并不喜欢听我这么叫。”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只是想看看你,给你扣一个头,我家小姐说这是我欠你的,我不懂,可是看着孔雀,不,是简侍郎伤心的样子,我觉得我并不欠你。他以为他爱我,可是爱的并不深,最起码他没有因为爱我而不娶你。他总说他不爱你,可是他跟你生了简蓝,他只是在骗他自己,他是爱你的,只是他自己看不清而已。”   香儿苦涩的笑了笑,“看我总是说这些没有用的,我要走了,还回南边,你放心我不会嫁给他的。简侍郎的妻子永远是你。”   香儿缓缓的起身,夜色下她的身影很是孤独。   “香儿,别走了,简新现在是一个人了,为什么不留下呢?”嫁衣抱着蓝儿,看着她收拾着行李,这丫头越来越成熟,也越来越让人看不透。   “小姐,我和孔雀是不可能了。其实,我们都不够爱对方,他不能为了我放弃身份,我也不能为了他卑躬屈膝,我们最爱的永远是自己。”香儿伸手抱过睡着了的蓝儿,“小姐,他长的真像孔雀,一样的眼睛,一样的鼻子。”   嫁衣看着香儿的样子鼻子一酸,“香儿,也许是我错了,当初就不应该阻止你们。”   香儿抬头一笑,“小姐,你没错,你做的很对,若是我真的给他做了妾室,现在我们就不会还这么想念对方了。相思比相爱简单,相爱比相守容易。”   “香儿,你长大了!”   “是啊!我也觉得自己长大了,小姐,我已经跟南边的周老板谈好了,他们会直接给云想衣提供原石,这样抛去中转的费用我们可以盈利更多。”说起生意,香儿脸上有着以往没有的自信,这些年她才知道原来她可以做的有很多。   嫁衣有些心酸,她宁愿要那个简单糊涂的小丫鬟,而不是现在这个强颜欢笑的女强人。“不说生意了,你睡吧!明天还要赶早船呢!”她抱起蓝儿离开香儿房间,摇曳的烛影更是寂寞。   放下蓝儿,嫁衣久久不眠,“娘子,你怎么了?”云水立起身子环住她。   她靠在云水的怀里,“相公,香儿明天就走了,我担心她和简新……”   “担心什么啊?我今天去看新弟,新弟还说明天会去送香儿呢!”云水说完,嫁衣一惊,“简新怎么知道香儿回来了,又怎么知道香儿明天走啊?”   云水一脸呆样,憨笑着抱住嫁衣,一脸的讨好。“我告诉他的啊!我说香儿去给他娘子磕头了,还说她走了不没人跟我争娘子了。”   嫁衣看着云水,真是又气又恼,“你个呆子,我,真不知要说你什么好!”虽是责备,可是她的心里却有着一丝期待,也许这一次香儿走不成了。   ……   漓江之畔,满是送行的人,香儿站在船边跟嫁衣挥手告别,可是嫁衣却有些心不在焉,相公不是说告诉简新了吗?怎么人还不来啊?   “小姐,你保重,我过年的时候在回来看你。”香儿红着眼眶,心里不舍小姐,可是更不舍的是这里住着相思的人。眼光放远,心里期盼瞒的了别人,瞒不住自己,她依旧期待,相思,相爱……还有相守……   香儿轻声一叹,那个人不会出现了。船开始晃动,“小姐,姑爷,再见了。”她转身入仓,眼泪批了啪啦的落下,心还是好疼。   嫁衣有些埋怨的瞪视云水,“相公,你不说简新要来送香儿吗?乱说,人哪里来了?我还盼着他留住香儿,白白高兴一场。”   云水看着她,一脸的无辜,“娘子,新弟来了,你没看见吗?”   “来了?”嫁衣左右一看,根本没有人影,“哪有啊?你那个新弟真不是东西,亏香儿对他那么好!”   云水一笑,有些得意,“娘子,新弟在船上啊!比香儿还早上船的。”   她一惊,“什么?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   “新弟不让我说。”   嫁衣‘噗’的笑出声来,看着远走的船,心里终是畅快一些,看来下个月他们还要来接人啊!没想到出了名拼命的简侍郎也会放下公事去追女人,这一回香儿应该知足了。   “娘子,新弟说蓝儿拜托给你了,还说让你准备嫁妆。”云水有些不解,嫁衣点点他的额头,“走吧,是该准备嫁妆了。”   “娘子,谁要出嫁啊?”   “香儿!”   “她嫁给谁啊?”   “简新!”   “新弟?”云水跟着嫁衣,还是一头雾水,香儿怎么就要嫁给新弟了呢?想了一会,他忽的一笑,这样一来,香儿就再也不会跟他争娘子了,且不是妙哉。   看着走远的嫁衣,云水快步追上,“娘子,我帮你准备嫁妆……”   爱的轮回   都说女生外向,嫁衣现在可是觉悟了。周岁宴一结束,一直抱着水色的长帅要把水色交还嫁衣,可是谁知,这水色被长帅抱不哭,被红姐抱也不哭,移到嫁衣手中,还没抱稳就嚎啕大哭。   最后还是被红姐哄睡了,他们才匆匆离去。   “你个小东西,从小你就知道欺负你娘是不是?皇上抱不哭,皇后抱也不哭,还抱着人家皇子亲上一口。你啊你,你就庆幸你还小吧!若是你大一些,我一定狠狠打你的小屁股。真是给我丢人。”看着熟睡的水色,嫁衣不断的念叨,好似她真的可以听见一般。   “娘子,你还在气啊?”云水有些不解趴在床边看着嫁衣对着摇篮说了半天了。   嫁衣站起身,脱了外衣回到床上,顺势窝在云水的怀里,“怎么不气,你吃了酒倒是躲过抓周,你不知道,我当时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你女儿还真是好样的,才一岁就知道非礼别人,真是,真是气死人了。全是朝廷的官员,我看这皇城明天就会知道暖香郡主生了一个色狼女儿,一岁就夺了皇子的清白。”嫁衣赌气的说道。   云水一笑,“娘子,哪有那么严重,书上说,不知者不罪,水色才一岁,哪里懂得什么礼数,别人不会乱说的,你快别气了。”   嫁衣一听,不禁抬起头,这呆子平时可是古板的很,现在怎么变了。“喂,当初我冲你笑一笑你就说我喜欢你,你女儿都亲人家了,你怎么不说说她呢?”   云水憨憨一笑,“因为我就知道娘子喜欢我啊!”   “好,你的呆子,我才不喜欢你呢!”嫁衣故作生气的躺下身子,盖上被子。   “娘子,你生气了?”   嫁衣不理,云水更是靠近她的耳朵,“娘子,你别睡好不好!我才醒,还不困呢!”   “你不困,我困了!”她硬声说道。   “娘子,可是我不困啊!咱们做点别的吧!你不是总说我没看见你大肚子的样子很遗憾吗?要不再们再生一个宝宝好不好?这回我给他取名字!”说着,云水的手就已经探到她的衣襟之内。   嫁衣用力一拍,“一边去,御医说你要好好休息,别净想些没用的。一个水色已经让我头大了,我可不要在……”   话还未说完,嘴巴已经被呆子封住,嫁衣呆呆的睁大眼,天啊!他们家的呆子也要造反了,怎么敢不听完她的话就动嘴了呢?正想着反抗,一阵酥麻让她彻底软了身子,喝止的话听上去也变成了低低的呻吟……   圆圆的月亮照着室内,摇篮上的婴儿眨眨眼,又闭上眼再次睡去。九个月后的一天,还是在这间房里,随着嫁衣抓狂的大骂传出了婴儿的啼哭……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一回,如她所愿的生了一个小云水。   【 十 五 年 后 】   锣鼓震天,响彻皇城。全城的百姓都洒水净街,红色的绸带飘扬着,从皇宫到沐家的路上都洒满的鲜花。沐家的仆人更是忙里忙外的张罗着,今天是太子娶太子妃的日子,也是他们沐家的公主出嫁的日子。   嫁衣身着一身长裙,暗红色的裙摆让她多了一丝妩媚的气息。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依旧是桃花如面,眉眼飞扬,可是此刻的飞扬却有些怒气。“水天,你姐姐怎么还没有梳妆啊?”   “娘,姐姐不肯梳,我也没有办法啊!”水天长的并不像父亲,眉眼间都有着嫁衣的味道,可是那憨憨的性格,却像极了云水。   “沐水色,你赶快给我梳妆,不然我要你好看!”嫁衣一把将礼服撇在床上,可是水色却好似没看见娘亲的怒意一般,继续摆弄着一对金娃娃。   “不要!”   “不要?什么是不要,一会儿帅文接亲的队伍就要进来了,现在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吗?你不要当初干嘛抓着人家就亲啊!我都替你害臊!”嫁衣气哼哼的说道,自己的女儿好似天生跟她反冲,她不喜欢她飞扬跋扈,她就偏偏的到处去野,她不愿她去做生意,她倒是去铺子比她这个老板娘还勤快。   “娘,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我那时候才一周岁,我可能把他当成鸡腿了好不好!我一看见那只狐狸笑,我就浑身发颤,我才不要嫁给他。”水色丢下金娃娃站起身说道。凤帅文那只狐狸只会在人前装乖,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总是被他欺负,她才不要嫁给他呢!   “那你怎么还答应婚事呢?”嫁衣急着发问,下定的时候,这丫头一句话不说,现在喊不嫁,晚了!帅文是喜欢逗她,可是对水色的好也是有目共睹的。   说起这个,水色更是气愤,那天不知道那只狐狸给她吃了什么,硬是让她发不出声音,而这些大人们倒好,她不出声非说什么女孩子害羞,气死人了!现在她怎么解释别人也不会相信了,“不管,反正我不嫁!”她耍赖的坐到床上,不在讲话,她还不信,这回他们还能绑了人不成。   嫁衣气的说不话来,水天一见暴风雨要来袭,忙缩着身子恐怕波及到自己。   “娘子,女儿打扮好了吗?帅文来接亲了。”不知道情况的云水喜滋滋的走进房来,水天使劲的眨眼给他做着提示,“水天,你眼睛怎么了?”   水天无奈的一叹,自己的爹爹真是让人无语啊!   嫁衣一哼,“相公,你看看你的好女儿,让你惯得没边了,这时候竟说不嫁!”   云水大惊,“不嫁,那怎么行?帅文已经进来了啊!”   “进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啊!沐水色,你快给我换衣服,快!”嫁衣不犹的大叫,水色身子一颤,对于娘亲的怒威她还是有些怕的,可是一想到那只狐狸,她硬是又别过头。   “沐水色!”   “娘子,别气,别气……”云水忙忙安抚着,“娘子,别气坏身子,别气……”   “我怎能不气,这丫头我就不应该生她,气死了,相公,气死我了……”嫁衣急的狠狠的一锤桌子,云水心疼的捧起她的手吹着,水天和水色早就习惯了爹娘的恩爱,自觉的“非礼勿视”。   “岳母,你不用气,你们先出去,我跟水色谈谈就好了。”嫁衣侧目,只见仪表堂堂的凤帅文站在门口,嘴边啄着一抹笑意。   “喂,谁是岳母啊!你别乱叫,我才不要跟你这只狐狸谈什么,我不嫁,就是不嫁!”水色一见帅文跳下床怒吼道。   帅文保持着笑容,也不说话,嫁衣自是知道自己的女儿只有帅文治得了,她轻声一咳,“帅文,那你跟水色好好说吧!相公,水天咱们去前厅招呼客人。”   出了水色的房,云水有些担心,“娘子,他们不会打起来吧!”   嫁衣一笑,“傻子,不会的。因为不用动手你女儿就已经输了。水天,你先去前面吧!”   “是,娘。”水天快步走开。云水忙呆呆的问道。“为什么啊?”   “呆子,你难道看不出帅文就是一只狐狸,而你那女儿,也就是个假把式。”嫁衣摇摇头放心的向大厅走去,看着满室的红色不犹的想起自己出嫁的时候,“相公,你还记不记得咱们成亲的时候啊!”   嫁衣一说,云水的脸隐隐一红,“忘了,忘了,早就忘了!”   眉眼一挑,嘴角的弧度更是放大,“是吗?我可是还记得某个人撂下床帏,冲我呲牙一笑然后就说‘娘子,洞房完了,我可以去看书了吗?’”   云水大窘,“我,我,我那不是,不是……”他吱吱呜呜说不话来。嫁衣更是大笑,“不是什么啊?说不出来了吧!书呆子!”   这一声‘书呆子’,让云水一把抱住嫁衣闪身进了旁边的偏格子,“娘子,我就是书呆子,可是我这辈子就只读‘娘子’这本书。”   嫁衣捂着嘴,嬉笑,也不害臊的将自己挂在云水的身上,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他们就过了十多年了,“相公,嫁给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娘子,能娶到你,才是我最幸运的事情。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和你在一起,一直,一直的把你读下去,你是一本永远都读不完,读不够的书!”   下辈子,一想到这儿,嫁衣的眼神一暗,下辈子他们还会遇见吗?“相公,若是我找不到你,那你一定要去找我好不好?”   云水憨憨的一笑,用力的点点头,“一定,我一定会再次的撞到娘子,一定!”   嫁衣柔柔的一笑,松开云水,有些事是他们无法掌握的就不要去想了。“好了,咱们快出去吧!再不出去,他们会以为咱们失踪了。”   云水拉着她刚跨出偏格子的窄门,就见帅文抱着水色出了闺房,红盖头盖在头上,礼服也穿上了,大概是着急,衣领子还有有些歪。嫁衣上前正正了衣领,“帅文,水色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待她!”   “岳母,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水色的。”帅文说完,便抱着水色快步走向大厅。   云水拉着嫁衣,拍拍她的手,笑语道:“女儿出嫁了,就等着水天在给咱们娶上一门媳妇了。”嫁衣也露出微笑,一脸的幸福好似天上的太阳,明媚耀眼。   可是,他们却不知,自己女儿此刻已经是气的要吐血,凤帅文竟给她下了药,让她动弹不得,还说是学她娘,真是气死了。   每一个故事都有的一个结局,嫁衣和云水的结局就是幸福永无止境。而水色和帅文,就是另外的故事了……   永无止境   【 现 代 篇 · 结 局 】   “张大夫,七号监护室的病人醒了,您快去看看吧!”   被唤作张大夫的中年人明显的兴奋,“真的醒了?太好了!”他拿起听诊器,飞快的跑出办公室,进了监护室,“血压如何?心跳正常吗?”   小护士看看身边的医疗设备,“血压140,70,心跳65……”   “小刘,你快联系病人家属,就说病人醒了。”   “家属都在休息室,我马上就去。”另一个小护士急冲冲的跑了出去。   张大夫倾身趴在病人的耳边,“小嫁衣,能听见张叔叔说话吗?你才做完手术,张叔叔知道你很累,你要能听见就点点头,或是动动手指。”   躺在床上的嫁衣,微眯着眼睛,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点了点头,脑海一团大乱,头好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结婚,对,她明天就要结婚,她很高兴,拿着婚纱跑去给天楚看,可是,啊,好痛,好痛……   “张大夫,病人有异状,她心跳加速。”小护士急忙喊道。   “可能是情绪影响,去叫手术的李教授过来看看。”张大夫皱起眉头,玻璃窗外自己多年的老友已经跑了过了,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张叔,我妹怎么样了?”钱长帅紧张的问道。   “老张,我女儿怎么样,有没有危险啊?”钱家两老也焦急的问着。   张大夫忙开口,“已经醒了,没什么大事了,现在心跳有些快,不过也没什么大概,放心吧!已经过了危险期了。”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啊!”钱母此时一脸的泪痕,一点都看出商场上的精明能干。   长帅一听妹妹没事,忧心一落怒气就冲了上来,反身一把扯住身后男子的衣领,“你怎么开车,没长眼睛吗?我一定会告你,一定会的。”   被扯住衣领的男子,戴着眼镜,很是斯文……此时满脸的愧色,“这位先生,我真的很抱歉,我会负起全部的责任,可是真的是这位小姐突然的冲出马路我才会来不及撒车的……”   “我妹妹怎么会突然冲出马路,她明天就要结婚了你知不知道?”长帅忽的顿住,眼里的怒火更是猛烈,但他看的人已经不是那个司机,而是角落里一脸愧色的凤天楚,自己的准妹夫。   他颓然的松开司机,直直的盯视着凤天楚,“我妹妹为什么会冲出马路,还那么巧的在你家楼下,为什么,我问你为什么?”   “大哥,我……”凤天楚刚要解释,他身边的小雨已经是涕不成声,“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小雨,你别乱说。”凤天楚有些慌张,他不想失去刚刚得到的地位,公司的所有资金都是钱家给的,若是此刻决裂,他会连街上乞丐都不如。   “哼,好你个凤天楚,好!现在,此刻你们马上离开,我怕在多看你一眼就忍不住杀了你!钱氏会撤回所有的资金,你和嫁衣的婚事,我们绝不同意。”长帅握紧拳头,脸上的青筋暴露,凤天楚一见,知道此刻不能在说什么,只好等嫁衣真的清醒在看看能不能挽救,他用力的扯起小雨,离开医院。   长帅一脸的心疼,看着病房,自己妹妹怎么会这么傻,为什么偏偏看上这样一个男人呢?所有人都可以看出凤天楚的野心,为什么妹妹就好似被蒙了眼睛一样……   这时,一个时髦的女子,拉着行李急匆匆的走到病房前,她便是肇事者的姐姐。她一见弟弟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沐云水,你是不是又一边开车一边胡思乱想你那些什么学术资料啊!我说过你多少次了,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上个月才撞废了一台车,你现在又撞到人,你非要撞死自己,吓死我才高兴是不是?是不是啊?”   医院的安静被这女子的怒斥和刚刚长帅的怒吼彻底打破,所有人都侧目看着,却不敢上前劝道,女子身上的气势很是压人。   被唤作沐云水的男子身子明显一缩,“姐,这是医院,你要说我回家再说行吗?”   “回家再说,你也知道丢人吗?你到底把人撞成了什么样子啊?”   沐云水缩着脖子指指病房,又指指长帅和钱家两老。“人在里面,那是她的家属。”   只见女子快步上前,再不见刚刚训斥弟弟的凌厉,满是歉意的一个深鞠躬,“真是对不起,我代表我弟弟正式向你们道歉,医疗费我们全包了,该用什么药,做什么检查我们都认可。这是我名片,有什么事,你们尽管开口。”   长帅的怒气被这女子快速的转变弄得烟消云散,他接过名片,暗红色的花体印着‘虹影’二字,再一看头衔竟是模特公司的总监。钱家两老都是明理之人,刚刚已经知道车祸的原因,再加上女儿已经没有了危险,便开口说道:“长帅,既然不全是人家的错,就先让他们走吧!至于医疗费什么的,等嫁衣出院再说。”   长帅点点头表示同意,“这次事故我妹妹也有错,今天很晚了,你们先回去吧!若是有事,我在通知你们。”他举起手中的名片。   虹影大方的点点头,可转过身表情又是大变,用力踢了沐云水一脚,“回家,你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沐云水一脸的委屈,今天他是得罪谁了,“姐,我不走。我还是等那位小姐醒了在走吧!”   虹影抬腿就又是一脚,“那你是想让我在这里收拾你了?”云水一脸恐惧,忙跟钱家两老点点头,灰溜溜的跟着姐姐离去。   他们一走,所有人又把注意力集中到躺在病床上的嫁衣身上。   ……   嫁衣朦朦的睁开眼,大脑昏昏沉沉,好似做了好长好长的梦,梦里有许多人,发生了好多事。她记的不清楚,可是却记得一个名字,云水,对,就是云水……   “嫁衣,你醒了,感觉如何啊?”   清晰的人脸映入眼帘,“哥……”   “醒了就好,大夫说你还是有些虚,毕竟做了手术,先躺好,别乱动。”   嫁衣眨眨眼,表示是同意。这时,虹影带着沐云水前来探望。“钱小姐,你醒了?”沐云水惊喜的问道。虹影放下花束和果篮,脸上也露出笑意,而站起身的长帅竟被她的笑晃了神。   “钱先生,不如我们去谈一下赔偿的事情吧!”虹影微笑着说道,见长帅不动,又叫一声,“钱先生?”   “啊,哦,好啊!那去外面吧!”长帅尴尬的出了门,有些懊恼自己的失态,今天是怎么了。   他们二人一出去,沐云水便开口,“钱小姐,我叫沐云水,你就是我撞到你的,真是对不起啊!”   沐云水,云水,无数的画面在嫁衣的脑海翻滚。   “娘子,我一定会撞到你……”   “一定会撞到你……”   “云水?”她有些激动的伸出手,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沐云水一脸呆呆的样子,忙握住她的手,担心的问道:“钱小姐,我在这,你不舒服吗?我去给你叫大夫!”   嫁衣流着眼泪摇摇头,反握住他的手,“我叫嫁衣,钱嫁衣。”   “嫁衣。”云水轻轻念着,心尖却滑过一丝异样的情愫,好似这个名字早就刻在心里。   ……一年后。   “沐云水先生,你愿意娶钱嫁衣小姐作为你的合法妻子吗?”   “我愿意。”   “钱嫁衣小姐,你愿意嫁给沐云水先生做你的合法丈夫吗?”   嫁衣转过头,与云水对视,轻轻点头,“我愿意。”   “我代表主宣布,你正式成为夫妻,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牧师的话音一落,云水便抱住嫁衣,用力的在她的唇上一啄,观礼席上瞬时响起掌声。   这场婚礼最开心的便是钱家两老,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一场灾难却成就两场喜事。只见站在身边的儿子,已经牢牢的牵住了虹影的手。看来家里还要在准备一场婚事啊!   教堂外,绿草茵茵,嫁衣的脸上有着飞扬的笑,“我要丢了,接住哦!”说着,花球便成一道抛物线飞了出去,几个女孩一拥而上,眼看着就要被一个胖女孩接住,可是,就差不到一米的时候,长帅竟大步上前跳起用力一拍,花球变换方向,正巧落到看热闹的虹影脚下。   她低下身捡起,阳光下一脸明媚的笑意,有些责备瞪着长帅。长帅‘嘻嘻’的笑着,大声的喊着:“沐虹影,嫁给我吧!”   云水幸福抱住嫁衣,冲着姐姐喊道:“姐,嫁给他吧!”   所有人都帮忙说着,“嫁给他吧!嫁给他吧!”   虹影含笑点点头,长帅一把抱起她,飞快的转着圈。   嫁衣侧目,看着云水,“老公,谢谢你撞到我。”   云水憨憨一笑,“老婆,我姐姐说你是被我撞傻了,才会嫁给我的。是我要谢谢你被我撞到才对。”   两个人抵着额头,笑出声来,不管是谁要谢谁,他们终是“撞”见了…… 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VIP好书请访问http://www.zaxsw.org/ 或书本网(www.bookben.cn) .com)